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樂南親眼見證著兩人從剛才上車時的對掐對吼，再到下車時的甜蜜膩歪，下巴幾乎快要掉了，傻傻的站在車門口，一直到葉嫵和司凜都快進入大廈裡面了，容敘招呼了她一聲，樂南這才應聲，車子停在外面的臨時停車場，飛快的追了上去。
這座大廈，也是北寧市市中心最為高聳的大廈之一，隸屬於十月集團旗下四月酒店名下的產業，但並非是用於酒店產業，只是對外招租罷了，不少中小型高新科技企業都在這座大廈里，葉嫵今天要去的那家服裝設計工作室，就在這座大廈里，租了幾間房，用於公司運作。
抵達工作室前台時，樂南逕自主動上前，登記了一下，這才由專人請葉嫵進門，樂南尾隨其後，司凜和容敘作為男士，在外面的休息間等候。
這件禮服是臨時定做的，趕得比較急，好在葉嫵對這間工作室已經算是熟客了，由工作室的頂尖服裝設計師親自接待，將禮服準備好，讓葉嫵試穿了一下，確認尺寸和衣服沒什麼需要改動的地方，簽字接收，葉嫵這才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剛剛要從女士試衣間裡走出來時，卻聽見外面司凜似乎在跟什麼人說話……
北寧市這一畝三分地上，司凜能跟什麼人這麼熟悉？
由服裝設計師親自將葉嫵送到了休息室時，卻見一個她做夢都沒料到的身影站在那裡……
「——葉果？」葉嫵滿臉的詫異。
葉果面色尷尬的站在那裡，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葉嫵，雷小葵米貝兒兩個丫頭一左一右的站在她兩邊，正氣勢洶洶的瞪著司凜。
自從上次藍家故意謠傳葉嫵是藍家私生女，葉果為了這事跟葉嫵分道揚鑣以外，這還是姐妹倆幾個月來的第一次見面，那次的事後，葉果便回到了北寧市，專心發展金葉商貿城，今天來這家服裝設計室，她也是過來拿禮服的，她從十六歲起的禮服就是這家工作室做的，早就習慣了這種設計風格，卻沒料到……會在這裡遇見葉嫵和司凜。
早先進門那會，設計室的工作人員直說有客人在，請她稍後，葉果也並未做多懷疑，進了休息室後，看見司凜時，瞬間便後悔了，想偷偷離開，卻被司凜叫住了。
換做是旁人，司凜定然不會多管閒事的，可葉嫵有多麼的疼愛葉果這個堂妹，他不是不秦楚，看在葉嫵的面子上，他只是稍加提點葉果幾句，卻招來了米貝兒的激烈反駁，這才讓雙方僵持在這裡的。
葉果偷偷地瞟了一眼葉嫵，只是當做沒看見一般，逕自扭過頭去，臉色僵硬，瞧見米貝兒還要繼續攛掇她些什麼，偷偷地拽了拽米貝兒的手，示意讓她安靜下來。
米貝兒哼了哼，白了一眼司凜，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的模樣。
瞧見葉果這般冷漠的模樣，葉嫵原本還有些略帶著點小意外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同樣只當做沒看見三人一般，施施然的走向司凜，「……我試好禮服了，可以走了。」
司凜翹著二郎腿，瞟了一眼樂南懷裡抱著禮服的顏色，略微笑了笑，「顏色倒是鮮亮。」
葉嫵扯了扯嘴角，「我媽媽的喪期已過，我跟君明翊的關係又名存實亡，現在誰都知道我葉家跟他君家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死敵，也用不著繼續裝模作樣下去，索性就換些鮮亮的顏色，穿了一年的黑色晚禮服，早就穿膩歪了。」
司凜雙手揣兜，施施然的起身，打量了一眼晚禮服的顏色，忽然衝著葉嫵輕笑道，「你的膚色很白，穿什麼顏色都挺好看的，只不過……好像是第一次看見你穿寶石藍色的禮服？」
「嗯！」葉嫵重重的應了一聲，眼梢含媚的瞟了一眼司凜，挽起他的手臂，「君老太死了，君明寒被救出來了，君家也即將成為歷史，藍夢就算是成了藍家的女孩，也成不了什麼氣候，捏死她……分分鐘的事，我還有什麼可不放開的？以前不喜歡穿藍色的衣裙，是因為藍色那是藍夢的固定色，只要看見藍色，我就會想到很多東西，太容易調動我的情緒了，可現在……藍色，已經不能成為我的心魔。」
司凜莞爾輕笑，帶著葉嫵走了出去，臨走出門口之前，葉嫵最後默默然的回頭看了一眼葉果，正好葉果也在呆呆的望著她，姐妹四目，竟然兩顧無言。
取回了禮服，也正好到了晌午時分，找了家餐廳，四個人坐下來吃午飯時，司凜這才皺了皺眉頭，略微有些遲疑的道，「葉果身邊的那個朋友，好像叫米貝兒的……那小姑娘年紀雖然小，可心眼卻不少，話里話外間，似乎在挑撥些什麼。」
葉嫵拿著叉子的那隻手停了一下，隨即將一塊切割好的牛排放進嘴裡，細嚼了片刻，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這才慢聲道，「嗯，我看出來了，如果細細說來，其實葉果交的這幾個朋友都挺不錯的，秉性很好，而且沒有長歪，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她們各自有自己的家族和身份背景。」
司凜邪肆的笑了笑，空出一隻手，捏了捏葉嫵的手心道，「你當誰都能像你似的，找到金鐺鐺和左詠兒這種死黨？」
葉嫵搖了搖頭，「你錯了，司凜，不是因為我幸運，而是果果她自己……在交朋友上這一點來講，有些功利了，米貝兒，米之洲的獨生女，世家米家千金；雷小葵，雷家千金，天京城的軍人世家；俞若魚，邊北郡名媛千金，俞家也是邊北郡排名前三的家族。當初他們四小魔女成立小團體的時候，果果只看到了這三個好朋友背後所帶來的利益，用心跟他們做好閨蜜、好死黨，卻不知道，越是這樣出身高貴而複雜的千金，就越是身不由己，一旦死黨與家族利益發生衝突時，最為難的還是她們這些夾在中間的。」
「而我，我寧願選擇鐺鐺和小左這種跟家族牽絆差不多已經斷了的，或者像是孟念許這種獨立而自主的私生女做朋友，我跟他們交往，不是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些什麼……而是願意跟他們一起攜手打天下。好朋友嘛，不是要你從對方身上索取，也不是一定要你付出多少，而是彼此能堅定地站在對方身邊，咬牙一起走下去……」
說到這裡，葉嫵笑吟吟的瞟了一眼司凜，似在嘲弄，「就像你當初跟白洛做朋友，我真不知道你腦袋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門縫擠了……他是你繼母的外甥，居然還能跟他成了朋友，嘖嘖……」
司凜滿臉黑線，尷尬的咳了咳，解釋道，「……因為當時只有這貨的腦迴路相對簡單一些，好嗎？！」
容敘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自家boss的另外一層用意，「boss當時也是故意利用白洛，打消他父親和繼母的個提防警惕心理，說起來，boss能順利收回手上的權力，其中白洛的作用，簡直功不可沒。」
葉嫵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跪求細扒」的表情。
「行了！吃你的飯吧！」
司凜將切好的一塊牛排塞進葉嫵嘴裡，悄然垂下眼瞼，他不介意讓葉嫵知道他的狠戾與霸道，卻不想讓葉嫵知道，年少時，他也曾經有過那麼一段忍辱負重、卑微不堪的歲月……
或許這就是戀愛中的想法吧？
想讓戀人崇拜自己，想把最光輝、最霸氣、最完美的一面表現給對方，卻不想讓對方知道他也曾有過的悽慘和屈辱。
葉嫵笑眯眯的，瞧著司凜一副分明不想細說的模樣，也老實了下來。
「對了，大小姐，」樂南往嘴裡塞了一小勺的水果沙拉，「我看你今天好像就顧著跟君明寒敘舊，都沒問過他任何關於君家犯罪的事……他也是君家子孫，如果知道君家犯下的事是多麼大的罪過，他真的肯把手裡的東西拿出來，幫你扳倒自己家族？我怎麼覺著這事，似乎有點不太現實呢？」
葉嫵略微沉吟了一下，「我剛才之所以沒說這事，只是百般試探他的態度，也是在顧忌這一點……而且，之前他說過的最後那些話，似乎話裡有話？」
提起君明寒，司凜的臉上就再度臭了三分，再度將一塊切好的牛排塞進葉嫵嘴巴里，沒好生氣的道，「行了，吃頓飯也不消停，趕緊吃飯！就算沒有他，有我在，你也一定會扳倒君家。」
這個醋缸！
葉嫵心裡一邊抱怨著司凜的小心眼，一邊又覺著甜滋滋的，故意將空盤子裡剩下的最後一塊甜點咬了小半口，勉強咽了下去，又在剩下的大半塊甜點上呸了兩口，遞到司凜嘴邊，理直氣壯的要求道，「這個口味的我不喜歡，給你吃。」
瞧著葉嫵咬剩下的大半塊，無語的瞟了一眼葉嫵，他司凜雖然算不上有什麼太過分的潔癖，可起碼愛乾淨，不喜歡吃剩下的東西，某人咬了一小口不愛吃了，故意往甜點上呸了兩口，就直接往他嘴裡塞？
你這不是明擺著刁難人嘛！
瞧著司凜遲遲不肯張嘴，葉嫵挑了挑眉梢，黑色剪瞳里隱隱的投射出一道威脅般的視線，故意壓低嗓音，刁難道，「你……吃，還是不吃？！某人可別忘了啊，今天上午那會，你還在惹我生氣，把我氣哭了，現在剛好起來，就翻臉不認人了，嫌棄我了，是不是？」
一邊說著，葉嫵微微的撅起了嘴，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樣。
「——我吃！」司凜咬牙認了！他可惹不起這位小祖宗，萬一又生起氣來，再想哄好了，那可就難嘍。
容敘只顧著埋頭狂吃，聽見司凜的應答時，瞬間覺著心神舒暢：嘖嘖，老話怎麼講來著？對，惡人自有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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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本想更新一萬字的，下午在群里聊天聊嗨了，忘了時間，只寫出八千字，捂臉ing……乃們揍群主去吧，不要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