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他是別人的
陳菲菲看著展昊澤,眼神滿是熱切。有明顯的愛戀。她的手勾著展昊澤的手臂,模樣極為親昵。
「昊哥哥。沒想到上次碰到的那個霍總竟然是天域集團的總裁,他看起來可真年輕。」
「恩。」展昊澤就了一聲,並沒有太多意外。他跟霍靳堯之前就有打過交道了。
「還有啊,他對他太太可真好。」
陳菲菲看著蘇青桑的方向,目光不可控制的湧上幾分羨慕之意。
像蘇青桑這樣的女人,誰不羨慕呢?有一個像是霍靳堯這樣的男人,有錢有顏不說,對她又好。
展昊澤沒接這話,陳菲菲忍不住就站到了他身前:「昊哥哥,以後我們結了婚,你也會像霍總對他太太那樣對我的。是吧?」
展昊澤的薄唇微抿,並沒有接陳菲菲的話。陳菲菲眼中涌過失落,卻強迫自己露出一絲淺笑。
「昊哥哥,你應該會一直照顧我的,是吧?」
展昊澤很輕的應了一聲,聲音略有些敷衍。陳菲菲也不惱,展昊澤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若是她要生氣,早氣死了。
反正她相信,她跟展昊澤有十幾年相處的情誼。這是誰也比不上的。
「昊哥哥,我看到羅小姐跟宋小姐,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陳家跟羅宋兩家都有生意往來,而她也很想把展昊澤帶到他們面前去。
「你去吧。去下洗手間。」
「那你快去快回。你知道的,你一不在,我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展昊澤沒有回應陳菲菲的話,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手上拿開,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陳菲菲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在展昊澤看不到的地方,眼神有一閃而過的陰沉。
她費了一個月的時間,跟那個凌雪斗。凌家的條件跟她家相比差不多,說起來也算是一個不好對付的女人。
不過可惜啊,那個凌雪是個愛玩的。仗著家世好,並不把男人放在眼裡,這樣的女人,想找她的把柄不要太容易。
陳菲菲費了很大的勁,找到了凌雪的把柄。她可以確定,凌雪現在焦頭爛額,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再來纏著展昊澤了。
展昊澤按說沒有了那個女人糾纏,應該是有空陪她的,可是他最近對她也變得很冷淡。
她問他,他就說忙公事。事實上公司最近確實是有事情在忙,這樣一來,她連發脾氣都做不到。
今天晚上這個宴會,他甚至不願意帶自己來。要不是她剛好看到了送在他辦公室的請柬,她根本不會知道。
陳菲菲心裡有些惱,只是她所有的負面情緒,都不會在展昊澤面前展現出來。
勾起唇角,她笑昨相當完美的走向了那一圈名媛的方向。
她是陳家的千金大小姐,她任何時候都要保持自己最為得體的一面。
……………
施夢綰早在看到展昊澤的時候,就將酒杯放下了。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好像沒有注意到那邊。可是她放下酒杯的動作有些重。
大半個月的時間,展昊澤再沒有出現過。
她把那兩個晚上當成是她的一場夢,這段時間,不斷的說服自己。
她已經開始放下,卻又讓她看到這樣的一幕。
她早就聽蘇青桑說過,展昊澤有未婚妻。她也記得曾經遇到過展昊澤跟陳菲菲在一起。
那時兩個人並沒有實質關係,她也沒有百分之百確定對方就是喬澤。
可是現在她卻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從餐桌前離開,轉身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出了宴會廳,施夢綰的手機響了。是家裡打來的。她拿著手機走到走廊盡頭的轉角去接電話。
旁邊就是樓梯間,離電梯的方向很遠,也不用擔心有人過來。
施母問她元旦會不會回家。施夢綰沒有給準確的答覆。最近年底,事情多,她真不保證自己就有空回去。
「你妹妹很想你,問了你好幾次了。還說想去林市看你。」
施夢如,是施夢綰的妹妹,當年那個小女嬰現在已經十三歲,上初中了。
小姑娘從小就跟這個姐姐親,她一回家就要跟姐姐膩在一起。
「行吧。我看有空就回去。」
「你有空還是回來吧,你奶奶最近身體不太好,總念叨你。」
奶奶會念叨她?她不是一向把自己當成賠錢貨?哪怕現在她在外面賺了錢,甚至都買了房子了。
在奶奶的眼中,她就是不如叔叔家的堂弟。有些諷刺是不是?她早已經習慣了,奶奶的重男輕女是刻在骨子裡的,輕易無法改變。
沉默,施夢綰就算是回去也不是去看奶奶的。所以也不必再說。
「綰綰?」施母的聲音有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
「還有事嗎?媽?」
「你,你是不是還在怪你奶奶啊?」
「沒有的事。」施夢綰將身體倚著身後的牆壁。牆壁有些涼,她卻覺得這樣可以讓自己清醒。
「媽你別想太多了。我不回來是沒空,有空我自然就回去了。」
「綰綰。」施母的聲音有絲嘆息,這麼多年,她總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女兒。
「沒事我掛了。在外面呢。」
「好。你爸,也想你。你有空就多回來住幾天。」
「知道了。」施夢綰咬著唇,想了想,加了一句:「真不是我不回來,年底了,工作室事情多,要不等過年,我回來多住幾天。」
施夢綰也就是那樣一說,真到了過年,她又有過年的事情了。
從她畢業自己出來開工作室之後,她就沒有在家住超過七天以上的。
「好好。我到時候做你喜歡吃的菜。」
施母很高興,又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才掛了電話。施夢綰耐心的聽著,也不打斷她的話。
等掛了電話,她才看到了眼前的地下有一道黑影。
施夢綰倏地嚇了一跳,她將身體往後退了一大步。抬頭,展昊澤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他站在那裡,後面的燈光打在他身上,背光的角度讓他的五官看起來有些看不清楚。
他身形高大,今天許是來參加酒會的關係,他穿著一身三件套西裝禮服。暗紋的布料貼服著他的身材,襯得他越發的高大跟挺拔。
施夢綰看著他的眼睛,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那是她不可控制的,女人對男人的心動。
還有一半是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的大哥哥,他的存在,他的出現,第一次都能讓她的心緒失寧。
垂眸,握著手的掌心微微收緊。她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也有很多話想問,可最後卻是一咬牙,直接越過展昊澤打算走人。
跟展昊澤錯身而過的時候,她的手臂被展昊澤緊緊的圈住。她的身體定在那裡。
她看著他,眸光微涼,有壓抑的情感。
他也在看她,目光幽深,裡面意味不明。
施夢綰今天穿著一襲黑色女神長裙。大V領的設計,讓胸前那一片雪膚暴·露在空氣中。
後面是輕薄的黑色紗布料,他從這個角度看去,甚至可以看到她的腰線。
施夢綰感覺到展昊澤握著她的手臂有些緊,她看看那隻手,再看看展昊澤。
「展先生,有事嗎?」
展先生?展昊澤眯了眯眼睛,突然將她的身體往他的方向一扯,然後抱著她,將她往樓梯間的方向一推。
在監控看不到的角落,展昊澤把施夢綰壓制在了牆壁上。
「展——」
四唇相接,所有的語言都被封印在吻中。施夢綰有瞬間的驚愕,她看著展昊澤,一時竟然忘記了反抗。
他的臉在她眼前放大,眼前的男人無疑是好看的。他不光是好看,他身上有一種讓女人著魔的氣質。
冷傲,深沉。帶著幾分桀驁不馴。
這樣的男人對女人來說是危險的。他就像是罌·粟一樣。
他的唇微涼,這個季節,外面無疑是有些寒冷的。施夢綰在外面呆了這麼久,早已經四肢發涼。
跟他的唇相比,他的胸膛卻是溫暖得多。她被他抱著,被他的吻刺激,溫暖了四肢,卻也在同一時間,回歸了理智與思考。
他在做什麼?
他在吻她。
在他帶著未婚妻來這個宴會廳的同時,他竟然在這裡吻她?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人了呢?施夢綰惱恨。
她動手去推他,推不動,她抬腳去踢他,卻被他將她的腳給夾住。
施夢綰試不斷的掙扎,可是怎麼也掙扎不開,她心頭火起,推不動展昊澤的她,張開嘴衝著他的唇用力的咬下。
卻不想早有防備的展昊澤,在此時鬆開了對她的鉗制。施夢綰不察,咬到了自己的唇。
吃痛讓施夢綰「嗤」的低呼一聲。她剛才那一記咬得很用力,唇甚至有些微的破皮。
疼痛讓她越發的生氣,她看著展昊澤,他還將她困在牆壁跟他之間。
她抬眸跟他對視,目光儘是冷意。
「放開我。」
地點不對,她不可能大吼大叫,她刻意放低的音量有壓抑不住的怒氣。
「展昊澤,你什麼意思?」
「你的未婚妻還在裡面呢,展昊澤,放開我。」
展昊澤沒回答她的問題,他看著施夢綰臉上的怒色,微微眯起了眼睛:「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這算是解釋了,畢竟他對陳菲菲,從來就不曾有過男女之情。
誰信?想著僅有的兩次遇到展昊澤他跟陳菲菲在一起的的表現,陳菲菲只差沒掛在他身上了。
就算不是未婚妻,也是女朋友之流。
施夢綰沉默不語,她的身體緊緊的貼著牆壁。目光的焦距並不在展昊澤身上,而是看著他身後某個不知名的點。
「我知道了,展先生可以放開我了嗎?」
她的反應在他以為的之外,展昊澤盯著她的臉,唇微微抿了抿。
他看著施夢綰,並沒有退開的打算。
「展先生?」他不讓開,她沒辦法回宴會廳。今天蘇青桑雖然不是主角,但也跟主角無異了。
她不一定有時間找自己,但她也不想讓蘇青桑懷疑。
「你那天吃藥了嗎?」
這極為突兀的問話讓施夢綰的臉色微微一變,她像是突然明白了展昊澤為什麼會堵著自己去路的原因了。
「展先生,怎麼?你這是怕我用孩子來威脅你或者是來達成什麼目的嗎?」
冷笑一聲,施夢綰現在覺得就算對方是她心心念念的大哥哥,都不能讓她壓下內心的怒火。
「放心好了,我吃了藥,而且我的例假已經來過了。我沒懷孕,也不會用孩子去對你做什麼。」
極為冷淡的扔下這句,施夢綰將展昊澤的身體一推,快速的往宴會廳的方向去了。
展昊澤在她的身體離開自己的瞬間,手一抬,幾乎就要去拉住她的手,最後卻又垂了下來。
他盯著施夢綰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一片深沉。
……………………
施夢綰回了宴會廳就沒有心情再多呆了。她的唇還疼著,還是自己咬的。
她去了洗手間給自己補了個妝,口紅把顏色遮蓋。看起來正常一些了,卻不能將她的火氣壓下。
她心下有些惱怒,卻因為現在的場合,連發作都不能。
宴會廳也有認識她的人過來跟她打招呼,施夢綰的工作室現在小有名氣。
也有一些名媛喜歡在她那裡訂禮服的。施夢綰想走也走不了。
耐著性子跟那些人寒暄之後,好不容易找了個空檔,施夢綰得到機會跟蘇青桑說一聲,可以先走。
蘇青桑知道她跟自己一樣,都不怎麼喜歡這樣的場合。讓她過幾天去家裡吃飯,就揮了揮手,放過她了。
從宴會廳出來,被冷風一吹,施夢綰縮了縮脖子。
今天白天天氣很好,出大太陽了。她來的時候只披了一件風衣外套。
現在入夜了,就算是穿著外套,也依然覺得冷。
她上了車,回家之前想到家裡冰箱差不多都是空的了,她直接在網上訂了一些水果跟生鮮。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施夢綰進了家門剛放下包,換上了家居服,房門被人敲響。
她以為是她訂的生鮮到了,起身去開門,外面站著的竟然是展昊澤。
施夢綰將身體擋在門口,目光掃了展昊澤一眼。他身上還穿著之前酒會的三件套西裝。走廊的燈照在他臉上,還是那樣面無表情,只是那雙眼睛,此時灼灼的盯著她看。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放在門後的手忍不住就收緊。
「有事嗎?」
展昊澤不說話,目光掃過她身上,上次那身睡衣被他撕掉了。天氣涼了一些。她穿著套頭式的家居服。
棉質衣服前面的粉紅色小熊看起來格外可愛,跟她的長相完全不搭,卻又意外的和·諧。
展昊澤不說話,腳步微微向前一步,靠得如此近,施夢綰可以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薄荷味道。
她深吸口氣,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也很平靜。
「展先生,有事嗎?」
她刻意劃開兩個人的距離,不讓展昊澤發現她內心的波動,更不讓他知道,她的心跳為他失序,她的情緒正因為他而受到影響。
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讓展昊澤的眉心幾不可察的擰了擰:「怎麼?不叫我大哥哥了?」
施夢綰放在門後的雙後一緊,她抬眸看著展昊澤,跟她四目相對:「你不是不讓我叫嗎?展先生,既然你不承認你是我的大哥哥,那就只當我認錯了人。時間不早了,你請便。」
施夢綰的手掌一個用力,直接就將門甩上。沒想到她竟然會給自己來這一招的展昊澤愣是讓她關在了門外。
施夢綰一直到把門關上了,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靠著門板,臉色十分難看。
是啊。明明說不是她的大哥哥,明明不承認,為什麼又要一次又一次來撩撥她的心弦呢?
身後又響起了敲門聲,施夢綰覺得火大,根本不想理會。
敲門聲停下了,沒到兩分鐘,又響了。施夢綰還是不理會,就讓他呆著好了。
管他到底想幹嘛,既然他不是她的大哥哥,那她跟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施夢綰想回房間去洗澡,只是當她又一次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實在是克制不住。
氣沖沖的跑去打開門,她想也不想的開口:「展昊澤,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明明——」
看到外面站著一臉蒙圈的快遞員時,施夢綰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非常的窘。
「抱歉。你——」
「施夢綰女士是吧?我們是T貓直達的。這是你在T貓訂的商品——」
「謝謝。」施夢綰有些訕訕的接過對方手上的快遞箱。簽好字,她還有些尷尬:「對不起啊。我剛才不是沖你發脾氣。」
「知道,你是沖這位先生吧?」
快遞小哥往邊上站了一點,施夢綰才發現展昊澤竟然還沒走。
快遞小哥誤會了,以為兩個人是情侶吵架:「小姐,跟男朋友吵架了也別把他關在門外啊。我剛才一踏出電梯,看到有人差點嚇一跳。」
「你誤會了,我們不是——」
「謝謝你的光顧。滿意的話記得五星好評。」
快遞小哥根本不理會施夢綰的解釋,這事跟他也沒關係,對方大大方方拿著單子就往電梯的方向走。
經過展昊澤身邊時不忘衝著他眨了眨眼睛:「先生,女朋友要是生氣了。是要好好哄一哄的。我們T貓直達還可以在網上預訂鮮花,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網上下單哦。」
這猝不及防的廣告讓施夢綰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她抱著那個大箱子,正想把門關上,不過這一次她失敗了。
剛才是展昊澤沒有防備,這一次他有了防備,她手上還抱著一個箱子。她還來不及把門關上,他已經進來了。
「你——」
施夢綰想把他趕出去,展昊澤卻直接將門關上了。
「展昊澤。」施夢綰瞪著他半晌,手上抱著的箱子實在是不輕。她轉身去了廚房,打算呆會再來趕他走人。
進了廚房,施夢綰一向有把東西好好收拾的習慣。
把裡面的水果跟蔬菜拿出來,分門別類的放好。她剛才沒有吃什麼東西,打算給自己下一碗麵的。
心知展昊澤一時半會趕不走,施夢綰決定先解決自己的需要。吃飽了再說。
她拿出了蕃茄跟雞蛋,打算煮一個蕃茄雞蛋面。今天送來的小白菜也不錯。她一起洗了。
跟其它人煮麵時放青菜都是整片菜葉放下去不一樣,施夢綰不喜歡吃整片菜葉,她吃青菜一定要切碎的。
這是一個很怪的習慣,施夢綰把青菜切了,把食材都處理好。
她廚藝不錯,身為家裡的長女,這麼多年又一直在外面求學工作。手藝還是相當拿得出手的。
不到二十分鐘,她已經將面出鍋,盛好。
上面的雞蛋煎得金黃,蕃茄跟青菜顏色搭配得也好,看起來非常有食慾。
施夢綰這會都忘記了展昊澤還在外面了。正打算端著面去外面餐桌上,一轉身就發現展昊澤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廚房門口,一直盯著她看,也不知道來多久了。
施夢綰的臉色這會又變得不怎麼好看了。
她不想理會展昊澤,事實上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晃,總會讓她不可控制的想起當年的事情,想起也跟大哥哥相依為命的那一年多的時光。
端起面越過展昊澤將面放在餐桌上,施夢綰正打算坐下來吃麵。
卻發現展昊澤也跟著出來了,也坐在了餐桌前。
施夢綰本來打算吃麵的動作停了一下,她看著展昊澤,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
「展總你一直不走,是要吃麵嗎?」
展昊澤看了她一眼,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把那碗面端過去,放在了他的面前。
包括她手上的筷子。她愣了一下,就看到展昊澤有如強盜一般。竟然就這樣大刺刺的端著她煮的面吃了起來。
「你——」
施夢綰想說自己只是客套一下。她根本沒想著請他吃麵的好不好?他難道就不知道,這只是中國式的客套?
還有,到底是誰給他的權利讓他就這樣不請自來,現在還坐在她家的客廳,吃著她本來為自己準備的宵夜?
「展昊澤,你——」
她看著展昊澤專心的呼著她煮的面,後面的話,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