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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生日

    心裡有些難以言表的感動,又帶著些說不出的愧疚,咬唇看著他,又語調哽咽的喚了一聲「阿澤」,邵正澤已經是一隻手握上她纖細的手指,慢慢的、交纏成十指相扣的動作。

    緊緊的攥著他的手,邵正澤明顯的感覺到邊上的人兒對他滿滿的依賴,她似乎已然將所有的力氣都放在了和他交纏的手指上,扣著他手指的力道讓他都是一陣說不出的心疼。

    低頭看著她,慢慢的換了動作,轉而將她的小手握成拳,指腹一下一下的溫柔摩挲著。

    兩人一路進了福利院,鄭媽媽稍微落後半步,單是看著就覺得這兩人深情繾綣,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兒。

    邵先生身形高挑頎長、長相清俊、氣質矜貴,而他邊上的徐伊人卻是乖巧柔順、純淨通透,尤其是剛才第一眼看見,她含著淚朝自己望過來,水光涌動在眼眶裡,就是讓她說不出的心軟憐惜。

    這樣的女孩,無論是誰看見了都會止不住的從心底里喜歡和憐惜吧。

    「天使孤兒院」改建成了「依依天使福利院」,不光收容孤兒,也包括一些無家可歸的老人和殘疾人,所有的費用都是來自於環亞集團,邵先生看著清冷淡漠、疏離涼薄,為人,卻也是極好的呢。

    鄭媽媽的唇角不自覺染上了一抹笑容,一路上向兩人介紹目前福利院的各種情況,邵正澤耐心的聽著,不時點頭應和兩句。而他邊上的徐伊人,目光落在交談的兩個人身上,心裡慢慢的浮現出難言的感動。

    從小將她養大,鄭媽媽就和她的媽媽一樣,以前很小的時候,就總是笑著開口逗趣她,「我們家依依這麼漂亮,長大了一定嫁給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鄭媽媽就可以跟著享福咯。」

    少女時候不懂事的她會又羞又氣,卻從來無法想像,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是哪樣的?

    後來進了娛樂圈,她見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一開始以為最好的當如上官燁那樣,陽光俊朗、溫若春水,後來合作完第一部電視劇,麻煩接踵而至,關於這個事情哪裡還有再想過。

    可此刻,眼前這素來沉默話少的男人卻是因為她,對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露出這樣溫和的笑容和耐心。

    他,就是鄭媽媽心目中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吧?

    怔怔的想著,越是回想,邵正澤帶給她的感動就多,越是回想,就越是感激上蒼,會給她這樣珍貴的一個男人。

    福利院環境非常好,蔥鬱的樹木和花草之間有十分敞亮的廣場,廣場一側是娛樂設施,另一側有一個規模不小的兒童樂園,裡面鞦韆、蹺蹺板、迷宮、滑梯、跳跳床、旋轉木馬以及小火車應有盡有。

    此時正是中午孩子們吃飯的時間,偌大的兒童樂園十分安靜,在秋日明亮溫煦的陽光里,徐伊人靜靜的站著看過去,唇角不自覺浮現出一抹懷戀的笑容來。

    鄭媽媽看著她嘆了一口氣,也是一臉懷念道:「以前能力有限,孤兒院裡只有一個小小的滑梯,也就幾米長,孩子們休息時候還要排著隊玩。」

    語氣頓了一下,又是若有所思道:「依依那丫頭小的時候喜歡在午睡時間偷偷溜出來玩。被我發現,還一本正經的辯解說『中午都沒有小朋友陪滑梯玩,滑梯好孤單吖』。」

    說著說著,鄭媽媽又忍不住用手去抹眼淚,似乎又覺得自己這樣太過失禮,笑著解釋說去看看孩子們,轉身離去。

    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徐伊人也是心疼不已。

    邵正澤回想著剛才鄭媽媽那句話,想像中,美麗的小女孩無憂無慮的從滑梯上飛揚而下,一個人在陽光下玩的樂此不疲,看著空蕩蕩的兒童樂園,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一抹無比溫柔的微笑來。

    目光轉而落在徐伊人的身上,又是柔聲開口道:「要不要玩一玩,咯,那座滑梯可是京城最高的了。」

    他手指遙遙指了過去,徐伊人抬眼去看,整座滑梯曲折迴旋,是多種色彩組合而成,立在兒童樂園的最中央,最高處應該可以將這一塊地方盡收眼底。

    圓筒的一段連著半圓形的一段,交錯相間,周而復始,最終下來的地方是一個軟軟的小沙坑。

    從來沒有坐過這樣曲折迴旋的滑梯,抿著唇看了邵正澤一眼,他眼眸里儘是柔和的波光,徐伊人慢慢笑了,踩著台階上去。

    清風綠樹在眼前,邵正澤長身玉立在滑梯的底端,就好像,一直一直等候她那樣。最高處有些害怕,她閉上眼睛,清風撲過臉頰,撩起她柔軟的長髮,隨著滑梯坡度的變化,她的速度時快時慢,半空中,她慢慢又睜開了雙眼。

    想起了小時候陽光燦爛的午後,自己也是和現在一樣,一個人玩的樂此不疲。

    滑梯很短,她滑下去,又爬上來,每一次都覺得不能盡興,想像著要是有高高長長沒有終點的滑梯該有多好。

    可這一刻,在半空中盤旋而下,她卻是第一次覺得滑梯太長了,因為終點多了一個人,微笑著等她。

    他為了她改建孤兒院,呵護將她養大的老人,又用這樣的方式圓了她兒時的夢。

    她覺得一定是自己太脆弱,才會因為他一次又一次的湧出熱淚來。

    順著滑梯衝刺了下去,她穩穩落在了底部的沙坑裡,邵正澤蹲下身去,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

    徐伊人回過頭怔怔看他,情不自禁的湊過去,親吻他的唇角。

    一隻手攬著她,邵正澤溫柔的回應著,兩個人越湊越近,就保持著那樣有些彆扭的姿勢,耳邊卻是突然傳來一聲小孩子清脆的聲音。

    「哇,大姐姐和叔叔在玩親親,玩親親呀玩親親!」四五歲大的小男孩,邊跳邊笑邊鼓掌,兩個人意外回頭,吃完飯的孩子卻是越聚越多,一個兩個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臉好奇的瞅著兩個人。

    最前面的一個,更是擠眉弄眼的對著邊上幾個孩子說著悄悄話,看著他們倆,一時間孩子們都是嘰嘰咕咕的笑了起來。

    徐伊人羞紅了臉,邵正澤看著一幫小鬼頭一時間也是有些無語,牽著邊上一臉羞窘的人兒出了孩子們的包圍圈,才算鬆了一口氣。

    孩子們一哄而上,笑著鬧著選著自己中意的玩,兩個人隨處轉了轉,和鄭媽媽道別,出了福利院。

    福利院再過去一段,就是剛剛開放的水上樂園,顧及著兩人的身份,到底也是沒有去。

    此刻相擁著坐在車上,想起剛才的一幕,徐伊人卻是突然撲哧一笑,開口道:「阿澤,剛才那個小孩子管你叫叔叔,到了我卻是姐姐。」

    想起那個虎頭虎腦的孩子,邵正澤一時間也是眉眼舒緩,摩挲著她的手指,神色溫柔的看著她。

    簡單的雪紡長衫和牛仔褲,乾乾淨淨一張臉扎著馬尾,她一眼看過去也就是十七八歲。

    反倒是自己,一年四季都是黑色西裝,也難怪被小孩子叫做叔叔了。

    莫名其妙的,邵正澤心裡有些淡淡的憂桑,輕輕的蹙起了眉頭。

    徐伊人此刻卻已經是抑鬱盡消,恢復了往日眉眼彎彎的笑容,嘰里咕嚕笑著就歪倒在他的懷裡,又用一隻手揪上他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起身歪靠在他身上,細細的手臂圈著他的脖子,一陣左搖右晃。

    快樂的時候,她總是像個孩子,邵正澤低頭去看她,用臉頰摩挲她肌膚柔嫩的側臉,她又是看著他目光明亮的笑,他心裡慢慢的鬆了一口氣。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進了門就知道邵正澤父母回來的消息,徐伊人一時之間又是有些微緊張了。

    伸手攬著她,邊上的男人溫和寬慰的一個眼神,想起上一次醫院裡的見面,她也是慢慢安心下來。

    兩人一路到了客廳,先後出聲喚人,沙發上端坐著的邵端和張昀看了過來。

    「伊人回來啦。」老爺子笑著喊了一句,就指著邊上的空座位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去。

    邵端和張昀眼看著老爺子對自個優秀的兒子視而不見一樣,相對一看,都是有些無奈又好笑。

    「爸媽吃飯了嗎?我還是去廚房給宋伯幫忙吧。」抿著唇笑了一下,徐伊人說話的聲音帶著面對長輩特有的尊敬和柔軟。

    「嗨,今天多兩個幫傭的,哪裡需要你?」老爺子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張昀也是一臉笑意的拉過她的手,坐到了自己邊上,目光溫和道:「身子徹底好了嗎?最近天氣要轉涼,可得注意一些。」

    「嗯。」女孩答話的聲音乖巧軟糯,一雙看著她的眼睛乾淨又明亮,帶著些感激和敬慕,張昀心裡湧上些憐惜,想到她最近又受了些驚嚇,也是心疼。

    抬眼看了一眼邵正澤,情不自禁聯想起空閒時候看到的那些照片、視頻、新聞,此刻再看著自己兒子的眼神,比上一次在醫院裡見到更是多了些毫不掩飾的疼寵喜愛,和邊上的邵端對視一眼,開口道:「伊人的生日快到了吧。我們這一次回來會多呆上兩天,在家裡給你舉辦一個生日宴會。阿澤,你覺得怎麼樣?」

    畢竟是他們夫妻倆已經承認的兒媳婦,雖說已經因為關係在媒體面前曝光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可到底還是有些不夠莊重。

    借著生日宴會的機會也算是將她正式介紹給了大家,張昀想了想,又是繼續道:「結了婚,可你們連個婚禮也沒有。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等什麼時候有空了,也是得將這個婚禮補上。你們意下如何?」

    「生日宴先安排吧。婚禮的事情也需要,不過著急不得。」邵正澤略微想了一下,若有所思道:「伊人年底應該也比較忙,明年春天,你覺得怎麼樣?」

    這話一句話他目光看向了有些愣神的徐伊人,語氣徵詢,一時間幾個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徐伊人的身上,她心緒有些涌動,卻是淺笑著點頭道:「嗯。你決定就好。」

    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其樂融融的吃了飯,等邵正澤在樓下逗留了一會再回房,小人兒已經是抱著被子睡了過去。

    這段時間她睡眠一直不好,此刻似乎已經是累及,眼眸緊閉著,發出清淺且均勻的呼吸聲。

    換了衣服上去,將她整個人攬在了懷裡,燈光下她瑩白乾淨的一張臉,美玉一樣,秀氣的眉眼就好像畫筆繪出,看著她笑了笑,邵正澤情不自禁的湊過去,在她眉梢落了輕輕一個吻。

    「阿澤?」懷裡的人兒卻是一時間醒了過來,睡眼朦朧的看了他一下,迷迷糊糊的發問,「現在幾點了呀?」

    「十一點了,快睡吧。」唇角噙著溫柔的笑,他聲音裡帶著些安撫,徐伊人卻是慢慢更清醒了一些,感受著他抱著自己有些緊繃的身形,一時間心裡有些愧疚。

    這幾天她夜裡總會驚醒,每天晚上都是邵正澤緊緊的摟著她入睡,許是因為顧及她,兩個人也從來沒有發生過關係。好幾次,她能感覺到抱著她的男人呼吸有些紊亂粗重,也都是被他哄著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此刻,看著他英挺的眉眼和鼻樑,她將自己的身子上移了些和他頭頂平齊,湊過去親吻了他的額頭,又順著眼睛、鼻樑一直往下,清甜的唇最後落在了他的臉頰上,用舌尖勾了一下他的唇角。

    不過一個動作,邵正澤的呼吸倏然粗重了些,看了她一眼,正要攬過她親吻,身前的人兒卻是突然縮了一下,順著被子滑了下去。

    他穿著薄款帶扣子的睡衣,徐伊人滑到了他身前,略微想了一下,用牙齒去解他的衣扣。邵正澤低頭看著,她細長的一條腿已經是勾上了他的腿,用腳尖在他的腳背上一陣摩挲,親密的動作讓他一雙清涼的眼眸漸漸暗了顏色。

    解開了第一粒扣子,在他緊繃的身子上落下了幾個濕濕的吻,她又慢慢滑下去,解開了第二個第三個,又順著他腰腹的線條一直吻上去,停在了他胸口的位置,抬眼看他。

    水潤的一雙唇紅艷艷,他的身子早已經是緊繃堅硬,她卻渾然不知自己在玩火一般,定定的看著他,眼尾輕輕挑著,用眼神就那樣勾著他、撩著他,小巧玲瓏的兩隻腳在被子裡摩擦著,柔若無骨的一隻手慢慢的去挑開他的衣物。

    邵正澤眼眸里的暗火漸漸簇成一團,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銳利和掠奪,看著她,也是沉默的不說話,空氣似乎都凝滯了,卻偏偏是緊張,一觸即發。

    他突然伸手將她直接拖到了他身下,兩個人重重的撞在一起,徐伊人「啊」的一聲輕呼,所有的嘟囔呢喃被他盡數封住。

    他長驅直入、一路攻占和掠奪,就像疾風驟雨肆意而狂暴,她是雨中楚楚可憐的花枝,孤立無援,忍受著他一次又一次迅疾的拍打。

    直到最後,她可憐兮兮的落到了雨里,被他的氣息所包圍,飄飄搖搖的顛簸著,僅存的神智只讓她記住了他的臉。

    沉默的、銳利的、掠奪意味十足……

    帶著濕汗,卻是英俊而迷人。

    她流了一層又一層汗,身下軟軟的床單都是濡濕綿潮,有氣無力的蜷著身子,語調軟軟的去喚他的名字。

    邵正澤環抱著她,心中的悸動依舊是未曾全部褪去,也不去回應,任由她一聲一聲的輕喚著,攬著她溫若春水的小身子,順著她光滑的脖頸一遍一遍的親吻著。

    半夜時候突然下起了雨。

    半山腰的樹木蔥鬱,風聲呼嘯在窗外,花枝招搖的聲音清晰的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也是將兩個人驚醒,她神色睏倦不已,貼著他溫暖的胸膛,卻是覺得她的世界從來沒有這樣的安穩過。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徐伊人的生日宴會安排在雨停之後的第二天,邵家大宅花廳外修建齊整的草坪上。

    從窗戶里看下去,老爺子請了不少幫傭,正忙著打掃和擺放東西,年輕的服務生也很多,穿著清一色的白色襯衫和黑馬甲,俊朗帥氣的臉上掛著微笑,手中托著盤子在桌椅之間穿梭。

    她身上白色的禮服裙是昨天才從歐洲空運回來,單肩的設計露出精巧的鎖骨,一指寬的肩帶上卻是層疊點綴了好幾層輕紗做成的小花,一顆顆花心裡都是碎鑽閃耀,嫻靜中帶著些高貴典雅。

    胸部往下是豎線收腰的設計,將她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身完美的勾勒出來,裙擺略顯蓬鬆,裡面用裙撐撐起來,最外面幾層是潔白的輕紗,層疊綻開的小花和肩帶上的設計相呼應,又多了些朦朧和夢幻。

    腳下是銀色鑲鑽的高跟鞋,此刻穩穩的站在鏡子前,看著裡面因為化了淡妝越發精巧美麗的一張臉,她當真是產生一種感覺,她就是被這樣一家人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小公主。

    邵正澤依舊是最中規中矩的黑色西裝,此刻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由衷的讚嘆了一句「真美」已經是讓她有些紅了臉。

    湊過去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個吻,帶著些甜味的唇蜜被他舔去了些,徐伊人越發嬌羞,邊上專門被請來打扮她的化妝師一臉艷羨又知趣的退了出去拉上門。

    將她安置在了梳妝鏡前,邵正澤眼眸中都是笑意,拿過手邊的唇彩一臉專注的去描繪她的唇形,對上她明亮又滿含笑意的眼睛,眼眸里的笑意也是越發深重了一些。

    拿過搭配的耳墜、項鍊,幫她一一帶上,眼前的女孩唇角彎彎的看著他,美麗到讓他捨不得轉移視線。

    陽光和微風透過窗戶映照進來,彼此對視,更是恨不得時間就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刻。

    相攜著下樓,時間還早,來的人也不是很多,兩人到了花廳,視線落到正說話的幾個人身上,邵正澤卻是幾不可見的蹙起了眉頭。

    正笑著和張昀說話的女人看著也就二十多歲,穿著寶藍色的禮服裙,曲線窈窕、側臉在斜斜映照進來的陽光里,十分漂亮。

    此刻似乎察覺到身側來了人,順著兩人的視線轉過頭來,臉上帶上些驚喜神色,笑著喊了一聲「阿澤」,就朝著他們兩人走了過來,親密的稱呼顯示著兩家十分熟識的關係,身後的張昀都是毫無任何異樣,只笑看著她。

    此刻,她優雅窈窕的走了過來,視線落在徐伊人的臉上,點頭微微一笑,最後落定在邵正澤平淡無波的臉上,笑容越發燦爛了些,開口道:「好久不見,你最近還好嗎?」

    像老朋友之間最正常的打招呼,可她親密的語調再配上燦爛的笑容,徐伊人心裡已經是莫名其妙的難受了。

    要知道,除了她以外,從來沒有任何女人能這樣笑著喚他一聲「阿澤」,也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這樣出現在邵家。

    尤其,她看著和張昀十分的熟悉,關係匪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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