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要錢，更要臉
岑青禾是討厭方藝菲沒錯，可是面對送上來的業績，加之魏裕安的面子和人情，於情於理，她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在公事兒跟私事兒之間，她還是擺的很清楚的，沒有過多的遲疑，她頓了兩秒便微笑著回道：「謝謝魏總，我這邊沒什麼不方便的。」
魏裕安也笑道：「那你今天什麼時間有空，咱們坐下來吃頓飯，具體商量一下。」
岑青禾說：「中午您看怎麼樣？」
魏裕安說：「我這邊沒問題，那就今天中午十二點，地點還是昨天那裡。」
「好的，我一定準時到。」
掛了電話，岑青禾找蔡馨媛說了一聲，中午不跟她們一起吃飯了，蔡馨媛還不知道岑青禾遇見方藝菲的事兒，岑青禾一說，蔡馨媛略顯詫異的道：「她去正南了？」
岑青禾點頭，「是啊，不僅去了正南，還不知怎麼跟個岄州的魚商搭上了，我聽魏裕安那意思，姓馬的魚商才剛來夜城，我都納悶他們怎麼認識的。」
蔡馨媛嗤笑著道：「你不用納悶，我一直覺得房地產銷售是她的兼職。」
言外之意就是嘲諷方藝菲本職就是做外圍的，之前在盛天的時候，也時常傳出陪老闆去外地『出差』的消息。
岑青禾搖著頭道：「不知道她圖什麼。」
錢這個東西，沒有人會覺得太多燒手，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是基本，用沒底線的方式去賺錢，岑青禾總覺得本末倒置。
但也許這就是花有百樣紅，人跟人不同的最好解釋。
中午午休，岑青禾打車去赴約，還是昨天的飯店，她去後報了魏裕安的名字，然後被店員領到一間包間門口。
站在門口敲門，聽到裡面說進，岑青禾這才推門進去。
她提前了差不多八分鐘到的，但包間裡面已經坐了好幾個人，尚上這邊是魏裕安跟陳助理，另一邊是馬繼輝跟方藝菲。
岑青禾笑著頷首，跟所有人打招呼，「魏總，陳助理，馬先生。」到了方藝菲那兒，她只微微一笑。
待她落座之後，大家如常聊天，今天馬繼輝沒喝酒，說話比昨天要收斂一些，「岑小姐，昨天我跟你開玩笑，你沒往心裡去吧？」
岑青禾微笑著回道：「沒有馬先生。」
馬繼輝說：「我這人開玩笑很喜歡板著一張臉，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是認真的還是在逗趣，要是讓你心裡不舒服了，我得給你道個歉。」
岑青禾臉上笑容變大，「您別這麼說馬先生，我也挺愛開玩笑的，昨天的事兒，大家一說一樂，我沒往心裡去。」
馬繼輝笑著拿起酒杯，非要跟岑青禾喝一個，岑青禾自然不會拂了他的面子，笑臉相迎。
吃完中途，兩邊開始細聊合作事項，陳助理代替尚上向馬繼輝傳達公司方面的計劃，大概先在夜城開設幾家門店，幾家工廠等。
「所有的選址我們分交盛天跟正南兩家公司，就麻煩岑小姐跟方小姐近期為我們提供一下房源。」
岑青禾應聲：「沒問題，你們的要求我已經了解了，我最遲後天把詳細房源資料發給你們。」
方藝菲也說好，魏裕安笑著抬起手邊酒杯，出聲說：「那就預祝我們四方合作越快。」
馬繼輝沒有舉杯，而是笑著說：「魏總稍等一下，既然咱們幾家現在已經決定合作了，那是不是以前的一些恩怨也該順道消除清除？」
好好地氣氛，馬繼輝忽然提到恩怨，魏裕安跟陳助理臉上皆露詫色，岑青禾也是愣了一下，隨即瞥見方藝菲那張欲蓋彌彰的臉，這才後知後覺，這話原來是在提點她。
見桌上的幾人都不說話，馬繼輝主動看向岑青禾，笑問：「岑小姐，聽說你跟藝菲以前是同事？」
岑青禾面不改色，微笑著回道：「是。」
馬繼輝又說：「你們都還年輕，女孩子家家工作上有些誤會，吵架都是在所難免的事，如今藝菲不在盛天了，可大家還是坐在這裡一起吃飯談生意，這就說明你們還是有緣分，要不今天趁著這個契機，魏總也在，你跟藝菲把從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了？」
岑青禾不曉得方藝菲私底下跟馬繼輝是怎麼說的，但如今這個場合，她有些騎虎難下。拒絕就是打馬繼輝的臉，而且顯得小氣，可讓她主動說什麼，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莞爾一笑，淡然道：「以前的事兒過去就過去了。」
馬繼輝當即笑說：「岑小姐一看就是爽快人，今天我跟魏總做個見證，你跟藝菲喝一杯，以前的事就算完了。」
岑青禾見方藝菲先拿起酒杯，她隨後才拿起。可她還不等說什麼，馬繼輝忽然道：「藝菲，你們互相都大度一點，無論以前誰錯誰對，人家今天主動跟你握手言和，你就得原諒，以後大家還要在一起共事的。」
方藝菲微笑著說：「那是當然，我沒那么小心眼兒。」說罷，她看向面色已然繃不住的岑青禾，輕快的說：「青禾，以前的事兒我們都別計較了，你願意跟我喝一杯嗎？」
岑青禾越聽這話越不對味兒，如果起初馬繼輝是勸和的話，那麼剛剛他的那句話，就是明擺著她在請求方藝菲原諒。看著方藝菲已經舉起的酒杯，岑青禾短時間內想了很多，一是忍了，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嘛，這杯酒喝了，合作就談成了。
可是心底深處瞬間湧起更大的躁火，憑什麼？
當初方藝菲害她被人當眾掌摑，害她被那麼多人嘲笑，若不是商紹城幫著查出真相，現在她早被踢出盛天了。
有些東西可以忍，但是有些東西，一旦忍了，那就是要錢不要臉。
所以不過幾秒鐘的思量，岑青禾淡定的放下酒杯，當著所有人的面，微笑著對馬繼輝說：「馬先生，我想您應該是誤會了，如果非要說原諒，那也是方小姐跟我道歉，我原諒她，而不是她原諒我。」
霎時間，魏裕安，陳助理還有馬繼輝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前一秒還在笑的方藝菲，也是突然收回笑容，滿眼不識抬舉的目光盯著岑青禾看。
馬繼輝沒有繃著臉，但也沒笑，只是不冷不熱的說：「岑小姐，有時候一個巴掌拍不響，誰是誰非並沒有那麼重要，你今天能不能給我一個面子，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岑青禾面不改色的回道：「馬先生，您說一句話，我一定得給您面子，不過我跟方小姐之間的事兒，不需要非得在飯桌上握手言和，其實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麼仇怨，大家各為其主，自己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發光發熱，不是挺好的嘛。」
馬繼輝說：「我這人還就有個毛病，不喜歡手底下做事的人面和心不合，看著心煩，如果今天這個合作非得由我們四家共同完成，那我還是希望你跟藝菲的事能夠解決一下。」
他這算是拿合作在公然威脅岑青禾了，岑青禾忽然很想笑，一來她早就看馬繼輝不爽，一個土財主跑到夜城來裝逼，沒見過哪個成功人士像他這麼能顯擺的；二來她跟方藝菲的仇，那是一句兩句能解釋的清的？
所以綜合兩點，岑青禾莞爾笑道：「這樣的話，方藝菲你跟我道歉吧，我今天就給馬先生一個面子，我一定原諒你。」
她笑著挑釁，方藝菲當場露出嗤笑的表情，馬繼輝更是面色一變，不悅的看向岑青禾，感覺到她的不屑和蓄意打臉。
氣氛陡然變得充滿了火藥味，一觸即發，魏裕安跟陳助理皆是面露尷尬，陳助理打量在場所有人的臉色，努力笑著緩和，「岑小姐跟方小姐都是女強人，一般在工作上能力很強的人，性格也都強勢，咱們不需要非得今天分個誰對誰錯，以後來日方長。」
馬繼輝覺得岑青禾當眾挫他面子了，所以拉著臉道：「沒有來日，就今天，我也不會常年留在夜城，合作是大事情，我還不想心裡留什麼疙瘩走。」
陳助理說話就代表魏裕安了，馬繼輝沒給面兒，包間氛圍霎時變得降至冰點。岑青禾暗道這人裝逼裝的簡直可笑，還想拿這事兒壓她，她忽然想到昨晚商紹城跟她說的話，他都捨不得給她臉色看，她用看誰的？
有些人是人，她可以低頭；可有些人已經不拿人當人了，她要是還低了頭，那就不怪別人看不起她，是她自己輕賤。
始終維持著面不改色的模樣，在馬繼輝話音落下之際，岑青禾聲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緩的說道：「如果馬先生怕心裡有疙瘩，那我退出，您可以繼續跟尚上合作，我還是預祝您跟魏總可以合作愉快，等你們的罐頭推出上市，我也一定會買。」
說完之後，岑青禾心裡這個爽，簡直就是敞亮，沒有讓裝逼的人把逼順利裝完的滋味兒，當真暢快。
聞言，魏裕安跟陳助理皆是驚訝，馬繼輝何嘗不是，他眼睛一瞪，看向面帶微笑的岑青禾，過了幾秒才不無嘲諷的說：「你不要為了一時賭氣就說退出，我們坐在這裡是談生意，不是鬧著玩。」
岑青禾道：「我從來不拿工作開玩笑，大家道不同，我就不給你心裡添疙瘩了，希望你跟正南合作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