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如果當初是我，你會愛上我嗎？
「喂喂喂，小太太，我是出來準備逗你開心的，你怎麼哭了呢？」顧衍手足無措地看著懷裡的桑梚，他總共出現在她的面前不過三次。
只有這一次她是最「熱情」的，每次不過是短暫的時間，卻成為了顧衍這一生中最精彩的瞬間。tqR1
他的每一次出現，似乎都只是為了她一般。
「你怎麼出來了？顧靖言這個大混蛋呢？」桑梚察覺到顧衍像是哄孩子一樣，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她更是委屈了。
就像是這個人一開始說的，叫他「叔叔」，桑梚是真的把他當作叔叔了。
這個壞叔叔每次出來就沒有好事，難道他這次是為了給自己帶來壞消息的嗎？
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桑梚從顧衍的懷裡抬起頭來，她擔心道：「難道你也是來向我告別的嗎？」
顧衍的心裡咯噔一聲，他都沒想到過，這曾經笨笨的小丫頭，竟然變得如此機敏了。
仔細看去，顧衍才發現桑梚已經並不是曾經那稚氣未脫的小姑娘了，他並不回答桑梚的這個問題，只是摸了摸她的腦袋。
「都是孩子的媽了，還哭鼻子。」顧衍唇邊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以前總覺得你差了些什麼，現在倒是挺好的，你已經長成了我最喜歡的類型。」
可惜，以後他都沒有機會看到了。
「你怎麼就知道說這些有的沒的。」桑梚成功地被顧衍逗得破涕而笑，她沒好氣地錘了他一拳，「我在問你嚴肅的問題，你不要跟我插科打諢。」
顧衍立刻就做出了正襟危坐的姿勢，認真道：「好！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對不欺騙你——」
是不可能的。
桑梚被顧衍這表情給逗笑了，她想撲上去掐他的臉：「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頂著我家祈言的臉，竟然敢做出這種白痴的表情！你要被他的腦殘粉打死！」
「腦殘粉？你說你嗎？」顧衍不怕死道，果然又是被桑梚一陣捶。
桑梚剛才鬱悶的心情倒是因為顧衍的出現，一掃而空，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奸詐的第三人格故意把他推出來當擋箭牌的。
看得出桑梚的心情明顯的好轉，顧衍打趣道：「怎麼，小太太，你是不是一年不曾見到英俊的叔叔我，現在想念得不得了啊？我記得每次我出現你都不是很開心呢！今天還投懷送抱的，讓叔叔好生受寵若驚！」
「切，你想得美！」桑梚沒好氣地白了顧衍一眼，這人就是不正經，「第三人格死哪兒去了！」
桑梚到現在還不知道第三人格所承受的痛苦。
見桑梚並不知情，顧衍也不戳破了，說實話，他都沒辦法斷言，到最後控制主要意識的是主人格還是第三人格。
這兩個都是強大到變態的存在，可是顧衍不能把實話告訴桑梚。
他不能讓這個女人再這樣，因為他們的關係，如此傷心了。
道別的話語到了嘴邊，顧衍都不忍心說出口來，他知道桑梚在祁言離開的時候難受不已，不想讓自己的離開，給她平添更多的苦惱。
就當做是，他短暫時間的出現，然後再次沉睡吧。
只不過，這期限將會是一輩子。
心中酸澀不已，顧衍將自己難受的情緒隱藏得很好，他抬手摸了摸桑梚的腦袋，面上一直都帶著迷人的微笑。
「你笑什麼！怪滲人的！」桑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是不習慣顧衍這樣的畫風。
顧衍聳了聳肩，將手收了回去，他隨口道：「那以後不膈應你了好嗎？這樣會不會開心一點？」
「哼！當然開心！」桑梚也不知道顧衍這話里的用意，只是毫無自覺地回答著。
好，只要你不難過，我也不會難過。
顧衍將所有的苦澀都吞進了肚子裡，他的視線凝聚在桑梚的身上，似乎想要把她的容貌和神態都刻在自己的心裡一般。
有人說，如果你長時間地看著一個人，將她的容貌全都記得牢牢的。
那麼當你閉上眼的時候，眼前也全是她的樣子。
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幾個時辰，顧衍只想這樣靜靜地跟桑梚待在一起。
「你看著我幹什麼？」桑梚有點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她剛才撲過來太過於激動了，現在裙子都皺巴巴的了。
顧衍忍著笑幫她整理裙擺，不介意道：「沒事，這樣也好看。小太太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女人，以前很好看，現在更好看！」
「你……」桑梚的臉一紅，她不好意思道：「幹嘛說這麼肉麻的話！你是沒有見過其他的女人吧！畢竟你都沒什麼時間出……」
說到這裡，桑梚擔心傷害到顧衍，她不自然地語氣一頓，卻見這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過多餘的情緒，只是笑。
他的笑容就像是免費贈送一樣，笑得桑梚都覺得太過於耀眼了。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桑梚想了想，憤憤道：「你是不知道，我差點動手跟第三人格打一架！」
說著，她還擼了擼自己不存在的袖口。
顧衍忍著笑，安撫桑梚道：「你也不用跟他鬥氣，他也只是個可憐人。」
「他哪裡可憐了！」桑梚這話說得極為心虛，她的眼神左右搖擺不定。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顧衍好笑道，「他因為承受了主人格的中槍記憶，身體到現在還保留著那一瞬痛苦的記憶，所以時不時的，他胸口會痛。」
桑梚想到了第三人格之前抓著胸前衣襟、皺著眉頭難過的模樣，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他的面前，她或許還可以保持強硬，但是現在的是顧衍，她做不到如此強硬。
「抱歉，小太太。」顧衍伸手把桑梚抱進了自己的懷裡，他沉痛地閉上了眼，語氣卻和表情完全相反，輕鬆又愉快，「之前是我弄錯了，讓你誤會了祈言，這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
乍一聽到顧衍這樣說，桑梚還有一點不好意思，她輕聲道：「沒什麼，我知道你是擔心我，謝謝你，顧衍。」
「你放心，顧祈言會回來的，不要太過於擔心。」顧衍輕輕地拍著桑梚的背部，像是哄一個小女孩一般，「我和祁言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我們都希望看到你幸福。」
桑梚感激地點了點頭，眼裡又盈滿了淚水，她回抱著顧衍，仿佛這樣，她就能同時擁抱到顧祈言和祁言。
然而桑梚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顧衍所說的，他和祁言都站在她的身邊，那他們必定都是要消失的存在。
氣氛太過於壓抑，顧衍主動找話說，他的出現只是為了讓她開心，並不想讓她太難過。
「我忽然多了一段記憶，是小時候顧祈言和你之間的，你還記得嗎？」顧衍說著說著，忽然就笑出了聲，他用手比了比，「你當時大概就只有這麼高，是個矮冬瓜。」
「你才矮冬瓜你全家都是矮冬瓜！」桑梚憤怒地把顧衍的手往上移了移，「這才是我準確的身高！你不要黑我！」
「哈哈哈好吧，是我記錯了。」顧衍拉著桑梚坐在沙發上，他靠著這小丫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你們那時候才多小啊，就私定終身了，哎，叔叔都沒眼看了。」
桑梚嫌棄地往旁邊坐了坐，誰知道顧衍又厚著臉皮湊了過來：「好了好了是我錯了，你讓我靠靠，哎真是，小太太你怎麼一點都不體諒我們這些老年人？」
「你也就知道倚老賣老了。」桑梚鄙視地看了顧衍一眼，倒是沒有再移開了。
「好，你聽我說。」顧衍似乎是困了，他打了個呵欠，「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未成年，當時很眼熟，但是記不起是什麼時候見過你，沒想到顧祈言隱藏得這麼深……」
「顧靖言的本性並不壞，他只是擁有著被傷害的記憶，才會如此偏激，歸根結底是一個從來沒有得到愛的孩子心性。」
「所以他才會被你吸引，被愛著顧祈言的你深深吸引。」
【我也義無反顧地被你吸引。】
顧衍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有氣無力的笑容，他到這一刻，終於承認自己和顧祈言、顧靖言是同一個個體了。
因為他們的喜好和病症，都是該死的相同。
無可救藥地被同一個女人吸引。
捨不得說再見，顧衍不停地打著呵欠，但是都不願意停下嘴裡想說的話。
「小太太，如果……假如有如果，娶你的人是我，你會愛上我嗎？」顧衍輕輕地吐了一口氣，眼皮已經沉重得睜不開了。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唯一的念頭只是再睜眼看桑梚一眼。
動了動手指頭，緊緊地握住了桑梚的手，顧衍最終氣若遊絲道：「我愛你……」
並沒有聽到這句話，桑梚無奈地讓顧衍靠在自己的肩頭。
「真是的，怎麼說睡就睡？」
一抹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滴落，隱藏在深色的沙發中，再沒了任何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