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72章 中槍
感受著古鈞天略顯粗重的呼吸,喬子晴是真的有些懵了。
這時臥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之後衝進來許多人,都是一身勁裝手裡拿著武器裝備。
領頭的那人在屋裡快速地掃視了一圈,終於看見地上的兩人,然後緊張地喊了聲,「古少!」
「把燈關掉。」古鈞天沉聲吩咐。
壁燈的開關處正好有人,「啪」的一聲將燈關上,後面有人順勢也把房門給一把帶上了。
這下視線終於陷入黑暗,雖然看不見人了,但仍能感覺到許多人活動的氣息,這讓喬子晴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古鈞天的身子太重,壓得她太緊,緊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伸手想推開他,不過剛剛觸到他身體就剎那感覺到一片濕潤的粘稠,緊接著就聽見耳畔響起他有些急促地低喘,說:「你往哪兒摸呢?」
若不是她的掌心滿是鮮血,他此刻這樣略顯急促的語調更能令人誤會什麼。
「你受傷了?」終於反應過來手上沾染的是什麼,喬子晴就緊張了起來。
古鈞天唇瓣落在她的耳垂上,問:「怎麼,你關心啊?」都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那種漫不經心地慵懶語調。
喬子晴覺得這一刻自己的感覺無法形容,因為是他救了自己!
如果不是剛才他奮不顧身地撲倒自己,那麼這槍有很大可能會打在自己的身上了。
想到這兒掌心愈加發涼,仿佛可以聞到空氣中那種散發出來的粘稠血腥味兒。
可是視線之內卻是一片漆黑,她只能根據剛才的觸碰隱約地猜測他的傷應該在左側腹部,卻不能確定他的傷到底有多嚴重。
見她不說話,連呼吸都仿佛屏住了一幫,古鈞天就知道她此時一定很緊張。
古鈞天倒是一點頭不緊張,雖然剛才在露台上暴露是他的失策,那是因為他沒想到那些人會來的如此迅速,居然就這樣成了倒霉的目標。
可現在他人畢竟在莊園裡面,自己和身邊人的安全保障他還是有信心的。
只是這該死的傷口有些疼,真他娘的疼啊,而且他都能感覺到血液從傷口上流淌出來。
疼得他額角上不禁浮起一層冷汗,但他必須撐一會才行,撐到自己人將外面的人解決乾淨。
「把衣服脫了。」他說,話音甚至都有點喘了。
喬子晴在黑暗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望著上面模糊的輪廓。
他現在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難道還想……
而且此刻屋子裡可是還有一大幫人呢啊!
「你……」她知道是反正常一點的腦袋在這種時候都不該往那方面想,可是這個時候讓她脫衣服到底是要幹嘛啊?
「快點。」他喘著催促。
喬子晴見他真的急了,而且並不像那種帶著情.欲的樣子,才乖乖聽話地脫下了外套。
古鈞天撐在地上的手臂終於撐不住身子就狠狠壓了下來,此時他的身子一片冰涼。
古鈞天拽著她拿著衣服的手,直接壓在了正在淌血的傷口上。
血液帶著他的溫度流過她的手背,炙熱得她手背的肌膚都有些發燙,下意識地就要抽回手,卻被古鈞天用力按住。
「你要是恨我、想讓我死的話,你就放開。」他說,額角上的冷汗終於滴下,剛好落在喬子晴的睫毛上,讓她感覺有些發疼。
縱使他平時再不羈、囂張,他也是個普通人類,切切實實的血肉之軀,中了槍能支撐這麼久已經快到極限了。
喬子晴在緊張和惶恐之間逐漸冷靜下來,她明白他這麼做是為了止血,便用力壓下去。
死,可是個很可怕的詞。
她原本是該恨他的,因為他強要了自己。
即使後來她不得不為了姐姐又一次屈從,她也將這種感情劃分得很清晰。
另外,縱然她對古鈞天的感覺因為這一槍而變得有些複雜,但在她的世界裡,還沒有將仇恨置到生死相關的那種地步。
古鈞天疼得直咬牙,卻勾著唇角說:「小晴兒,我不過就是吃了你一點豆腐,你可別趁機報復哦。」
明明疼得額角不斷淌汗,可他嘴裡卻始終開著玩笑。
喬子晴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嚴肅地說:「你閉嘴吧,省點力氣。」
古鈞天的唇瓣下落,喘著粗氣吻上她,「借點氧氣先……」
其實他就是想用她嘴裡的甘甜轉移一下疼痛的注意力而已。
他雖然從小就練了些拳腳用來防身之用,身手還算不錯,可真正愛槍子兒這可是頭一遭。
喬子晴的手還壓在他的傷口上,努力不讓自己發抖,更加害怕血流得更多而愈加不敢動,心裡咒罵著這臭男人都到這種時候還不忘占她的便宜。
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屋裡的她與他還有衝進來的那些人都不清楚,眾人只是聽見外面傳來了幾聲槍響之後,就沒有了任何動靜。
終於他的人在黑夜中返回來,進了屋子報告:「古少,有兩個狙擊手,幹掉一個,另一個逃了。」
「嗯。」古鈞天應聲,聲音克制。
這人上前將古鈞天扶起來,然後走在前面轉移了房間,喬子晴從地上爬起時臉上還是熱熱的,幸好這裡光線昏暗,她不停安慰自己別人肯定什麼都沒看到。
跟前前面的人一同來到安全的房間裡,就見古鈞天已經被安置在床上,一個白大褂醫生正在窗前擺弄著一些醫用工具,不遠處的地上扔著她剛脫下來的那件外套,上面沾滿了猩紅的鮮血。
「古少,我要取子彈了,您忍著點。」醫生戴好了橡膠手套,還有醫用口罩說。
古鈞天微微點頭,咬住了牙。
喬子晴站在旁邊看著醫生手中那柄鋒利的刀子劃開他的血肉,硬生生從他的肉裡面挖出來一顆沾了鮮血的子彈。
古鈞天的臉色此刻蒼白無比,卻伸手替她遮住了眼睛,聲音輕輕地說:「傻丫頭,你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是沒見過嗎?我告訴你啊,下面就該用針線縫肉了,你知道麼,那滋味……嘖嘖,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