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我們結束吧
就像是她，現在對她來說，快樂變成一件相對奢侈的事。
除了他們，今天還有其它來做義工的一些志願者。吃過晚飯，他們帶著小朋友一起講故事，做遊戲。
直到院長說所有小朋友要去睡覺，讓大家說再見時，蘇沛真才驚覺自己竟然在福利院裡呆了一整天的時間。
從福利院出來，外面已經是夜色沉沉了。上了林飛星的車，蘇沛真不覺得累，反而還有些興奮。
「今天運氣不錯。」林飛星跟著上車，看了她一眼：「你看，天氣預報說有雨，可是今天卻沒下雨，活動進行得也很順利。」
「恩。」蘇沛真點頭，今天運氣確實是不錯。雖然下雨活動也要繼續，但是多少會影響人的興致。
「沛真，今天你是不是會覺得很無聊？」
「不會啊。」蘇沛真不明白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覺得挺好，挺有意義的。」
「是嗎？」林飛星笑了笑，臉上難得的少了精明，多了真誠：「本來今天是第一次約會，我應該帶你去逛街，看電影，或者是吃法餐的。但是因為跟院長約好，所以——」
「真的沒有關係。」蘇沛真打斷他的話：「今天這樣也很好。」
「謝謝你。」林飛星看了眼前面的紅綠燈，把車停下，轉過臉看她，神情認真。
「抱歉，我不太有追求女孩子的經驗，如果你覺得我哪裡做得不好，你一定要跟我說。」
「你不用這樣。」蘇沛真怕他不信，加了一句：「我真的沒有生氣。我反而覺得這樣很好。因為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對我來說，也是難得的經驗。」
「那就好。」
「你怎麼會想到來當義工？」
「我是在美國念的書。我們學校每年對於學生的附加分裡面，有一項就是社會服務。最初的時候，我只是為了學分才去做這些事。可是後來發現，做這些事可以讓人快樂。單純的快樂。所以回國後有機會，我就試著聯繫了一下本地的義工組織。他們會定期辦這些活動。我覺得很有意義。就報名了。」
蘇沛真點了點頭，看著林飛星，眼神有絲欣賞：「你是一個好人。」
「謝謝。」林飛星在前方信號燈又一次換顏色時，踩下了油門：「我並不是想要那個好人的名聲。而是真的開始幫助人之後，發現這樣單純的快樂，比在商場上賺多少錢都來得簡單。所以努力一直做下去。」
蘇沛真點了點頭，看著林飛星的側臉突然開口：「下次有這樣的活動，你可以繼續叫我。我很樂意來參加。」
「好啊。」林飛星點頭，眼神都亮了：「下周沒有，再下次有這樣的活動，我一定叫上你。那就說定了。」
「恩。」
蘇沛真沒反對，這樣單純的快樂，對她來說也是難得的。
她忍不住就多看了林飛星一眼。這個男人倒也有點意思。幾次打破了她的固有觀念。
以為他是個傳統的人吧，他偏偏能接受一些別人不能接受的事。
以為他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他卻能帶著自己來做義工。
有愛心的人，人品應該不會太差。蘇沛真想，或許，她真的可以聽向采萍的，給林飛星一個機會，也算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
因為心裡決定要給林飛星一個機會，那麼跟凌璟的關係，只怕就要斷掉了。
想到凌璟的臉，蘇沛真有一瞬間的遲疑。
「我只是單純的想討好你，讓你開心，也不行嗎？」
「因為我發現我喜歡上了你。我是真的喜歡你——」
蘇沛真收斂心神，把凌璟的臉從腦海中甩開。一個小白臉，小混混而已。說什麼愛不愛？
就算是真的有愛也有算計。一個被她包養的男人，愛能有多純粹？
他說的話，她是一個字也不要信的。到了要做決斷的時候，就斷吧。再拖下去並沒有什麼好處。
他們的關係，本來就不正常，結束，也不可惜。
是的，真不可惜。
……
凌璟伏在蘇沛真身上，本來在用力的腰身突然停了一下。他居高臨下的盯著蘇沛真的臉，發現在這樣的時候，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在走神？
低頭，他一口咬上了蘇沛真的肩膀。極端用力，帶著幾分狼戾。
「嗤」的一聲，蘇沛真收回神，看著眼前的男人：「你屬狗的？」
「女人，看樣子，我今天不夠賣力啊。你竟然能在這種時候走神？」
凌璟可不會允許自己的男性魅力受到如此的污辱。將本來是仰躺著的蘇沛真半抱了起來，他換了一個姿勢。
這樣一來，兩個人變成對坐著了。蘇沛真低呼一聲，看著凌璟燦若星辰的眼略咬牙。
「你夠了吧？」
「怎麼能夠呢？」
幾天不見，這個女人不出現就算了。竟然還能在兩個這樣的時候走神？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將她的腰扣緊在懷裡，他就著剛才咬的地方又是一記。
蘇沛真吃痛，要去推開他已經是不能。他開始大力的撞擊起了她的身體。
很快的，她那一點神遊消散，有的只是眼前狂放不羈卻又邪肆魅惑的凌璟，還有他帶給她的感覺。
…………
一個星期。
整整一個星期，蘇沛真每天下班都回到榮園。
她跟凌璟一起共進晚餐，吃過飯後，她教他怎麼操作基金，股票，還有證券。
可惜那個男人似乎沒有興趣，每次她一教，他就抱著他開始胡來。
這般不上進的他卻讓蘇沛真恨不起來。她總會在他接下來的動作里，陷入他給的情氵朝中。
周末，凌璟說要出去玩，蘇沛真沒有反對。她最近對凌璟幾乎有求必應。
凌璟看著蘇沛真對他提出來的要求幾乎從來不反駁，心下暗喜。
他自以為，他那天的告白湊效了。蘇沛真開始對他產生感情。他已經開始慢慢喜歡上他了而不自知。
這個認知讓凌璟心情十分愉悅，幾次古修見到他時，都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凌少笑得那樣蕩漾，真的不是一個陷入戀愛中的男人嗎？
沒有逛街，蘇沛真跟凌璟挑了個白天的時間去參觀科技館。上次凌璟晚上帶她去看星星，她想作為一個男人，或許對這方面感興趣。
兩個人去了榮城的科技館，剛好遇到了今天榮城一個小學的學生來這邊參觀。
兩個大人在一眾小朋友中看起來格外顯眼。
蘇沛真有些不自在，早知道就換一天過來了。凌璟卻沒有這方面的感覺。
他不管在哪裡，都是一派狂放灑脫的模樣，哪怕被N個人注視，他也能泰然自若，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自在。
「怎麼？你是不是覺得被小朋友盯得不自在？」
兩個大人，擠在一眾小朋友中間，看起來又不像老師。
凌璟上揚著唇角，頗為玩味的湊到了蘇沛真的耳邊。
「嘖。要不要，我讓他們不敢盯我們？」
「你要幹嘛？你別亂來。」蘇沛真瞪了他一眼，這個人一向不按牌出牌，
眼看凌璟就要湊過來親吻自己，蘇沛真趕緊避開：「你別鬧了，都是小朋友。別教壞小孩子。」
「嘖。」凌璟吻她的動作停了一下，他突然靠近了她的臉：「這麼有愛心？怎麼？你這是想自己生一個了？」
「無聊。」蘇沛真不看他，越過他往裡面去。兩個人避開了大廳那些小朋友，往裡面的分館走。
這樣一來就跟那些小朋友錯開了。
中國這幾年科技發展得不錯，科技館也建設得很有未來感。
蘇沛真信步往裡面走，凌璟牽著她的手。有些科技蘇沛真曾經在媒體上看到過，有一些沒有。
一開始只是想跟凌璟出來約會。可是真的進來之後，她反而來了興趣。
她想到了福利院那些孩子，對那些孩子來說，可能沒有參觀過這樣的場館。如果可以，下次可以帶那些小孩子來這裡。
如果真的要來，還要跟福利院說一聲。還要安排科技館這邊。
蘇沛真在心裡盤算，手腕上卻是突然一緊，然後很快，她被人抱進了懷裡。
突然而來的變故讓她抬頭，發現凌璟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同時還有些不快的瞪著她。
「你走路不看路嗎？」
蘇沛真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前面有一道台階，她剛才沒注意，差點就要直接踩過去。
「你在想什麼？」
凌璟發現她這幾天走神的次數有些多。
「沒什麼。」
她從監獄出來，確實是難得再找到久違的快樂。上次幫著去做義工，單純的跟孩子們相處，對她來說，很有意思，也很有意義。
她並不是看林飛星在做，而是發現，原來有些事情，她也可以做。
「小心點。」凌璟頗有些凶神惡煞的瞪了他一眼。蘇沛真抬頭看他，他雖然凶，但是看她的眼神卻帶著幾分關心。
唇微微抿成一條直線，蘇沛真輕輕的掙開他的手，轉身繼續往前。
凌璟看著她的側臉，很快追上，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蘇沛真試了一下，想掙脫，卻沒能成功。最後隨他去了。
這種無聲的縱容讓凌璟臉上的笑越發的燦爛，他看著蘇沛真，心裡明白，這個女人就要淪陷在他的懷抱里了。
至於愛上他，那不是早晚的事嗎？
兩個人從科技館出來，已經是中午了。這離市區距離很遠，高檔餐廳沒看到幾個。
凌璟左右看了看，拿出手機軟體找了一番。
「附近有家農家樂，要不去吃農家樂吧？」
農家樂？蘇沛真的眉心微微蹙起，凌璟卻不給她機會反悔。帶著她上了車，直接就往他說的地方去了。
還真的是農家樂。一個小院，裡面的房間改成了包廂。一共三層，每層的房間都有一個別名。
名字還都有些俗氣，什麼花開富貴，幸福美滿。
看到這種蘇沛真就想著打退堂鼓了。凌璟卻十分有興致，帶著蘇沛真挑了一個二樓的包廂，名字叫花開並蒂。
看著那四個字，凌璟挑了挑眉，頗有些玩味的看了她一眼。
「我們這算不算是花開並蒂？」
蘇沛真不理他，橫豎她現在並不挑剔。他想吃就陪他好了。
讓蘇沛真意外的是，裡面的環境竟然不錯，很乾淨，裝修雖然有些俗氣，但是布置得還算合理。
老闆進了門，說了今天有什麼主打食材，有什麼特色菜。說野兔野雞這些野味他們這裡都有。凌璟聽老闆說了某種食材之後，嘖了一聲。
「來個龍鳳湯。」
他轉身看蘇沛真：「你應該吃過吧？不過我想這種地方做出來，應該會不一樣。」
蘇沛真知道龍鳳湯是什麼，厲家飲食清淡，她可不是什麼都吃。看到凌璟這麼有興致，她又一次沒反駁。
凌璟眼中的得意跟篤定越發的深了。
因為是周末，農家樂人不少，隔壁包廂聽得有些吵鬧。
這裡隔音並不怎麼好，蘇沛真微微蹙眉，不過到底忍耐下來了。凌璟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往她身邊坐了過去，一隻手攬上她的腰。
「沒來過這種地方？忍耐一下。我其實也沒來過。」
蘇沛真看了他一眼，擺明不信。凌璟不滿意她懷疑的眼神，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說沒來過就是沒來過。」
「別動手動腳。」包廂門雖然關著，卻沒鎖，誰知道會不會有人來？
「我可沒動手動腳，我動的是嘴。」凌璟逗她上癮，又要去親她的臉。蘇沛真惱了，她不喜歡在外面做這些親昵的動作。
「你放不放開？」
「不要這麼嚴肅嘛。你老是這麼嚴肅，人生要多無趣啊。」
凌璟將臉貼著她的：「做人嘛，就是及時行樂。難道不是？」
蘇沛真伸手去推他，外面剛好響起腳步聲。凌璟到底沒太過分，聽到聲音就放開了她。
鬆開之時，還不忘再逗她一句：「女人，回去再繼續。」
蘇沛真不理這句，只當沒聽到。若是跟凌璟這樣的小混混計較，最後生氣的是自己。
菜上來了，凌璟十分殷勤的為她盛了碗湯。
「嘗嘗。你們女人喝這個最好。大補啊。」
前面的話聽著還行，後面這句怎麼聽怎麼怪，蘇沛真忍不住就看了凌璟一眼。
他攤了攤手：「我說錯了？你要知道，你的體力真的很差。」
看到蘇沛真擰眉，他將聲音壓低幾分：「你看，每次我還沒到呢，你就不行了，這不是體力差，是什麼？」
蘇沛真聽不下去了。她從小接受的教育，讓她沒辦法像其它女人那樣，隨便開這種帶顏色的玩笑。
她這麼嚴肅，凌璟也不惱：「多喝點。」
蘇沛真不理會他，端起湯嘗了嘗。很意外的，味道竟然還不錯。
凌璟一直在看她，他眼中的神采，帶著幾分有如獵豹看到獵物的犀利。
對他的目光，蘇沛真視而不見。橫豎就是這麼些時間，現在不管凌璟想做什麼，想要什麼都也只是這一段時間了。
時間到了，這段關係就結束了。
蘇沛真想得很好。事實上接下來的時間，林飛星剛好有事要忙，又出了兩次差。
這也給了她時間，讓她可以「陪」凌璟，順便把兩個人的關係來一個結束。
兩個星期後，林飛星出差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約她出門。
接到林飛星電話時，蘇沛真剛起床。她在廚房裡給自己做早餐。凌璟已經起來了，正在浴室洗漱。
蘇沛真掛了電話，看著烤箱裡的吐司有些出神，但也只是一下。很快的，她又繼續手上的動作。
就今天吧，了斷一切。
凌璟出來的時候，蘇沛真已經將兩份早餐做好，將其中一份擺在了凌璟面前。
「謝謝。」
凌璟笑得很燦爛，天氣回暖不少。他隨意套了件休閒T恤。頭髮因為剛洗過臉，額頭有幾縷頭髮帶著濕氣，略凌亂的垂下來，給他添了幾分不羈之感。
他笑起來的時候，那一雙鳳眸會往上挑，眼中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看起來邪肆又魅惑。
垂眸，蘇沛真安靜的吃飯。腦子裡已經開始組織措詞。
「很好吃。」其實只是簡單的三明治，但是凌璟生生吃出一種滿漢全席的感覺：「女人，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這樣的早餐能被他誇成這樣，還真的是——
蘇沛真看了他一眼，端起面前的牛奶，一飲而盡。
抽出張紙巾輕拭嘴角。將紙巾放下時，蘇沛真已經準備好了。
「凌璟。」
「恩？」
「這段時間謝謝你。」
「女人，你是不是突然發現，我是一個非常棒的情人了？」
「是。」蘇沛真不否認這一點。不管凌璟對她的好跟溫柔是出於什麼目的，他確實是一個完美的情人：「你是一個很好的情人。」
腦子裡閃過這近半個月凌璟的表現，還有之前她生病時凌璟的表現。
他笑的樣子，他動情的樣子，他說喜歡她的樣子。心口處微微一悸，只是一下，蘇沛真將那情緒壓下去了。
「所以呢？」凌璟的聲音帶著幾分期待。快說，快說你愛我。說你對我才無法自拔。等她說愛的時候，他一定要將她的尊嚴狠狠的踩在腳下，讓這個女人知道，他凌少不是這麼好惹的。
「我們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