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能帶家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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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務員只站在不遠處的講台上重複兩遍,還沒來得及等南羽走過去問問是什麼情況,人就又匆忙離開。
南羽下意識覺得是自己的答辯出了問題,正滿心惆悵地考慮著去見溫亦南該說些什麼,站在身側的薄胥韜突然「呵」了一聲:「你老實在這邊等著,我過去會會他。」
自從知道薄胥韜暗中傷害過溫亦南,且昨晚還被薄胥韜撞見那一幕,加之南羽了解薄胥韜的性子,她眼下無論如何都不敢讓他們單獨見面。
定了定思緒,她輕聲說:「不然,我們一起過去吧?」
薄胥韜用複雜的眼神看她:「怎麼?還想在畢業前跟他見一面?」
「……」南羽好一會兒才聽出他的嘲諷,湧起委屈的同時,又從心底升騰起一股煩躁,「我是他的學生,見他不是很正常嗎?況且畢業證還沒拿到手,你怎麼不擔心是我的畢業考出了問題?」
「學生?」薄胥韜又「呵」了一聲,陰惻惻地問:「你從不看社會新聞嗎?」
「你!」南羽一時氣得紅了臉,將薄胥韜手裡的包扯了回來,率先走下台階,「我先過去了!」
她以為自己態度這麼強硬,傲氣的薄胥韜應當是惱羞成怒地拂袖而去,怎知她還在溫亦南辦公室外踟躇,跟在後面的薄胥韜反倒是直接推門進去。
他陰沉著一張臉,直接走到溫亦南的辦公桌前,不打招呼,自來熟地往溫亦南面前一坐,慢條斯理地問:「叫我太太過來有什麼事?」
溫亦南皺眉看他,又看了眼站在門後的南羽,眼神由嫌惡轉變為溫柔,只是一瞬間的眼神轉變,卻叫薄胥韜都看進了眼裡。
薄胥韜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就是站在她身後的南羽,只看著他的背影,都能猜到他此時有多憤怒。
可他卻還能保持一貫的控制力,若換成晉超,怕是能當場戳瞎溫豺狼的雙眼。
南羽頭皮發麻地上前,抿了抿唇,問:「溫教授,是不是我的畢業考有什麼問題?」
溫亦南這才從與薄胥韜對峙的情緒中回過神,他看著南羽,將手邊一個信封推了出來:「這是一封無限期推薦信,泰晤士樂團的大提琴手位置永遠為你而留。」
無限期推薦信?南羽一愣,上前拆開信封看。果不其然,推薦信不僅有溫亦南的署名,還有學院院長的簽名。
溫亦南為了把她留在英國,竟然說服院長為資質一般的她簽推薦信。這樣的人情機會,他竟然用在她身上。
南羽滿心複雜地將推薦信裝進信封,她平了平心裡的情緒,對溫亦南說:「溫教授,感謝您為我爭取的機會。這封推薦信我不能收,這個機會也不是我的,有更多比我有資格的同學會更需要它。」
溫亦南笑笑,沒再勉強,只說:「你什麼時候需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有些位置永遠屬於你,別人無法取代。」
他說得隱晦,南羽沒聽出來,卻也不敢在薄胥韜面前問太多,只朝溫亦南鞠了一躬,拉著薄胥韜要走。
薄胥韜抬眸看她,眼底都是冷意:「你先出去外面等我。」
南羽與他對視了足有三十秒,最後只得硬著頭皮「嗯」了一聲。
她不知道薄胥韜會跟溫亦南說什麼,她只能確定,光天化日之下,且還在學院範圍里,薄胥韜不會跟溫亦南動手。
且他要做的事情,從來不是她能阻止得了的,她能懇求他,但那也僅限於倆人私下相處的時候,在外頭,她怎麼樣都要給他面子,也給自己面子。
南羽滿心無奈地離開了辦公室,她就站在門外等薄胥韜,正打算萬一裡面傳出不好的聲音,她第一時間衝進去。
然而,裡面卻靜悄悄的。
薄胥韜與溫亦南王見王,各有各的驕傲,在一個女人面前大打出手,他們可不會做那麼蠢的事情。
倆人都是貴族後代,只不過在不同國度,論底氣、論身價、論財富,溫亦南有自信能與薄胥韜相抗衡。
只不過,溫家的傳統素來是溫和與優雅,在面對渾身是戾氣卻冷靜鎮定的薄胥韜時,溫亦南倒是很識趣地沒選擇用言語刺激他。
誰知道從軍區出來、肩胛上進過子彈的人發起瘋來是什麼樣?
薄胥韜看著溫亦南,唇角微勾,眼神在溫亦南的胸膛上轉了一圈,笑:「溫教授的肺功能都恢復了嗎?」
溫亦南神色一頓,只是一剎那,他就想起當日被晉超傷了後,律師匯報晉超為薄家二孫子。
而眼前的薄胥韜亦姓「薄」。
他當初一心以為是晉超對南羽追求不成,又誤會他是南羽的丈夫,所以因妒生恨,才找人襲擊他。
溫亦南仍是不願將薄胥韜與自己被襲擊的事件聯繫在一起,可薄胥韜的表情卻叫他心中生疑,且那疑問越來越大。他仔細觀察薄胥韜的五官,僅憑著他對晉超的一點印象,終於看出二人的五官大有相似之處。
「你與晉超是什麼關係?」溫亦南皺眉。
薄胥韜挑眉笑笑,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語氣漫不經心:「晉超是我弟弟。」
「……」溫亦南眼底都是震驚。
直到薄胥韜笑著離開了辦公室,他仍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細細回憶了一遍,他試圖捋清楚南羽與這倆兄弟之間的關係啊,卻發現怎麼也捋不清。
聲稱南羽未婚夫的晉超並不清楚南羽其實是自己的嫂子?為什么小叔子會與嫂子訂婚?如果是晉超與南羽訂婚在前,那麼身為大伯哥的薄胥韜,又為何會與名義上的弟媳結婚?
……
薄胥韜出去的時候,南羽正與幾位同學站在不遠處說話,那些金髮碧眼的小女生看著他,曖昧地笑。
他心裡又添了幾分煩躁,正想朝南羽走去,南羽卻先揮別了女同學走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他冷淡地問。
南羽方才還有的笑意很快斂去,此時換上同他一樣的冷淡:「畢業旅遊的事情,五天四夜的遊輪行。」
薄胥韜扭頭看了一眼溫亦南的辦公室:「能帶家屬嗎?」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