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第433章 可恨
古鈞天聞言,目光重新落回喬子晴臉上。她給夏初換完尿布後就抱在懷裡,一邊低頭逗著夏初,一邊與俞毅談話,但是看得出,大部分精力已經轉到夏初身上。
古鈞天看著她懷裡的孩子,小手抓著她衣領,手腳用力地踢蹬著。她怕孩子動作太大掙出懷抱,不時低頭哄著她,那臉上透出一種叫作母性光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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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毅這次打電話約喬子晴出來,主要是告訴她過幾天藝術院校的考試。喬子晴也原本可以不出來的,可是這幾天在外面遊蕩也成了習慣。
不過出來後也不錯,俞毅給了她幾個考官老師的資料,她帶回來後仔細研究了下,然後趁夏初睡著,又去舞蹈室練了會兒舞。
「喬小.姐,該用餐了。」王媽敲了敲門進來。
喬子晴的動作停止,回頭對她笑了笑,便擦著汗出門。
自從古鈞天住進主臥後,她就再也沒有進去近。命王媽幫她拿了套乾淨衣服,在王媽房間附屬的浴室里沖了個澡,身上終於清爽一點,擦著濕濕的頭髮走進來,坐到桌前。
抬眼,很意外,對面的座位是空的。
「哦,古少說晚上有事,就不回來吃飯了。」王媽說。
喬子晴聞言點頭,心裡不自覺地鬆了口氣。如果古鈞天知道,今天這頓是她這幾天以來吃得最好的一天,估計又非氣到吐血不可。
古鈞天目送她離開咖啡館,便被雲翊拐去了吃飯。說是吃飯,其實與應酬無異。燕京市新調來的土改局局長,是原錦城市裡調來的領導,與古家私交不錯。
明知道被雲翊利用算計,他也無奈,誰讓自己的女人在他的地盤上受保護。拋去喬子晴排斥自己,她的確如雲翊向自己保證的那樣,過得很好,也很安全。
心裡有事,他從來都不是借酒澆愁的事,也不自覺地多喝了兩杯。被送回來時,已是晚上十點,本來怕吵醒她。打開門,卻見喬子晴正戴著眼鏡,跪在地毯上,趴在茶几上翻閱資料,而夏初就睡在她身邊的嬰兒車裡。
喬子晴聽到動靜抬頭,兩人目光無聲地在半空中交匯,然後慢慢移開。她繼續埋首自己手裡的資料,而他便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進入臥室,身上的手機便響起來,他劃開了接通鍵,移至耳邊:「餵?」
「古少,俞毅派人帶來了喬子晴簽名的妥協書,要求把她的檔案轉走。」那頭報告。
古鈞天聞言,啪地一聲掛了電話,轉身就往外走。
喬子晴本來以為他不會下來了,聽到腳步聲不由又抬頭,兩人目光其實只是虛虛的承接,都沒有說話。她便匆匆將頭埋回自己桌上的資料里,不再抬頭。
古鈞天看到她那個模樣,本來沖她來的腳步,不知為何硬生生地壓制,然後改了方向,到廚房裡去倒了杯冰水,壓住自己的胸口的翻湧。
再折回來時,她也沒有抬頭,只是繼續翻閱的動作。直到面前的光線被一道黑影遮擋,她才抬頭,然後慢慢站起來。
雖然覺得跪在地上氣勢太弱,可是站起來,她也比不過他的身高。
「古少,有什麼事嗎?」
又是這樣,要麼不說話,要麼就帶著刻意的疏離、客氣,偏偏又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實在讓人鬱結。
「時間不早了,不要影響別人休息。」古鈞天看著她,因為胸悶,聲音也冷冷的。
「好的。」她果然聽話地收拾自己的資料,簡單俐落地歸整成一摞。然後當著他的面坐到沙發,掀開毛毯準備蓋到身上。見他仍站在那裡瞧著自己未動,不由問:「古少,還有什麼事?」
他說不讓自己影響別人休息,他可知,他站在自己這裡也影響自己休息?
古鈞天看了眼嬰兒車裡的那個孩子,然後說:「上樓去。」意思是讓她去臥室。
喬子晴注意到他視線落點,不由緊張地眸色閃了閃。他已經彎腰,輕手輕腳地將夏初從嬰兒車裡抱出來。
她從沙發上站起身,擋著他的去路,問:「你幹什麼?」
古鈞天看著喬子晴,問:「喬子晴,你知道寶寶現在正是發育時候嗎?哪能天天睡嬰兒車?」
知道她心疼夏初,所以才會拿孩子作擋箭牌。若非知道他的私心,那嚴肅的模樣倒真是一位為女兒著想的好父親。
可是自夏初出生,他可曾抱過一回?
古鈞天看不懂喬子晴眼裡的指責,因為他此時就算抱著夏初,也知道那不是他的女兒。而在喬子晴眼裡,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兩人對恃,古鈞天卻已經越過她,抱著孩子往樓上走去。
「哎——」喬子晴想喊住他,又怕太大聲嚇著小夏初。
心想這個男人還是這樣霸道,完全不講理。
看著他抱夏初上樓的身影,真想自己什麼也不管就睡了。可是看著他手臂僵硬,又真擔心他把小夏初給摔了,而且他也沒有照顧過孩子,只得跟上去。
古鈞天將夏初放進床邊的嬰兒床里時,喬子晴的腳步正好踏進來。她上前正待發火,古鈞天已經轉過身來,食指壓在她的唇上,說:「噓,別吵醒了寶寶。」
喬子晴看著他那副模樣,一股怒氣從胸口凝聚,可是要跟他吵?她又怕把夏初吵醒。
「古鈞天,你到底要幹嘛?」她問。
「我說了,我心疼寶寶這么小,天天跟著你睡嬰兒車而已。」他回答的理所當然,儼然一副好父親的模樣,說完越過她,坐在床尾。
喬子晴聞言,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握緊,實在很想質問,女兒天天睡嬰兒車到底是誰害的?可是轉念想想,這裡是他的公寓,他住在自己的臥室里好像也沒有錯。
果然,該走的還是自己。
早就知道經濟應該獨立,這樣她就不會讓自己落到這步田地,可是拭問她一個學生,又發生了這麼多事,短時間內如何獨立出去?
「你這麼不情願,可以下去繼續睡自己的沙發。」他懶懶地抬眼瞧著她。像是篤定了她放不下夏初,所以唇角的笑意實在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