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第320章 苦澀
提起楚辭，她昨天還在報紙上看到楚家找救援隊的消息，說明他們還沒有找到楚辭。可是那天，她明明可以從古鈞天的言語裡感覺出來，楚辭是活著的，而且古鈞天還知道他的近況。
事情似乎越來越迷惑，令她想不通。當然令她想不通的還有古鈞天的變化。實在忍不住，她打算與古鈞天開誠布公是談一談。
兩個人的事，拖得時間越久，總是僵持得越厲害。尤其他們都快結婚了，她也不想心裡這麼不踏實。出了臥室的門往書房走，便正巧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從他的書房裡出來。
「喬小.姐。」甘泉與她錯身時，淡淡打著招呼。
喬子晴本沒有在意，在與他擦身時突然想起，這個人她是在錦城住院時見過的，一直都跟在古鈞天身邊的。
「等等。」她出口。
甘泉聞聲停了腳步，轉頭看著她。
喬子晴遲疑了下，還是走過來。問：「甘先生？」
甘泉頷首，表示自己是。
「上次多虧你救我，還一直沒來得及向你道謝。」喬子晴客氣地說。
甘泉說：「不用客氣，我只是聽古鈞天吩咐。」
喬子晴自然不光是因為客氣，而是她突然想到。她那天是楚辭背上山的，楚辭沒理由會拋下她。那麼古鈞天救了自己，又怎麼會沒有發現楚辭。
如果是古鈞天救了楚辭，且不管他為什麼要將他藏起來。這事如果要找人辦，是不是要找信任的人？這位甘泉話不多，可是通過在錦城的觀察，喬子晴知道，他是古鈞天所信任的人。
「我能不能打聽一下，楚辭的情況？」猶豫再三，她還是問出口。
「既然那麼關心，為什麼不直接找我問呢。」甘泉沒有回答，這聲男音卻是由身後傳來。
喬子晴心裡咯噔了下回頭，果然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書房門口。
其實不找他問，是因為每次提到楚辭他都很在意，也不會正面回答。與其讓他不舒服，她才選擇問甘泉。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想知道他簡單的好不好。可是此時在古鈞天的視線下，就感覺像做了什麼心虛的事似的，讓她低下頭。
甘泉看到古鈞天走過來，低頭，然後走開，無聲將空間留給他們。
「我只是想問問他，楚辭有沒有受傷。」她記得頭腦混沌中，楚辭是將身上的羽絨服給了她的。
「受傷了怎麼樣？沒受傷了又怎麼樣？你去照顧他嗎？」古鈞天問，口吻不自覺地就尖銳起來。
「鈞天，你不要這樣。我都已經在你身邊了，你到底在意什麼？我們心平氣和一點好不好？」她上前去握他的手，她並不想吵架。
喬子晴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可是古鈞天似乎不能理解她的。因為他是男人，他這個人霸道、優越習慣了，第一次面對無法確定和掌控的事，也因為在乎吧，所以難免失去平時的理智。
「我在意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他問。
喬子晴對上他的眸子，心裡也泛起一絲苦澀。總是這樣，楚辭仿佛就是個死結，在他們之間根本就解不開。
「他在挺進路的西區療養院，殘了，既然那麼關心，就親自去瞧瞧。」他說，臉上帶著故意裝起的漠然，然後抽手，大步離去。
殘了！
這兩個字令喬子晴震驚了下，再回神，古鈞天已經下了樓梯。
「鈞天！鈞天！」喬子晴喊，他卻頭也沒回。
最終，喬子晴也沒有去見楚辭。她原來也沒有打算去見楚辭的，只是想知道他的情況安心而已。如今聽說楚辭殘了，更感覺沒有臉去見他。
是她害的吧？
她不願背負這個枷鎖，可是心裡也難免為他難過。又加上古鈞天的不能理解，她的心緒更亂。
古鈞天則開車去了公司，又是周末，公司里加班的人並不多，所以看到他時都有些詫異。可是看到他緊繃的臉時，又都不敢靠近。
古鈞天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樣，他的心也很亂，已經亂到無法去思考。他不想傷害喬子晴，所以才躲出來，將心思都撲到工作上。
中午的時候，外面的女職員進來敲門，小心地問：「古少，中午了，要不要給您訂餐？」
因為他沒有說要加班，所以他的秘書今天休息。又額外丟了一些工作給他們。這兩個加班的一看，都是下周的工作內容，頓時有種世界毀滅的感覺，可也不說出來。
眼見忙碌的上午過去了，因為趕著上班，早餐都沒吃，這會兒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職員只好鼓起勇氣，頂著低氣壓進來同，總比餓死要好。
古鈞天同樣的也在埋首工作，聞言看了眼表，已經快超過一點了。想來這些人工作沒有完成，也是等著他放話才敢去吃飯。
「不用了，你們去吃。」他淡漠地回絕。
古鈞天平時都是那種掛著漫不經心笑容的，看上去惑人的妖孽氣質，就是教訓人都能既能損了別人，自己也不失優雅。極少這樣繃著臉，讓人感覺這辦公室里哪是低壓力啊，仿佛周身的空氣都被他不斷散放出來的冷意凝結了似的，
當然，她什麼也不敢說，得了****後就趕緊出去了。不自覺地抹抹頭上的汗，仿佛經歷了生死一劫似的，雖然有些誇張，可是當時她真緊張的手都快發抖了。
也許有了中午的事，下午五點鐘，古鈞天便打電話通知加班的人，將沒完成的工作給他送進來，然後讓他們明天放一天假。
當時所有人聽到這話時心臟是真嚇得不能跳動了，以為自己要被開除。可是想想他說放一天假？總之這一天過得驚魂未定，離開了公司。加班的職員離開後，公司更加安靜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幕降臨。背景處的落地窗外，霓虹一盞盞亮起。
古氏影業，除了公司的名稱閃耀在樓身，就只有古鈞天辦公室的燈亮著。偌大的辦公空間裡，只有偶爾翻閱紙張的聲音傳來，或者偶而指尖敲打鍵盤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