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 只有對你,我才意氣用事
喻梓深呼吸了幾次,接起電話,「靖晨。」
再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是干啞的厲害。以前總能習慣且自然地脫口而出的兩個字,這次竟然叫的生澀無比。
電話那頭的岳靖晨仿佛也能感覺得到沿。
她聽到了一陣靜默,隱隱的,好似有啜泣紡。
喻梓沒有催促,靜靜地等待著。半晌,才停電話里,岳靖晨帶著顫音的聲音,「喻梓,我們……我們談談吧。你在你父母家,是嗎?剛才我去秋園,你家裡沒人。」
所以才這麼晚聯繫她,因為他已經去秋園找過她了。
「我現在在你父母家外面,你出來見見我吧,我們談談。」岳靖晨乞求道,已經掩飾不住哭腔。
一個大男人,聲音啜泣,喻梓也不忍心。
是該跟他當面好好說清楚,中午在盛悅,沒有機會好好談談。
喻梓掀開被子下床,站在窗邊看出去,見到岳靖晨就站在不遠處,一直盯著她窗戶的位置,肩膀顫抖,像是在哭。
「好。」喻梓應道,「我這就出去。」
她掛了電話,回身從衣櫥里隨意取出一件薄外套穿在家居服外,便出了臥室。
父母和兄長都還在客廳,見她出來,有些驚訝。
「是不是睡不著?」元何靜站起來,走了過來,握住了喻梓的胳膊。
喻梓點點頭,又說:「岳靖晨來電話了,想談談。他就在外面。中午……我也沒怎麼說清楚,就那麼幾句話。我出去跟他說清楚。」
元何靜點頭,「要你哥陪你嗎?」
喻梓搖搖頭,「我跟他好好說說。」
元何靜嘆了口氣,輕輕地拍拍喻梓的肩膀。
誰能想到,好好地婚事,卻成了這樣。
喻梓見父母和兄長擔憂的表情,說:「你們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
她去門口,換了鞋出門。
從喻家別墅的院子出來,便見到岳靖晨站在不遠處。
看到她,岳靖晨呆呆的看著,忘了動。
喻梓走過來,岳靖晨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喻梓。」
喻梓垂眼,沒有把手抽回來。這怕是最後一次,感覺他掌心的溫度。
「跟我來吧,我們找地方談談。」喻梓說道。
岳靖晨原本還因為喻梓並沒有掙開他的手,心中生起了些許的希望。
可聽到喻梓不冷不淡的話,她轉身時,順勢便將手抽了出來。
岳靖晨也是見喻梓之前並沒有反對,所以心裡有些慶幸,有些放鬆了,便不是很緊張的抓著她。
所以喻梓轉身時,只是輕輕地一抽,便將自己的手抽走。
岳靖晨的掌心空落落的,心也空落落的。
他隨喻梓到了小區西南角,這裡因為角落比較偏,也沒有好看的景致,所以沒什麼人過來。
站定後,喻梓雙手放在了外套口袋裡,看著岳靖晨,艱難的說一聲,「對不起。」
岳靖晨猛的僵住,「喻梓,你還要跟我分手?」
「抱歉,一直以來,是我想得太天真。原來婚姻並不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靖晨,對不起,我們分手吧。我們……我們還年輕,一切都來得及。」喻梓說道,鼓著勇氣看岳靖晨。
岳靖晨的眼紅了,堂堂大男人,此時,眼裡卻蓄著淚。
「我不分。喻梓,這麼多年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除了你,我從沒想過要娶別人。即使是在求婚之前,我也已經把你當成了我的妻子,我不要分手。」岳靖晨想要伸手握住喻梓的手,卻被她躲開。
喻梓搖頭,退後小半步,「靖晨,你別這樣。本來今天是訂婚的,可以我今天的作為,你父母也不會在接受我的。」
「不會的,他們會接受的。其實他們……他們就是說話沒有分寸,但他們還是希望我們能夠在一起。」岳靖晨急切地說道,目光在喻梓的臉上逡巡,想找到一絲鬆動,可最終,心卻越來越失望。
「可我不能接受
tang了。靖晨,對不起,就當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能自己自私的跟你在一起,讓我父母和兄長忍受那些。而且……而且跟你在一起之後,我想,我也不會幸福了。」喻梓說,最後這話,說的太重。
岳靖晨往後踉蹌了半步,「你是在怪我今天中午沒有及時的阻止我父母嗎?」
「不只是今天中午,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形成的。我知道他們是你的父母,你不能說他們什麼。你要是能夠阻止,早就阻止了,也不會有今天中午的事情發生。可人,本性難移。即使以後我們在一起了,誰知道他們又會對我,又會對我父母說些什麼,要求些什麼呢?」喻梓諷刺的笑笑,「才只是訂婚,就已經如此。靖晨,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說,如果我現在答應你了,我跟你在一起了。你父母今天中午說的那些,以後不會做嗎?你能保證他們不會為難我,不會為難我父母嗎?」
「所以你就要跟我分手?這麼多年的感情,說斷就斷了?」但凡能到結婚這一步的,感情便很深厚了。
「你就當我自私吧。我不想讓我父母因為我受委屈。哪怕是……你。我在心裡比較過你跟我父母的重量,抱歉。」喻梓冷下聲音說。
「可我要是不答應呢!就算我不如你父母重要,可我不答應分手!」岳靖晨固執的說道。
喻梓後退一步,「那就是你自私。明明知道你父母是怎麼對我的,以後又要怎麼對我,你既然沒辦法阻止他們,就不要阻止我。他們是你的父母,你要怎麼對待,我無權說什麼。可你不能一邊要孝順他們,一邊又要我受委屈。你不要跟我分手,意思是,就要委屈我,委屈我父母,是嗎?」
「不是——」
喻梓不等他說完,便打斷,「為了我,我父母兄長已經夠委曲求全的了。如果我這次真的跟你結婚,將來他們為了怕我受委屈,一定會更加的委曲求全。你因為孝心不去阻止你父母的那些過分言行。而同樣,我也有父母要孝順,我不能讓你們家給他們委屈受,你知道嗎?他們疼了我一輩子,我不能讓他們因為我,連點兒安生日子都沒有。」
岳靖晨知道,喻梓說的這些,他都知道。
可他就是無法放手,無法釋懷。
「喻梓,我愛你。」岳靖晨顫聲說道。
「靖晨,算了吧。反正你父母也不滿意我,就像我哥說的,讓他們去找一個他們滿意的媳婦吧。」喻梓深吸一口氣,「我這不是意氣之語,真的,我們就這樣算了吧。」
喻梓說完,便錯身往回走。
岳靖晨在她身後喊:「喻梓,對你來說我是什麼?我們的感情算什麼?你就這樣說放棄就放棄!你對我的感情,就只有這樣嗎?」
「我為了你努力了六年,打從你帶我見過你的父母,他們是怎麼對我的,而我又是怎麼做的,你都清楚。可你又為我做過什麼嗎?在你父母那裡,你又為我努力過什麼嗎?」喻梓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岳靖晨張張嘴,卡住了。
喻梓吸了吸鼻子,輕嘲一笑,「我累了,我不想再這樣努力下去,明知道不會有任何結果。你說你愛我,那就放過我吧,讓我輕鬆一些。岳靖晨,你知道我的,我一直都很理智,只有對你,我才意氣用事,不顧我家人的勸說堅持跟你在一起。可我堅持不住了。我為你付出過,我問心無愧。你就當我沒良心好了,你就當我這人無情,咱們分手。你好好的去過你的日子,孝順你的父母,別再跟我糾纏下去了,這樣對我們都不好。」
這次說完,喻梓不再停留,疾步往前走,任岳靖晨在身後怎麼叫,怎麼挽留,她都不再留。
岳靖晨在身後哭了,聲音顫抖,「喻梓,我錯了,我以後護著你,我不會再讓我父母那麼過分的說你跟你家人了。我錯了,你回來,喻梓,求求你,你回來吧!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岳靖晨在身後追,喻梓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