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我想看到我的衣櫥里，有一大半掛著的都是你的衣服
104 我想看到我的衣櫥里，有一大半掛著的都是你的衣服
「聽話，穿著。」燕北城按著她的肩膀，不讓他脫，轉身就去打開他車的後備箱。
林初就看見他搬下來六個煙花，簡直就像大炮一樣，也不知道是多少響的。
又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打火機，迅速的點燃了芯子，立馬跑回她的身邊，把她擁住了，林初還沒來得及把大衣還給他，煙花便砰砰砰的率先連響六聲，連成排的衝上了天，在天上炸出了炫目的花。
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好像比她之前看到的那些，都要壯觀。
絢爛的光芒隨著煙花的綻放灑在兩人的身上，林初眼睛發亮，目光全被煙花緊緊吸引了，被燕北城緊緊地摟在懷裡，耳邊炸響如炮的聲音，都變得好聽，震撼。
不知道放了多久，只覺得一下一下的，好似放了很長時間。
直到最後一炮響起，橘色的煙花如流星一般的筆直衝上夜幕，在天空砰的炸開如蒲公英的模樣，光芒四散慢慢的消失在夜中。
林初抬頭看向燕北城，卻見他神色鄭重，弄得林初都有些緊張起來了。
「我覺得這事兒，也是應該鄭重些來談，不像我前幾次那樣空口說。」燕北城語氣認真的說道。
林初驚訝又疑惑，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燕北城這麼鄭重嚴肅。
燕北城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衣，可此時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冷，竟是出乎他意料的緊張。
「林初，剛才在老宅，我看到燕淮安摟著喻梓一起回房間，我當時就在想，如果你也在就好了。我自己在家的時候，躺在床.上，就想，如果你在身邊就好了。每天早晨起來的時候，也在想，如果你在我懷裡就好了。」
「那天早晨在你家醒來，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你，那種感覺很好，好到那之後的每一天，我都在回味著那個畫面。看著我的床，我想看到你躺過的痕跡。我想看到我的衣櫥里，有一大半掛著的都是你的衣服。我想看到洗手台上有你的牙刷和杯子，想看到我的毛巾旁邊，掛著你的毛巾。我在我的臥室放了一個梳妝檯，新買的，上面還是空的，什麼都沒有擺。我想看到你把你的化妝品都擺在上面。」
「我想看到我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你生活的影子，有你隨手擺放的小物件。你拍照時，背景是在我的家裡。不論我走到哪兒，無意中的一瞥，都能看到你隨手落在某個角落裡的東西。」
「林初，我現在很認真的問你，你還在猶豫嗎？願不願意跟我一起生活？」燕北城抱著林初，雖然現在顧不得冷，但還是利用這天寒地凍的有利形勢，讓自己哆嗦了一下。
他琢磨著，如果林初還不答應，他就在這兒耍賴了。她不答應，他就不進去，在外頭挨凍。
現下看林初眼裡露出了掙扎，很想答應他，卻又在顧慮些什麼。
林初有些糾結的抓緊了他的西裝衣擺，額頭抵在他的胸口，「我們順其自然的住在一起，我並不抗拒。你說的那些，我也很想試試。跟你一起越久，也不想分開。不過那房子是我跟默顏合租的，房租還有七個多月才到期。就算是我現在搬去跟你住，不管房租了，把默顏一個人放那兒，我也覺得挺過意不去的。」
「默顏賺錢比我稍多點兒，但也好不到哪兒去。房子到期後，她還得自己去找房子，跟不認不識的人住，她肯定是不行的，自己去租套一的房子，反倒沒有我們倆合租來的合算。我就是過意不去，半道把她扔下了似的。」林初說道。
她就是這麼個性格，別人要是欺負她，她肯定是不能叫自己吃虧的。可如果是對她好的，她不管做什麼就都要為對方多考慮考慮。
「這點我有打算。」燕北城早就想好了，「你房租既然已經交了，那就放在那兒。有時候我出差，如果時間久，你自己在鼎城住著無聊，還可以回去跟許默顏一起住。只是等我回來以後，你得回來。燕回開發了不少樓盤，等你們房租到期，你看看讓許默顏挑挑，看她覺得住哪裡方便，我給她意思意思的收點兒房租就是。不會讓她覺得占你的便宜，心裡過意不去，也不會超出她的承受範圍。怎麼樣？」
他聲音低沉穩重，一聲聲的入耳，讓她先前顧慮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一點兒糾結都沒有了。
「你都想好了，還問我。」林初說，語氣已經鬆快了。「默顏回家過年了，初六回來，我跟她說說看。」
「明早我要回老宅，跟燕淮安去各家走動拜年，也只是去其他七家看看，大半天就完了，下午回來陪你回去收拾行李，搬我家去。」燕北城說道。
林初臉紅撲撲的，哪想到這男人竟要她立刻就搬，一刻都等不及了。
「是不是太趕了？明天明明這麼忙。」林初說道，見燕北城挑眉，怕他誤會，解釋道：「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是在故意推脫什麼。就是覺得明天大半天的都跑去拜年了，後天又要跟你一起回老宅，時間太趕，初三搬也是一樣。」
「你好不容易答應了，我就想越早把你接回家越好，想著明天晚上就能在家舒舒服服的摟著你睡覺，我就等不及，哪還有耐性等到初三。」燕北城失笑道。
林初想到他剛才說，明早才會回老宅，顯然今晚是打算住這兒了。這麼晚，林初也不捨得把他趕走，就沒跟他裝傻。
「先進去吧，這麼冷。」林初說道，燕北城說什麼也不肯穿回大衣。
燕北城牽住林初的手往裡走，林初把大門鎖上，兩人便快跑進屋裡。
「北城來了啊。」老院長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了，把林初嚇了一跳。
轉頭一看，就見老院長披著一條毛披肩，戴著老花眼鏡出來了，看到燕北城，便笑呵呵的。
「吵醒您了？」林初臉紅，有點兒尷尬。
燕北城大半夜的跑來找她，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值得驕傲的事情。
「沒有，我睡覺淺，聽到開門的聲音，怕進小偷，出來看看。」老院長笑呵呵的說道，「看是北城來了，我也就放心了。行了，不用管我，我回去睡了。」
老院長也沒提出再給燕北城收拾房間，他大半夜的都趕來了，她何必說這種不識趣的話。
林初紅著臉，等老院長回屋了，才看了燕北城一眼，羞赧的戳了戳他。
燕北城輕笑著，握住了她戳過來的手指，細細軟軟的，還有些涼。
「嗷嗚嗚嗚嗚嗚——」一個聲音不知道打哪兒竄出來的，緊接著一個黑乎乎的跟小老鼠似的影子就躥了過來，直往林初和燕北城之間擠，拿著沒什麼肉的屁.股一直在頂燕北城的腿，好像要把他擠走似的。
燕北城低頭，看著地上缺皮少毛那丑呼呼的一團，林初笑道：「剛才沒來得及跟你說，這是除夕。今天下午孩子們帶回來的，得了皮膚病，被主人丟了。我下午帶它去寵物醫院看過了，打了針，買了藥回來。不管以後怎麼樣，現在是不能丟下它不管的。」
「不過大過年的，孤兒院裡沒什麼人，老院長年紀大了，還要顧孩子們，可能顧不上它。我本來想著，是要把它帶回家去的，默顏不在家，過年期間我能養著它。等默顏回來了，我再具體跟她商量，能不能養。只是現在，你要我搬去跟你住，介不介意多養一條小狗啊？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以後一直養著，也省的再去找別的有責任心的主人來養它。它跟我時間長了，再換人家，也是挺可憐的。」
「你都這樣說了，我能介意嗎？」燕北城笑道，目光柔和，真沒生氣，「我對這些動物是無所謂的，你喜歡就養著。」
「嗯。」解決了除夕的歸宿問題，林初就輕鬆了不少。
看那小小的一團，病成了那樣，一點兒反抗能力都沒有，自己的將來如何，只能聽天由命，全憑人類的意志了。以後過得好與不好，也要看自己的運氣，是不是碰到了好主人，卻完全不由自己掌控，林初就覺得可憐極了。
也不知道除夕是不是聽懂了，不過估計也只是在那兒自己傻樂而已，突然捏著細細的嗓音「嗷嗚」一聲，兩隻前爪突然往燕北城的腿上一撲，然後猛地後退，弓著腰四隻爪子撲騰著，在地面一邊打著滑一邊跑走，跟抽風了似的。
而燕北城，卻感覺自己被調.戲了似的。
林初目光望著除夕拐出客廳的背影，察覺到燕北城灼灼看過來的目光，抬頭，正撞進燕北城撩著火的黑眸里。
「帶我回你房間。」燕北城低頭，嗓音微啞。
林初臉都紅透了，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特別燙，低頭便牽著他的手上了樓。
房間還是上次燕北城來時，死皮賴臉的賴進去的那間。
林初本想跟他說說，明天她打算去趟花市，給燕老爺子買盆花。她對花沒什麼研究，這兩天就在網上查了，看有什麼是過年送比較喜慶應景的，想問問燕北城的意見。
結果才剛開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被他緊緊地抱住，唇壓了過來。
窗外也不知道是誰家還在放煙花，碧綠色的煙火就在窗外綻放，仿佛近在咫尺一般。
燕北城抱起她，托著她與他平視，薄燙的唇愈發的灼.人了，黏貼著她的唇低聲說：「外面放著煙火時不時的閃著光，我在這兒吻你的感覺，真好。」
林初什麼都不會說了，只是抱緊了燕北城。她每年都回來孤兒院過年，但也每年都是自己一個人睡。頭一次在過年時，有人這樣親密的陪著她，一點兒孤單都不留給她。
以前她嫌外頭的鞭炮聲吵得人不能入睡，而程子銘忙著合家團圓，甚至連個電話都不會打給她，收到的拜年簡訊都是群發的。
但現在有他在，就連一向覺得擾人的聲音，也變得不那麼討厭了。
感覺到他填過來，林初穿過他胳膊環住他肩膀的手陡然一緊，五指不自覺地就緊扣住他肩膀上堅硬結實的肌肉。
見她忍著也不怎麼敢出聲，一直咬著牙，燕北城低頭吻著她放鬆，「外頭鞭炮聲那麼大，你不用忍。」
「……」林初咀嚼出了他這話的意思，沒好氣的在他肩膀上啃了一口，看到自己留下的牙印兒，莫名滿足。
……
林初是被燕北城累慘了，白天包了一半的餃子，就抱著除夕去看病了，晚上回來做好了年夜飯，陪孩子們放煙花，回來也沒看多少春晚的節目，就又去煮餃子了。
吃完了餃子，把碗盤和餐桌拾掇了，發現燕北城的時候，她正在拖地。
想著，林初突然僵了一下，就要起來。
只是她身子軟軟的，現在也使不出什麼力氣，被燕北城輕巧的就撈回了懷裡，比先前躺的還要親近，整個人直接把他的身子當床，壓在底下了。
「幹什麼去？」燕北城嗓音微啞，帶著饜足。
垂眼見林初眼眸濕漉漉的，盈著水霧，就連長而卷翹的睫毛上面都掛著點兒淚珠，撲扇撲扇的，看著可憐，卻讓他更想欺負。
這會兒見她這樣子，更不樂意放開她了。
把她抱得更緊，一點兒不讓她動，手不安分的在她光滑的頸背上挪，只微微低頭，便吻在了她的眼上，唇瓣沾上了她睫毛上的淚濕，把他的心都給浸軟了。
林初輕拍了下他的胸膛，被他吻得發顫，周身全是他的氣息。
躺在他懷裡，緊貼著，呼吸間都是他的味道，身上被他吻了個遍，更不必說了。
「我剛想起來，你來的時候我還在拖地，還沒幹完活呢。」林初說道。
「我進來看挺乾淨的。」燕北城說道，唇慢慢的蹭過她的鼻尖兒。
「開玩笑，你剛才進來看哪兒了，就能看出乾淨來了。」林初沒好氣兒的說，卻還是忍不住笑了。
「就看你來著。」燕北城也笑道，噥噥的輕笑聲格外的性.感好聽。
小小的房間此時都暖哄哄的，雖然沒開燈，可林初就覺得格外亮堂。
「我得下去把地擦完了，明天初一，怎麼說都得乾乾淨淨的。」林初說道，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真是沒什麼勁兒。
「今天就是初一了。」燕北城說道。
林初一想也對，只是因為還天黑，下意識的就覺得好像還沒到似的。
「說是這麼說吧，但是初一要家裡乾乾淨淨的已經成了習慣。別看這是孤兒院，老院長也是有不少朋友的，住在附近的老太太時不時的都會帶些好吃的過來，給孩子們的零食，自己燒的排骨，親戚家送來的蔬菜米麵，什麼都有，過年也都會過來拜年。我得把這兒收拾的乾乾淨淨的，有個過年的樣子。」林初說道，看看時間，都是三點半多了。
「你別動了，我下去擦地。」燕北城把她按回去，又問了句，「只有擦地了是嗎？」
林初都愣了，「你擦？別鬧了。你睡吧，我很快就擦完了。」
「你不在我又睡不著，再說明知道你在樓下幹活，我能安心嗎？」燕北城把她按回到床.上，「就樓下的是不是？」
林初點了點頭，「你都沒幹過。」
「所以今天干一回。」燕北城親了親她，「先睡，我很快就回來。」
林初爭不過他，到後頭燕北城都顯得有些嚴厲了，說什麼都不許她下去。林初只能躺在床.上，看他出了門。
不過讓燕北城在下面擦地，林初真的是於心難安。那個男人什麼時候幹過這種活，別說拖地了，他這輩子拿過拖把嗎？
林初很想出去看看，可實在是懶得動，骨頭架子都散了似的，抬手抬腳的都疼。可想著燕北城，她又睡不著。
結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燕北城開門回來，見她還沒睡，止不住露出笑意，目光愉悅，「等我呢？」
「嗯。」林初沒否認，白皙的胳膊從被子裡悄悄地朝他伸過來。
燕北城看著林初露在被子外的肩膀，白皙漂亮，鎖骨精緻的好像是經過細細雕琢的美玉。知道此事她被子底下什麼都沒穿，雖現在並不含情浴，可看到她這樣子在被子裡等他，他就說不出的高興，心裡暖意融融。
屋裡雖然暖和，燕北城只穿了件毛衣和長褲下去，但仍舊比不得被子裡一直被體溫溫著的溫度，身上都染上了涼。
燕北城迅速脫下衣服鑽進被子裡，就往林初身上貼，把她冷得哆嗦了一下。
「從沒幹過這活兒，還成嗎？」林初笑問。
兩人面對面在並不算多麼寬敞的床.上躺著，眼前他眉目清朗，只是眼下有點兒淡淡的疲色，難以想像他拿著拖把彎腰拖地的樣子。
「腰有點兒酸。」燕北城說道，「回頭我買個掃地機器人過來，你們就都別彎腰拖地了，我一個大男人都受不了。」
其實那也是他從來沒幹過，掃地寶好的太貴，便宜的又不太敢相信。別說老院長這兒捨不得買，就是她跟許默顏，都沒捨得買，都是在家裡用海棉拖把拖一拖的事情，習慣了也就好了。
林初想到這男人為了她，連這種瑣碎的家務事都做了，平時腰杆兒挺直，身姿挺拔，這種粗活兒，怕是從小就沒碰過。卻在這兒大半夜的跑下去拖地了，林初就有點兒後悔，剛才就不應該答應他，讓他委屈。
柔軟的手按住他的腰拿捏，想要給他捏去酸疲。燕北城被她按得也挺舒服的，手掌就有些癢的在她腰上磨蹭。
林初動作突然一頓，冷不丁的問：「燕北城，你快40了吧？」
「……」燕北城手上的動作僵住，悶聲道，「誰快40了，我才三十出頭！」
說完，就有點兒生悶氣的翻過身來背對著她，不理人了。
林初眨眨眼，心說女人對年紀敏感點兒也就罷了，一個大老爺們兒，還這麼在乎呢。
她現在也是清楚了燕北城的脾氣，主動湊過去哄他，「我這不是一直不太清楚嗎？我也是個心大的，跟你在一起，也一直沒問你歲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