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讓人心疼的兩人
夜幕降臨，黑傑克最怕的藥浴還是來了。
白玦讓人準備了一個超大的木桶，把所有的藥材都一次性放了進去，水汽蔓延，淡淡的藥香瀰漫出來。
簡洛光著上身坐在木桶里，藥水溢了出來，打濕了地面。
「簡洛，這藥浴得泡足一個半小時，不能半途放棄，不然就做白用功了。」白玦叮囑道。
「我知道了。」簡洛抬頭望向簡老爺子等人，說道，「外公，你們先出去吧。」
他不想他們看見他痛苦的樣子。
簡清看了眼黑傑克，伸手搭上簡老爺子的手臂，「外公，我們先出去吧。」
「嗯。」
白玦走在最後，抬手拍了拍黑傑克的肩膀，隨後也走了出去。
「你怎麼不出去？」簡洛坐在木桶里，微燙的水讓他蒼白的臉色染上了幾分紅暈。
「我在這陪你，不准趕我出去。」黑傑克搶先道。
簡洛勾了勾唇，「我又沒說要趕你。」
「感覺怎麼樣？」黑傑克目光緊盯著他，心底不由地緊張。
「我剛剛泡，哪有這麼快。」簡洛無奈挑眉，伸手撥弄了下水面上的藥材。
「白玦從哪裡弄來這些東西的，黑不拉幾的。」
黑傑克一直定定地站著，簡洛都看不下去了。
「你拿個椅子坐，幹嘛一直站著。」簡洛趴在水桶邊，嘆了口氣說道，「要不你出去吧。」
黑傑克不語，拉過一把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半小時過後，簡洛面色微變，眼底閃過一抹痛意。
黑傑克的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怎麼了，是不是開始痛了？」
簡洛忍住痛意，抬頭想要擠出個笑容，卻忍不住發出痛哼。
他抬手抓在木桶邊緣，黑傑克握住他的手，瞬間發現他在顫抖。
簡洛緊咬著牙，額頭不斷冒出冷汗，一波接著一波更猛烈的痛意衝擊著他的意識。
「啊－－」
他雙眼猩紅，嘶吼聲從唇間溢出。
「簡洛！」黑傑克按住他的肩膀，沉著嗓音喊道，「冷靜點，再忍忍！」
「痛，好痛！」
簡洛痛到手腳蜷縮起，額角連著脖頸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黑傑克……你打暈我吧！」
他抓住黑傑克的手，牙齒打顫地道。
黑傑克眼圈一紅，聲音沙啞地道，「洛小白，為了我，再忍忍，我在這陪你，我們一起把這關熬過去。」
「啊－－」
鑽心徹骨的痛意侵蝕著簡洛的意識，他撞擊著木桶，黑傑克在一旁抓著他，避免他磕傷。
「簡洛，冷靜點。」
聽到他的聲音，簡洛眼底掠過一抹清明，他緊咬著唇，猩紅的血跡染紅了他的嘴角。
「簡洛，鬆口。」
黑傑克眸光一沉，伸手掰開他的嘴，把自己的手塞進他的嘴裡。
「嗯－－」
簡洛痛到失去了理智，咬住他的手，黑傑克卻半分都不吭，目光柔和地看著他。
血腥味在唇間蔓延開，簡洛雙眼猩紅，渾身忍不住顫抖。
「啊－－」
他鬆開嘴，想要從木桶里掙扎出來。
黑傑克想到白玦的話，忍住心痛將他按坐了回去。
「你放開我，放開……」
簡洛揮舞著手，低吼道。
黑傑克任由著他打著，一邊還要防止他磕到，一邊又要按住他不讓他出來，一時間都有些招架不住。
門外，簡老爺子幾人都沒有離開，聽到屋內的動靜，簡老爺子不忍地閉上了眼，簡清額頭抵著牆壁，渾身散發著低氣壓。
「別擔心，他會撐過去的。」權景吾伸手將她攬入懷裡，抬手拍著她的背脊。
簡清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心底的擔憂更深了。
「白玦！」
黑傑克的聲音從屋內傳來，眾人都嚇了一跳。
白玦距離門口最近，第一個沖了進去。
看到簡洛發狂的模樣，白玦暗道不好。
顯然，藥浴放大的痛苦讓簡洛失去理智了。
他快步走了過去，伸手幫忙按住簡洛，衝著走進來的權景吾喊道，「快過來幫忙。」
權景吾和白玦一人一邊按住簡洛的肩膀，黑傑克被咬傷的手血肉模糊，泡了水，看著有些慘不忍睹。
「黑傑克，你打暈我吧……我求你了。」簡洛打顫地說道，俊秀的面容染上不正常的紅潤。
「我……求你。」
黑傑克傾過身子，抱住他，把他的頭按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咬著他的肩膀。
「簡洛，我陪你一起痛！」
簡洛赤紅著眼，張嘴咬了下去，被按住的身子忍不住抽搐著。
簡老爺子和莫梟看到這一幕，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前堅定的想法逐漸在動搖。
難道他們真的都錯了嗎？
葛地，簡洛劇烈地抽搐了下，雙眼合上，暈了過去。
「簡洛！」黑傑克急聲喊道。
「沒事，他是痛暈過去了。」白玦道。
一個多小時裡，簡洛痛暈過去，然後又痛醒過來，反反覆覆，對眾人來說都是煎熬，一個多小時眾人從未覺得如此之長，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黑傑克！」簡洛感覺到體內的痛意逐漸弱下去，抬手抓住黑傑克的手。
「我在這！」黑傑克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摸著他的腦袋。
白玦看著兩人，眼底閃過笑意。
「你們兩趕緊收拾一下自己，我們先出去了。」
簡老爺子幾人離開，黑傑克抱起他去走向浴室。
天微亮，簡洛便醒了，他看著身旁沉睡的人，動作小心地起身。
只是，他一動，黑傑克立馬醒了過來。
「看來我還是吵醒你了。」簡洛抱歉的道。
黑傑克搖頭，簡洛餘光看到他手上的傷口時，眸光一暗。
「你的手？」
「沒事，小傷，過幾天就好了。」黑傑克將手放到身後，無所謂一笑。
簡洛臉色微沉，將他的手拉了過來。
那深可見骨的咬痕，刺痛了他的眼。
「我咬的是不是？」他聲音極輕地道。
黑傑克坐起身，抬手揉亂他的頭髮，「別亂想。」
「你是不是傻，幹嘛把手給我咬。」簡洛撫著他手上的傷口，雙眸有些發澀。
「好了，別擔心，這點痛和你比，不算什麼。」黑傑克安慰道，「趕緊洗漱，我帶你出去走走。」
說著，他拉著他起來，推搡著他去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