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是玩伴還是玩具?
話已至此,於悠恬不想再多說,沖他笑笑,「我出去看看小真。」
休息時間差不多了,看在那五千塊的份上,她要繼續和那個小魔頭鬥智鬥勇了。
開門出去,看清楚眼前的一幕,於悠恬一下震驚了。
台階下的空地上,齊存真正騎在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孩子身上,手中拿了一個粗短的木棍,用力拍在身下孩子的臀上,口中「駕駕」呼喝。
被他騎在身下的孩子,身材瘦削,四肢著地,趴在庭院裡,艱難往前爬。
於悠恬震驚的睜大眼睛,很快反應過來,幾步跑下台階,衝到齊存真面前,一把將他從那孩子身上掀了下去,「齊存真,你在幹什麼?」
齊存真被她掀翻在地上,重重摔了一跤,一下惱了,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瞪她,「他是我的奴才,我騎著我的奴才玩兒,關你什麼事?你個多管閒事的老巫婆!」
「小真,是誰教你這些的?」岑墨梵也大步走下台階,一把抓住齊存真的胳膊,厲聲喝問。
聽了於悠恬的話,他已經認定,一定是有人將他的寶貝外甥教壞了。
他的外甥小時候聰明伶俐又可愛,如果不是有人把他教壞,他怎麼可能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舅舅,那個老巫婆打我,你快點把那個老巫婆趕走!」齊存真不理會岑墨梵的問話,氣的小臉通紅,跳著腳罵於悠恬。
只不過八歲的孩子,從他嘴裡卻吐出一串又一串粗鄙不堪,骯髒污穢的語言,聽的岑墨梵臉色鐵青,脊背泛涼。
一直以來,齊存真在他面前的表現,還算乖巧。
雖然經常有老師找上門來,說齊存真在學校里闖了什麼什麼禍,又有誰家的孩子,被齊存真給打罵了,他卻並沒十分放在心上。
**歲的男孩兒,正是調皮的時候,打架罵人,不算什麼大事。
仗著家裡有錢,齊存真打傷的那幾個同學,都被他拿大價錢擺平了。
每次老師來家訪,就被他用昂貴的禮物打發回去。
後來老師來的越來越勤,他就有些瞧不起,以為老師頻繁登門,是為了找名頭來拿禮物。
如果不是齊存真幾次考試都沒及格,他不會動給齊存真找家庭老師的念頭。
可今天,齊存真在他面前被激怒,暴跳如雷,嘴裡罵出一些連大人都罵不出的污言穢語,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的外甥此刻這副樣子,哪還有半點豪門公子的涵養和教養?
如果再這樣下去,這個孩子,怕是連黑~道上沒人教養的小混混還不如!
他四肢冰涼,脊背生寒,心裡一陣又一陣的發緊發虛。
他越來越覺得,於悠恬說的是真的,這孩子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人或者事,被人故意誘導,才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那麼,把齊存真變成這樣的人,到底是誰呢?
他按著齊存真的肩頭,讓齊存真沒辦法竄到於悠恬身邊去。
而於悠恬正在查看剛剛趴在地上,被齊存真當馬騎的小男孩兒。
男孩兒看上去和齊存真差不多大,但小臉蒼白,身材瘦削,皮包骨頭,瘦的厲害。
於悠恬把男孩兒從地上扶起來,掏出濕巾,給他擦手掌上的泥土,見小孩子的手掌上,有的地方已經被磨破了,滲出血絲,一種壓抑不住的憤怒,頓時躥上她的頭頂。
她猛的抬頭,看向岑墨梵,「岑先生,這是你家的孩子嗎?」
「哦,」看著於悠恬突然變得犀利的目光,岑墨梵有些尷尬,「他叫青藤,是我姐姐在福利院收養的孤兒,是小真的玩伴。」
岑墨梵的姐姐患有不孕,四十多歲還沒能懷孕,無奈之下,在福利院收養了一個孤兒,起名齊青藤。
可她沒想到,她收養齊青藤幾個月後,她居然懷孕了。
十月懷胎後,她生下了齊存真。
雖然她覺得是齊青藤給她帶來了好運,她並沒有遺棄齊青藤,但畢竟齊存真是她千辛萬苦才生下的孩子,她的所有心血全都傾注在齊存真身上,便忽略了齊青藤。
與齊存真的霸道叛逆不同,齊青藤溫順安靜,從不給任何人添麻煩,乖巧的沒有任何存在感。
「玩伴?」於悠恬看著岑墨梵冷笑,「是玩伴,還是玩具?」
岑墨梵目光一沉,「於老師,請你弄清楚,我是你的僱主,你沒資格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
「你是不是我的僱主,要看我的心情!」於悠恬站起身,眼中冒火,目光銳利,「早知道你是這種人,你就是給我五萬塊,我也不賺你這骯髒錢!」
看到年幼瘦削的孩子,被按在地上當馬騎,於悠恬的憤怒,一下爆發了。
嚴格來說,她也還是個孩子。
十八歲而已,剛剛考上大學的年紀。
雖然讀了無數本書,在書中領略了無數曲折離奇的故事。
雖然被譽為情商智商雙高,是超高能的天才少女,可終究也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雖然聰明,雖然情商智商都很高,可到底還沒學會溜須拍馬曲意逢迎。
看到岑墨梵對齊青藤被齊存真按在地上當馬騎,無動於衷,她一下怒了。
她是缺錢,她是想賺錢,可她不屑伺候這種齷齪冷血的人!
看到於悠恬眼中顯而易見的厭惡,聽於悠恬毫不遮掩的說他的錢是「骯髒錢」,岑墨梵頓時有些難堪。
站在於悠恬身邊的齊青藤,忽然拽了拽於悠恬的衣服,仰臉看她,「老師,我沒關係的,小真只是在和我玩兒遊戲,他沒惡意的,您別和舅舅吵架。」
於悠恬低頭看他。
他的臉色雖然蒼白,神情卻不怯懦,一雙眼睛,烏黑清透,格外的漂亮,眼中神情,是不符合他年齡的沉穩冷靜。
於悠恬摸摸他的腦袋,有些難過。
這個孩子,是齊家的養子,和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看到他被人欺負,她氣憤填膺,氣憤難平,可她能怎樣呢?
等她離開這裡,這個孩子的遭受的虐待,也許會變本加厲。
而以她現在的狀況,她根本沒辦法將這個孩子帶走。
她自身難保,又有什麼資格,路見不平,幫助別人?
心臟鈍鈍的疼,她蹲下身,捲起齊青藤的褲管,去查看他的膝蓋。
齊青藤很抗拒,不住往後縮,卻被於悠恬抓住他的胳膊,動彈不得。
褲管被卷在膝蓋之上,露出膝蓋上青青紫紫、累累疊疊的傷。
於悠恬呼吸窒了下,心疼的抬眼看他,「很疼吧?」
「沒事,」齊青藤搖頭,掙扎著推開於悠恬的手,把褲管放下去,急促的說:「老師您別生氣,爸爸媽媽和舅舅對我很好,小真還小,他還不懂事,他是我弟弟,我願意哄他玩兒的。」
岑墨梵的確對齊青藤很好,所以面對齊青藤,他問心無愧。
可是,當他看到齊青藤膝蓋上累累疊疊的傷時,他震驚了,大步走過來,撩起齊青藤的衣服。
前胸、後背、胳膊,幾乎都有青青紫紫的傷痕。
岑墨梵太陽穴鼓鼓直跳,鐵青著臉色問:「這都是小真弄的?」
齊青藤低下頭,小聲說:「舅舅你別生氣,小真和我開玩笑而已。」
岑墨梵氣的眼前發黑,忽然回身,猛的奪過齊存真手中那個拇指粗的木棍,狠狠抽在齊存真的後背上。
齊存真被抽的往前踉蹌了幾步,摔倒在地上,一下懵了。
從小到大,家裡人都寵著他、慣著他,連聲呵斥都沒有,更何況是動手打他?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挨打,他愣愣的睜大眼睛,整個人都傻了。
岑墨梵大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看他,「疼嗎?」
齊存真被岑墨梵身上的煞氣嚇到,愣愣的點了點頭。
「疼了,就要記住,以後不能打別人,」岑墨梵居高臨下看著他,「你是人,青藤也是人,你知道疼,青藤也知道疼,以後不許再欺負青藤,你記住沒有?」
齊存真愣愣說:「齊青藤不是人,他是我的奴才,古時候,當主子的可以踩著奴才的脊樑上馬上轎,我現在自然也可以把他當馬騎,沒有我爸我媽,他早就餓死了,他要感恩,我不要他當我的哥哥,我要讓他當我的奴才!」
岑墨梵氣的額角青筋直跳,伸手將齊存真從地上拎起來,揪著他的衣領厲聲問:「齊存真,你給我說清楚,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
一個八歲的孩子,如果沒有人唆使灌輸,決計說不出這樣的話。
到底是誰,這樣歹毒,把他家的孩子,教成了這副鬼樣子?
齊存真梗著脖子說:「沒人教我,書上都是這麼寫的!」
岑墨梵喝問:「什麼書?在哪裡看的書?」
齊存真理直氣壯的說:「在圖書館看的書!」
「什麼書?書叫什麼名字?」岑墨梵追問。
「忘了,」齊存真很乾脆的說:「很多很多書上都是這麼寫的,我看過就忘了。」
「你和誰去的圖書館?」岑墨梵現在無比後悔,以前總顧著工作,早出晚歸,把齊存真交給家裡的傭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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