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嗎？
「跟我走吧。」沈宗易說道。
許默顏跟鄭雲彤趕緊跟了上去，鄭雲彤走在沈宗易的身邊，聽沈宗易清淡的聲音突然傳過來，「那是梁文音，莫錦西的姑姑，是個畫家。剛簽了經紀公司，想在霖意選一個公關團隊，中午約了衛總談這件事情。」
鄭雲彤跟許默顏對看一眼，出於女人的直覺，她們覺得梁文音絕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運氣不錯，衛子霖跟梁文音是在一家西餐廳吃飯，沒有單間。或許是一男一女的關係，衛子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與傳聞，才故意選擇在公開場合就餐談公事，用以避嫌。
而他們那桌旁邊的桌子，正好空著，也沒有人預訂。鄭雲彤和許默顏便選了那張桌子妲。
西餐廳很安靜，用餐聊天的聲音都很細，伴隨著輕緩的音樂，確實是很適合情侶約會，商務用餐的環境。
三人坐下，衛子霖看了沈宗易一眼，沈宗易眼觀鼻，鼻觀心，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衛子霖挑眉，對面梁文音問：「衛總，有什麼事嗎？禾」
「沒有。」衛子霖清清淡淡的回答，「按照你的要求，我推薦呂立新的團隊，回去安排你們見面詳談。」
聲音雖低，但就坐在旁邊，豎起耳朵也不是聽不清他的話。只是有隱約的干擾，許默顏皺著眉，始終無法確定是不是那聲音。
再加上衛子霖壓低了聲音，與往常正常說話不太相同。
「衛先生，我知道我問的冒昧，但是不弄清楚了，始終是我心裡的一塊大石。」梁文音笑的落落大方，抬手撥弄了一下耳邊的發，「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嗎？」
鄭雲彤夢抽了一口氣，真看不出來，這位小姐這麼直白。
許默顏耳朵動了動，豎著耳朵聽，不需要多麼仔細，因為衛子霖的聲音冷漠疏遠，嗓音中的淡薄如同遠在天邊的清越幽聲，又好聽，又遙遠。
「抱歉，這是我的私事，今天中午跟梁小姐的見面，也只談公事。」衛子霖淡漠道。
許默顏心頭一跳，衛子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雖比正常音量還是稍低了些。但這淡漠的嗓音，卻讓她想起六年前看《屠戮》時，戚少風在殺人之前，那冷漠的話。
當時他面對對手的質疑，「戚少風，你做這些，不怕被絲雨知道嗎？」
當時，雨霖鈴也是這樣淡漠的配道：「這是我的私事。」
許默顏忍不住轉頭去看，在觸到衛子霖清俊的側顏時，又像是被燙到，迅速的收回目光。
梁文音此時的注意力全都在衛子霖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旁邊桌的行為。
她嘴角的笑容維持不下去，僵住，慢慢收起。
她沒想到衛子霖竟然說的這樣直白，一點兒顏面都不留。
但梁文音又揚起嘴角，她堅信，好男人是需要自己努力爭取的，她沒有那樣清高的想法，只等著別人來追她。
「那不知道衛先生什麼時候有時間？我以私人的名義請你吃頓飯，既當做對你的感謝，也給我個機會，讓咱們彼此認識，下一次，你再來回答我這個私人的問題。」
鄭雲彤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嘴型比劃著名，「這女人膽子夠大！」
衛子霖微微皺眉，雙手離開桌面，坐直了身體，「我沒有幫梁小姐什麼忙，即使是別人來找我，也沒有把送上門的生意往外推的道理。所以梁小姐不需要再請我吃飯。如果梁小姐是對我有好感，那麼抱歉，我對梁小姐並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不敢耽誤梁小姐。」
梁文音笑容徹底收起，沒想到衛子霖一點兒退路都不留，就這樣拒絕。
一般在對方沒有徹底明白的說出諸如「我喜歡你」，「我想追求你」，「做我男（女）朋友好嗎」這類話之前，在對方只做試探的時候，不是都應該裝作不知道嗎？免得挑明了，而對方其實並沒有這種想法，造成雙方的尷尬。
可怎麼到衛子霖這兒，就變了呢？
不按套路出牌啊！
梁文音尷尬的低頭，撥弄著耳邊的發，緊閉的雙唇因為繃得太近，連帶著下巴都跟著一抽一抽的。
似乎是需要時間冷靜，過了會兒，她才抬頭，揚起驕傲又嘲弄的笑，「我想衛先生是誤會了，我只是單純的想要感謝你，跟你交個朋友而已。你是燕北城和林初的好友，而我恰好也是他們的朋友，所以不想與你這麼生疏，覺得很怪異。卻想不到讓你誤會我對你——」
梁文音輕笑，「算了，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梁文音站起來，脊背挺的直直的，從桌邊離開。
直到走過去，一直堅持著的笑容才放下來，拎著包的手攥的緊緊地，步履僵硬。
她不想丟人，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被拒絕了。心底的驕傲讓她佯裝什麼事情都沒有，反倒是一臉被冒犯的樣子。
但這瞞不過其他人，也不過就是讓自己離開的好看一點兒罷了，自欺欺人而已。
鄭雲彤一臉尷尬，不管怎麼說，目睹了老闆被人表白，無情拒絕，又被人拋下，這真不是件好事兒。沈宗易則一臉無所謂，反正衛子霖的事兒他知道的不少，不差這一件。
許默顏把頭低下，就差埋進桌子裡。不知為何，心中很雀躍，也許是因為衛子霖的聲音跟雨霖鈴像的關係？
衛子霖，雨霖鈴，都有一個霖字。
許默顏很難不將兩個人聯繫在一起，只是心中仍然難以相信，自己就這樣簡單而輕易地遇到了雨霖鈴？
這時，頭頂傳來清雅帶著磁性的聲音，「介不介意我過來坐？」
這樣正常的音量，更加像是昨晚才聽到的聲音。
許默顏渾身顫了一下，酥麻。只因為這一個聲音，差點兒就軟了。
單只聽聲音到高朝，真是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她聽見沈宗易同意的聲音，對面就多了那個坐下也依然挺拔如松的男人。
「梁小姐被我氣的離開，只我一個人吃飯，有些尷尬。」衛子霖解釋道。
這下子，輪到許默顏跟鄭雲彤尷尬了。
他這樣毫不掩飾的說出來，她們不知道該給什麼樣的反應啊。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很是不安套路出牌！
「這位是？」衛子霖看向對面的許默顏。
鄭雲彤趕緊介紹，「這是我跟林初共同的朋友，許默顏。原來跟林初合租的，後來又跟我合租了。現在在創想做廣告策劃，今年25……嗷！」
大腿被許默顏擰了一下。
轉頭要控訴許默顏時，接觸到許默顏的目光，就心虛了。
怪只怪是老闆的提問，長久以來的威嚴，讓鄭雲彤如同面試一樣事無巨細，知無不言。
許默顏臉燒紅著，真怕鄭雲彤再說下去，把她是個聲控，每天對著雨霖鈴的聲音舔屏的事兒也說出來。
雖不確定衛子霖跟雨霖鈴是不是一個人，但聲音這麼像，她下意識的就把衛子霖當做雨霖鈴了。且面對衛子霖這樣仙人般的氣質，把自己這麼猥瑣的事兒說出來，實在是不好。
衛子霖嘴角微勾，這時，服務生過來問衛子霖是否換到這一桌。衛子霖表示這桌都是他朋友，要坐在一起吃，先前點的另一份餐，如果還沒有做，就取消掉。
這家餐廳的服務很好，因為梁文音已經走了，先前點的前菜，湯，牛排，甜點，即使湯已經盛出來準備上桌，餐廳也給取消掉了，只留下衛子霖一人的點單。
四碗湯上來，許默顏和鄭雲彤點的奶油菌菇湯，衛子霖和沈宗易不喜歡奶油這種女性化的東西，點的酥皮海鮮清湯。
鄭雲彤小聲跟許默顏嘀咕，「我之前看過點評了，這個奶油菌菇湯的好評率特別高。」
許默顏點頭，相信鄭雲彤身為一個吃貨的判斷。
喝了一口，確實不錯，奶油不膩，濃湯香滑，許默顏一向不太愛吃菌類，覺得有一股味道，喜歡吃的覺得鮮美，但她覺得難以下咽。但這碗湯卻做的很不錯，把菌菇那股讓她不喜歡的味道蓋去，只剩下菌菇的滑嫩口感和鮮甜的味道，另有一股仿若大自然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