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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才不要,領養的又不親

    周圍原本極高的溫度,一瞬間降低到了零度以下。

    蕭寒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雲開,許久都沒有說話,眼底的情緒如同洶湧的波濤,翻滾著,卻又被他用力地壓制著,否則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失控後會是怎樣可怕的後果。

    他情願相信是自己聽錯了,飛速地換了口氣,他問:「你說什麼?」

    雲開知道他已經憤怒了,而且此時的他就像是一顆已經點燃了導火線,馬上就要爆炸,一下子都能夠將她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彈,如果聰明一點的話,她此時不應該跟他對著來,而是應該順著他,安撫她,說一些違心的話讓他怒氣消散,可她沒有。

    她生不了孩子,這是事實,她不想欺騙他,不想給了他希望到最後再讓他失望。也許告訴他實情,他會出於對她的安慰考慮不要孩子,可是她不需要他的安慰,不需要他妥協,讓步,因為他是那樣想要個孩子。

    如果可以,可以給他生個孩子,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甚至失去生命她都願意,可是沒有如果。

    她生不了孩子!

    心裡早已經泛濫成災,可她的眼底依然一片晴朗,甚至此時連嘴角都露出恬淡的笑,她探起身子,主動捧著他的臉親了他的唇,「看到小米這樣,我害怕了,以後都不想要孩子,如果你無法接受,那就不要碰我,如果碰了我,請你自己戴套,我不想吃藥,對身體有傷害,如果……」

    話到這裡,雲開忽地咬住了嘴唇,好一會兒才說出了如果後的話,一開口,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沒有顫抖,可是心卻撕裂般疼痛。

    「如果你逼迫我,那我就去做結紮手術,這輩子都不會再讓自己有懷孕的機會。」

    蕭寒的瞳仁驟然一縮,渾身不受控地一顫,差點從她身上摔下去,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她居然,居然說要去做結紮手術?!

    她的表情是那樣的堅定,甚至在說出這話的時候原本帶著笑意的眼底都覆蓋上一層冰冷的寒霜,放佛都要將他的身體給凍僵,那是絕然,是堅決,不容任何的商量和侵犯,她是在告訴他,她沒有跟他開玩笑,甚至此刻如果他放開她,她立馬就會那樣做了。

    結紮?她怎麼可以那麼無情地說出這兩個字?怎麼可以!

    憤怒的血液直衝腦頂,下一秒,蕭寒所有的隱忍和壓制都被這強大的衝擊力給擊垮,他像是瘋了一樣,扯去她身上所有的屏障,沒有了撫摸和親吻,甚至連看都不願意再看她一眼,他抓起床上的一件衣服直接蓋住了她的臉,然後動作粗魯不帶任何憐惜地強行占有了她……

    疼痛瞬間從那個地方蔓延全身,雲開緊緊地抓著身下的床單,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告訴自己不能哭,一滴眼淚都不許掉出來,她痛,可他比她還要痛,她知道他愛她,甚至不比她愛他的少,可是愛又怎樣?她是個不完整的女人,生不出他那麼期待的孩子,所以還有什麼資格霸占著他?

    就這樣吧,讓他討厭,讓他恨,然後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厭倦的,到那時候她會選擇離開這裡,去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收養一個孩子吧,相依為命。

    她甚至都開始幻想未來,想著想著便不覺得身體痛了,想著想著,她笑了。

    蕭寒什麼時候離開的病房她不知道,只知道臉上的遮擋被拿開的時候似乎有太陽的光照在她的臉上,很暖很暖,她享受地閉著眼睛,不願意睜開。

    耳邊似乎有熟悉的聲音,可她卻聽不清楚,也不願意聽,她的世界其實應該永遠都是一片黑暗,然後沒有任何的聲音,這樣她便可以不受干擾,不被打擾。

    她還感覺身體被抱了起來,然後有溫熱的液體落在她的皮膚上,再然後有人給她穿上衣服,在她臉頰上親了親,又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她依然聽不清楚。

    最後的最後,她的世界真的變成了一片真空,沒有任何的聲音,一片黑暗……

    雲開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天,這三天裡她有醒來,但是很短暫,眼睛卻始終都沒有睜開,她能聽到周圍有聲音,喬易的,思辰的,君傑的,金子的,小米的,蕭騰的,還有一些她聽不出來是誰的,但始終都沒有聽到蕭寒的聲音。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昏睡的第四天的清晨,雲城下起了小雨,天灰濛濛的,放佛傍晚。

    「小開,醒了?」耳邊響起的是鄭君傑的聲音,雲開緩緩轉動眼珠,然後看到了他,她抿著嘴輕輕笑了下,叫了聲,「君傑。」

    鄭君傑俯身將她扶起來,將枕頭墊在她的後背,溫柔地問她:「餓不餓?我熬了香菇雞肉粥,要不要吃一點?」

    雲開搖了下頭,這會兒沒有餓的感覺,她看了看外面的天,居然都睡一天了,天都黑了,「你不是去出差了嗎?怎麼沒走?」

    鄭君傑為愣了一下,起身接了一杯溫水遞給她,「已經出差回來了,你這個大懶蟲,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天?」

    「啊?」雲開很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出差回來了?今天幾號啊?」

    鄭君傑給她說了個日期,她這下更驚訝了,「我居然都睡了三四天?太不可思議了,我怎麼感覺就睡了一小會兒,怎麼就這麼久了?」

    「所以說你是個大懶蟲啊!」鄭君傑將她額前的碎發朝一旁撥了撥,手指輕輕撫在那道傷口上,細細碎碎地摸著,甚至都能感受到當時這個口子裂開時她的疼痛。

    昨天他傍晚下的飛機,直接來醫院才知道他走後她就昏迷了,原因不詳,身體也沒什麼異樣,可就是睡著不醒。

    她額頭上的紗布已經拆了,但傷口的線還沒拆,醫生說還要再等三天,口子很深也很長,幾乎是橫了大半個額頭那麼長,很明顯的一道口子,日後肯定會留疤,他得努力掙錢,到時候請全世界最好的整容專家給她將這疤給去掉。

    「還疼不疼?」他輕聲問。

    「嗯?」雲開喝了口水,大概是剛醒來,還有些癔症,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於是笑著搖了搖頭,「不疼了,就是有點癢。」

    「傷口在癒合,長肉牙,所以才會癢,不許用手撓,不然會感染。」

    「嗯!而且還會留疤,我知道。」雲開喝了口水,抿著嘴對著他溫柔地笑著,笑得大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很美,「我這麼漂亮,才不要額頭上留疤呢。」

    鄭君傑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我家小開這麼美,其實就算是真的留疤了也一樣美。」

    「嘿嘿,真的呀?可我才不想留疤呢。」

    「那我努力掙錢,到時候給你請世界上最好的整容專家。」

    「好,反正你是哥哥,你掙錢養活我,給我花也是應該的,不過我更希望的是哥哥能早點給我找個嫂子,我想當姑姑了,超級想。」

    鄭君傑接過她喝完的空水杯,放在旁邊的桌上,「那麼喜歡孩子啊?那我去領養一個好了,跟你叫姑姑。」

    雲開臉一板,搖了搖頭,「才不要,領養的又不親。」

    「誰說的?」鄭君傑挑眉,「你想要侄女還是侄子?」

    雲開歪頭想了一會兒,「侄子吧,長得像你多一點。」

    曾經他們還很好很好的時候,她曾幻想過給他生個兒子,長得很像他很像他的兒子,這樣如果他工作忙出差不在家的時候,她看著兒子也就放佛他在身邊。

    只是曾經都是美好的,那時候因為無知,所以才會幻想,才會做一個有一個甜美的夢。

    可時光總是殘忍的,非要將那些美好給打碎。

    十六歲的噩夢她以為在她的人生遇到了兩個愛她,她也愛的男人之後就漸漸地被遺忘,卻不知道,它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它看著她像個小丑一樣做著白痴一樣的夢,然後在她飄飄然忘乎所以的時候如同一顆巨型炸彈,在她的頭頂「嘭——」炸開,然後得意地站在一旁,看著她疼,看著她痛,看著她生不如死。

    「侄子啊?」鄭君傑微笑著,抬起手將她蹙起的眉心用指腹一點一點地展平,「好,那我就要個兒子。」

    雲開卻翻了個白眼,「你都沒給我找個嫂子呢,說的倒是挺輕巧,你自己生孩子啊?關鍵你也沒那本事呀!」

    鄭君傑故作神秘地一笑,「你就等著吧。」

    呃?難道是已經有目標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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