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甦醒
「——該死的！」
車門外攀著的男人低聲罵了一聲，隨之腳上勾住車門口的踏板，空出來的左手伸進車窗里去搶奪方向盤，另外一隻拿槍的右手抬起槍托，順著瘋狂中年人脖頸斜後方的位置砸去！
中年人本來還想搶回自己的方向盤，可還沒得著用力，脖頸後方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痛苦，隨即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男人這才空出力氣，猛打方向盤，原本衝著前面葉嫵車的方向衝撞，在方向盤的急速調轉之下，車頭調轉了部分角度，瘋狂衝去！
原本正好撞上葉嫵車子的後身，可是在被男人猛打方向盤之後調轉了角度，大貨車正好堪堪擦著前面葉嫵座駕的車身，向護欄撞去……
大貨車差點撞上葉嫵的車身！
但也僅僅是差一點而已，小小的角度，完全救了車裡葉嫵和辛追的命。
這種大貨車的衝撞力度，跟小轎車的衝撞力度是完全兩個級別的，葉嫵的車子只是撞壞了護欄，而這輛大貨車居然在撞破護欄之後，直接飛了出去！
就在大貨車飛出去的瞬間，攀在車門外的男人也隨之松腳，身子向後拋去，翻滾落地之後，緩緩的站起了身子。
「boss，沒事吧？」容敘推了推眼鏡，從黑暗中走出來。
男人拍了拍自己軍裝上沾著的灰塵，乍然想到葉嫵還在那輛車子裡，臉色幾乎變了，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陰戾暴躁的聲音隨之響起，「……快去看看葉嫵怎麼樣了？直升飛機和醫護人員什麼時候到？讓他們趕緊給我快點！」
車子的慘狀幾乎不堪入目，車子的前面插進高速護欄里，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車子後身因為被兩度衝撞也被撞得支零破碎，除了中間那一段之外，整個車子幾乎快被撞碎了！
男人根本來不及多想，一把拽開副駕駛室的車門，用隨身帶的匕首將安全帶割斷，小心翼翼的將葉嫵從車廂里拖出來，平放在地面上。
看著眼前渾身是血的葉嫵，男人幾乎怔了片刻，那張冷峻的臉上居然透出一絲前所未有的慌亂，幾乎是顫抖著手，一點點湊到葉嫵脖子上的動脈那……
感受到脖頸上動脈脈搏的跳動時，他如釋重負的長鬆了口氣，單膝跪在葉嫵身側，只是一隻手緊緊地將葉嫵摟在懷裡，身體裡似乎還殘留著剛才的一絲顫抖和慌亂。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幾乎不敢想像，如果葉嫵真的死了，他又該怎麼辦？
抱著懷裡溫暖的身軀，他終於短暫的鎮定了下來，輕輕的拍了拍葉嫵的臉頰，低沉而急促的聲音響起，「葉嫵！葉嫵，快醒醒……是我司凜！」
看著懷裡脆弱柔軟得好像瓷娃娃一般的女人，輕輕的合著雙目，長長的羽睫安靜的閉合在那裡，就好像是再也醒不過來的樣子……司凜邪氣俊美的臉上，終於染上了一絲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痛苦。
一直以來，他都覺著，自己跟葉嫵之間不過是一場可笑的交易，就算心裡真的很喜歡這個女人，可玩物終究是玩物，就好像是小時候自己最喜歡的那些玩具一樣，雖然心裡喜歡、寵溺，卻隨時可以丟棄，再換一個更加喜歡的……
所以，在葉嫵有所隱瞞時，他選擇了離開。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玩具有了瑕疵之後，心裡雖然還是很喜歡，可是以他的驕傲和個性，他寧願丟棄這個玩具，再找尋一個新的……
可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人，不是玩具。
自己做不到換一個更喜歡的，喜歡就是喜歡，就算喜歡的這個有了瑕疵，依舊是他無法割捨放棄的那一個，喜歡上這個，就不可能再喜歡另外一個，丟棄了這個，就再也找不回另外一個自己更加喜歡的。
明明已經離開了，卻像個看不見的鬼魅一般，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暗暗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替她找上韓家老爺子安排出一條光明坦途，看著她桀驁不馴的高揚起下巴，看著她狡黠靈慧的回眸，看著她嫵媚風華的微笑……
他甚至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對葉嫵這般難以放下，甚至在隱約猜測到她會出危險時，居然發了瘋似的追了出來！
這場車禍，並不是什麼隱秘的事，現在夜晚雖然挺晚的，可是來來往往的還有不少車輛，大貨車再三往轎車上狠撞的這一幕，也自然而然的被不少人納入眼底，不少人都靠邊停下了車子，圍觀著這一場面。
正在這附近執勤的交警們早已經聞聲趕來，將現場用隔離帶攔下，正準備打電話叫救護車時，容敘正好將辛追從車裡拖了出來，衝著那個給急救打電話的交警道，「不用叫救護車，你們只要把隔離帶攔好就行，現場不允許任何人插手！那邊的……給我離遠點！不許任何人動現場分毫！」
瞧見容敘的口氣這麼強硬，交警有點臉色難看，「我們是負責這一段的交警，你這是怎麼回事？出了車禍，怎麼還不允許我們救援？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話音還沒落下，容敘已經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小本本，一把拍在了交警的手心裡，「sa特情局辦事，不允許任何人插手，現場救援也不行！」
聽見「sa特情局」這個名號，原本還滿臉氣憤的交警瞬間蔫了，立馬叫上所有人，得了，別動手幫忙了，大家都在外圍盯著現場吧。
似乎在印證容敘的話語一般，夜空中傳來一陣漸行漸近的轟鳴聲，隨即幾架直升飛機緩緩降落到不遠處的高速公路上，兩列荷槍實彈的軍人從直升飛機上跳了下來，跟在後面的還有穿著白大褂的軍醫們。
為首的一個中校快步跑到容敘跟前，衝著容敘敬了一禮，「……奉命前來報到，請指示！」
容敘微微點了點頭，「這有三輛車出了車禍，兩輛小型車裡的傷員們直接抬上直升飛機送往北寧市聖瑪麗醫院，護欄下面還有一輛大型貨車，那裡面的傷員涉及到特情局的重要機密，必須要搶救過來，並派人24小時看守，不允許他離開，不允許任何人接近，更加不允許他和任何人聯絡，甚至包括醫生護士在內！」
「是！少將！」中校再度敬了一禮，便轉過身子，命人各自去救人。
大貨車猛踩油門之下，直接衝出護欄，衝到高速公路外面的深溝里，一群人好不容易將人從車子裡弄了出來，剛抬上高速公路，就見人群里走出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衝著幾個衛兵討好一笑，「幾位，請慢一下，這人眼瞅著就快咽氣了，你們帶來的醫生還少，不如讓我急救一下？」
幾個衛兵謹記著剛才的命令，趕緊將人放到一邊，卻不讓陌生男人靠近，「不行！這位先生，麻煩你止步，這裡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不是……我沒有惡意，真的！」這個男人苦笑了笑，指著血流不止的肇事司機道，「我也是個外科醫生，最看不得病人眼睜睜的在自己面前死了，就想著搭把手，能救他一命就成……你們要是不信我的話，就在旁邊看著，成不成？」
幾個衛兵對視一眼，又看向那邊的軍醫們。
這次他們帶過來的軍醫只有兩三個，全都在那邊救人呢，哪有功夫搭理這邊？可是按照上峰的命令，又不能讓傷者死亡……
其中一個最為心軟的衛兵只能點了點頭，又抱起自己手上的長槍以作威脅，「那好吧，你只需要把人救活，簡單的包紮一下就可以了，如果敢輕舉妄動的話，別怪我們不客氣！」
「好嘞！」陌生男人終於笑了笑，趕緊湊到肇事司機跟前，翻了翻他的眼皮，小心翼翼的接好斷骨，又簡單的拔掉他身上的玻璃碎片，抬頭道，「那個……麻煩幾位一下，能不能去那邊給我拿幾條繃帶啊？沒有繃帶的話，根本止不住血……」
「行！你等著！」一個衛兵應了一聲，端著槍就去那邊拿繃帶了。
其他衛兵們眼看著陌生男人如此熟練的技術，也稍微安心了一些，幾個人雖然端著槍在旁警戒著，可心裡關於這場車禍卻有點疑惑，站在一起小聲嘀咕著什麼……
陌生男人抬起頭，眼角的餘光正好看見幾個衛兵沒注意到自己這邊，故意用右手遮擋了一下，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那枚婚戒輕輕擰了一圈過後，一根細微的牛毛針陡然出現，順著肇事司機的耳朵後面扎去。
對此，旁人幾乎毫無察覺。
將傷者繃帶綁好，幾個衛兵向陌生男人道了謝，陌生男人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樣，這才慢騰騰的上了自己的車子，疾馳而去……
這一夜，整個邊北郡都因為這樣一場車禍，而陷入震動中。
第二天一大清早，邊北郡的各大報紙紛紛以頭版頭條的形式，將豪門葉氏家主葉嫵遭遇車禍生死未卜的事情報導了出來，甚至有些消息靈通的媒體，直接採訪到了當時正好路過車禍現場的路人，說到那輛大貨車反覆撞擊碾壓這件事時，幾乎偌大邊北郡都為之沸騰了！
如果只是一場普通的車禍，肇事司機何須用自己的車子反覆撞擊，一副不撞死你就是不罷休的架勢？
這哪裡是車禍啊，分明就是一場有預謀的暗殺！是有人要暗殺葉氏家主！
再聯想到昨天下午時分，葉嫵的父親葉世峰也在北寧市遭遇了車禍，以及幾個月前葉家大太太因心臟病去世……葉家也未免有些太過倒霉了吧？怎麼在葉嫵嫁給君明翊之後，居然接連出事？
這可不是他們多想，實在是事情出的太過蹊蹺了。
韓寧從報紙上看見這個消息時，幾乎一蹦三尺高，拿著報紙就衝到客廳里，正好姑姑韓琴和爺爺都在那裡，她急忙道，「爺爺、姑姑，你們快看啊！昨天下午葉嫵她爸出車禍了，昨天晚上葉嫵趕回北寧市的途中，也出了車禍……他們父女倆怎麼這麼倒霉啊，現在都生死未卜的，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唔，萬一葉嫵她爸爸要是死了，那姑姑不是不能嫁給……」
說到最後這句話時，韓寧似乎也覺著自己的意圖太明顯，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嘴唇。
韓琴早就看到報紙上的新聞了，對於小侄女的天真和率直，她只能報以寬容一笑，「小寧，你可坐下歇歇吧，這哪裡是倒霉了？分明是葉嫵遭了人的算計。」
「算計？」韓寧瞪圓了眼睛，「這怎麼可能？那不是車禍嗎？」
韓老爺子欣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兒，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是車禍，但是兩場有預謀的車禍……對方好心思、好算計！先是在北寧市安排人撞傷或者撞死葉世峰，以這個為誘餌，父母出了車禍，葉嫵勢必趕緊趕回北寧市，從百岳市到北寧市的路有好幾條，但是自己父親出了事，葉嫵勢必心裡著急回去，選擇那條最近的高速公路，對方只要在那裡準備好車輛，等候在那裡就行。」
「那萬一葉嫵要是坐飛機呢？」韓寧忍不住爭辯。
韓琴搖了搖頭，「不會，對方只要掐好時間，那就不會了……下午三四點讓人在北寧市撞葉世峰，等到葉嫵接到消息時，肯定已經至少是晚上了，晚上沒有從百岳市到北寧市的航班，葉嫵又不可能等到第二天早晨再回去，所以……」
葉嫵被算計的事，別說是韓家了，甚至連整個邊北郡上層圈子都看得一清二楚，這隻幕後黑手，就是算準了父親出事，葉嫵不可能制止不管，才設下這麼一個絕妙圈套的，只要肇事司機當場死亡，這個設計就完美了。
然而，就在第二天上午九點左右，肇事司機的身份背景被查了出來，不等著這份文件送到病床前，醫院這邊再度傳來消息說，肇事司機突然死了……
葉嫵清醒過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目光溫柔而灼熱，好像能燙化浮冰一樣。
注意到葉嫵微微睜開的眼瞼，在病床前坐了一宿的司凜嘶啞著嗓子，「醒了？」
兩個字的問候，對於葉嫵而言，就好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
等等！不對啊，自己之前好像是……出了車禍？
記憶迅速拉近，這才讓她想起來，爸爸出了車禍，她帶著辛追趕緊從高速公路往北寧市那邊趕，路上突然出現一輛逆行的大貨車，兩車相撞……
自己莫不是被撞迷糊了，怎麼會覺著司凜還在自己身邊呢？
他啊，不是走了很多天嗎？難不成自己又夢見他了？
看著葉嫵呆呆傻傻的模樣，司凜眉頭輕皺了皺，用手撥了撥她的眼皮，「怎麼了？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葉嫵訝然苦笑了一下，執拗的看向司凜，「我只是沒想到……居然又夢見你了？」
司凜楞了一下，「夢見？」
「該死的。」葉嫵合上雙眼，懊惱的嘀咕道，「怎麼天天都會夢見你？連昏過去都不放過我……」
嗤！
司凜微微扭過頭去，笑出了聲，眼底卻盪滿了淡淡的溫柔之色，原來……天天都會夢見自己嗎？心裡說不出是怎麼樣的開心，就好像是所有的柔情都溢滿出了心底似的，甜得如蜜。
葉嫵剛想再說些什麼，深吸了口氣，覺著胸腔的位置疼得難受，刺痛感猛地傳來時，另外一個念頭占據心頭：如果只是昏迷做夢，為什麼會感受到真實的痛苦？
「你不是在做夢，也不是在昏迷，這裡是北寧市聖瑪麗醫院，你出了車禍，我送你過來的。」司凜捉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一抹打趣的意味。
葉嫵唰的一下子，蒼白的臉上突然現出一抹嫣紅，訕訕的合上雙眼，裝出一副要睡著的模樣。
雙眼剛剛合上，一隻冰冷沁涼的手覆上她的額頭，透過額頭上的繃帶，似乎還能感受得到那隻手的溫度，「頭還疼嗎？醫生說你腦震盪，醒來肯定會頭疼的。」
眼見著自己裝睡的意圖被戳穿，葉嫵訕訕的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真實而熟悉的司凜，有點不好意思的問道，「你怎麼會過來的？」
司凜沉默了片刻，卻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只是道，「幸好你沒什麼太大的事，腦震盪、左手手臂骨裂，肋骨斷了兩根，需要休養一段時間以外，餘下的就只是皮肉傷，一些玻璃碎片扎進你的肉里……」
葉嫵這才想起來，掙扎著想坐起來，可不等她的胳膊用力，卻覺得胸腔疼得難受，只能放棄了這個念頭，趕緊追問道，「辛追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司凜按了按葉嫵，示意她不要坐起來，這才道，「這一次，多虧了她當機立斷的猛打轉盤，她的傷勢比你要略微重一些，手臂骨折，肋骨扎進胸腔里，擋風玻璃還劃破了她的動脈，差點命懸一線……不過，現在已經轉危為安了，現在正在cpu病房裡睡著。」
葉嫵悄然鬆了口氣。
「另外，樂南也就住在你隔壁，昨天晚上，那輛大貨車撞擊第三次的時候，幸虧她開車擋到了你的車前，不然的話，你興許就撐不到我過來了……」
司凜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把玩著葉嫵的手，細膩柔軟的手心、纖細圓潤的手指以及手指關節的指窩，每一處都顯得無比真實而美好，「不過，你放心，樂南受得傷勢比你還輕一些。」
葉嫵習慣性的任由著司凜的把玩，沉默了片刻，忽然吞吞吐吐的開口問道，「那麼……葉妍呢？」
「她？」司凜揚唇，譏嘲似的笑了笑，「樂南把她用繩子綁在了車子的后座上，除了身上被勒青了點以外，連皮都沒破半點！我讓她去病房照顧你爸了。」
葉嫵恍然想起來自己這次車禍的起因，急聲追問，「我爸呢？他怎麼樣了？」
「你爸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小姨爽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手上拎著保溫桶，眼梢瞄了一眼司凜和葉嫵十指相扣的手，卻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似的，將保溫桶放到病房旁邊的桌子上，「我買了點粥，你好歹吃一些……你爸出車禍那會，幸虧當時有個路人拉了他一把，就是渾身的鮮血挺嚇人的，實際上的傷勢倒是不算太重，唉！說起來，這次都怪我，我要是不給你打電話的話，你也不會出這種事。」
葉嫵長鬆了口氣，如釋重負的合了合雙眼，爸爸沒事就好，至少……這能證明自己重生一世，不是專程帶給家人災難的。
「那個，小司啊，」小姨納蘭紅妝極為坦然的看了一眼司凜，「你照顧了阿嫵這麼久，也沒吃東西呢，跟阿嫵一起吃點吧。」
「謝謝了……」司凜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糾結如何稱呼納蘭紅妝。
小姨揶揄的衝著躺在病床上的外甥女眨了眨眼，「行了，別這麼見外，跟我們家阿嫵一樣，叫我小姨吧。」
瞧見小姨這副逗比模樣，葉嫵苦笑不已，小姨你這是幹什麼啊？當我跟司凜在一起的時候，你們還無法接受他，現在我跟司凜都已經結束了，他不過是看在曾經一場的面子上幫我一次，你又拿他當起了自己人……這不是存心讓人尷尬嗎？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司凜反倒是坦然的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氣了，小姨？」
聽見這一聲「小姨」，納蘭紅妝是眉開眼笑，還拍了拍司凜的腦袋，「哎！真乖！」
容敘也拎著保溫桶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向來淡定帝的他，幾乎被這一幕驚得保溫桶沒拿住……我湊！終於有人拍到自家boss的腦袋了！
葉嫵不忍直視的扭過頭去，她已經無法直視自家小姨的逗比屬性了。
果然呢，逗比是高嶺之花的天生克星！
司凜滿臉黑線，眼神森冷的瞟了一眼葉嫵，可是當看見她那張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頰以及瓷娃娃般柔軟脆弱的神情時，又默默地收回了視線……我忍！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小姨，似乎渾然未覺一般，還在自鳴得意著，「嘖嘖，真不愧是我們家阿嫵自己挑的男人，果然乖巧又靠得住！比君明翊那個混蛋好多了，哼，虧難他還是阿嫵名義上的丈夫呢，現在整個邊北郡都知道阿嫵出了車禍，他居然都不知道過來看看……」
某些人就是這麼不禁念叨。
不等著小姨的話語落音，君明翊頎長高大的身材正好出現在病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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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昂昂，七千字沒做到，就寫出了六千字，捂臉ing……欠你們一千字，明天出去忙，不知道幾點回來，要是回來早的話，就明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