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涼風知南意】8.他是洪水猛獸嗎?
目光立即落在了蘇涼身上。
眼裡是難以掩飾的喜悅。
對於她來說,是巴不得蘇涼早早地離開。
因為只有蘇涼離開了,她才能安心的做蘇景喻的妻子。
而一直保持著沉默,什麼話都不說的蘇景喻,在蘇老的那句話落下後,第一反應,也是立即看向了蘇涼。
只不過,他的表情,跟眸光中的情緒,跟何子規的喜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看著蘇涼,眸光深沉的開口:「為什麼這麼著急走?」
蘇涼雖然低著頭,臉色平靜:「我學校有事情。」
「什麼事情?」
「不關你的事。」
「蘇涼,你……」
「好了。」
蘇景喻沒有說完的話被蘇老打斷。
「蘇蘇都說了她學校有事情,你問這麼多幹嘛。回來了就吃飯,要實在不想吃,就回房間。」
最後這句話,但凡是在場的人,都聽出了蘇老的怒氣。
所有人都看出了蘇景喻的欲言又止,但是,礙於蘇老的關係,蘇景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因為多了韓屹南跟黎寧摯,,所以,蘇老還是時不時的會跟說上那麼幾句話。
「屹南啊,你是A市人對吧?」
突然被蘇老提名,韓屹南沒有任何的意外,他對著蘇老微微點了點頭。
「嗯。」
蘇老看了一眼蘇涼,最後目光重新落在韓屹南身上。
「那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情嗎?」
「蘇老請說。」
「蘇蘇也在A市讀書,雖然說,她一直都獨立,沒有什麼是需要我擔心的,但是,既然你也在A市,那麼日後,可不可以請你多多照顧照顧我這位孫女?」
蘇老話剛落下,蘇涼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爺爺,我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不需要麻煩韓先生。」
拒絕之意,明顯至極。
韓屹南目光淡淡的落在蘇涼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是洪水猛獸嗎?
需要這麼著急的拒絕?
蘇老倒也沒有生氣,他看著蘇涼,一句一句的開口:「爺爺知道你能照顧好自己,但是,屹南在這裡,我順口說這麼一句,你以後在A市如果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緊急求助的人。」
「我……」沒有什麼需要求助他的事情。
蘇涼的話還未完完全全的說完,就被一道低沉有禮的聲音給打斷了。
「蘇老不必擔心,以後,蘇小姐有什麼事情,我能幫的都會幫的。」
蘇涼目光落在韓屹南身上。
突然覺得頭疼。
她因為實訓的事情,躲這個男人還來不及,她爺爺倒好,直接一兩句話,就讓她無形之中,跟這個男人又了牽扯。
偏偏,這男人答應的話還說得如此的好。
一方面因為蘇景喻跟何子規的事情,心裡一直都很不好受,再加上擔心回去實訓的事情,所以,這頓晚餐,蘇涼沒有吃一會,就吃不下去了。
「爺爺,我吃飽了,我上樓收拾一下東西,您慢用。」
蘇老雖詫異她竟然只吃這麼一點,但也沒有多說。
「嗯,去吧。需要我叫傭人幫你收拾嗎?」
蘇涼慢慢的搖頭:「不用了,就一點東西,我一會就收拾好了。」
蘇涼都這麼說了,蘇老也沒有勉強。
……
上樓回到臥室後,糟心的事情有些多,蘇涼有些心不在焉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咚咚……」
臥室門被人敲響,想到之前蘇老說找人來幫她收拾東西。
蘇涼直觀的以為是蘇老派來的傭人。
她從地上站起來,來到臥室門口。
一邊開門一邊淡淡的開口:「我都說我自己可以收拾,怎麼……」
蘇涼未說完的話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是誰時,戛然而止。
她臉色慢慢的沉下去。
第一反應就是把臥室的門重新關上。
但是,還不待她有動作,蘇景喻已經先她一步邁進了她的臥室。
他看著蘇涼,神情有些緊張。
「蘇蘇,我們談談。」
蘇涼冷著臉。
「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我也知道,你心裡必定很難受,但是,蘇蘇,你要相信我,相信我,我有我的苦衷。」
蘇涼突然覺得很好笑。
「苦衷嗎?是什麼樣的苦衷,讓你違背了我們的承諾,轉身娶了我的閨蜜,你說啊。」
蘇景喻皺著眉。
「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蘇涼笑了,一邊笑,一邊往後退。
「不能告訴我是嗎?是啊,我們是名義上的兄妹,你跟我在一起,也就意味著要承受世人所有不善的言辭目光,也就意味著你蘇家大少爺的身份沾染上了不好的。我知道,我都知道。」
蘇景喻看著蘇涼絕望的樣子,心裡一痛。
「蘇蘇,不是你想的那樣,在我心裡,你最重要,所謂的身份,所謂的名譽都不重要,我最在乎的是你。我……」
「好了,蘇景喻,到現在你還要跟我說這樣充滿諷刺意味的話。你是真的拿我蘇涼當傻子嗎?」
蘇景喻沒有說完的話被蘇涼打斷。
她看著蘇景喻。
「昨天,就在昨天,我滿心歡喜的回到家裡,可是,我看到的卻是,你跟她的婚禮,你有想過我是什麼樣的感受嗎?我總是在想,為什麼是這個樣子的呢,明明在我離開江南之前,你還說過,等我回來你就拋開世俗跟我在一起的,可是現在呢?我不是沒有心的人,蘇景喻,我知道,在你看來,我就是一個被爺爺寵壞的孩子,或許在你看來,我對你的喜歡,也只是我突然的興致。但是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我知道。」
蘇涼一邊流著淚,一邊搖頭:「不,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你就不會跟她結婚了。」
「蘇蘇,我說了,我有我的理由。」
看蘇景喻眼裡的期盼,蘇涼最終還是擦了擦眼淚,直接背過身。
「你有什麼理由,現在,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從我看到你跟她站在婚禮的現場上,對著所有人許下屬於你跟她之間的諾言時候,我跟你之間,從今往後,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了,我們之間,也只是兄妹了。」
蘇景喻不能接受的看著蘇涼。
「不可以,蘇蘇,我說了,我有我的原因,等我,你只需要等我一段時間,我們不會就是現在的這個樣子的。」
「夠了。」蘇涼轉身,看著蘇景喻大聲的吼,情緒也徹底的失控。
「等你,蘇景喻,這樣的時候,你覺得,你說這樣的話合適嗎?你知道就是你這簡單的幾句話,將我置於何地了嗎?我蘇涼是喜歡你,但是,這喜歡,還不至於,讓我失去了做人的原則,你現在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你讓我等你,是要給我一個破壞你跟何子規婚姻的名聲嗎?」
蘇景喻沒有想到,自己的那幾句話,會讓蘇涼有這麼大的反應。
他有些慌亂的看著蘇涼。
「蘇蘇,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就這樣就放棄了我們之間的未來。」
未來?
多麼美好的詞啊,可是這一刻,這個詞讓蘇涼感到的,除了心痛之外,再無沒有其他的感覺了。
她看著蘇景喻。一句一句的道:「你錯了,不是我放棄了我們之間的未來,放棄了我們的未來的,是你,是你先選擇了跟何子規結婚,所以,先放棄的那個人,不是我。」
蘇景喻看著一臉早已認定是他先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的蘇涼,動了動唇,剛想要解釋,就被門口突然傳來的一道清麗的聲音給搶先開了口。
「景喻,你在這裡啊。」
突然響起的女聲,讓蘇涼下意思的往後退了幾步,確定跟蘇景喻保持著一個較為合適的距離了之後,她才將目光移向了她的臥室門口。
臥室門口,何子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見蘇涼跟蘇景喻都看向了她,她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擴大。
邁步走進蘇涼的臥室,來到蘇景喻的面前,極為自然的牽起蘇景喻的手,姿態親昵到足以刺痛蘇涼的雙眸。
「我找你半天了,你來蘇蘇這裡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何子規表面上是詢問,實際卻帶著撒嬌的語氣讓蘇涼覺得渾身難受,她正想移開目光,就聽到何子規叫她的名字。
「蘇蘇,東西都收拾好了?」
蘇涼抬眸看著何子規。
態度有些冷淡的回了一句:「收拾好了。」
何子規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冷淡。
「嗯,那就行,你去了A市好好照顧好自己喔,我們這裡是不需要你擔心的,你安心在A市待著就好。」
蘇涼不說話,何子規是什麼意思,她又怎麼會不明白。
何子規的言外之意,無非就是希望她一直都在A市,最好是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可是,她要不要回來,幾時又輪得到她何子規說話了。
可是,蘇涼不說話,不代表蘇景喻也會選擇什麼都不說。
他低聲指責何子規。
「你說什麼呢,這裡是蘇蘇的家,她要不呀回來,是她的事情,你說這麼多幹嘛?」
何子規沒有想到,蘇景喻當著蘇涼,就會讓她難堪。
頓時,臉色也有些不大好。
她本來以為,可以當著蘇景喻的面,好好的警告一下蘇涼,看來,是她低估了蘇涼在蘇景喻心裡的地位了。
「我這也不是想著,蘇蘇喜歡在A市,所以,就多說了幾句,你知道的,我沒有惡意的。」
蘇涼眼裡飛快的閃過一抹諷刺,看著何子規柔柔弱弱,似乎還有些委屈的樣子。
她第一次覺得,這麼多年,她似乎一直都不了解她這位所謂的閨蜜。
喜歡在A市?
從自己回來到現在,幾乎都沒有正式的跟她說過一句話,是誰告訴的她,自己喜歡在A市?
忌憚自己回來,會讓她跟蘇景喻的婚姻關係受到威脅就明明白白的表示出來,這樣扮柔弱,說實在的,蘇涼覺得,她是真心看不下去。
事實上,蘇涼也的確是那麼明確的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她沒有再理會何子規,轉身,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同樣不想再多交談的,還有蘇景喻。
何子規看蘇涼明顯不想再跟他們說話的樣子,心裡雖然對蘇涼的傲慢很不舒服。
但看蘇涼也明顯不想搭理蘇景喻的樣子,心裡總歸是平衡了一點點。
她緊緊地挽著蘇景喻的手:「景喻,我看蘇蘇還在忙著,我們就先出去吧,我還有事情要跟你說呢。」
從蘇涼轉身,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時,蘇景喻的心就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她就這般的不想要跟自己說一句話了嗎?
最終,蘇景喻還是與何子規一起離開了蘇涼的臥室。
蘇涼不願意原諒他,他不想把她逼得太急。
他在想,等她回了A市,慢慢的冷靜下來了,他再好好的跟她解釋。
可是,這一刻的蘇景喻,沒有想到的是,有些東西,有些感情,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這個世界上,從沒有人是會一直站在原地不動的。
……
蘇涼航班是在晚上十點,蘇老執意要送蘇涼去機場,但是蘇涼考慮到了老人家身體上的關係,最終還是極力的勸下了蘇老。
蘇老雖然答應不送蘇涼去機場了,但是,還是讓一隻跟隨著他的司機送了蘇涼。
在這中間,蘇景喻主動的說,要送蘇涼去機場。
但蘇涼跟蘇老都同時拒絕了。
蘇涼自己拒絕,是因為,她不想去面對那樣的落差。
曾經,她每一次離開,都是蘇景喻送她,那個時候的蘇景喻是她心裡默默喜歡的人,是她與之憧憬美好未來的人。
可是,現如今的蘇景喻,已是別人的丈夫。
她心裡就算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心痛,最終,還是要強迫自己,去放下,去慢慢的疏離。
……
機場,跟送她來的人道別了之後,蘇涼才邁步過安檢,登機。
坐在飛往A市的航班上,蘇涼看著自己熟悉的這座城市,眼淚就那麼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
大學以來,她幾次離開江南,但是,卻從來沒有什麼時候,有此刻的這般的絕望。
她的景喻哥,她放在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