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如果當年死的人是我
霍靳堯冷著張臉站在那裡,他的五官冷峻,目光犀利。
「我知道是誰下的藥。」
「誰?」
蘇青桑是完全想不出來的,今天來的都是親戚。
認真說起來,唯一不能算親戚的只有蘇沛真。可是蘇沛真沒事給章毅臣下·藥幹嘛?
如果不是她那又會是今天來的那群客人中的哪一個?
霍靳堯搖了搖頭,雙手放在蘇青桑的肩膀上。
「這件事情,你先不要管了,交給我。你先回房間休息去吧。」
「那——」蘇青桑看了眼床上,章毅臣還在睡。
剛才醫生得到檢查結果之後,已經給他初步處理過了。
本來份量也不算重。要不是因為章毅臣喝了酒,還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表叔打了針,應該會睡一覺。不需要人在這裡照顧。」
蘇青桑點頭,就算是霍靳堯想讓她照顧章毅臣,她現在也不想。
不是她不願意照顧親戚面子。而是有剛才的事情,她是真不敢留下了。
就算是章毅臣是喝醉酒,可是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怎麼也要顧忌一下。
「我也是這樣想的。」
沒急著走不過是照顧霍靳堯的面子。在心裡嘆了口氣,蘇青桑看了章毅臣一眼。
雖然他不是故意的,但是今天這樣尷尬的場景,還真的是他帶來的。
不過想到他中了藥,又喝了那麼多的酒,她也沒有真的生氣。
反而有絲同情。也不知道他惹到了誰,對方要這樣整他。
蘇青桑把這事當成是一個惡作劇,霍靳堯卻沒有辦法這樣想。
他送了蘇青桑回了房間之後,直接就上了樓,去到了劉童佳的房間。
劉童佳還在生氣,她的怒氣就算是過了這麼長時間,也還沒有完全消散下去。
敲門聲之後,霍靳堯出現在了房間裡。
他垂在身側的手此時緊緊的握成拳,他看著劉童佳,目光複雜。
劉童佳被他那樣的目光看得一陣不舒服。還來不及開口,霍靳堯已經三步並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了。
他看著劉童佳,目光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
「你為什麼這樣做?」
「……?」劉童佳一臉不解的看著霍靳堯,完全不能理解他在說什麼。
「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劉童佳的臉色一沉:「我怎麼了?你不會是因為我說了你老婆幾句,就急沖沖的要上來為她出氣吧?」
霍靳堯苦笑一聲,他看著劉童佳,不敢相信到了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媽,我真的是你兒子嗎?你真的是我媽?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幸福?看不得我好嗎?」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劉童佳的怒氣上來了:「誰准你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裡?」
「你要我把你放在眼裡,那你呢?你有把我這個當兒子的放心裡嗎?有嗎?」
霍靳堯又向前一步,他身材高大,劉童佳就算是輩分長了一倍,此時也被霍靳堯的氣勢弄得後退了一步。
「霍靳堯,你給我出去。」
「等我把話說清楚了,說明白了。我自然會出去。」
「你到底在說什麼?」
「表叔。也就是章毅臣,他中了藥。」
「中。中了藥?」劉童佳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滿是震驚:「怎麼會中藥?中什麼藥?」
她的表情在霍靳堯看來,不過是掩飾。他笑了,那個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
「媽。表叔中了什麼藥,你難道不應該是最清楚的那個嗎?」
「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霍靳堯這麼多年,一直在忍耐,一直在退讓。
他知道劉童佳不喜歡自己,也知道原因是什麼。
他明白他沒辦法讓她改變想法,他也習慣了她的漠視跟冷眼。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有一天,劉童佳會用這樣的招數去對付自己的妻子。
章毅臣的心思先不說,可是蘇青桑卻是無辜的。
她憑什麼要受這一切呢?
「霍靳堯,注意你的態度。」
「你呢?你又像一個當媽的嗎?」
霍靳堯本來不想提,很久了,很多事情壓在他心上。
沉沉的,喘不過氣來。
沒有人會真正的漠視來自於自己父母親人的傷害。
他也一樣。
「霍靳堯。你這是在指責我嗎?」
「我不能指責你嗎?」
霍靳堯的目光犀利,裡面是清清楚楚的指責。
「你說你是我媽,可你是怎麼當媽的?你為了讓我誤會青桑,不惜給表叔下·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你沖我來。你不要去傷害青桑。」
「我,我………」
劉童佳我了半天,她瞪大了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霍靳堯會這樣來指責自己。
「媽,我一直覺得這麼年過去了,你心裡的怨氣可以少一點。可是我想錯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是以後,我不會再忍耐了。」
他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要離開,劉童佳倏地擋在他面前。
「你說我對章毅臣下·藥?」
「難道不是?」
「我為什麼要對他下·藥?」
「為了我讓誤會青桑,為了讓我們兩個不痛快。你不是一向喜歡做這樣的事嗎?能讓我不痛快的事情,你就非要做不可。」
「霍靳堯。」劉童佳氣壞了。她現在也不想去反駁霍靳堯話里的後半段了。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好得很。我要讓你誤會蘇青桑?這是誤會嗎?啊?那個女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跟章毅臣摟摟抱抱勾勾搭搭?這是我冤枉她嗎?我不過是讓你看清現實而已。」
「我相信青桑的人品。而你所謂的讓我看清現實,就是你為了陷害她,不惜給表叔下那種下三濫的藥?」
「我給章毅臣下下三濫的藥?」
劉童佳氣得不輕:「你怎麼不說他本來就是心思齷齪呢?」
「他不過是中了你的招。你怎麼不說你就是見不得我好呢?」
劉童佳連連點頭,她太過憤怒。她沒想到霍靳堯竟然會這樣衝上來,用這樣的語氣來指責她。
她只覺得心口有一團火在燒,燒得她理智全無。
「好好好。是啊。是我做的。我確實是見不得你好?你憑什麼過得好?霍靳堯,你有資格過得資格好嗎?」
她像是要把這麼多年的怨氣都發·泄出來一般,她指著霍靳堯神情兇惡。
「你你啊,你有什麼資格過得好?」
「你現在的一切,都不是你的。是靳凱的。你占著你大哥的位置,你把他害死了。到現在你竟然還有臉來說,我見不得你好?」
「我為什麼要見得你好啊?你害死我的兒子,害死了我的女兒?」
「我的兩個孩子都是死在你手上,你竟然還想過得好?憑什麼呢?霍靳堯呢?憑什麼你能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劉童佳說到這裡,也有些忍不住了。她的眼睛都紅了。
她不是尖酸刻薄,她也不是沒有慈母心腸。可是她的慈母心腸都被霍靳堯殺死了。
「你害死他們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霍靳堯,你是下地獄的。你根本沒有資格過得好。不是嗎?」
巨大的怒氣讓劉童佳的聲音都變得尖銳,她的身體也跟著開始顫抖。
她無法忍耐,也不想忍耐。
事實這麼多年了,她跟霍靳堯一直在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那些都不過是表相,就像是泡沫一樣,輕輕的一戳,就破碎不堪。
就像是現在,她的情緒已經無法忍耐,她也不想忍耐了。
霍靳堯看著她,看著她露出這樣尖銳的一面,這樣的場景,其實在以前有過一次。
在哥哥跟妹妹剛死的時候。那時她也是這樣,不敢相信一樣的晃著他的肩膀。
她質問他,她說你這麼惡毒,你怎麼不去死?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回憶通常都不怎麼美好。霍靳堯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裡面什麼情緒也沒有了。
「這才是你的真話,對吧?」
「這才是你真實的想法,是吧?你一直都是這樣的想的。只是這麼多年,你不斷的壓制那樣的念頭。」
「對你來說,你其實十分希望,當年在那場事故中,死的人是我,對吧?」
他的聲音很輕,每一個字,都像是雨點一樣打在她的心上。
劉童佳莫名就覺得有些不舒服,可是她將那樣的不舒服壓下了。
「這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
她現在沒有這樣說,不過當年已經說過了。
霍靳堯點了點頭,他站直了身體,脊背挺得筆直。
他高大,健碩,他成熟,冷靜。
他是霍靳堯,無堅不摧的霍靳堯。
他強迫自己冷靜,淡然。哪怕他的心已經被劉童佳刺得千瘡百孔。可是面上也能不露分毫。
他就這麼定定的看著劉童佳。目光淡然,神情平靜。只是那雙眼睛幽深如海,讓人一眼看不到底。
「媽。你知道嗎?這麼多年我也在想同樣的事情。當年那場事故里,死的人為什麼不是我?」
劉童佳的身體一震,腳步都有些發軟了,她強迫自己站穩了。
「我說的是真的。」霍靳堯看著她,用極輕的語氣,看著劉童佳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我真的特別希望,當年死的人,是我。」
「如果死的人真的是我,我想你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大怨氣了吧?」
閉了閉眼睛,霍靳堯不想再呆下去了,身體一轉直接往門口走去。
當手碰到門把手的瞬間,他停了一下。
他並沒有轉過身,只是盯著某一處看。
「天域集團是爸爸的不假,可也是爺爺的。你不喜歡我,想把天域集團送人。我都知道,我也不在乎。爺爺曾經說過,大哥走了。我就是霍家的長子嫡孫。我要承擔起我身為長孫的責任來。」
「不管是天域集團,還是霍家,都是我的責任。」
「如果你真的覺得我不配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上,我可以去說服爺爺。把總裁的位置讓人。我並不稀罕。」
「不管是霍家的東西也好,天域集團也好。甚至我自己也好。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隨便你。」
「只有一點。是我的底線。那就是蘇青桑。」
「你想怎麼對付我,想怎麼把我現在擁有的東西都拿走都行。但是如果你傷害青桑,我一定不會就這樣算了。」
他握著門把手的動作緊了緊。最後拉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劉童佳在他走了之後腳下一軟,站也站不住一般,直接就軟倒在地。
她看著已經緊緊關閉的門,有一瞬間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可是沒有人告訴她答案。霍明光這會不在。這件事情她也不可能去找其它人商量。
她就這麼坐在地上,地面鋪著厚厚的長毛地毯,並不冷。
她卻覺得有陣陣寒意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將她緊緊的包圍了。
她抬手按住心臟的位置,想催眠自己並沒有錯。
她哪錯了?
看看霍靳堯什麼態度?什麼叫他的底線是蘇青桑?
合著在他心裡,只有蘇青桑是人。他們這些家人都不是人了是吧?
在他心裡,就只在意一個蘇青桑,她就不是他的媽了是吧?
劉童佳不斷的找理由,不斷的找藉口。不斷的告訴自己霍靳堯錯了,他太過分了。
看看,他竟然還污衊自己,說她給章毅臣下·藥?
她需要給章毅臣下·藥?就算沒有那個藥,章毅臣也只怕是巴不得跟蘇青桑在一起,哪裡就需要她去推波助瀾了?
所以她才沒錯,一點錯也沒有。
可是不管她怎麼催眠自己,腦子裡卻總是不斷的迴響剛才霍靳堯說的話,還有他說那個話時的神情。
一遍又一遍。
如果當初死的那個人是他。
劉童佳的身體一顫,她再度軟了下去。雙手撐在地毯上,將那些念頭,死死的拋開。
她沒有錯,她才沒有錯。
她,沒有錯。
可是這一次,她卻是連自己都不確定了。
……………………
霍靳堯回到房間時,蘇青桑剛洗了一個澡。
剛才被章毅臣抱住的時候,她身上沾了不少的酒氣,這讓她很不舒服。
當醫生的人,哪怕不是處·女座,潔癖也比一般人要強一些。
她這邊剛把頭髮吹乾,霍靳堯就進來了。
「靳堯?」
他剛才說要去找那個下藥的人。可是蘇青桑問他是誰,他又不說。
這會看著他臉色陰沉,她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只是不等她起身,霍靳堯已經走到她身後,一把將她抱住。
「靳堯?」
他抱緊了她,用一種幾乎要將她嵌入身體的力度。
蘇青桑不能動彈,她抬起手,輕輕的抱住了霍靳堯的後背。
相顧無言。
房間裡的氣氛一片沉默。
蘇青桑聽到了霍靳堯的心跳聲,似乎是比平時要快一些。
她忍不住就想抬頭,可是後腦勺被死死的按在他懷裡,她根本不能動。
這個姿勢其實非常不舒服,可是她卻沒辦法將他推開。
不是不能,而不是想。
她就這麼貼著他的胸膛,任他用這種幾乎可以把她弄疼的力道緊緊的抱著她不放手。
直到她聽到他的心跳沒那麼快了。她抿了抿唇,將臉貼在他的胸前。
「是誰下的藥?能說嗎?」
霍靳堯沒說話,她感覺到了他身體的緊繃。
她想了想,能讓霍靳堯這樣的人,一定不是外人。那就是——
「那個藥,不會是你·媽下的吧?」
她並不確定。至少她想不出來劉童佳這樣做的理由。
可是霍靳堯幾乎是瞬間變得僵硬的身體卻讓她確定了這一點。
她倏地抬起頭,也不管他還放在她後腦勺上的手了。
清麗的眸子滿是震驚,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真,真的?」
霍靳堯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抱著她的手十分用力。
蘇青桑不知道能說什麼,她是何等聰明的女人。
幾乎是不用思考就能猜出來,讓劉童佳這樣做的目的。
「她不喜歡我,所以給章毅臣下·藥?為的就是讓你看到,然後好誤會我?」
不是吧?繞這麼大一圈,就為了設計她?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蘇青桑真的要佩服劉童佳了,這樣的心計,也實在是沒誰了。
霍靳堯看著蘇青桑,再次將她抱住:「對不起。對不起。青桑——」
蘇青桑能感覺到他話里的抱歉,可是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這不對啊。」蘇青桑抬頭看她:「這其實說不太通是吧?畢竟,那,如果我不出去打電話嗎?如果我不走到走廊上?她的計劃就會失敗啊?」
「你為什麼要去走廊上?」霍靳堯想到剛才的情景。
蘇青桑用眼神看了眼自己的手機:「我去外面接電話。夢綰打來的,我怕吵到你,就出去了。」
「所以你看,這根本說不通。如果我不出去,她根本沒有這個機會。更何況,她怎麼就知道那個時候我會出去打電話?」
「我想,她並不需要知道你會在那個時候打電話。」
霍靳堯冷著張臉,想到劉童佳這段時間,不,是這些年來做的那些事情。他實在是開心不起來。
「事實上我想,就算是你不出去打電話。她也會有辦法,讓你在那個時間點出去的。」
「你這麼肯定?」
「當然。醒酒湯是她讓人端上來的,表叔平時睡在哪個房間,她也清楚得很。」
低下頭看了眼蘇青桑,霍靳堯的臉色難看。
「事實上,有可能是因為你逃了。還有一點就是表叔的意志力強。沒真的對你造成什麼傷害。」
「不然,她大可以把霍家其它人都叫來,等有別人來了,看到你身為侄媳,卻跟自己的表叔勾搭在一起的事,也會讓人誤會。」
「到那時,就算是我再怎麼信任你,只怕你也沒辦法再在霍家呆下去了。」
霍老爺子疼他不假,重視他也是真。
可是霍老爺子不會讓這樣的醜聞發生,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家族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一點,霍靳堯知道,蘇青桑也知道。
到時候蘇青桑真的跟章毅臣被人抓住,哪怕她知道是假的。
可是霍老爺子他們會怎麼想?
就算是後來能調查清楚,說章毅臣是喝醉,又中了藥。可是誰會信?
章毅臣是霍家的親戚。霍老爺子的親外甥。他們不能拿他怎麼樣,卻可以轉過頭來對付她。
更不要說章毅臣身為軍人,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只怕是不容於家族,恐怕那時他連軍人的身份都會失去。
這樣一想,這個下藥的人,倒是真的挺狠的。
「可是——」她還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劉童佳不應該會做這樣的事、
「我說你媽不喜歡我是真的。可是她又有什麼理由去對付表叔呢?畢竟,那可是姑婆的親兒子。也是姑婆最疼愛的小兒子啊?」
「她有理由的。」
霍靳堯面無表情的開口。
他想到了他去部隊的時候,在他去國外念書之前,他每年暑假寒假都會去章毅臣所在的部隊裡。
章毅臣跟他不關是表叔侄,還算是兄弟一樣的好朋友。
劉童佳知道這一點,她就是見不得他好。
任何對他好的人,不管是什麼人,她都不願意看到。
想出這樣的辦法來離間他跟蘇青桑的關係,同時也讓他跟章毅臣的關係惡化。
一石二鳥。
是這樣嗎?蘇青桑垂著頭,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是聽霍靳堯這樣分析,她又覺得很正常。
「你不用替她開脫,她親口承認了。」
蘇青桑瞪大了眼睛,這一下是真的震驚了。
「她,她承認了?」
「是。」
霍靳堯再次抱緊了蘇青桑,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神情一片痛色。
被來自於至親的人傷害,真的是太痛了。
「霍靳堯,阿姨她可能是——」
有心想為劉童佳說幾句話,可是她自己都覺得,那樣的解說太過於蒼白無力。
蘇青桑想到上次劉童佳說的事,想到她提到的關於那一場綁架,關於霍靳堯哥哥跟妹妹的離開。
她抬頭看了霍靳堯一眼,心裡的疑問湧上。
她確實是沒辦法相信霍靳堯是那樣的人。哪怕當時的他還小。
霍靳堯抱緊了她,將下頜抵著她的發頂。
他看著虛空中的某一個點,腦子裡閃過了那一年那一場有如惡夢一般的綁架案。
「老婆,你知道,我媽為什麼不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