第二百零八章:高手過招
顧言出來時,正好看見白慎行掛電話,將手機放在床頭柜上。
「誰的電話?」她淡然問到。
白慎行邁步過來,接過她手中的毛巾,淺聲道,「舒寧的,問你在幹嘛,說你在洗澡,就掛了。」
白慎行替她吹頭髮,顧言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這個馳聘商場出席國宴的男人現在是何等溫情的在給自己吹頭髮,纖長的手指穿梭在她柔軟的短髮間。
白慎行俊逸的面龐透過梳妝鏡傳到自己眼眸中。
「麥斯的下屬要是見到你這番模樣會不會很驚訝?」顧言輕笑著問他。
「會,」他雖不說,可心中還是知道的,麥斯人人都稱他為行走的閻王爺,閻王爺可不見得有溫情的時候。
「毀了白先生形象好像是件很簡單的事情,」顧言說這話時眸間有些得意洋洋,小惡魔般的眼神透過鏡子傳到白慎行眼裡。
只聽他微不可耐的嘆息聲,似乎對顧言這突如其來的小性子有點無奈。「你我本是一體,毀了我豈不是毀了你?」白慎行適時出言提醒,惹的顧言一陣白眼。
白慎行將手中吹風機收好,「去床上。」
顧言自發往床上爬,自顧自的將被子拉到腰間,靠在床上等著白慎行出來。
不稍片刻,白慎行洗完澡滿身熱氣從浴室出來,見她靠坐在床上開口問到。
「怎麼不躺下?」
「等你,」顧言淺答。
白慎行躺進去將她摟進懷裡,顧言感受著他身上滾燙的熱源。
「你去國宴大體需要幾天時間?」她想,在白慎行回來之前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好,到最後時能安安穩穩的在家等著小傢伙出生。
「五到七天,」白慎行摸著她的短髮道。
「我儘量在你回來之前將所有事情都解決好,然後在家安安穩穩的等著預產期到來,你看如何?」顧言輕柔莞爾的嗓音在白慎行耳間縈繞。
「我同你一起,國宴下個星期才去,這中間還有五天的時間,夠不夠?」白慎行及不放心顧言自己行動,他必須得時時刻刻在身邊看著她才能安心。
他雖理解顧言,可還是想同她一起參與其中。
「我讓舒寧跟我一起,」白慎行在,總歸有些事情不好言語。
白慎行又怎會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又無更好的辦法解決,想了良久才開口道,「我不參與在其中,任何事情還是你跟舒寧解決,我當司機,如何?言言看好不好。」
白慎行是何等尊貴的人,他何時委曲求全過?哪怕是在創業初期,他定然也不會低聲下氣的去求他人,在商場上,他做的任何決定都是雷厲風行果斷堅決的,而今日,他在徵求顧言的意見。
那聲好不好,讓顧言愣了許久。
白慎行內心及其想在這種時候陪著顧言,可又想保護顧言心中的隱私跟小秘密,於是乎,他不可能用商場上那種果斷堅決動用到顧言身上來。
只能婉轉的徵求她的意見,最終,顧言應允。
這晚,舒寧準備收拾東西回酒店,趙陽卻提著筆記本上來,見她要走,不免詫異道,「這是準備走?」
「不然呢!工作哪兒都可以干,你這是幹嘛?」舒寧見他將筆記本都帶上來了有些許好奇道。
「不是今晚加班?」他問。
「換個地方,沒必要在這裡,」舒寧並不想在辦公室呆太久,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阿貓阿狗上來打擾她。
「換哪兒?」趙陽有些詫異,這孤男寡女的去哪兒都不好吧!
「去露西家,反正她家寬敞,要不就去張晉家,反正不待辦公室,」舒寧伸手將大衣衣領翻起來,撫了撫身上的衣服看著趙陽道。
「辦公室恐懼症啊你這是,」趙陽不免笑著揶揄她。「走走走,」舒寧一刻都不想多呆。
趙陽一臉好笑的看著她,有些無語,「你這麼茂茂然的跑到露西家,她會不會把我們趕出來?」
他很擔心,會不會連門都進不去。「會不會連門都進不了?」他還是將心中疑惑問出來。
誰曉得,舒寧直接揚了揚手中的鑰匙,笑的一臉得意,進不去門?想多了,有鑰匙哪兒有進不去的門。
趙陽看著她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不免嘴角抽搐,難怪張晉經常跟他說,不要惹舒寧,看來是對的。
兩人行至停車場,舒寧正準備陶鑰匙開車門。「舒寧,」一聲呼喚讓她眉頭緊蹙,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她跟沒聽見似的,直接跨步朝車子而去,許溟逸跨大步過來,直接擋在她車前。
舒寧一副奇了的表情看著他,冷然道,「許總、差不多行了。」
都是成年人,到了他們這個年紀了,跟誰在一起舒服就跟誰在一起,如今她與許溟逸二人,似是沒什麼必要在一起多做糾纏,此刻他擋在自己車前的模樣竟然讓她覺得萬分噁心。人生苦短,及時尋樂,如果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豈不是太浪費?「什麼叫差不多行了?」許溟逸一字一句清晰的重複她這句話。
「你不可否認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在你心中放在首位的,永遠只是錢財利益,你我之間,本就是男女情愛關係,你說,什麼叫差不多行了?」舒寧漫不經心將這段話說出來時,許溟逸立在身側的手倏然縮緊,他要防止自己再一時衝動捏死面前這個女人。
愛情本就不是個公平的交易,受傷的永遠都是那個愛的多的人,許溟逸多久等在漢城,舒寧一朝回來將他從深淵中拉出來,如今她卻說他們之間本就是情愛關係?他怎能受的了?
男歡女愛,日暮降臨,各奔西東。
她是認為他們之間只是這種關係?
趙陽見形式不對,本想將空間留給他們,可又怕舒寧吃虧,只是將手中的電腦扔到車裡,然後人靠在車窗邊遠遠的候著,聽不見他們的交談聲,但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他能第一時間衝過去。
「你給我說清楚,」許溟逸惡狠狠道。
「今兒沒時間,回頭再說,」見許溟逸並不打算挪位置,她準備繞道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若是還對你有所感情,那只能說我患了青光眼白內障,瞎的可以。
「舒寧,」見她如此滿不在乎的模樣,許溟逸氣的渾身發抖,一把擒住她的臂膀。
「幹什麼你?」舒寧大聲喝道,若是這樣就沒意思了。
「許總,舒總同我還有工作要解決,您這樣,似是不太好,」趙陽年歲長他們,在言語方面自然要成熟穩重些,且不說他身上有一種沉穩幽默的氣質,他站在這裡就是防止舒寧有什麼意外。這會兒見許溟逸怒氣沖沖的擒住她,便略微急促的跑過來。
許溟逸的眸子看向趙陽,這人他還是見過的,顧言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人挖過來,今日正面交鋒,單看面向還是頗有能力的。
許溟逸不想跟舒寧在外人拉拉扯扯,隨即鬆開她,「你去哪兒?我去等你。」
「北岸,」還不待舒寧開口,趙陽在身後直接到。
許溟逸直接坐進舒寧車上的副駕駛座,跟著她去北岸,反倒是舒寧心中鬱結不已,活脫脫的一司機。
她同顧言在商場上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可如今卻被一個男人給纏住了。
許溟逸坐在駕駛座看著開車的舒寧,隨即淺聲開口道,「那天的事情,你我立場不同,所以做出的選擇也不同,如果有些事情是我做的過分了,我道歉。」他以為,他與舒寧之間將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了就沒什麼大問題,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能理解。
「犯錯道歉就行了?」舒寧平靜的嗓音問到。
許溟逸看著她,並未回答她的話語。
只聽舒寧淺緩道,「成年人,犯錯要承認挨打要立正,可在我這裡,錯了就是錯了,沒有重新改過的機會,在我這裡,沒有無期徒刑跟緩行,只有死刑。」
你犯了錯,就等於犯了死刑。
舒寧並不想跟許溟逸說過多的話語,適當的閉了嘴,隨後將車停在露西家樓下,兩人拿著東西上去,舒寧今日倒也沒有壞心肆起,換以往,她絕對會將許溟逸鎖在車裡,然後自己走人。
上樓前,拿出手機給顧言打電話,不料接電話的是白慎行,她愕然,隨即對方說了幾句話,她應允,便掛了電話。
「你跟許溟逸還沒拉扯清楚?」他只聽聞過舒寧跟許溟逸有關係,可那日的事情露西跟張晉二人已經憤憤的告訴他了,今日見許溟逸來找她,兩人交流似乎並不愉快,他便有些疑惑。
舒寧聽他這麼問,便有些蹙眉的停住腳步,隨即一臉吃了屎的表情瞅著他,「是不是我那些破事兒你們都知道?」
她跟許溟逸不正當的關係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人盡皆知?趙陽被她如此一問,便一陣窘迫,「不是、就我們幾個知道。」
想他一個連孩子都有了的男人竟然被面前一個沒結婚的給震懾住了。
「別操心我的事情了,這年頭,多掙點錢比啥都靠譜,」啥都靠不住,只有錢才最實在。
特別是像許溟逸這樣的男人。趙陽現在電梯裡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帶著擔憂的意味。
舒寧直接拿鑰匙開門闖進去的時候,趙陽愣住了,他以為舒寧真的是大大咧咧登門入室,哪兒曉得,他們都約好了,在等著她刷火鍋呢!
秘書辦的一干人等圍在廚房,刷火鍋的刷火鍋,開酒的開酒,眾人見趙陽如此震驚的神情,不免一個個的揶揄著她。
這晚,舒寧跟露西張晉等人在緊張的十二月里忙裡偷閒,將露西的公寓弄得一屋子火鍋味。
這晚,眾人散去以後,舒寧跟趙陽應顧言要求,狙擊那個號,短短几十分鐘的功夫,便將她做空。
趙陽收拾東西離去時,見舒寧坐著不動不免詫異道,「不走?」
「我留宿,你路上小心,」舒寧直接給出了答案。
他下去時,見許溟逸還坐在車裡等著舒寧出來,本想直接就走,奈何覺得他有些許可憐,便回頭提醒了聲。
「舒總今晚留宿,許總還是莫要等了,」打開的車窗有些許冷風灌進來,可這些冷風並非是讓他心寒的根本。
真正冷的是舒寧對他的態度。
「多謝,」許溟逸開口道謝。「你還不回臨水灣?」露西見舒寧橫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收拾好的她出來問了聲。
「你不收留我?」舒寧可憐兮兮的眸子瞅著她,心想自己已經如初可憐了,而舒寧還不收留她。
「隨便住,洗洗睡吧!最近沒睡過一個好覺,」若不是今日時間尚早,他們怎麼會聚到一起刷火鍋?這會兒人去樓空,除了睡覺還能幹什麼?
「睡不著,」舒總仰躺在沙發上一臉無奈。
平常這個時候在幹嘛?恩~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很許溟逸翻雲覆雨。
今日的她,竟然這兩樣哪樣都沒占。
好憋屈啊!
「咋?想讓我陪你聊人生聊理想聊共產主義接班人?」露西抓過沙發上的抱枕一把摟在自己懷裡。好整以暇的看著舒寧,只見她躺在沙發上並未有什麼動靜,一把將手中的抱枕扔在她身上,「想太多容易老的早,睡吧!」「你說地球為什麼是圓的?」舒寧莫名其妙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緣分未盡的人無論地球是扁的圓的方得都會遇見,不要扯太遠。」
有些人兜兜轉轉十幾年,最終還是相遇,這是緣分未盡,有些人在一起十幾年還是分道揚鑣,這是有緣無分。
說那麼多幹嘛,生活,不過就是過一天是一天?日子不過是過一天少一天。「如果你現在讓我找對象,舒服大於一切,工作已經如此忙碌,哪裡還有時間去猜測去磨合?一個喜歡犬馬聲色走天涯和一個喜歡細水長流煮紅豆的人是生活不到一起的。」
就好像現在的你跟許溟逸也是走不到一起的,你們之間相隔數載,再次回歸,許溟逸還是足智多謀運籌帷幄,而你呢?你還是你,但你們之間已經完全不能不能在和好如初,愛情也好,婚姻也罷,不過是需要一個人付出多一些,你與許溟逸都是索取的那一方,談何天長地久?
次日早、當舒寧從樓上下來準備去山水居找顧言時,卻見許溟逸睡在了車裡,遠遠望著他靠在副駕駛閉目養神的模樣,止住了腳、隨即、轉身再度進電梯,在小區門口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山水居而已,因山水居門禁深嚴,所以、當她花了十幾二十分鐘走上去的時候,顧言才起來。
「走上來的?」顧言站在院子裡呼吸新鮮空氣時並未聽見有車子引擎聲,這會兒舒寧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倒是很詫異。
「恩、」舒寧淺答。
「車壞了?」顧言第一反映便是這個。
「不說那些糟心事兒了,」她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跟文件袋。
白慎行從院內跑步出來正好撞見舒寧跟顧言準備進屋,點頭微笑,算是打招呼。
「你交代的事情都辦好了,」雖然她不知道顧言為什麼讓他們狙擊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菜鳥,可還是照辦好了。
「以後這種小事情就讓趙陽一個人解決好了,浪費人力資源。」
她不免輕嗔兩句,殺雞焉用牛刀。
「鳥兒雖小,可也有肉啊!」顧言反倒是很高興似的翻開手中的文件袋,看了眼似是很滿意似的,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保險柜里。
隨即轉身看著舒寧到;「適時的給陳家那邊加把火,別太狠了,慢慢的燒著,溫水煮青蛙的時間我們還是有的。」
陳興海讓自己不爽,她有的是法子以牙還牙。
「陳家的?」舒寧反問道。
顧言回以微笑,不言語、舒寧瞭然點頭。
「是時候讓陳興海心塞了,剛把算盤打到你這裡來,也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且不說顧言自己的手段,單單是她身後站了個白慎行也得讓人退避三舍。陳興海不怕死,那就讓他嘗點苦頭好了。
「晚上約李老見面,定在醉言居,」顧言靠在書桌上看著舒寧淺然道。
這晚,顧言在醉言居與李老會面,窗外寒風颯颯冷氣逼人,屋內暖融融,顧言老早舒寧白慎行三人早時刻便來了,起因是白慎行正好有場應酬在山水居,於是來的早些。
「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顆醜陋鄙夷的心,那些資歷深沉的前輩們若不是我們有火眼金睛,只怕是一輩子都看不出來他們內心深處住著那些惡魔,有哪些不為人知的最為醜陋的人性。」
舒寧靠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顧言淺語道,她身後、是寒氣逼人零下幾度的天,她身前是溫暖如陽的溫暖包廂,面前坐著一位因為懷孕有些微微發福的大美人。
「人性醜陋是必然,只是有些明顯有些藏的深沉而已,來了。」
顧言本想與舒寧隨意聊聊,眸光看向她身後時,卻無意中看見門口有道滄桑挺拔的背影正在朝自己而來,舒寧起身,去了隔壁包廂。
而顧言、坐在原地等著他的到來,纖長的手指在木製桌面兒上一下一下的敲擊著,似是在歡迎著客人的到來,又似是在告訴別人,某人心情不好。
「等好久了?」李老進來,帶來了一身冷氣,這會兒雖天未黑,但也是寒冷的。
「不久、我也才剛到,不是說讓人去接您嗎,怎麼拒絕了?」顧言說著抬起手往他面前的茶杯上倒了杯清茶。
「不遠、我做公交過來可以直達,省的你們麻煩了,」李老將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搭在身後的靠椅上,端起顧言倒的清茶放在掌心暖了暖手。
「怎麼今日想起要約我聚聚了?」李老疑惑道。
「前些時日在新加坡碰見俞思齊,他囑咐我多與您走動走動,免得讓你在漢城太過孤單,倒是我、一直忘了這件事情,近日想起來才約您出來坐坐,」青花瓷的水壺順著茶杯在往下倒著水,片刻,玻璃杯便被倒滿。
顧言將手中的茶壺放在桌面兒上,隨即端著杯子在自己手心緩緩轉悠這,面色清淡道;「我與俞思齊多年好友,他的要求、定然是要應允了,又恰逢我在漢城,照顧您是應該的。」
李老淺笑這道;「還是你這丫頭記掛我,那小子,從來不把我放在心中,半年才來看我一次,等哪天我如何死了他都不知曉。」
「您長命百歲,」顧言淺笑著回應他的話語。
服務員將飯菜上上來時,顧言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了眼是白慎行的簡訊,回了句,便將手機放下,隨即對李老道;「您嘗嘗這裡的菜,點的都是幾個新上的菜品,應該是可以的。」
李自清見她將手機放下便開口道;「這麼忙還想著我,也是難為你了,」他似是很心疼顧言此刻的勞累。
「約李老是俞思齊的意思,但最重要的還是我自己在某方面有些想尋求李老的建議,」顧言跟白慎行二人都屬於那種謙虛篤實的人,在長輩面前絕不賣弄,反倒是謙恭的很。
「哦~,」李老挑眉,「什麼事情能讓我發表意見的?」
顧言見他這番興趣盎然的模樣,不免心中往下一沉,隨即悠然道;「近來漢城局勢不穩,我父親退任在即,漢城定然是有許多有心之人要弄出些什麼來,有加害者就有受害者,而我、似乎是那個受害者。」顧言淺然的語氣在包廂間緩流淌出來,傳至李老的耳內。
讓他握著杯子的手輕微緊了下,隨即似是無意似的緩緩鬆開。
「怎麼說?」他頗為緊張的眸子看著顧言道。
「想問問李老這麼多年在高層是如何做到獨善其身的,想讓李老將這些看家本領教教我,我好吸取吸取經驗,」顧言淺笑著將這些話語說出來,伸手將面前的餐具往李老面前推了下。
李自清笑著將餐具接過去,「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你是沒辦法做到獨善其身囖。」
人窮了自然就獨善其身,你若家財萬貫又怎麼能獨善其身?且不說你的身份背景你的父親,就單單是你現在的處境跟你所擁有的公司,在GL、你也是個顯眼的存在,身處在你們這些高層,做執行者的人,又怎能跟獨善其身扯上半毛錢關係?
李老的一番話語讓顧言瞳孔猛縮,隨即低冽去眼中的清冷,緩緩道;「若是以身家來定位的話,只怕這漢城不止我一個受害者。」高手過招,不顯山不露水,卻能在言語中窺探出自己想要的東西,而顧言便是這種人。
她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爾虞我詐,一步步爬上這個位置來定然是有一套自己的交流手段跟手法,如今面對一個在政場混過的老外交官,這場交談到底誰主浮沉?
李自清任國際外交官多年,見過各國領導人,與頂尖人物進行過會晤,處理過一些棘手的大國外交問題,雖退休,可他身上那股子氣場跟專業涵養並沒有隨著他退休而褪下來,相反的,有些氣質是越老越濃烈。
他見過那麼多大風大浪,見過那麼多世面,可今日在顧言面前他竟然會有中挫敗感跟莫名的心虛感。
對面這個女孩子的眸光太過清明,仿佛在淺笑嫣然間就能窺探你的心機讓你渾身赤果果呈現在她面前。而這種感覺,是他們這些人最為害怕的。
顧言剛剛那句話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暗藏玄機,她在暗探面前這位心機深沉的老人,這漢城到底是有多少人同她一樣收到了那些匿名信件的。
可顯然是、她並不會得到答案,李老端起面前的杯子淺酌了一口清茶,平和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達高峰,必忍其痛;欲予動容,必入其中;欲安思命,必避其凶;欲情難縱,必舍其空;欲心若怡,必展其宏;欲想成功,必有其夢;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顧言淺笑著在心中將這段話默念出來,好一句有引申意義的話語。
「只怕有人張冠李戴,」她從未想過要在站在巔峰鄙夷世界,反倒是總有人將這些莫須有的頭銜扣到她頭上。
真是鬧心的很。
這世上最不缺的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這句話舒寧已經跟她說爛了。
李老像是淺笑中帶了些許不屑似的,端起茶杯在手中緩緩轉悠著,良久之後才淺淺答到;「但願是有人張冠李戴。」
這句重複的話語,倒是惹的顧言一陣輕蹙,果然、道行深還是道行深,像她這樣的晚輩根本就玩不過這個曾經在高層摸爬滾打過的老狐狸,如今兩人坐在一起明爭暗鬥,你來我往在言語中想一較高下,而顧言發現、她似乎是吃虧的那一方,手中茶杯的溫度緩緩傳到她的掌心內,隨即手機響起一聲微信叮叮聲,她低眸看去,隨即抬眸、眼底的深沉輕蹙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萬分自信與傲然。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要的是結果,若真是有人張冠李戴到我頭上來,那也只能說是那人不知好歹,這漢城、是誰的天下還不一定呢!有人不願讓我獨善其身,我做個旁觀者還是可以的,姿態搖曳在這些明爭暗鬥中,我只過我自己的生活,當然了、若是有人誠心想拉我下水,這趟水只怕是誰也得不到任何好處。」顧言說著似是累了,端起杯子淺喝了口,而對面的李自清始終將眸光投在她身上。
「我在洛杉磯呆了多年,根基尚在,這漢城的水攪混了,我大有地方去,吃虧的還不一定是誰呢!也是、怪我、沒想到全面的就火急火燎的來找李老了,也是李老剛剛那番話將我點撥了,感謝李老,」顧言端起面前的杯子示意李自清。
淺笑嫣然的模樣不知有多迷人,她的笑容就像是突然綻放的曇花,讓人眼球只跟隨她一人,又像是太陽花,耀眼奪目。
「俞思齊那小子不止一次跟我說你玲瓏通透,今日才算是真正的領會道,」顧言那番話語讓他手狠狠的顫了一下,若顧言真的是將這趟水攪混然後回歸洛杉磯,那麼這裡面最得不償失的人是誰還不一定,所以、他此刻的心情已經不是語言可以形容的了,沒那麼簡單。
在國外那段與顧言相處的歲月中,他似是並沒有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有多出色,只是她不怕苦的精神深深的吸引了他,那時候只覺得她是個單純的不怕死的有愛心的女孩子,直至後來的相處之中他才慢慢發現她身上其他的光芒,以至於後來多年後他在度見到她的時候,她儼然脫胎換骨似的,面容還是曾經的那份面容,只是骨子裡的氣質似是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變化頗大,有些讓人不敢置信。
從一個單純的女孩到一個歷經滄桑的女子,這個過程外人可能需要幾十年,而她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時間。
後來知曉她跟俞思齊的關係,他更是震驚了。
此刻與她交談中,前一秒她某種還露出那種冷冽不安的感情,隨後不過是一秒鐘,抬眸間滿是耀眼的光芒,幾句輕言便將整個局面扳回去了,這個過程、饒是他這個曾經在頂層混過的外交官也不及她。
「玲瓏通透倒是算不上,只是行走在這個世道,就必須有些手段才能安身立命,這些、老俞教我的,想必李老也是這方面的專家,」顧言言語中將俞思齊跟李自清二人全都拉下水,勢必是要讓他知道在這裡到底誰占主動,誰被動。
「早在回來之前,就做好了強硬的心理準備面對漢城這樣的局勢跟格局,只是不曾想到的事情是,在這諾大的漢城還有第三種人存在,一直以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有什麼灰色地帶,可現在看來,顯然是我太年輕,社會經歷不夠,不然、也不會讓人如此占主導地位,」顧言端起茶壺給杯子蓄水,而此刻、放在桌面上的菜色幾乎已經冷卻掉、她與李老二人都未動筷子,只是淺聲交談著。
她看待李自清,只是為了看在俞思齊的面子上,而今日、她似是發現了什麼,或許一直都是她在庸人自擾,俞思齊根本就不在乎什麼李老。
「今日與李老的這番交談,似是讓我想通了許多,李老身上那份氣質只怕是我在歷經多年都學不來的。」
顧言字字句句間都將李自清推到前面去,而那邊的白慎行聽聞她如此狡猾的話語,不免靠在洗手間的隔板上笑的坦然,伸手在馬桶上空點了點手中的菸灰,他的愛人,果真是聰明,一點就通,只怕此刻李老頭子的面色難堪的很,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牽著鼻子走了一道。
顧言自覺與李老的交談還算得上是愉快,可李老並不這麼覺得,從他面無表情的面容中便能看出來,都說演員是這個世界上最專業的戲子,其實不然,身處他們這樣的高層才是真正的演戲好手,李老在政壇遊刃多年,只怕是早就做到了不表於情,顧言將一側的筷子緩緩拿起來,對李老淺聲到;「您嘗嘗這裡的清蒸鯉魚,味道上佳,整個漢城只怕是在也找不出如此味道鮮美的鯉魚了,」說著、顧言伸手往他碗裡夾了一塊子。
「都說這醉言居是白先生的地盤,今日你我在這兒吃飯是不是能免單?」李老笑著揶揄顧言。
顧言像是頗為不好意思似的低眉淺笑了聲;「那是自然、這白家、我還是稍稍做的了些主的,」顧言這句話說的不深不淺不痛不癢,但是在李老聽來確實挑釁跟警告,漢城顧家跟白家已然橫霸漢城的兩大家,如今顧言這麼說,像是在婉轉的告訴李老什麼似的。
他笑著點點頭,「好事好事。」
白慎行全城高調求婚,漢城人人皆知,可一直未傳出他們二人的喜訊,這點、讓大家感到有些猜測。
「不知何時能喝上你跟白慎行的喜酒,」李老大笑著問道。
白慎行是他的學生,他自然是不會同外人一樣喊他一聲白董。
「快了、到時候我跟我先生一定親自將請帖送到你手上,」顧言這話說的萬分肯定,她與白慎行的喜酒是定然要請這個長輩的,不為別的,就為他那些陰深的手段。
顧言今晚與李自清的談話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顯,漢城這趟水她不主動去趟,但若是有人將她拉進來,她不介意攪混了這個圈子然後抽身離開,離開漢城也不是未嘗不可,我一個太你不怕地不怕無後顧之憂的人會怕你不成?
若你適時收手一切好說,若是不要,那只能說不好意思了,她的手段並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在者,她已經明確表明,她與白慎行是同一條道上的。
不知是巧合還是怎樣,顧言此刻的手機在身側響起,她接起,直接道;「慎行、」
「在醉言居吃飯,跟李老,恩、我等你。」
顧言接起手機就這麼幾句輕緩的語言像是表露了她與白慎行的關係何等親密,而李老的眸光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精光。
------題外話------
都在等著劇透那部分呢?不急、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