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自己跳
「我爺爺最喜歡讀《紅樓夢》，念念你會唱《葬花吟》麼？」徐世歡笑得格外大方，她這話倒是實話，徐老太爺最喜歡紅樓夢，在這個場合唱一首與之相關的，徐老太爺會很開心。
「可以呀。」顧念一口應下。
原本只是給面子才一直站在台下沒走的眾人在聽到《葬花吟》三個字的時候終於提起了興致——先不說這首歌多難唱，單就那唱詞，想要完全記住就很難了。
這麼突然的要唱這首歌，顧念是完全沒準備的。
賓客們已經做好了她忘詞的準備，醞釀著等會兒說點兒什麼能不落洛珈的面子、把這事兒就給揭過去。
實際上，在他們的內心深處，也有些盼望著顧念能丟個臉的。
徐世歡狀似打趣的看著顧念：「念念，這兒可沒有提詞器哦！」
「嗯，我知道。」顧念笑眯眯的點著頭，拿起麥克風，對徐世歡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世歡淺笑著坐到了古箏前，也不戴假指甲，她特意留的長指甲就是為了隨時彈奏準備的。
箏聲響起，行雲流水一般，在安靜的宴會廳中盤桓環繞。
顧念認真聽著琴音，不得不說，徐世歡的古箏彈得還是很不錯的。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顧念適時開口，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好像這是她唱的最純熟的曲子一般。
賓客們大多倒吸了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念。
帶著一絲戲腔的唱法、清澈中帶著一絲哀愁的音調。
還有那行雲流水、好像照著原著書本唱出的詞……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
徐世歡的臉色已經不大好了，她故意為難顧念，挑了這麼一首曲子出來，她竟然能唱？！
能唱就算了，她竟然能背得出來這首詞？！！
徐世歡心態崩了。
手指也有些不聽使喚。
一時走神，她彈錯了一個音。
只是一個音而已，並不容易被注意到，就算有人注意到了又不會當面說出來！
卻偏偏——
顧念在她彈錯的時候，側過頭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那雙大眼睛很無辜，似乎在問她怎麼了。
你特麼的……
跟我玩「曲有誤周郎顧」呢？？
這回好，台下的賓客就算是沒聽出來的，看見顧念那模樣也會知道她這邊出了差錯了！
徐世歡的心愈發不能靜下來，她終於明白顧念那句話的意思了。
很快就會知道。
呵。
還真夠快的！
她可不相信顧念是真的聽出來那麼一個音的失誤，只當她是刻意演出來的模樣，不過剛好碰到了自己真失誤的時候罷了。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一曲唱完，顧念握著麥克風朝台下的賓客鞠了個躬。
掌聲很快響起，格外熱鬧。
只可惜他們已經準備好了的安慰話語，這回是沒地方說去了。
唔，其實也可以說，不過是對台上的另一人說而已。
洛珈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舞台邊，伸出手扶住了顧念的手，帶著她下了台。
「累不累？」洛珈的手扶著她的腰肢。
顧念皺了皺鼻子，點頭：「累的。」
能不累嗎！
這歌多難唱她自己知道！
然而圍觀賓客卻忽略了這一點，見了顧念那嬌憨的模樣，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看！就是撒嬌！唱首歌都喊累，難怪洛爺得把她捧在手心裡哄著！這不就跟個瓷娃娃似的麼？！
徐世歡這會兒已經整理好了心情，淺笑著走到顧念身邊：「顧小姐唱得真好。」
顧念朝她點了點頭，問她：「那把箏是你的嗎？」
「是呢。」徐世歡有些驕傲，「是我年前從一個古董收藏家手中買來的。」
顧念眨巴著眼睛，一派單純模樣：「琴音不準呢，徐小姐該調琴了。」
「……」我特麼的就不應該搭理你！
洛寒作為最佳捧哏，一臉茫然的看著顧念：「琴音不準嗎？」
顧念有些嫌棄的看著他：「你聽不出來很正常。」
洛寒撇了撇嘴：「怕是就你聽出來了吧？」
顧念看向徐世歡：「別人我不知道，但徐小姐琴藝這麼好，應該是能聽出來的！」
「……」
她如果說聽出來了，用一把跑音的琴演奏，那豈不是覺得聽眾都是傻子聽不出來？這種得罪人的話她怎麼能說？
但如果她說自己也沒聽出來，那豈不是承認自己比不上顧念？
她還真是太小看這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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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靠在洛珈的肩頭，顧念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洛珈輕拍著她的背，第三次問她：「想吃什麼？」
顧念已經笑得連吃的都拉不回她了，她搖晃著洛珈的胳膊：「我就喜歡那種你看不慣我，又弄不死我，轉頭還得誇我的感覺！」
洛珈低笑著，揉著顧念的髮絲說，「嗯，做的不錯。」
洛珈現在很欣慰，受委屈了知道打回去就好，天捅下來下有他撐著，只要她好端端的不受委屈就行。
肖瀟開著車，很疑惑今天到底有什麼喜聞樂見的事情能讓老闆娘這麼笑了一路。
明兒見著二少得好好問問！
洛珈突然開口對肖瀟說了一句：「那塊地的競標，把徐家撤了。」
「是。」肖瀟也沒問為什麼，他是秘書，老闆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執行。
顧念看著洛珈眨了眨眼，好奇的看著他。
洛珈勾唇輕笑，指間是她柔軟的髮絲。
「算計你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顧念的臉頰微微發紅，她微嘟著唇看著洛珈，露出個狡黠的笑：「昏君。」
「嘖。」洛珈揉捏著顧念的臉，「欠收拾了？」
「略……略……」顧念想沖他做鬼臉，卻實在沒能耐在他的大手揉捏下做出太豐富的表情。
洛珈到底還是怕自己傷著顧念，輕揉了她幾下後就鬆開手，第四次問她：「想吃什麼？」
顧念抿著唇想了想，歪頭看他：「回家煮雞蛋面好不好？」
「好。」洛珈把她攬進懷裡，側過頭輕吻了下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