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二章 打死都不多
莫嘉娜的話說出口，校長的眉頭瞬間皺起，班主任也是一臉吃驚的看著男生。
「有些人，真是打死都不多餘。」
顧浩倡看向了男生，眼睛裡早就沒了溫度。
男生被他看得又是一哆嗦，他很想說自己沒有說過這話，但是話在嘴邊直打轉，最後只是支支吾吾的「我」個沒完。
「夫人好家教，真讓人佩服。」顧浩倡轉而看向同樣震驚得無話可說的婦人。
「我、我兒子不可能說這種話！」婦人還是硬撐著，嘴硬的還在強撐著。
「沒說過？」顧浩倡看著臉如死灰的男生，「你自己說，有沒有說過這句話。」
「我我我我……」
男生還是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說沒說過能怎麼樣？哪有空穴來風的事兒？我看吶……呵，這話可未必有錯！」婦人已經定下神來，瞥著顧浩倡拉著莫嘉娜的手，嘴角都快撇到了下巴。
「不管怎麼樣，打人就是不對，就算我兒子和你有了幾句口角，你罵回去也就完了，憑什麼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婦人繼續囉嗦個沒完，仿佛全天下的理都在她的嘴裡。
校長的臉徹底冷下來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夠了！」
婦人被嚇了一跳，她怎麼都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校長竟然會突然發了這麼大的火。
「出言不遜、口無遮攔、中傷同學……」校長看著那個男生，臉黑得好似墨汁，「你挨打一點兒都不委屈！」
這話是真的不適合由校長來說。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家教才能教出這樣的孩子。
有人覺得，把孩子送到最好的學校就可以高枕無憂，等著老師教出來一個德智體美勞全優的孩子出來就行了。
殊不知家庭的教育才是最最重要的。
而眼前這個男生……單瞧瞧他的母親就不難想像到他家的「好家教」。
校長氣得連連搖頭，手指都開始顫抖了。
莫嘉娜眼眶發燙，她說完那句話後就始終低垂著頭，死死地拽著顧浩倡的衣角。
如果有人注意她的眼睛，就會看到她眼底的掙扎和痛苦。
她就快要控制不住「她」了。
另一個自己帶著負面情緒嘶吼著快要把她整個人都吞噬乾淨了。
顧浩倡……顧浩倡突然笑了。
他一手拿出錢包，從中抽出了一張早已經簽好的支票甩在了婦人的面前。
「我姐經常對我說，打了人就要賠償，我很認同。」顧浩倡的聲音竟然都緩和了不少，「夫人先拿著，等到不夠的時候再來找我。」
他的語氣平淡，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校長，我家莫嘉娜狀態不大好，我給她請個假。」顧浩倡看向校長的時候，臉上儘是謙遜。
他是尊敬校長的，以前是，現在也是。
校長卻很不能理解他的行為，皺著眉毛說：「這件事可還沒處理妥當。」
「很抱歉，校長，我必須得帶莫嘉娜回家去，如果可以，我可以讓我的秘書留下來和這位夫人繼續商討後續，如果有需要的話，我的表哥堂哥也可以過來。」
顧浩倡不由分說的拉著莫嘉娜的手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他早已經覺察到了莫嘉娜的顫抖。
他不能讓那個她出現在別人的面前。
否則……她就完了。
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第二人格。
如果這件事被公之於眾，莫嘉娜的後半生也就毀掉了。
剛一出門，他就再次彎下了腰，輕拭去莫嘉娜額頭上的汗珠說：「好了，莫嘉娜，不要再去想了，你已經做的很棒了。」
莫嘉娜的眼中一片迷茫，她看著顧浩倡，而後就感覺自己眼前一黑，再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然而在顧浩倡的眼中，他卻是看到了莫嘉娜的眼神漸漸清明，一點點變得冰冷，那毫無感情的樣子像極了冷冰冰的機器人。
顧浩倡的心頭一緊，而他的動作比思想更快——
顧浩倡一把把莫嘉娜抱了起來，趁著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衝出了教學樓。
讓他覺得驚訝的是，莫嘉娜竟然不吵也不鬧，就用那冰冷的眼神看著他。
把莫嘉娜塞進車子裡，顧浩倡趕緊也上了車，把車門給鎖死了。
「我告訴你，不管有什麼話，我也不管你想做什麼，回家再說、回家再做，明白嗎？」顧浩倡一把捉住她的下巴，目光同樣冰冷。
莫嘉娜冷笑了一聲，點頭：「好啊，我都可以……只要你挨得住。」
「當然。」顧浩倡應了一聲，一腳踩下油門。
莫嘉娜竟然就真的像她答應過的那樣，一路上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只是那雙冷冰冰的眼睛卻始終落在顧浩倡的臉上，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模樣。
顧浩倡只當自己看不到，一路飛馳回到了他的那間別墅。
這還是顧念結婚的時候洛珈送他的，他平時也不常回來，這裡距離安慶高中稍遠了些，而且只有他和莫嘉娜住著的話，也實在有些不好。
只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這裡是最合適他們住的地方了。
把車子停好，顧浩倡解開了安全帶。
莫嘉娜仍舊沒有動，直到顧浩倡給她拉開車門拉著她的手腕把她拽進了屋子。
「呵，顧浩倡，你真是個大好人，別人罵我，你竟然還賠錢。」莫嘉娜冷冷的看著他，眼底儘是嘲笑，「懦夫。」
顧浩倡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對面，目光同樣冰冷：「你不是懦夫，那你知不知道你的處事手段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
「麻煩？」莫嘉娜看著自己的手指，笑得格外囂張，「我是在替她解決麻煩，而你，你的存在才是個麻煩。」
「我？」顧浩倡有意想要了解她，於是就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我怎麼了？」
「如果不是你一直纏在她的身邊，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麻煩？」莫嘉娜冷笑著，「你就是個麻煩精，你活著就是個麻煩，對所有人都是。」
顧浩倡看著她，眼中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前些年的幾次交鋒，他已經了解她一些了，不然的話……他還真有可能因為她這一句話而有所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