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瘋了，真的是瘋了
流氓。
看著上面那些讓她不適的話。蘇沛真這次也不去糾結了，直接把對方的號碼拉黑了。
抬頭，就對上了林飛星有些疑惑的眼。他正坦然的看著她，神情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怎麼了？有事嗎？」
「沒有。」蘇沛真搖了搖頭：「沒事。騷擾簡訊，不理就是了。」
林飛星沒有懷疑，蘇沛真將手機關了靜音，放回包里。眼角的餘光看到，凌璟的車子好像又開出來了。
她以為他要走，他卻在車窗里朝著她比了一個手勢。
看到對方那伸出來的中指，蘇沛真幾乎要端不住。幸好凌璟那個混蛋知道見好就收。
比完手指就離開了。
看著那空了的停車位，蘇沛真鬆了口氣。算了，何必跟他這樣一個小混混計較？沒得掉了自己的身份。
不理會凌璟的蘇沛真，打算好好的跟林飛星吃飯。可是看著對面林飛星算是文質彬彬的長相，卻總忍不住想到凌璟剛才那條簡訊。
瘋了。真的是瘋了。
她以為凌璟只是一時無聊，可沒想到接下來，第二天，第三天，她都能看到凌璟的車。
第四天，蘇沛真忍不住了。她在下班之後徑直向著那輛凱迪拉克走過去。
敲了敲車窗，凌璟的臉露出來。
「沛真。」
「凌璟，你夠了吧？」
「什麼？」
「你沒事做嗎？天天跟著我？」
凌璟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失落：「我以為你會說你想我呢。」
「凌璟，你給我正經一點。」
「我很正經啊。」凌璟頗為委屈的開口：「而且我確實沒事做，我上次跟你說過了，我說我找了份工作，可是還沒開始。」
「你不工作不表示我不需要工作。請你不要跟著我。」
「當然要跟著你了。」凌璟這句說得有些急：「萬一你又遇到上次那樣的變態怎麼辦？」
「哪來那麼多變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跟著我，也不是正常人會做的事？」蘇沛真咬牙：「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是可以報警的？」
「那你報好了。」凌璟很是無賴，甚至拿出手機給她：「要我幫你按號碼嗎？」
這樣的對話沒辦法繼續下去，蘇沛真轉身離開。
她從來沒有見過凌璟這樣的人，她過去二十幾年的人生里，她身邊從來沒有過這樣無賴的人。
凌璟看著她走掉，在她身後露出一抹極為詭異的笑。
女人。我凌少出手，絕對不空。所以，你別想著逃了。
……………………
蘇沛真以淡自己第二天還會看到凌璟跟蹤自己，可是接下來並沒有看到凌璟。
不光是第二天，第三天，甚至第四天。過去了一個星期，她都沒有遇到凌璟。
她不能否認，她內心隱隱有些擔心。想到跟凌璟第一次見面。那個傢伙就被人砍。
凌璟那個混蛋，不會是又走上老路了吧？
蘇沛真在心中提醒自己，凌璟如何，與她無關。既然要斷就要斷乾淨。
可是理智這樣說，內心的擔心卻沒辦法這樣想。
在一個星期沒見到凌璟之後，她終於忍不住了。拿起包包就要出門，卻遇到了正好來找她的林飛星。
「你正好下班？那我來得剛好。一起吃晚飯吧。」
蘇沛真愣了一下，對上林飛星的笑臉時，想說自己沒空的，可是又強迫自己硬下心腸。不去理那個混蛋就好了。
跟林飛星一起用過晚餐，蘇沛真一直維持著十分完美的禮貌跟淡定。
卻在林飛星將她送回家之後，思忖了很久，終於還是把凌璟的號碼放出來，然後給他去了個電話。
電話沒有人接，蘇沛真微微蹙眉，她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的榮園。
這裡有很多那人留下的痕跡。那個混蛋，搬家都沒搬徹底。
衣櫃裡還有他的衣服，茶几上還扔著他上次看過的光碟。
男人賺錢的能力不行，人卻是挑剔得很。衣服要穿好的，吃飯要吃合他口味的。
現在那個男人不再跟女人，住在那么小的房子裡——
不知道為什麼，蘇沛真就是有一個感覺，那個小公寓，跟凌璟格格不入。
以他的個性，他的條件。他就應該像是小王子那樣，住在別墅里。
其實他很多時候真的很像一個驕傲又自負的小王子。剛認識的時候拽得不行，後來卻變了。
明明是那麼自負冷靜的一個人，卻在他面前像是一個大型寵物——
蘇沛真不能想，越想就越難受，也就越坐立不安。
她站了起身，想回房間休息一會。經過過道時，卻看到幾張貼在牆上的便利貼。
她愣了一下，上前，撕下第一張。
「蘇沛真，我喜歡你。」
「蘇沛真，你回來吧。我走了。」
「蘇沛真，這是你的房子，我不住了。你回來。」
「蘇沛真。我說我喜歡你。你信不信？」
「蘇沛真，我一無所有，但是我有一顆喜歡你的心。你會接受我嗎？」
男人的字跟男人的外形倒是像。龍飛鳳舞，筆峰犀利。
蘇沛真將便利貼捏緊，揉成一團。
幼稚，誰要接受這樣的男人？
一顆心？她要他的心做什麼？
甩頭，捏著那些紙扔進了垃圾桶。扔下去之後，她卻站在垃圾桶面前久久。
眼前是凌璟小心翼翼看著她的情景。她閉了閉眼睛，站在那久久出神。
外面夜色深沉，屋內燈光明亮。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了緊，最後走回玄關那裡拿起了車鑰匙。
上了車，往之前凌璟帶她去過的那間舊居去了。
………………
蘇沛真在馬路對面看到凌璟的凱迪拉克。知道他在家。沒有多做停頓，直接就上了公寓三樓。
高跟鞋的聲音踩得有些響。跟過去一樣，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蘇沛真有些緊張。站在門口，她抬起手來就要敲門，卻又停了一下。
她心裡清楚，一旦她敲響這扇門，代表了什麼意思。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再猶豫，抬手，敲門。
沒有人來開門，蘇沛真越發擔心了，難道那個人不在這裡？
她拿出手機給凌璟打電話，依然沒有人接。再打還是沒有人接。
蘇沛真又等了幾分鐘。樓道的聲控燈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她不死心，想了想，又給凌璟打電話。
這一次，依然沒有人接。轉身想離開的時候，卻聽到樓下有腳步聲。
聲控燈又一次亮起，她轉過身去，看到了凌璟出現在她面前，他踩著台階，抬階而上，一步一步走到了她面前。
蘇沛真也得以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模樣，看到的第一眼，她的心狠狠的顫了顫。
「……」嘴唇動了動，蘇沛真看著他越走越近，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凌璟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狼狽。他不若前幾天看到的那樣，穿著一身光鮮亮麗。
一件夾克外套上，沾了些灰，頭上也是髒兮兮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臉色不太好。
「你……」
凌璟看到她時，眼神一亮。最後目光又暗了下去。
他逕自拿出鑰匙去開門，並不有理蘇沛真，
蘇沛真看著他肩膀上灰朴朴的印記，眉心擰在一起。
打開門，卻聞到一股子藥味。那是跌打損傷藥的味道。
「你怎麼了？有哪裡受傷了？」
「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凌璟站在門口，擋在那，不讓她進去。他這個樣子，蘇沛真越發確定他有事瞞著自己。
想進門，可是凌璟高大的身體擋在那裡，讓她沒辦法進去。
「凌璟，你受傷了？哪裡受傷了？」
「沒有。我沒事。」
凌璟死嘴硬得很，看著蘇沛真：「你不是要跟那個小白臉在一起了？你還來找我幹嘛？」
滿是抱怨跟委屈的口吻，明明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這會耍起了賴，給人感覺像個小孩子。
「凌璟，你鬧夠了沒有？」
「我沒鬧啊，你不是說不讓我跟著你嗎？所以我就不跟了。怎麼？我現在不跟了也有錯啊？」
這話就完全是在賭氣了。
蘇沛真沒有理會他說的話，她現在注意力都在屋子裡的藥味上。
她將凌璟推開，強勢的闖了進去。在客廳的茶几上，她看到了兩瓶藥油。
她倏地轉過身看向凌璟。
「你受傷了？」
「沒有。」凌璟往後面退了一步：「我沒受傷啊。」
「你受傷了。」蘇沛真向前一步，想看看他到底傷在哪裡。凌璟卻避開了她的手。
「你不是要跟那個小白臉在一起了麼？你不是不要我了麼？既然是這樣，那你還來做什麼？」
「凌璟，你別鬧了。」蘇沛真的神情難得的嚴肅：「你告訴我，你到底傷到如里了？」
「我說了我沒受傷。」凌璟一臉無所謂的語氣：「不過就是搬東西的時候，被貨物砸了一下。」
「你——」蘇沛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你脫下衣服，讓我看看。」
「女人，你現在這是鬧哪樣？」凌璟挑眉，一副吊兒郎當的態度：「幹嘛？同情我啊？免了。我雖然不如你，但還真不需要你同情。」
蘇沛真盯著他的臉，最後沒有多一句廢話，上前將凌璟的衣服一把給扯下。
外套之下是一件打底的T恤衫，兩件衣服都沾了灰。蘇沛真像是沒看到一樣。
手探向了衣服下擺，將衣擺捲起來。
凌璟站在那，剛才嘴上說得好聽，這會卻站著不動，任她給自己檢查。
衣服掉在地上，蘇沛真看到了，在凌璟的肩膀上，好大一塊痕跡。估計有兩天了，底色雖然是紅色，但是上面有些地方已經開始變青了。
蘇沛真將手碰了碰，凌璟將身體往邊上一避。
「別碰我。」
蘇沛真沒說話，看著凌璟自顧自的走到那個破沙發上坐下。
他拿起了其中一瓶藥油就要往肩膀上倒，蘇沛真上前，握住了那個瓶身。
「你幹嘛？」
「擦藥不是這樣擦的。」
「你憑什麼管我？」
「凌璟，你別鬧了。你不是小孩子。」
「你看不慣我鬧，你可以走啊。」
蘇沛真是真的想走，一走了之的那種，可是她做不出來。看著男人身上的灰，一慣有潔癖的她其實是有些受不了的。
「你這樣不行，走吧，我帶你去一下醫生。」
「不用了。」凌璟搖頭：「不過就是被砸了一下，死不了的。」
說話的時候，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看，我這裡中了一刀，差點死一，不一樣沒死？」
他說起那道傷口，蘇沛真就想起了他們的初識。從認識以來這幾個月，一副副畫面，從腦海里不斷的閃過。
蘇沛真手上還拿著那瓶藥油，她在他旁邊坐下，就要去給她擦藥。
凌璟又一次避開了她的手。
「凌璟。」
「幹嘛？」凌璟站了起身：「這一身髒死了，我去洗澡。」
蘇沛真沒話了，凌璟就這麼進了浴室。很快的，裡面響起了水聲。
聽著裡面的動靜，蘇沛真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走人的。現在凌璟的態度擺在那裡，她此時離開，以後兩個就真的能斷了個乾淨。
很快的，凌璟就出來了。
春末的天氣，這傢伙也不嫌冷，就這麼光著上身出來，頭髮濕漉漉的，結實的胸膛上有水珠順著掉下來，滑到腰間，被那條薄薄的浴巾擋住。
這傢伙，就是一那種妖孽。
他在沙發上重新坐下，拿起茶几上的藥油又要往身上倒。
蘇沛真阻止了他的動作，將藥油拿過，倒在手上，看著對方肩膀上的傷，將藥油輕輕的塗抹，擦開。
凌璟在她碰上自己的時候，身體縮了一下。
很快就不動了。她給他擦藥，看著上面那一大塊痕跡，她不知道為什麼，眼睛突然就有些酸澀。
有一種難言的情緒在胸臆意涌動。
衣服上的灰，肩膀上的傷，他剛才上樓時透露出來的疲色。
她沒有在社會底層生活過，可是她聽過，看過，能想像凌璟這幾天遭遇的是什麼。
她也還記得，初識時，凌璟是怎麼樣一個驕傲的個性。
心有些微微的，輕輕的刺痛。為他將藥油擦好，看他一直背對著自己，她閉了閉眼睛，放下藥瓶，伸出手將凌璟的腰圈住。
臉貼上了他的後背，藥油的味道有些刺激。
她卻能隔著胸腔聽到凌璟的心跳聲，一聲聲的，像鼓一樣，打在她的心上。
這一刻，她放棄了全部的掙扎。
「凌璟。我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