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奢望
電視上，播放著這一集特別的真人秀——自殺場景再現。
先前是幾個小明星故意裝自殺，那般的星星在做，甚至還將悲壯的自殺秀改成了搞笑節目，倒是讓電視機前的不少觀眾們笑得前仰後合的，只有些憂心忡忡的家長們，覺得這種節目簡直就是娛樂毒瘤，對青少年半點教育意義都沒有，反而還會帶壞了小孩子，又發青少年自殺傾向。
霎時間，電視台的投訴電話幾乎都被打爆了，更有甚者，直接將投訴丟到了直屬監管部門，早已經有人打好招呼的監管部門，一邊承受著家長們憤怒的謾罵，一邊捏著鼻子苦笑不已：呵，這次的事情啊，你們忍著吧！那是怕嚇到你們！
有人罵，就自然有人讚賞，甚至還表示萬分的詫異於驚喜：龍國的電視節目，尤其是娛樂節目，什麼時候這麼具有包容性了？監管部門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一邊念叨著，這個節目從七點半開播，一直到八點左右的時間，居然莫名其妙的在網絡上火了一把，搞得通過網絡直播觀看的人數在短短半個小時內激增，觀眾們一邊吐槽們這些明星們的搞笑功底，一邊開涮著這檔節目請的明星分量……
沒辦法，看節目左上角的圖標都知道，這是個地方性質的小電視台，卻莫名其妙的有那麼多大腕上去，儼然比拼起了人氣和演技，尤其是這些年拿到諸多影帝、越發混得風生水起的韓敏賢，居然也出現在了這個節目上……嘖嘖，這個節目組到底在搞些什麼貓膩啊！有這麼大的手筆，把這麼多重量級的當紅藝人請過來，難道你們就不能多花點錢，精心準備一下舞台效果和節目創意麼！
準備好瓜子、果凍和小板凳，觀眾們一邊吃吃喝喝的，一邊吐槽著節目上諸位當紅明星們，正說得歡樂，節目中間插播了兩分鐘的GG……
相較於其他電視台的GG中間插播電視劇，這個台電視台的娛樂節目中間插播了兩分鐘的GG，簡直就是業界良心！
短暫的GG時間結束，娛樂節目第一小節結束，再度出現在那個熟悉的舞台上時，卻是一個華貴威儀、優雅傲岸的美人，穿著一襲黑珠光色的魚尾旗袍，容顏絕艷，身形高挑，嘴角噙起一抹漠然而篤定的微笑，手上把玩著一把匕首，神態冷艷而透著一股子狠戾的味道，僅僅是站在那裡，周身的氣勢幾乎讓人忽略了她的容貌，那一身的風華絕代，將寒酸而簡陋的演播大廳，在她這般風姿的烘托下，宛如金碧輝煌的宮殿！
這個女人的出現，便蓋過了所有的風頭，讓人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敬畏的看向她，好像他天生就應該受到所有人的頂禮膜拜！
這個女人，她是天生的皇者！
只是，在短暫的發怔和敬畏過後，所有人的心頭都浮上了一層濃濃的疑惑，這個女人——她是誰？
瞧著她的模樣和氣勢，跟之前的那些藝人們完全是兩種感覺，就好像是天生高人一等那般，周身的貴氣逼人，竟然讓人產生不了半分的厭惡之感，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她好像天生就應該被人仰望！「」
只是，這樣的女人……真的只是一介表演藝人嗎？
別逗了，藝人們要是有這種氣勢，武則天就不會變成瑪麗蘇了！
終於，美人緩緩的開啟唇瓣，冰冷中帶著一絲傲慢和清寒，好像是山澗的冬季，潺潺的小溪夾雜著冰塊滾滾流過，清脆、悅耳而冷得讓人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我們約定好的，我死在你面前，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葉嫵冷冷淺笑，「我隨時都可以將刀子捅進自己的胸口……但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可以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這是綁架威脅的橋段？
觀眾們覺得有些緊張了，尤其是看著電視機里美人緊抿起的唇角，以及黝黑眸底的深邃冷意，沒由來的覺著——這不太像是真人秀的橋段吧？
且不說這麼個華貴威儀的美人，是不是真的表演藝人，可瞧著她的表情和肢體動作，以及渾身散發出來的恨意與瘋狂……實在不像是電視台的綜藝節目啊！擦！綜藝節目的藝人要是都演技到了這種程度，怎麼可能還會有那麼多的爛片！
簡單的一句話過後，便是良久的沉默。
在沉默過三分鐘之後，演播廳的電話終於轉接了進來，古婀的聲音隱隱響起，帶著幾分得意和猖狂，「葉嫵，——你也有今天！」
葉嫵……嘖嘖，這個名字起的倒是挺好聽的，而且有點耳熟啊？
有人默默在電視機前如是吐槽。
站在演播廳里的葉嫵，望著黑洞洞的攝像機，也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唇角略微向上翹起，露出一抹極為冷冽的笑容，「是呢，我也有今天……全都拜你所賜。」
「那你說，如果我要是在這裡，要求你公開跳個脫衣舞，如何？」古婀陰測測的咯咯而笑，笑聲瘮人，「那麼美的身子，要是不脫光了，展示給所有人看，那豈不是可惜了嗎？可惜了你葉嫵的風華絕代，可惜了你的傾城國色……好東西，自然是要大家在一起共享的，你說是吧？葉嫵？」
古婀的話語落音，別說是站在攝像機後面的司凜，就連不安坐在一旁、手上把玩著兔子面具的古貞瀅，也都是渾身一個激靈！
拿著人家的孩子，逼著葉嫵自殺，還可以說成是私仇，那現在呢？
這又算是什麼？
跟著一起過來的藍家兄妹倆彼此看了一眼，藍羽最後冷笑著輕哼了一聲，看向古貞瀅，緊咬著牙關，一字一頓，「……這就是你維護的好女兒！」
殺人不過頭點地，什麼仇恨與宿怨，你綁架了人家的女兒，威脅著對方公開自殺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讓葉嫵在電視節目裡脫衣服……什麼樣的仇恨，值得你這麼作踐人！死亡還不夠，你還想公然羞辱對方？
古貞瀅臉色漲紅，吭哧吭哧的想要替古婀再說幾句話好話，可是迎上藍羽那般嘲諷的視線時，忽然無言以對。
聞訊趕來的容敘，正好聽見了這句話，二話不說，逕自走到古貞瀅的面前，溫和的臉上再沒有了任何的掩飾，一派怒意！
「古夫人……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
古貞瀅紅了眼圈，失聲哽咽，「是我的錯……我從來都不知道，小婀她、她居然……」
「別給她找理由開脫了，也別給你自己找理由開脫，古婀有今天，就是你縱容的。」容敘是真的怒極了，平面鏡的後面，滿是一派詭異的冷靜與瘋狂，「你只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只顧著一味的袒護古婀……這就是你的教育方式？你只是知道古婀是你女兒，那你有沒有想過，葉嫵呢？」
「你虧欠了葉嫵二十六年，古婀對葉嫵所做的一切，起碼有三分之一是你的責任，你這個做母親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外孫女被綁架，看著你虧欠了多年的葉嫵，為了你的寶貝女兒去死，這些還不夠……你現在還想看著她被你女兒這麼凌。辱？看著她堂堂豪門千金、司家主母，臨死前還要脫光凌。辱？」
「你口口聲聲說是虧欠、愧疚葉嫵，這就是你彌補她的方式嗎？古婀在你身邊二十多年，所以她做錯了什麼，都可以被原諒、可以彌補，而葉嫵呢？就因為她出生以後被抱走，所以她活該遭受這一切，她活該被凌。辱，被害死！她的女兒，也活該被綁架！是麼！」
「古貞瀅，你的愧疚真的很廉價，廉價到讓我瞧不起你……我容敘真的很慶幸，當初被你送走，送回了容家，而不是在古家接受你的教導，我怕我會變成第二個古婀——空有野心，卻不擇手段，殘忍到毫無底線！我若真的變成了那樣，我會求著別人殺了我！」
「古貞瀅，你今天給我記著：你對古婀的縱容和寬宥，就是在往我們心上捅刀子……我，亦或者是葉嫵，永遠都不會承認你這個母親的身份！你只是古婀的母親，卻不是我和葉嫵的母親，我和葉嫵小的時候已經被你拋棄過一次了，第一次你拋棄的是我們的身份，這第二次被你拋棄……這一次，你拋棄的是我們之間最後那一絲絲的感情……我跟葉嫵——這輩子都不會有母親！」
說罷，容敘推了推眼鏡，頭也不回的走了，徒留下古貞瀅滿臉的淚痕，失聲痛哭……
她不知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小婀怨自己這個母親，現在連容敘也怨恨起了她這個母親……那麼只剩下了葉嫵尚且還不知情……她只是想盡力的一碗水端平，只是想努力的平衡三個孩子之間的關係，讓他們三人和睦，只是不想讓他們骨肉相殘，不想把任何一個孩子逼上絕境……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可惜，她眼中的一碗水端平，只是一場奢望，得來的是三個人的怨恨。
藍雪一聲不吭的看著痛哭的古貞瀅，忽然覺得這個姨媽挺可悲的，她或許在經濟上的建樹卓絕，但她絕對不是個合格的母親，一碗水端平，說得輕鬆，做得艱難……尤其是當其中的一個孩子，已經很明顯的滅絕人性、喪失理智的情況下，她妄想用親情羈絆住另外兩人，讓另外兩個孩子毫無理由的原諒古婀那種人……她想要一家團圓，這才是真的奢望。
－－－－－－題外話－－－－－－
嚶嚶嚶，想請假謝大結局，腫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