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質問
田橙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身後的人,她也沒有驚愕只是平平的聲線喊了聲,「嫂子。」
蘇文麗走進田橙,伸手整理了下她羽絨服的帽子,說:「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作為江家孫媳婦代表老太太和我婆婆陪你走走,可以嗎?」
田橙斂了斂眼帘,「好。」
七拐八拐的長廊里兩個各懷心思的女人邁著有節奏的步子走到院子東邊的荷花池邊的八角亭下。冬季的籠城很冷,荷花池已經抽乾了,現在是翻過土的一池土疙瘩,瑞雪覆蓋後在寂靜的夜裡飄著一股淡淡的泥土氣息。
蘇文麗不說話,田橙就不開口,她知道蘇文麗是要和她說點什麼的,可是到底她要說什麼她心裡完全沒有底。
田橙靠著柱子坐在木質的凳子上靜等蘇文麗的開場白。而蘇文麗穿著貂毛大衣一點都不冷,她雙臂抱前看著那一池沒有荷花的荷花池,幽幽而道:「聽說江家大院裡的荷花盛開時特別的美,可惜呀!我從來都沒有看見過。」
田橙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子,說:「沒關係,嫂子明年就可以看見了。」
蘇文麗彎了彎唇角昏暗的燈光下瞥了眼田橙,說:「是啊!想想都挺美,聽說基本上都是白蓮,對嗎?」
田橙點頭,「恩呢!」她和蘇文麗見面次數截止目前一共不到五次,所以連熟悉都算不上,她更不知道和她說些什麼,只能是她問一句她就答一句了。
「蓮,出於污泥而不染~」蘇文麗低吟著那句讚美蓮花的詩句,爾後歪著頭看著一言不發的田橙,搖了搖頭,說:「哎!可惜了古人對白蓮如此美妙的讚譽了,竟然被那些打著白蓮花的婊、子們給糟踐了。真是可惜了,田橙,你說了?」
田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咬了下唇看著那一池土塊,說:「田橙愚鈍,不懂嫂子的意思,所以不敢隨便對您的感慨妄加評論。」
蘇文麗昂了昂下巴往田橙跟前湊的更近了點,鄙夷的說:「是嗎?你,江、田橙,江家三小姐是不敢呢還是不敢呢?嗯……?」蘇文麗拖著低而柔長的後音。
田橙徹底明白了,估計蘇文麗在昨天之前或者更早就已經知道她和江天佑之間的事情了吧!突然,她想起昨天雨荷的那個電話,雨荷怎麼知道江天佑在南湖灣別墅里的座機號碼?田橙蹭地往後退了一步儘量和蘇文麗保持著距離,挺著脊背說:「嫂子,您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蘇文麗往田橙跟前緊逼了一步,昏暗的光線下田橙看不清她眼裡的神色但是能夠感覺到她噴著兩糰子火焰在看著她,咬牙切齒道:「你,敢說這一年多來你真的在英國?你敢說你昨晚沒爬上他的床?你敢說不是他今天送你去的關押女囚的地方?」連續四句質問完後,蘇文麗撤離俯身而下的身體站的筆直安靜,靜候著田橙的答覆。
田橙本來就不舒服,今天這麼一凍估計又是幾天的低燒,明天還被迫去英國她現在心裡根本就是一團糟,站著都得咬著牙或者藉助於停下的柱子才可以站穩。
而蘇文麗的問題來的太突然了,本想著明天一走一切都歸於寧靜,可突然還是沒有奪過這個「嫂子」的質疑,可她怎麼回答她呢?不答就表示她已經默認,答,那麼怎麼回答她?
田橙在心裡組織了下語言,儘量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著那麼虛弱和心虛,說:「嫂子,別聽那些下人們瞎說……」
「下人們?瞎說?」蘇文麗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一點,畢竟荷花池冬季白天都沒有人來,更何況風高月冷的大雪天呢!
沒等田橙反應過來蘇文麗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蘇文麗已經將田橙逼靠到柱子上,她極力壓低著嗓門但還是有些氣憤的激動,尖聲警告田橙,「我不管你是田橙還是江田橙,總之,你之前怎麼勾引天佑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你這一年多來在沒在英國都不重要,但是你昨晚,我們的新婚夜你竟然勾、引他,我絕不容忍你。」
田橙一句反駁的話都不能說,她也不知道如何跟她說,無論怎麼樣蘇文麗現在是那人的合法老婆,江家大宅子裡住的可不是他們這一家子人,還有大伯、二伯幾家,幾個姑姑和出嫁的姑娘聽說也在,總之她和蘇文麗在此大呼小吵就是被一個下人聽見都是不得了的事情,更何況江家任何一個人聽見她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