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小靜,報警,」呂頌揚將林靜推到牆角,他拎起一把椅子在牆上猛磕了下,椅子原本年老失修,頓時散架,他將一條椅子腿雙手握在手裡,退後幾步,擋在林靜身前,仍是淡淡的笑,「我很久沒打過架了,但並不代表我不會打架,想進醫院休息幾年的,只管過來。」
楚格對他這副樣子,又愛又恨。
她迷戀上呂頌揚,就是因為他那張無可挑剔的臉和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卑不亢,斯文爾雅的笑容。
在她心目中,呂頌揚就是生活在生活最底層的平民,而她認為平民都是粗鄙的,低俗的,可呂頌揚不一樣。
不管何時何地,哪怕被她亂發脾氣,扔東西打罵後,他就是有本事不讓人覺得他是靠臉吃飯的小白臉,而是風度翩翩的富家公子。
他的氣質風度與他的家世出身,格格不入。
她一方面迷戀呂頌揚這個人,一方面嫌棄呂頌揚的出身。
她隱隱約約聽到傳言,楚家老爺子有意讓她與京城趙家聯姻,讓她嫁給趙家的小兒子。
趙家的小兒子她見過,長的小眼塌鼻,又黑又胖,還是個跛子,她想想就覺得噁心。
做楚家的女兒很悲哀,聽起來風光無限,但實際上到最後基本都會淪|為商業聯姻的工具。
錦衣玉食,花不完的錢,只是楚家對她們高貴身份的包裝,到最後,她們會像商品一樣被楚家賣出去,而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找一個比趙家小兒子更強的男人,變成楚家聯姻的對象。
可她,卻看中上了呂頌揚。
她一方面對呂頌揚迷戀的不能自拔,另一方面卻對呂頌揚的身世深惡痛絕。
她無數次幻想,如果呂頌揚是哪裡的豪門公子該有多好,每次想到這個便憤懣難平,對呂頌揚大發千金小姐的脾氣。
呂頌揚從來不氣,耐著性子柔聲哄她,任何人見到他細聲軟語的樣子,都只會覺得他是溫柔寵溺,不是卑微討好,她對呂頌揚的迷戀越來越深。
就在她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能讓呂頌揚飛黃騰達,讓楚家老爺子同意她和呂頌揚的婚事時,呂頌揚卻忽然和她提出分手。
她不是沒想過和呂頌揚分手,可即使分手也是她楚格提出來,呂頌揚有什麼資格先提出分手?
眼見著呂頌揚密密實實的將林靜護在身後,身上依舊是那副不卑不亢、寵辱不驚的儒雅氣質,她心臟抽疼,恨得牙癢,「打!給我狠狠打!」
那幾個男人衝過去,呂頌揚揮舞著手中的椅子腿擋住。
林靜已經打完報警電話,警察肯定會出警,但幾分鐘後能到這裡就不知道了。
楚格已經氣的失去理智,仗著楚家的家世,並不把警察放在眼裡。
警察來了,頂多將打人者拘留,這些打手出來混都是為了錢,大不了她多付安家費就是了。
呂頌揚以一敵五,好在屋子小,呂頌揚又站在牆角,那些人沒辦法一擁而上。
而呂頌揚,平時風度翩翩斯文儒雅,動起手來卻又陰又狠,判若兩人,那些人一時近不得身。
林靜想幫忙,但呂頌揚用後背將她擠在牆角,她什麼都做不了,她正著急,手機響了,她連忙看了眼,是溫雨瓷打過來的。
她猶豫了下,還是接了,「瓷瓷?」
「小靜,你在哪兒呢?」溫雨瓷的聲音很歡快,「我買了好多地瓜,吃不了,給你送點過去。」
傍晚時候,她正在醫院一邊給溫雄捏腿活動筋骨,一邊聊天,顧少修給她打來電話,提醒她去昨晚那個老人那裡買地瓜。
她聽的愣了下,顧少修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沒往心裡去,你家裡沒老人,不知道,很多老人執拗又重承諾,你以為他隨口說說,他卻放在心裡當正經事在做,你不去買,他可能會等到很久才回去。」
溫雨瓷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和溫雄說了聲,換了衣服出去,開車直奔昨晚買地瓜的地點。
那老人一見她,立刻喜笑顏開,打開烤爐,「姑娘你來的正好,我估摸著你差不多這會兒來,特意給你留了幾個又大又甜的,烤的火候兒剛剛好,保准比蜜還甜。」
「謝謝您,您還剩多少?」溫雨瓷道了謝,探頭去看。
「我數數,」老人一邊數,一邊絮叨著,「我怕你來得晚,全都賣完了,今天烤的多,還十七八個呢。」
「那您幫我稱一稱,我全都要了。」
「全都要了?」老人懷疑的抬頭看她。
「嗯,」溫雨瓷笑眯眯的看著他,「我今天去朋友那裡,人多,少了分不著。」
「好,那我給你算便宜點。」老人樂呵呵的把地瓜全都給她稱好裝進袋子裡,溫雨瓷付過錢,將地瓜拿上車,準備帶著去送禮。
第一個就想到林靜,摸出手機給她打電話,耳邊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還有亂七八糟的呼喝聲,她不禁皺眉,「小靜,你在哪兒呢?怎麼周圍這麼亂?」
林靜猶豫了會兒才說:「我和頌揚在李嫂家常菜,楚格來了,帶了幾個人,把我們堵在屋子裡,頌揚正在和他們打架。」
原本她不想說,她不想牽累溫雨瓷,但轉念一想,溫雨瓷從小打架打了不知多少次,連警察局都去過,打架是最有經驗的,不會讓自己吃虧,猶豫了下還是說了。
李嫂家常菜在景大附近,溫雨瓷此刻的位置離景大不遠,溫雨瓷算了下距離,沉穩的叮囑林靜,「你讓呂頌揚再堅持幾分鐘,我馬上過去!」
三分鐘後,呂頌揚和那幾個保鏢身上都掛了彩,那幾個保鏢看呂頌揚的神色已經有了畏懼。
原本以為這是個靠臉吃飯的小白臉兒,不堪一擊,哪知道這男人打起架完全拼命的架勢,下手又陰又狠,比地痞還地痞。
幾個專業保鏢連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兒都遲遲拿不下,傳出去沒臉見人,幾個人對望一眼,發一聲喊,再次衝過去。
他們身後,門砰的一聲打開,站在那群保鏢身後的楚格還沒回過神,已經被溫雨瓷挾持在懷裡。
溫雨瓷一手卡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拿著匕首,在楚格臉上比劃了幾下,漆黑的眼珠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唇角微微勾著,似笑非笑,「還不讓他們住手?」
不等楚格說話,那幾個保鏢自發停手。
他們是楚格的保鏢,是負責保衛楚格人身安全的人,若是楚格有個一星半點的閃失,他們不但拿不到報酬,還得失業。
相對楚格的安全來說,能不能打倒呂頌揚倒成了小事。
林靜見那幫人退開,鬆了口氣,拉住呂頌揚的手,上下看了幾眼,花容失色,「頌揚,你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呂頌揚隨手抹了把嘴角的血,微笑道:「沒事,都是皮肉傷,回頭上點藥,幾天就好了。」
冰涼的匕首貼在楚格臉上,最引以為傲的容貌在別人的匕首之下,楚格心驚膽顫:「溫雨瓷,你想幹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溫雨瓷卡著她脖子的手緊了緊,「我朋友好好在這吃飯,招你惹你了,你跑來砸場子,還帶這麼多人,你有錢就了不起了?有錢就能欺女霸男?」
欺女霸男?
呂頌揚著實汗了一下。
溫雨瓷這丫頭,一點嘲笑他的機會也不肯放過。
楚格仗著膽子頂嘴,「我來找我男朋友,關你什麼事?」
「你找你男朋友當然不關我的事,但現在你男朋友已經是你前男友,而你前男友的老婆是我最好的朋友,那就關我的事了,」溫雨瓷用匕首拍拍楚格的臉,「楚格,你識相點,景城上流社交圈,都知道我溫雨瓷最不好惹,以後離我朋友遠點,不然有你好受!」
「你?」楚格恨恨咬牙,「不過是只落架的鳳凰而已,你神氣什麼?」
「我落架鳳凰又怎麼了?你這名門千金現在還不是落在我這落架鳳凰手裡?」溫雨瓷不以為意的調笑,「我奉勸你說話還是客氣點,不然我情緒一激動,手一哆嗦,在你這如花似玉的臉蛋兒上劃上一刀就不好了。」
「你敢!」楚格膽顫,色厲內荏。
「你說的太對了,我敢!」溫雨瓷手腕一用力,冰涼的匕首在楚格臉蛋上壓了壓,「我沒想到,楚大小姐這麼了解我,在這景城,我不敢做的事,還真是不多!」
感覺冰冷的匕首在自己臉上壓了又壓,楚格嚇的閉上眼尖叫:「溫雨瓷,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太簡單了,我就想讓楚大小姐高抬貴手,以後不要再騷|擾我朋友和她老公了,世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多,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楚大小姐要錢有錢,要貌有貌,何苦在他呂頌揚身上吊死?」溫雨瓷瞥了呂頌揚一眼,「他也沒多好!」
呂頌揚:「……」
楚格閉著眼,忽然哭出聲來,「我不甘心,我長這麼大,第一次這樣喜歡一個男人,可他欺騙我,騙了我的錢,拿我的錢去養別的女人,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