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雋早,歸還
杭寧黛一放學,就去接了早早來了總統府。小姑樂雪薇交給她一個任務,讓她帶著早早多往總統府走動。人小鬼大的杭寧黛自然明白這其中的緣故,她多聰明啊!
誰不知道梁雋邦現在基本就是駐紮在總統府了?小姑這是要給他機會呢!
說來也奇怪,小姑好像特別喜歡這個梁雋邦。但說實話,杭寧黛個人也認為梁雋邦跟早早更配。
梁雋邦和韓希茗一同從杭澤鎬的書房裡出來,下樓就看見了橫衝直撞的杭寧黛,身後還跟著早早。
「寧黛你慢點,手要被你拽斷了。」早早皺眉,小聲抱怨著。
杭寧黛一抬頭看到梁雋邦,笑著停下了腳步,「好,聽你的,我們慢慢走。」
「……」早早無語,視線卻和梁雋邦的撞在一起,兩人一時都有些尷尬。
杭寧黛和韓希茗交換了眼色,兩人各自拉住一人,「走,打壁球去。」
梁雋邦和早早根本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利,就被拉去了壁球室。
到了地方,韓希茗才說道,「早早不能打球,雋邦你陪早早坐著說話……寧黛走,陪小寶哥哥打球去!」
「好嘞!」杭寧黛扛著球拍喜滋滋的跟在韓希茗身後小跑著走遠了。
「嘁!」梁雋邦譏誚的搖頭輕笑,「真是兄妹倆,早早不能打球,你拉我們幹嘛來了?把我們晾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早早開口了,「你要是覺得悶,和他們一起去打球吧,我自己一個人沒事。」
「呃?」梁雋邦一愣,慌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悶,陪著你怎麼會累?那,我們坐下吧!」
早早點點頭,兩人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結果,一坐下,兩人都沉默了,許久都沒有人打破。看著玻璃門裡的韓希茗和杭寧黛,兩人各自想著心思。
裡面一局打完,韓希茗和杭寧黛出了一身汗,走過來喝水。
看他們這樣相對而坐,韓希茗眉眼一挑,將梁雋邦一把拉到角落裡,低吼道,「喂,你剛才都幹什麼了?怎麼像個啞巴一樣?我和寧黛這麼賣力的給你製造機會,就連我媽都同意了,你怎麼還跟縮頭烏龜似的?你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火狼?」
梁雋邦肩膀一聳、掙脫他,口氣也不見得好。
「別人說我也就算了,可你是知道的!我……現在這情況,我能對早早做什麼?」
「梁雋邦,你該不是嫌棄早早壞了別人的孩子吧!」韓希茗故意刺激他。
梁雋邦暴跳起來,「我是這種人嗎?」
「那你按兵不動算個什麼男人?告訴你,你現在就來個痛快的!」韓希茗拽著他的衣領,下頜抬起指著早早,「你究竟是不是我小舅舅,找個機會問崔上將!要真是,你就徹底死了這條心,要不是,就趕緊的追!不然,等雷耀輝醒了,真沒你什麼事了!」
頓了頓,接著說道,「說句不厚道的話,雷耀輝出事,就是老天爺給你的機會!老天爺都在等你,你還等什麼?」
梁雋邦一怔,幽幽的嘆息,「我就是怕問了,連最後一點希望都沒了……」
「……」韓希茗眉眼輕聳,難得看他這樣,「要不要把握這個機會,究竟該怎麼做,你自己考慮清楚吧!機會未必一直等著你。我和寧黛去打球,你看著辦。」
球室外面,梁雋邦還沒想好,倒是早早側過來看著他,「這裡有點悶,能陪我出去走走嗎?」說著,不等梁雋邦回答,她已經站起來徑直往外走去。
「啊?噢。」梁雋邦點點頭,站起來跟在早早身後。
總統府後院,有個人工湖。早早在湖邊停下,雙手背在身後,剛要準備在石椅上坐下。
「等等。」梁雋邦慌忙拉住她,脫下自己的外套鋪在石椅上,「你懷孕了,孕婦不能受涼,這樣坐著放心點。」
早早輕笑,「謝謝,其實天氣這麼熱,沒關係的。」
「還是小心點好。」
接著又是沉默,梁雋邦覺得渾身不自在。
「咳,那個……聽說雷耀輝好了很多,你不用太擔心了。」憋了半天,梁雋邦就憋出這句話來。
「嗯。」早早點點頭,突然抬頭看著他,「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什麼?」梁雋邦疑惑,看早早伸手往包包里掏著。
早早把那條鉑金項鍊掏出來,握在掌心遞到梁雋邦跟前。「給……這個,還給你。」
在看到這條項鍊的那一剎那,梁雋邦臉色已經變了。現在,早早竟然要把它還給他?
「早早……」梁雋邦嗓子眼發硬。
早早見他不接,也不催。她垂眸看著掌心,眸光里含著水汽,唇角卻是上揚的。「這條項鍊,我從3歲保存到現在,它還和以前一樣,可是,我已經長這麼大了。」
「……」梁雋邦震驚的看著早早,她、她說三歲……早早她已經想起來了?
「從小背著我的人是你,偷東西給我吃的人是你,為了救我被打的人是你,奮不顧身把生存的希望留給我的人,也是你……」早早眼中盈盈含淚,「梁雋邦,這個名字,我記了十幾年,是和我父親一樣的英雄,我怎麼可能忘記?」
「啊!」
梁雋邦眼眶泛紅,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早早真的想起來了!
「你好殘忍啊!」
早早淚眼婆娑,伸手一把扯下領口,露出左邊的鎖骨。
「這一針、一針扎在我皮肉上,滲進骨髓里!和你的是一對,寓意『比翼雙飛』!」
「早早!」梁雋邦大口喘著氣,淚水從眼角滑落,他再也沒有辦法忍著,張開懷抱將她抱住,用力摁進懷裡,「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真的以為,我可以做好所有的事,可是還是讓你受傷了。是我不好,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嗚嗚……」
早早趴在他胸口,淚水成片滑下。
「你怎麼那麼討厭?做什麼都不告訴我,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我那麼笨,猜不到的。害我誤會了你,害我恨你,害我自己親手毀了跟你在一起的機會!啊……」
「不!」
梁雋邦伸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不要這麼說,不怪你,都是我的錯!你怎麼會有錯?」
「你最壞的,就是為什麼不及早告訴我,你是雋邦?」早早抬手敲打著梁雋邦,她很想用力,因為真的恨啊!非常非常恨!「Berg?你寧願用這種身份來接近我,也不說你就是雋邦!」
「嗚嗚……」
早早虛弱的靠在他胸膛,抬手敲打著鎖骨處,「你知道這種感覺嗎?忘記了所有的一切,但是,卻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想破了腦袋就是想不起來!那種感覺,就像被人剜去了心臟、控制了大腦!你明明在我眼前卻不說!」
她一張嘴,狠狠咬住了梁雋邦的肩膀,隔著衣料,梁雋邦也能感覺到皮肉被咬破。
「現在,你要我怎麼辦?耀輝變成這樣了,我欠他一條命啊!」
早早死死揪住他的衣領,「我寧願這個人是你,至少我不會覺得欠了誰。雋邦、雋邦!我好難過啊!」
「早早,早早……對不起早早。」梁雋邦捧著她的臉頰,輕柔的替她擦眼淚。「是我沒用,是我猶豫不定……你給我次機會,你們還沒有正式結婚,我們還有機會的!」
早早泣不成聲,艱難的搖搖頭,「不,沒有機會了。」
「……」梁雋邦僵住。
「原先你有很多機會,可是現在沒有了。」
「不。」梁雋邦不接受這個說法,「有的,雷耀輝受傷了,你們沒結成婚,這是老天給我的機會……你是不是因為懷了他的孩子?早早我不在乎的,我愛你,這個孩子有你的一半,就有我的一半!」
「不是!」早早拼命搖頭,「不是這個問題……雋邦啊,你不明白嗎?我不可能再接受你了,我要等著耀輝、等著他醒過來,這是我現在唯一的選擇。」
伸手撫摸著梁雋邦的臉頰,每看一眼,早早都覺得心痛難當。
「我捨不得你,可是……耀輝為了我連命都捨得,我也只能舍下你!」
梁雋邦的心臟,痛的似乎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他已然亂了陣腳,將早早抱住,低頭吻住她。糾纏的吻中,淚水滑進彼此嘴裡,苦的讓人顫抖。
「早早,求求你、求求你別這麼說。」喘息間,梁雋邦無力的懇求著,但他明白無可挽回了,真的是無可挽回了。
早早慢慢鬆開他,把項鍊遞到他掌心裡。
「你收好,我現在把他還給你。」
梁雋邦重重的閉上眼,嘆道,「早知如此,我寧願你想不起來……這樣我不會如此不甘心!」
「我走了。」早早哽咽,不忍再多看他一眼。
「既然你不要了,我留著也沒有用。」梁雋邦深吸口氣,揚起手臂,一道銀色的亮光閃過,項鍊被他扔進了湖裡。
「……」
早早上前兩步想要阻止,可是項鍊已然落入了湖面下,瞬間沉了下去。梁雋邦背對著她站在湖邊,許久都沒有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