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第314章 你殺了我
她的母親?黎若蘭他倒是見過,雖然不像喬妮那樣對喬子晴又打又罵。可是一個母親的冷漠,往往更傷害孩子,所以他並不以為喬子晴會選擇什麼她母親出生或生長的地方來私奔,這太荒謬,也太沒有說服力。
「古鈞天,喬子晴的親生母親叫黎若淼,你是不是不知道?」楚辭看著他,眼睛裡故意映出尖刻的諷刺。
古鈞天的眼眸里果然閃過迷茫,因為他的確不了解喬子晴的身世,他一直以為喬子晴是喬家的女兒,當然也不在意那些問題,所以根本就沒往別的地方想過。
他這樣的反應令楚辭更加篤定,他是不知道的,所以他眼中的得意見濃。他說:「古鈞天,我真為你感到可悲。你知道嗎?在那個村子裡,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夫妻。」
古鈞天瞧著他,那眼睛得意的發出異樣的神采,仿佛陷進了某種臆想里,然後又接著說:「你知道,她本來是要打掉那個孩子的,若不是你帶人來了,我們原本可以那樣幸福地過下去。」
古鈞天開始是被喬子晴的身世給震到了,因為太意外,所以沒有反駁。楚辭的瘋言瘋語磨礪的他的耳膜,也許是因為突然變得不確定。
只見他突然將指間夾著的菸蒂扔在地上,踩過來的鞋底將它捻滅。楚辭看著他靠近自己,瞳孔瞪得很大,狠毒地瞪著古鈞天指責:「都是你,都是你拆散了我們。如果不是你有錢有勢不肯放開她,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頸間突然被人扼住,古鈞天直接就將他從輪椅上提了起來。這樣的形勢,他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可是他楚辭眼裡並沒有恐懼,他知道他生氣是因為惱羞成怒了。
他挑釁地看著古鈞天說:「古鈞天,有本事你弄死我。弄死啊。如果喬子晴知道了,她永遠都不會再和你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他故意刺激著他,仿佛真的想讓他動手把自己掐死,所以充滿期待。
這一刻古鈞天看著他眼睛裡異樣神采,冷靜慢慢回籠。掐著他脖子的手卻並沒有鬆開,薄唇輕啟,雖然沉靜,卻如同劃開的鋒利刀片:「你說得對,如果弄死你,小晴兒是難免會有心結。不過那不是因為愛,只是同情你罷了。知道我為什麼救你嗎?」
「你死了,喬子晴可能會因為內疚,倒是會永遠記得你。若是她看到你現在這副自作自受的模樣,你猜她還會內疚嗎?」
楚辭看著他,想到喬子晴落在此時這個樣子的自己身上,眼睛裡突然充滿恐懼。
古鈞天知道他最怕什麼,讓最愛的人看到最狼狽的一面,是對他對最大的侮辱。
說完,他放開楚辭,他的身子重重倒回輪椅上,輪椅卻因為失衡整個人倒下去,連同楚辭也栽在地上。他用左手支撐著地面想起來,可是受傷的腿根本使不上力氣。
古鈞天看著他趴在自己腳邊的模樣,說:「楚辭,殘了你就老實安份一點。不然我哪天心情不好,就真的帶喬子晴來欣賞你現在的模樣。」
說完,他大步離開病房。
「古鈞天,你回來,你殺了我吧,你他媽有種現在就掐死我。」爬不起來的楚辭在後面叫罵著,整個人已經失控。
「古鈞天,你有種就殺了我,然後毀屍滅跡。別給楚家找到機會,不然到時候告你非法拘禁,我們楚家也不是好惹的。」氣得拽著輪椅想砸向門,可是一點力氣也使不出,只能拼盡全力地咒罵,還有輪椅擦過地面的刺耳聲。
「行了,楚少,省省力氣吧。你的情況已經在警方備案,就算到時候找到這裡,我們也是遵從你的意願對外隱瞞而已。何況我們也沒攔你,你可以隨時走。」甘泉說。
說得容易,他能走嗎?
楚辭仇恨地瞪著他,就像瞪著古鈞天一樣,因為他是古鈞天的人。
甘泉仍是那樣面無表情的臉,可是他帶著像古鈞天身上那樣的優越感,足以令楚辭挫敗。他轉身出去,只餘留下楚辭生氣地用拳頭捶著地面……
出了療養院,古鈞天的心情卻並不若他表現的平靜,想到病房裡的楚辭,心頭就莫名的壓抑。
驅車離開這裡,一路朝家的方向進發,卻不知怎麼就在市區多轉了幾個圈。腦子裡總是迴響著楚辭的話,他說:「你知道喬子晴的親生母親是黎若淼嗎?」
他說:「她原本是要打掉你們的孩子的——」
他說:「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夫妻,若不是你帶人來了,我們可永遠那麼幸福地在一起。」
「……」
明明知道他說這些是來刺激他的,可是那些聲音仍在腦子裡迴響,以及夾雜著那天他找到喬子晴時的畫面。
他們就那樣相偎著臥在那個山坑裡,山坑的尺寸並不大,足以容納蜷縮的兩人。那個相擁畫面,像極了相愛的人,被人追趕到走投無路的境地。
吱地一聲,輪胎摩擦過地面的聲音響起。車子停在某個路口,他拿出手機,拔了個號碼。
「古少?」那頭很快接通。
「我要知道喬欽爵的太太,黎若蘭的詳細資料,包括她在錦城的所有家人。」古鈞天沉聲說。
「好。」那頭應。
古鈞天掛了電話,目光望向窗外。停車的上方,路燈也壞了,他整個身子被濃重的墨色籠罩。半晌,他開了窗子,掏出一支煙,點燃。
彼時,喬子晴接到電話之後,便與李嫂簡單地吃了晚飯。李嫂難得有空,兩人還聊了一會兒。不得不說,古鈞天如果不在,李嫂會放鬆許多,所以兩人有說有笑的。
不知不覺時間也不早了,古鈞天仍沒有回來。喬子晴眼睛裡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很快便壓下去,與李嫂說了晚安,便上了樓。
李嫂又簡單地收拾了下,然後將房間裡的燈都關了,只留吧檯邊的壁燈,遠遠看去,整橦別墅都陷在一片黑暗裡,與這濃重的夜色相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