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那我算你的初戀
霍子寒等薛雲浚走了，又躺了回去。
季苒擔心看看他，走出去包了些冰塊來給他覆在頭上。
薛雲浚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她在周圍又撿了些樹枝來把火燒起來。
霍子寒被冰塊敷著，睡不著了，睜著眼看她忙碌著，隨口就問道：「你很喜歡徒步嗎？」
小時候的季苒霍子寒很熟，可是從霍雯茜來了霍家後，霍子寒和季苒生分了，這麼多年了，他很少有機會去了解她，也不知道她都有些什麼愛好。
「還行！」季苒邊生火邊回答。
「都去過什麼地方？」霍子寒好奇。
「就在奉城周圍走走！大家都是上班的，也沒那麼多時間走遠！就在附近看看山……」
「這有什麼意思？」霍子寒嘟囔。
「那你覺得什麼有意思？和你那些小情每天鶯歌燕舞吃吃喝喝就有意思嗎？」季苒嘲諷道。
霍子寒臉紅了紅，分辨道：「我也沒和她們經常鶯歌燕舞啊！我也工作的好不，你以為霍氏那麼好管嗎？我要工作不賣力，你以為你每年的分紅哪裡來的？」
「那我要感謝你了？」季苒見他有力氣說話，也不客氣了。
有些話兩人遲早要說清，既然在這裡無法離開，那能說清楚就說清楚吧！
「是該感謝我啊！至少保住了你們家一些財產，季鍺出來也不至於一無所有！」霍子寒也不客氣地道。
「你是想我把你當恩人膜拜嗎？」季苒冷冷地道。
「那倒不用，你對我好點就行了！」霍子寒沒臉沒皮地道。
季苒無語，給了他個白眼，冷笑：「我沒把你丟在這還不算對你好嗎？霍子寒，我真的搞不懂你了，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不離婚？我就不信你要堅持，爺爺會不同意！難道四年還不夠你折騰嗎？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放過我？」
「和一個病人說離婚，你不覺得很無情嗎？」
霍子寒扶著冰袋，無賴地道：「我頭痛，別和我討論這樣傷腦筋的問題！」
「我讓你傷腦筋嗎？」季苒咄咄逼人地道：「不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你答應和我領結婚證的時候也沒想過會長久的，那就給彼此一個痛快吧！」
霍子寒被問的無言以對，賭氣地一轉身背對著她裝睡。
季苒一看他這態度，也知道談不下去了，坐在火邊茫然地看著火苗往上竄。
兩人這樣僵持了半天，許久，霍子寒自己受不了這樣的冷清，又轉了過來，沙啞了聲音道：「季苒，我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嗎？你以前是多麼乖巧的孩子……怎麼變得這樣難以接近？」
季苒轉頭看看他，嘲諷道：「我記得的霍子寒也是個體貼的好哥哥，什麼時候變成錙銖必較，刻薄的男人呢？」
「如果不是你氣走了茜茜，我也不會這樣對你！」霍子寒反駁道。
季苒無力地道：「那你想過沒有，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季苒再不濟也是有自尊的人，我為什麼明明知道你喜歡霍雯茜，還和你做那種事？」
「不就是為了嫁給我嗎？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父親找我爺爺，就是想兩家聯姻，共同度過難關！你們都知道我喜歡茜茜，怕我不答應，就先下手為強！」霍子寒一提起這事就煩躁。
季苒也聽霍爺爺說過聯姻的事，她也猜疑過是不是父親做的局，可是父親都死了，她上哪問去。
想到父親，就想起父親從高樓跳下來那一幕，季苒心情就低落了。
「好了，我們也不說當年誰對誰錯了！都忘記吧！我們……好好相處吧！」
霍子寒見她半天不說話，主動道：「等回去你回三院工作吧！你喜歡做醫生，別荒廢了自己的事業！你別當三院是我的，算你的……回去我把股份過戶到你名下，錢就從你的分紅出！」
季苒想了想道：「也行，按季家擁有的財產折算股份，我也不要你白給我！算清楚比較好！」
霍子寒無奈：「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只要你回去工作，別一天閒著跟人到處亂跑就行！對了，薛雲浚你給我離他遠點，人家是有婦之夫，你是有夫之婦，這樣老湊在一起算什麼！」
季苒瞪了他一眼，道：「要和平相處你也拿出誠意啊！什麼時候離婚？」
「你怎麼動不動就提離婚的事啊？難道是找到備胎了，迫不及待地想離婚重新嫁人了？」
霍子寒也急了，吼了一聲：「休想……我說過，你要解脫，那也是我和霍雯茜結婚的時候！」
季苒騰地站起來，二話不說就走了出去。
「你去哪？」霍子寒叫道。
「我覺得和你和平相處根本不可能！我出去透透氣！」季苒頭也不回地道。
她走出山洞，雖然外面還在下雪，雪花飄到臉上冰冷，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心更冷……
這輩子難道和霍子寒就沒有和平相處的可能了嗎？
那個自己深愛的子寒哥哥，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嗎？
她沒走多遠，就站在一棵樹下看著遠處胡思亂想著……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霍子寒的聲音傳到她耳中：「這冰天雪地的，雖然很冷，看著卻很美，如果不缺吃的，住的條件再好點，在這度假也不錯！」
季苒沒理他，心裡卻鄙視，真世俗！
「是不是覺得我很俗氣？」霍子寒自己卻笑起來：「你們徒步不也是來找刺激新奇的嗎？要是你們都是窮人，你覺得你還有閒心來徒步嗎？不都忙著賺錢去了！身邊就算有美景，你有那個閒心去留意嗎？」
季苒還是不理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撫去頭上的，又往回走。
「苒苒……」
她經過霍子寒身邊時，霍子寒一把抓住了她，沒等季苒反應過來，他就抱住了她。
「我們試一試吧！像真正的夫妻一樣相處……半年！要是無法適應對方，半年後我們離婚！」
霍子寒一鼓作氣地道：「這次我不忽悠你！要是半年後我無法愛上你，你對我沒感覺，我一定放你走！」
季苒頓時怔住，難以相信地抬頭看著霍子寒。
霍子寒也低下頭，俯視著她。
兩人互相對視著，季苒半響問道：「要是你愛上我呢？難道從此之後你就忘記霍雯茜？你就捨得不要她嗎？」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提議試試！」霍子寒有些矛盾地道：「爺爺也不希望我們離婚，你哥應該也不希望，我們試試，能在一起不是皆大歡喜嗎？」
「霍子寒……你在發燒，就別說胡話了！」季苒嘲諷道。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霍子寒瞪了她一眼，固執地抱著她：「你不討厭我碰你！這四年來你也只有我一個男人，你不希望從一而終嗎？」
季苒很想給他一個耳光，可忍下了，她已經打過霍子寒一個耳光，這男人第一次忍下了，誰知道第二次會不會再忍呢！
「那要是我愛上你，你不愛我！到時離婚，你不覺得對我很殘忍嗎？」
季苒忍著怒氣道：「我覺得還是趁我們對彼此都沒感覺的時候離婚比較好！」
「不行！我們既然結婚了，就不能不努力一下就分開！」
霍子寒暴躁起來，聽到季苒說對彼此沒感覺心裡就非常不舒服，他霸道地道：「我就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和我試試，二是就這樣拖著，看誰熬的過誰！」
季苒無語，霍子寒知道不知道，他這些言行很矛盾啊！
她盯著霍子寒，突然心一動，這段時間霍子寒很不正常，不但追著自己跑，還動不動吻她……
這代表什麼呢？
她不敢指望霍子寒愛上她！
卻不能不想，兩個人在一起，吵吵鬧鬧，也許霍子寒也動了心呢？
只是這傢伙自己不知道，所以表現的才這麼矛盾！
這樣一想，季苒的心就砰砰砰亂跳起來，也許試試也好，這樣有結果最好，沒結果她也可以徹底死心了！
「怎麼樣？答應不？」霍子寒見她長長的睫毛在自己眼前眨動著，心痒痒的，很想親吻上去，卻忍住了。
「霍子寒，半年是嗎？我答應你，可我有個條件……」季苒道。
「什麼條件？」霍子寒的心也狂跳起來，緊張地看著季苒。
「半年裡，你不許在外面再找小情偷吃，否則我發現了我們立刻無條件離婚！答應嗎？」季苒盯著他問道。
「嗯，答應！」霍子寒立刻點頭，這不難做到。
「如果這半年裡，霍雯茜回來，你發現你愛的還是她，也請你立刻和我離婚……我不想再阻礙你們在一起！」季苒認真地道。
「嗯，這個也答應你！你不是說只有一個條件嗎？別又冒出什麼條件了！」
霍子寒說著不管不顧地就堵上了她的唇，糾纏著，感覺季苒沒反抗，霍子寒心落了下來，將她更緊地擁在懷中。
吻了很久，還是季苒都覺得難呼吸了，掙開了他，嬌嗔道：「行了，進去吧，你還在發燒呢！」
她臉紅地說完就先往回走。
霍子寒緊走幾步，握住了她的手，呵呵笑道：「我已經好多了！」
季苒甩開了他的手，不習慣突然這樣親密。
霍子寒又拉住了她：「你的手好涼，我給你熱乎熱乎！」
他覺得這樣的感覺挺好，偏頭看看季苒，見她的臉更紅，就發現新大陸似地叫道：「你的臉好紅，苒苒……你不會沒談過戀愛吧？」
季苒羞惱地想掙開，霍子寒卻有所防備，緊緊握著，嘻嘻笑道：「沒談過吧？那我算你的初戀……還有也是你第一個男人？」
當年雖然喝多了，可被鬧醒後，霍子寒還是在床上看到了血滴。
這也是霍爺爺逼霍子寒娶季苒的理由之一，說人家清清白白的孩子被他玷污了，也要給季家一個交代。
季苒被他說的更是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瞪向霍子寒，叫道：「你還說，到底有完沒完？」
霍子寒一看季苒發飆了，心情卻更好，一看就知道這丫頭是惱羞成怒虛張聲勢而已。
「好好，我不說了！你別生氣了……看你這樣子……我會忍不住的！」
霍子寒說著拉住她，直接又吻了上去。
無法控制自己，看她羞惱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狠狠蹂躪她……
「啊……」兩秒鐘後，他慘叫著放開季苒。
季苒走到一邊，鄙視地橫了他一眼。
霍子寒委屈地抱著傷手看向她，嘟了嘴：「你欺負病人！」
「誰叫病人不安分！」季苒罵了一句，直接進山洞。
霍子寒這表情讓她心跳加速，她覺得親切又可愛，一時突然就不知道自己答應他試一試是不是做錯了！
要是最後的結果霍子寒沒有愛上她，她答應試一試只會讓自己墜入愛他的更深的深淵裡……
她還能忘記相處中有關他的點點滴滴嗎？
「苒苒……還有沒有吃的！好餓！」
霍子寒小狗一樣抱著傷手跟著走進來。
季苒猛地回頭，瞪著他道：「叫我季苒！霍子寒，叫我季苒……至少在你確定要和我繼續下去之前，都叫我季苒！我的小名，只有我家人才能叫！」
她無法忍受這樣親密的稱呼，如果有一天兩個人分開，她要是習慣了他這樣叫他，怎麼忍受他如同路人一樣對待自己呢！
「霍子寒……這幾年你和小情分手都分出經驗來了，我不知道你和她們在一起，是不是也這樣親密地叫她們！我不知道她們和你分開是不是都習慣，或是對這些親密的稱呼都沒感覺……可我不一樣！我希望我的小名，是由我親密的人叫我，這樣會讓我感覺親切！」
季苒不管不顧地道：「如果我們沒有以後，我希望，你能儘量在我的生活中少留下一些痕跡……」
霍子寒怔了怔，心裡有些失落，忍不住就問道：「那就算我們現在分開，難道這四年沒有給你留下痕跡？」
季苒嘲諷地撇撇嘴，淡淡地道：「你說呢？這四年來，你覺得你應該給我留下什麼痕跡？」
霍子寒就說不出話來了，這四年他都不待見季苒，能嘲諷就嘲諷。就算在霍家，看到妹妹和母親奶奶看不慣季苒，冷嘲熱諷為難她，他也沒幫過腔！
更別說他在外面那些荒唐事了！
這樣給季苒留下的痕跡是什麼呢？
他悶悶地想著，季苒也不想擠兌他了，問道：「感覺好點沒？能走路嗎？我們到山谷口等雲浚哥吧！」
「嗯，還能撐得住！」
霍子寒點了點頭。
季苒就收拾了背包，看火堆也燒的差不多了，就沒管，背了霍子寒的背包過來：「那走吧！」
「我的包我自己背吧！」霍子寒伸手搶了過來：「你把自己照顧好就行了！」
季苒想一個包也沒多重，沒和他爭，叮囑了一句：「你自己也小心！」
兩人就一起往外走，霍子寒被冰袋覆了半天，體溫降了點，雖然覺得渾身還是不舒服，卻還能撐著走。
他也不想再和季苒提感情的事，隨口和她閒聊著徒步的經歷。
季苒也樂得說些不傷及兩人關係的話題，就和他隨口聊著。
兩人走到山谷口，都又餓又累，撐著繼續走。還好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就看到薛雲浚和裴峻，雲翔，還有幾個僧人都找來了。
霍子寒一見他們，再也撐不住，往雪地上一坐，嚷嚷道：「有吃的喝的沒，給點……」
霍子翼看他一身狼狽的樣子，卻好好的，舒了一口氣，趕緊解下背包就過來：「當然有，都給你們備著呢！來，想吃什麼？」
「我想吃什麼你就有什麼啊？」霍子寒調侃了一句。
霍子翼失笑：「等回去你想吃什麼肯定給你吃什麼，現在先將就吧！」
他遞過保溫壺：「來，先喝點湯！」
霍子寒接過來，迫不及待就打開，馬上就嗅到香噴噴的雞湯味道，他笑道：「怎麼還帶雞湯了？」
隨即想起什麼，舉著就遞給季苒：「季苒，你先來！」
霍子翼隨口也緊跟著說：「是雲浚讓帶上的，說季苒想喝！我們多帶了，你就別推來推去了！」
霍子寒怔了怔，舉著的雞湯也不知道是塞給季苒還是自己留著。
「嗯，我這裡還有，季苒你喝這壺裡的！」裴峻也打開背包，取出了保溫壺遞給季苒。
「謝謝！」季苒也撐不住了，接過保溫壺，嘗了嘗，溫度正好，就喝了幾大口。
頓時就覺得全身都舒服了，她忍不住對薛雲浚笑道：「還是雲浚哥想的周到！謝謝！」
霍子寒捧著保溫壺，喝著雞湯就沒了剛才的興奮，他喝了幾口，悶頭吃著霍子翼遞給的牛肉，餅乾，卻止不住胡思亂想著……
要是自己沒追來，那薛雲浚和季苒單獨失蹤在這山谷里，會發生什麼事呢？
也許，單獨過了這一夜，薛雲浚和季苒會有另一種關係吧？
而自己，不來和季苒講和，他和季苒只會越走越遠……
想著，他忍不住看了看薛雲浚，卻見他正給季苒遞紙巾，那體貼的樣子讓霍子寒覺得很刺眼……
什麼時候，在他沒注意的時候，薛雲浚看上了季苒呢？
霍子寒以一個男人看一個男人的目光，至此已經不相信薛雲浚是單純地把季苒當成朋友……
這個男人在窺伺自己的老婆！
霍子寒都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了，氣惱，失望，茫然……百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