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只有一半的機會
頂樓，季苒走出電梯還要爬一層才到頂樓。
她一打開門，風就呼呼地吹了過來，夾雜著夏天的熱浪。
季苒走過去，頂樓上空無一人。
她走到邊上，能讓人看到的地方，才站住，一個陌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接起來，對面就傳來一個變了調的聲音，男人的聲音：「爬到天台上！」
季苒愣了一下，問道：「你想做什麼？我都聽你的話來了，你該告訴我我兒子的下落了！」
「爬到天台上！」那聲音又重複了一遍，隨即季苒就聽到還有一個驚恐的聲音，在叫：「媽咪！」
季苒臉色就沉了下來，叫道：「別傷害他，我爬上去！」
她把手機放在天台上，爬了上去。霍氏大樓八十六層，從上面看下去，人就像螞蟻一樣，季苒都不敢往下看，緊緊抓著天台的邊緣，坐在上面。
風吹的她的T恤鼓鼓的，頭髮都亂的遮了一半的臉。
那些看直播的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她爬上去做什麼。
季苒拿過手機，叫道：「我爬上來了！」
「看到了！季苒，往下看！」那人怪聲怪調地笑了笑：「你想起什麼？」
季苒往下看了一眼，就趕緊轉開了視線，這一瞬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當年他就是從高樓跳了下去，當時的樓還沒這麼高，摔下去血濺得到處都是。母親就生生被嚇瘋了。
「是不是想起你父親？你父親據說也是從高樓下跳下去的！」那人嘿嘿笑起來。
季苒心砰砰直跳，本能地問道：「你調查過我？」
「別套我的話……誰知道你身上有沒有帶錄音設備……說起這個，季苒，把衣服脫了！」那人嘻嘻一笑：「我要看看你身上戴了錄音設備沒有！」
「我沒帶！」季苒下意識往對面看去，對面是家綜合的貿易大樓，和霍氏差不多高，這人這樣說，那不是代表他能在附近看到自己。
「除了脫衣服，你無法證明！」那人惡劣地道：「快脫，別以為我不知道警察在跟蹤你的電話，你要拖延時間，就別指望你兒子活著回去！」
「……」季苒磨了磨牙，把手機放在一邊，抬手就把T恤脫了下來，這樣她就只穿著胸衣坐在天台上。
那些看直播的人只看到季苒接了電話就開始脫衣服，都緊張地提起了心，沒人刻意去看季苒白皙的皮膚，高聳的胸，都覺得那綁匪太過分了！
「呵呵，季苒，有人在直播，你這樣他們全看到了，你有什麼想法？」那人哈哈笑起來。
季苒直視著前面，冷冷地道：「你還有什麼要求？還想怎麼羞辱我？才告訴我我兒子在哪？」
「等下！」電話斷了。
技術科的那些警察罵了一聲娘，他們都快追蹤到綁匪的電話了，就斷了。
眾人焦急地等著，五分鐘後，季苒手機響了。
她接起來，那邊那怪聲怪調的人直接道：「季苒，想讓你兒子回來，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麼事？」季苒問道。
「很簡單，閉著眼跳下去吧！否則你以為我讓你上頂樓做什麼？」那人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我對你很仁慈，至少沒讓你兒子親眼看著你跳下去！季苒，跳下去……你和霍子寒不是說不管拿什麼換，拿你們自己的命換，也要把你兒子救回去嗎？那就跳下去，我保證你才落地，你兒子就出現了！」
季苒頓時愣住了，她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理智地去思考綁匪的真正用意，可是一時腦子裡亂麻麻的，根本無法思考……
「怎麼，捨不得死？季苒，我就只有這個要求，你死換你兒子生！你慢慢考慮吧，我給你三十分鐘好好想想，你要不跳下去，我就告訴你怎麼去找你兒子的屍體！」那人說完就迅速掛了電話。
二十分鐘？季苒臉色發白，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霍子寒跑了上來。
「苒苒……你要做什麼？」霍子寒一上來就看到季苒**著坐在天台上，魂都差點嚇沒了，就怕她一不小心掉了下去，他顧不上自己爬樓梯爬的雙腿發軟，沖了過來。
「你小心點！」高寒一看也嚇到了，趕緊叫道。
霍子寒衝過去，抱著季苒就把她抱了下來，趕緊脫了外套給她穿上，邊氣喘吁吁地道：「綁匪提了什麼要求？」
他一路只顧奔跑上樓，根本沒空去聽綁匪和季苒的通話。
高寒卻戴了耳機一路邊跑邊聽，聞言看了看季苒，卻沒插話。
「他讓我跳下去，說我跳下去，他就讓天天活著回來！我不跳下去，他就讓我看到天天的屍體！」季苒很平靜地道。
「他瘋了嗎？怎麼提這樣的要求？」霍子寒頓時傻住了，用季苒的死換天天的生？他做夢也沒想到綁匪提這樣匪夷所思的要求。
「先下去吧！不是還有半小時嗎？我們再商量！」高寒看頂樓風太大，就提議。
霍子寒扶著季苒站起來，邊道：「我不會同意這要求的，你也別想聽他的話去跳樓！他那種人根本沒信譽，誰知道你跳下去他會不會把天天放回來！」
「他是認真的！」季苒苦笑。
「就算是認真的，你也不許跳！把天天救回來，他卻沒了母親，你讓他以後怎麼辦？」霍子寒急了，抱緊季苒：「你們誰我都捨不得……一會他再打電話來，我告訴他，真要一個人死的話，我去跳！」
季苒無語，邊走邊嗔道：「難道你死我們就捨得嗎？天天都沒叫過你爹哋，你就甘心這樣死了！霍子寒，我死沒關係，你以後好好待天天就行了……」
「不准再說了！」霍子寒打斷了她，季苒越說他越心慌，就怕季苒打了這樣的主意。
高寒在後面跟著兩人走著，聽到兩人的談話就若有所思地蹙眉想著。
三人也沒出霍氏大樓，下了兩層就是霍子寒的辦公室，霍子寒把人帶進去，趕緊讓季苒去穿上T恤，他們只有三十分鐘，怎麼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扭轉局面呢！
高寒走到一邊和自己的同事聯繫，警方的人把附近的大廈都監控起來，正在一一排查裡面的人。
等高寒打完電話回來，季苒已經冷靜下來，看到高寒直接道：「我覺得那綁匪是我們的熟人，而且是比較熟悉我家的人……也許我們方向錯了，他不是霍子寒的仇人，是我家的仇人！」
「你和你母親親眼看到你父親跳樓，他剛才這樣說，他可能也是當時的目擊者！」高寒從剛才聽到綁匪說這話就想到了這一點，拉了把椅子坐在季苒旁邊就和季苒討論起來。
「讓我們先來理一下，這人先前綁架了霍祥生，為的是要霍子寒的全部財產，可現在綁架了你兒子，卻提出要你死的目的，沒提財產，比起財產，他更恨你？還是以逼你死來轉移我們的視線？」高寒似乎在和季苒說，也似乎在自問。
「他弄出這麼多事，就為了逼死季苒嗎？這說不通啊！」霍子寒蹙眉道。
「不如假設一下，如果季苒死了，天天會不會安全回來？」高寒看著兩人問道。
「只有一半的機會！」季苒看看霍子寒，淡淡地道：「他如果最終的目的還是錢財，他不會讓天天活著回來！我死了，天天死了，霍子寒就只有一個繼承人……霍子翼！」
霍子寒看看她，皺起了眉，最有嫌疑的還是霍子翼？不，他還是不相信幕後指使人是霍子翼！
「我和霍子寒之前討論過，在接到剛才的電話前，我覺得霍子翼嫌疑最大！可從我聽到他提起我父親，我不這樣想了……我父親死的時候，霍子翼才多大？他如果當時就恨我，他不會懂得掩飾自己的！」季苒很直接地道。
「那另一半機會怎麼說？」高寒問道。
季苒看看高寒，道：「你不會想不到吧！霍子寒弄出懸賞那一幕，已經弄得全城沸沸揚揚，而現在還沒發現綁匪……不，也許綁架霍祥生的那幾人已經死了！可是事情還沒平息！你們還在查……要是我死了，天天也死了，霍子寒會不會更瘋狂呢？為了給我們報仇，他再拿出兩億都會讓綁匪無處藏身……可要是我死了，天天卻回來了，那麼事情是不是又往另一個方向發展了？」
霍子寒和高寒看著季苒，兩人都順著季苒的思路去想。
那的確會往另一個方向發展，綁匪只要不再動，說不定這整件案子又變成了一樁懸案……
綁匪可能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讓自己脫身，至於以後，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也許沉寂一兩年，等這事徹底平息，又會蠢蠢欲動！
霍子寒想著，眸光就更冷了，他冷笑道：「不用等你們死了，我現在就可以再拿出兩億來懸賞！也許十分鐘內就能讓綁架天天的人交出他！」
「這次沒你想的簡單！」高寒想起阿斌對著攝像頭告別的手勢，搖了搖頭：「你這樣只會刺激他們殺了天天和霍子翼……」
霍子寒沉不住氣地就吼了起來：「那怎麼辦？難道讓季苒就這樣跳下去嗎？這難道不是助長他們的氣焰，讓他們更囂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