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他一直都在
「什麼意思?」吳迪有些疑惑的轉頭看著他。
「如果他們一擁而上,或者站在那兒死活不動,我的寶貝兒們就沒有用武之地了,畢竟,它們是偽裝成了植物或者石頭的,要是主動移動,結果就會像最初那兩個小傢伙一樣……」江清羽頗有幾分心疼的嘆了口氣,「唉,本來還想著可以趁其不備呢,沒想到這傢伙反應速度這麼快!」
吳迪了解了他的意思,皺著眉毛說:「我去引他過來。」
「哎哎,你站住!你不要命了啊!」江清羽趕緊喊住了她,「昊騏哥已經帶人圍包過來了,你你你快坐這兒,能用腦子就別拼命,懂不懂?」
吳迪皺緊了眉頭,目光死死鎖在屏幕上:「可是……」
「沒有可是!你的任務是保護我,我的任務是攔住他們,現在我們的任務都完成得很好,所以——」江清羽忙裡偷閒的伸出一根手指朝她搖了搖,「不要節外生枝,一切按計劃行事。」
就在這時,監視器中的人動了,他們一擁而上,卻不是像之前江清羽想得那般朝著他們的車子過來,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唉我去?!這馬修是什麼腦迴路?!!」江清羽愣住了,他的確是用機器人做了包圍圈的,但問題是——
正常人在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過來解決掉他嗎?
不然他還弄輛車在這兒吸引眼球幹嘛?他自己抱個電腦躲在草稞子裡也能控制啊!
「一號!目標往西北方向跑了!請求支援!」江清羽抓起對講機吼著,一邊飛快的操作著電腦,把埋伏在車子附近的機器人朝那邊挪去。
「報告一號!狙擊手已瞄準!」江清羽的話音剛落,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再次發出報告。
「儘可能抓活的。」孫昊騏低聲說著,「支援已就位。」
這時,馬修突然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眼神冰冷的看著吳巍說:「你說,他們是怎麼知道這個暗道出口的呢?」
吳巍一愣,臉上寫滿了茫然。
他被馬修緊盯著,匕首就在他的衣袖裡,但此刻他卻不能動。
因為在馬修的一句話後,他們身邊餘下的七名保鏢已經把槍口對準了他。
馬修緩緩地掏出手槍,若有所思的說:「你們可真是有耐心,我記得你在我身邊有十多年了吧?」
「十年,零二百七十九天。」吳巍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隨後他的身子猛然射出,一腳踹在馬修的手腕上,把他手裡的槍踢了出去,緊跟著欺身而上,和他纏鬥在了一起。
兩個人相距太近,身形交纏之下旁邊的保鏢也不敢開槍,而這也正是吳巍想要的結果。
「哥!」吳迪失聲喊了出來,再不搭理江清羽了,一個飛身就跳下了車。
「哎?這怎麼還有你家的事兒啊?!」江清羽一臉懵逼,眼瞧著車內只剩下了自己,他才苦兮兮的感嘆出聲,「還特麼的真就是只有自己最靠得住啊!」
「動手!」眼看著場內情勢有變,孫昊騏不敢再等,一聲命令伴隨著槍聲,吹響了進擊的號角。
馬修的臉上挨了吳巍一拳,他冷笑著看著他:「看來我一直都小看你了。」
吳巍冷哼一聲,一拳一腳毫不留情的朝馬修招呼過去:「這些年,我每一次見到你,都想把你捏死……」
馬修的拳腳功夫比不過吳巍,他連著後退數步,嘴角突然上揚露出了個嗜血的笑容來。
下一瞬,他又掏出了一把槍出來,對著撲過來的吳巍就扣下了扳機——
「不要!」
在子彈出膛的前一秒,馬修只感覺自己的手腕傳來劇烈的疼痛,那正對著吳巍心臟開出的一槍也因為這衝擊力而偏轉了些許。
「哥!」
吳迪把手槍遠遠地踢開,再沒心思去管馬修了,她不想管他是死是活,也不想知道這所謂的任務怎麼樣了,她現在只能看到一個人,就是她的哥哥。
吳迪托住吳巍的身體,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吳巍的雙目緊閉,躺在吳迪的懷裡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哥哥……哥哥你醒醒啊……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吳迪的眼淚像開了閘的水龍頭,她抱著吳巍的身子跪坐在地上,眼中寫滿了絕望,「你已經……離開我十年了,你、你……不能再丟下我一個人啊……」
在她的身後,馬修已經被飛撲上來的孫昊騏制住了,他的雙手被江清羽特製的手銬拷住,除非是自斷雙臂,否則是不可能掙脫的了。
孫昊騏把馬修移交給手下,自己走到吳迪跟前蹲下說:「把他給我,我安排飛機送他去醫院。」
吳迪用力搖著頭,死死地抱著吳巍不肯撒手,她的淚水打在吳巍的臉上,灼熱又苦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吳迪突然感覺懷中的人動了。
「咳、咳咳咳……我去,骨頭斷了、一定是骨頭斷了……」
吳巍剛剛被那麼近的一擊打得背過了氣,這會兒緩過來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妹妹近在咫尺的臉龐,他強撐著露出了一個笑容:「迪迪,別哭,聽話啊,哥沒事兒。」
「哥?哥!哥……」吳迪語無倫次,這一刻,她能喊得出這一句話了。
「快!送醫院!」孫昊騏回過神來,有那麼一瞬間,他也以為吳巍死了。
救護直升機上的醫生把吳巍抬了上去,沒一會兒卻又把他抬了下來。
吳迪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們,聲音顫顫巍巍抖個不停:「我哥、我哥怎麼了?他、他是沒沒沒救了?」
醫生根本就沒時間理她,一旁的護士塞給她一個項鍊說:「你哥只是胸骨骨折,看情況不算嚴重,不需要浪費直升機資源。」
護士說完就走了,吳迪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手裡的項鍊,她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銀色的鏈子上掛著一塊老舊的金色圓牌,那是她參加大學生運動會得到的散打冠軍獎牌。
那年,拿到獎牌後,她把它埋在了吳巍的墓碑旁。
原來,他一直都在。
在暗處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