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大結局倒計時（1）
269 大結局倒計時（1）
所以剛才燕北城問他想吃什麼，他不假思索的就說出了想吃很久的麥當勞。
「你也吃過了？」燕北城問，看時間應該是吃過。
林初點頭，「跟鄭雲彤一起吃的。」
莫錦西看兩人自己聊上了，吸了吸鼻子，在旁邊心虛的小聲說：「初初，我哭好了。」
林初低頭，看他不再哭了，這才說：「先吃飯吧。」
才吃了小半個漢堡，不管要說什麼，也等孩子吃飽了飯再說。
哭了一場，莫錦西已經沒什麼胃口了，不過肚子餓，還是趕緊把漢堡吃了。燕北城給他叫的兒童套餐，除了一塊漢堡，還有一小包薯條，一杯可樂。
薯條不多，所以他吃的速度快，三下五除二的就吃了，可樂放在一旁，喝了幾口。
莫錦西心裡有些遺憾，好不容易能吃一頓麥當勞，還是囫圇的吃完，林初在旁邊等著，讓他壓力很大，都沒心思去嘗味道了。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吃的到底是些什麼味道的。
見他吃好了，手裡捧著杯可樂，林初說：「喝吧，你邊喝邊聽我說。」
莫錦西乖巧的點頭，小小的吸了一口，砸吧砸吧嘴。
可樂的味道他也喜歡，也是梁秀林不許他喝的。
「錦西，我知道你心念著孤兒院，想著老院長，知道你孝順，不是回了家就忘掉別人的人。」林初慢條斯理的說道，「老院長也知道。你是她從小看到現在的孩子，你是什麼性子，難道老院長會不了解嗎？所以你不要擔心老院長會以為你把她忘了。你不回去，老院長知道你不是不想回，而是不能回，老院長不會怪你，永遠不會怪你。她知道你是好孩子，一直想著要孝順她。在你奶奶領走你的那天，老院長就跟我說過了，她知道你這一去，你奶奶大概是不想讓你再跟孤兒院有牽扯的。但是她知道你心裡念著孤兒院，不會忘記他們。而且，只要你在莫家生活的好就夠了，其他的都沒所謂。她就怕你因為這事兒跟家裡人吵起來，懂嗎？」
莫錦西愣住了，差點兒拿不住可樂。
林初摸摸他的後腦勺，「且你也給老院長打過電話，她又不高興嗎？」
莫錦西搖搖頭，「我只是想看看老院長，不只是打電話。」
「老院長知道的。」林初說，「就好像我現在懷孕，也不能經常去孤兒院，老院長也是知道的。她知道我們的難處，從來都是先替我們著想。你心裡有老院長，有弟弟妹妹，不論見不見面，你自己不忘了他們，就夠了。」
「真的嗎？可是我怕老院長也會想我。」莫錦西失落的說道。
「我去孤兒院，每次都會跟老院長說你的事情。對於你的生活，學習，老院長都知道。他還知道你上次月考考的很好。」林初說道。
因為林初的話，莫錦西心裡就輕鬆了不少，還呼出了一口氣。
「現在這件事我們說完了，先放到一邊，來說說你招呼不打就從學校偷跑的事情吧。」林初突然嚴肅地說道，剛才溫柔的語氣和表情都不見了。
莫錦西又緊張了起來，小身板兒筆直僵硬，低垂著腦袋一副認錯的態度。
「你奶奶的那些說法，我也無法說是對是錯。」林初說，她無權去告訴莫錦西，你奶奶做錯了，或者你奶奶做對了。
梁秀林是莫錦西的長輩，無論如何，不是該由她來指手畫腳的。
且梁秀林的話，也不能單純的去評判對錯。或許不允許莫錦西去孤兒院探望的行為並不妥當，但是她對孤兒院的孩子所做的判斷，也無法說對錯。
誰也不知道孩子們長大以後，心性會不會變，將來他們的道路會如何，跟莫錦西之間的友情是否依然純粹，不摻雜任何利益以及其他的情感在裡頭。
梁秀林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在不同的世界裡，接受不同的教育，確實會漸行漸遠。
一個從小生活在富人的圈子內，從來沒有缺過什麼，想要什麼都能得到，且毫不費力，長大工作，談論的也是領導層面的問題。一個從小生活拮据，在路邊吃幾根串也要數一數一共花了幾塊錢，長大了工作所費神的卻是怎麼完成領導布置下來的人物。這樣兩個世界的人，又能擁有多少共同語言呢？
林初自小看著孤兒院的孩子們長大，對他們有親近，有了解，感情自然不同，也相信老院長教導下的孩子們的心性。朱禾萱那樣的畢竟也是萬里挑一了。
而梁秀林對這些孩子不了解，心裡有這層憂慮也是人之常情。且梁秀林所說的，也是普遍現實。或許對莫錦西一個小孩子來說，這太過殘酷，莫錦西根本不了解。
不論將來的友情如何，他們現在的友情是純粹的，不含一點兒雜誌。
「你可以不認同你奶奶.的話，但是你得知道，她不論做什麼，都是以為你好為出發點。或許這種為你好會傷害到你，這種為你好的行為你並不同意，但是不能因此就使你們產生了隔閡。你可以不統一，可以生氣，但是心中一定要牢牢記住，她是為了你好，好嗎？」林初說。
莫錦西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奶奶確實對我很好。」
「是啊，你的爺爺奶奶，大伯，心心念念從不間斷的找了你七年，好不容易把你找了回來。他們想要把最好的給你，給你上最好的學校，讓你接受最好的教育。吃穿用，都給你最好的。你奶奶給你買新衣服，不讓你穿以前的，並不是瞧不起，而是她想要給你最好的，想把她的孫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知道你剛從孤兒院回去，會不適應。他們在努力地靠近你，與你親近，讓你適應跟他們在一起的生活。擔心你第一天上學會緊張，特意叫了我們去陪你，讓寧白陪著你，你就不緊張了。」
莫錦西聽著，動容了。
「他們那麼在乎你，你怎麼能招呼不打一聲，就偷偷跑出來呢？你覺得奶奶不讓你去孤兒院，是她的不對。可在她看來，是為了你好。你可以跟她講道理，講你的想法，如果她還不同意，你可以等，等你爺爺和大伯什麼時候有空了，在家了，跟他們說。讓爺爺和大伯去跟奶奶溝通。」林初說道。
「而不是像這樣偷偷地從學校里跑出來。老師發現了你不在，會著急，會給你奶奶打電話，到時候奶奶會多著急？」林初看到莫錦西一臉悔改的模樣，「他們找了你那麼多年，你應該知道你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的。你這樣一聲不吭的跑了，他們不知道真相，會著急。知道真相，會傷心。」
莫錦西沉默不語，他現在是真的知道錯了。
「錦西，你是個懂事的大孩子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的身後有好多家人，他們愛你，在乎你。你也要為家人著想。你不只要孝順老院長，還要孝順爺爺奶奶，他們是同樣愛你的長輩。」林初放柔了聲音，「他們把你看得比什麼都重。就因為如此，才會想得更多，不想讓你受到一點兒傷害，連那一點兒可能都要杜絕。」
「而你這樣偷偷跑出來的行為，一點兒都不男子漢，是懦夫的行為。你跟寧白做遊戲的時候，常說的一句話，男子漢頂天立地，敢作敢當，迎難而上。可你現在這樣跑出來，卻是逃避。」林初說。
「我知道了。」莫錦西小聲說，「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了。想回孤兒院，我會等爺爺跟大伯有空的時候，再跟他們說。我會好好跟奶奶說的，我會告訴她，不管石頭和恬恬將來怎麼樣，但是現在他們很好，不能因為將來只是有那麼點兒可能，現在就不跟他們一起玩了。」
「對的。」林初拍拍莫錦西單薄的肩膀，「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叫點兒什麼？」
莫錦西搖頭，「我想回學校了，回去晚了會讓人擔心。」
「好。」林初笑道。
「我送他回去就行，你在這兒休息，別奔波了。」燕北城起身去架子上摘下外套。
正好這時候，林初接到了燕寧白的電話。
「寧白？」林初驚訝，燕寧白怎麼會給她打電話。
「大侄兒媳婦兒，不好了，我找不見錦西了。」燕寧白在電話那頭急的不行，「他會不會出事了？我……我不知道錦西奶奶的電話，出了什麼事還不知道，所以也不敢告訴老師。」
「別著急。」林初眼裡暖暖的，想著如果自己肚子裡的小傢伙如果也能像燕寧白這樣可愛懂事，就太好了。「錦西來燕回了，北城這就送他回去，你不要擔心。」
「他去燕回幹什麼？」燕寧白不解的問，隨即憤憤跳腳，「大侄兒媳婦兒你把手機給錦西，我要罵罵他！」
「好。」林初沒有阻攔，笑眯眯的把手機交給了莫錦西。
她都能想到燕寧白在電話那頭，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掐著腰，擺出長輩的模樣，氣的跳腳的樣子了。
這件事情確實是莫錦西不對，她沒想到莫錦西不但瞞著爺爺奶奶，連燕寧白都瞞下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學校里竟是沒有一個人知道，連個能夠通知的人都沒有。
幸虧是燕寧白髮現了，來了通電話。
林初覺得，別看燕寧白平時看著調皮搗蛋，說話也不正經，成天在輩分兒上占口頭便宜，可真到了關鍵時候，一點兒也不含糊。
莫錦西接過電話，也不知道燕寧白在電話那頭吼了句什麼，震得莫錦西偏了偏頭，把手機拿的稍微遠了點兒。
「錦西，你不要生氣，我知道錯了，我這就回去。」莫錦西老實巴交的說。
「……」
「嗯，我以後肯定什麼事情都不瞞你，這次真的很對不起。」莫錦西小臉苦惱的皺到了一起，真的是著急的不行，恨不能當面跟燕寧白道歉，求他原諒自己。
「……」
「我桌洞最裡面還有一包浪味仙，都給你啊。」莫錦西討好的說。
燕寧白在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估計是原諒了莫錦西，因為林初看到莫錦西鬆了一口氣。
莫錦西掛了電話，交還給林初。
林初看看時間，估摸著燕北城把莫錦西送回學校去，也得錯過半堂課，便準備給老師打個電話請一下假。免得到時候找不到莫錦西，又把事情鬧大。
在稷下學府的學生都矜貴，只要不見了，老師都很緊張。
這時候，莫錦西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莫錦西看了眼手機，抬頭對林初說：「是奶奶。」
說完，便接了起來，軟軟的叫了聲「奶奶」，聽得出他在內疚。
「錦西，你去哪兒了？你們老師發現你不在。」梁秀林急忙說道，語氣焦急擔憂，「你這孩子到底去哪兒了？」
「奶奶，對不起，我在燕回，燕叔叔這裡。」莫錦西聽到梁秀林焦急的聲音，更內疚了，小臉滿是糾結。
燕北城將手機從他手裡拿了過來，「梁夫人，是我。」
「北城啊。」梁秀林鬆了一口氣，莫錦西跟著燕北城，她就放心了。最擔心的就是莫錦西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走丟了或者遇到壞人。
現在拐孩子的那麼多，尤其莫錦西那一身稷下學府的校服，太招眼。
「他已經在我這兒吃了飯，我現在就送他回學校。」燕北城簡短的解釋，到底也沒說莫錦西是為什麼來找他的，只說，「有什麼事，咱們見了面再說。」
梁秀林被燕北城的話帶著跑，糊裡糊塗的就答應了一聲「好」，等她反應過來，燕北城已經掛了電話。
這麼順利，林初都忍不住想，也就燕北城能對付得了。要是她的話，早就被梁秀林把話問出來了。
掛了電話，林初想想，說：「我跟你一起吧。」
梁秀林畢竟是個婦人，且脾氣不太好，如果知道莫錦西從學校跑出來的原因，不知道會說什麼，難保不會說一些難聽的話。燕北城是男人，總不能跟一介婦人一般見識，到時候有林初出面，好歹方便一點兒。
燕北城不知道是不是也想到了這一層，眉目柔和的點頭同意。
……
他們到稷下學府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梁秀林和莫錦西的班主任在學校門口等著了，神態焦急。
莫錦西看在眼裡，心中更是內疚自責，自己這樣偷跑出來，確實任性。有種有了好條件卻不知道珍惜的感覺。
莫錦西一下車，梁秀林就三兩步的跑了過來。
雙手抓著莫錦西的肩膀，「錦西，你為什麼一聲不吭的離開學校？知不知道這樣多危險？老師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都嚇死了！稷下學府樹大招風，這麼明顯的目標，在這兒就讀的學生身份非富即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一個人跑出來，被壞人偷偷跟蹤了怎麼辦？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每天上學放學，這裡的學生都有人來接？不只是因為他們有條件，而是出於安全的考慮！」
「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了。」莫錦西自責的說道，「我讓你們都擔心了，對不起，這次是我太任性。」
莫錦西這麼一說，梁秀林心都軟了，哪還捨得怪他。本就是隔輩親，再加上莫錦西又是失而復得的，自己去世的兒子留下的唯一血脈。梁秀林對莫錦西捨不得打，捨不得罵，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寶貝的不行。
現在莫錦西沒事兒，她就放下了心，又上上下下的打量莫錦西。而後才說：「到底什麼事，你一聲不吭的就去了燕回？」
莫最細嘴皮子動了動，才說：「奶奶你不許我去孤兒院看望，每天放學，都有司機來接我，周末又是在家裡有你們守著，我想去孤兒院也沒有辦法。就想利用午休的時候去看一眼。但是從學校到孤兒院的路我不認得，就去了燕回，想讓初初帶我去孤兒院。」
梁秀林一聽，真是很生氣，當下就忍不住想要開口訓斥莫錦西了。
班主任見這涉及到家事了，便趕緊開口，「錦西回來了就好，還有半堂課，錦西去了恐怕也趕不上進度，等護具戴好也快要下課了。不如你們就先聊聊，我先去準備下堂課的事情。」
「好。」梁秀林也不想讓外人在旁邊聽到家裡的事情，便立即答應了。
班主任又對莫錦西說：「一會兒課間的時候來一趟我的辦公室，咱們談談你私自離校的問題。」
莫錦西應了，班主任離開。
梁秀林才對莫錦西說：「錦西，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再提孤兒院什麼的了。你現在跟孤兒院已經沒有關係了。」
莫錦西張張嘴，有些著急的看著梁秀林。
「莫夫人。」林初叫道。
梁秀林看過來，臉上有聽到她插言的不悅。
林初毫不在意，說道：「你們的家事，我無權插手，只是希望你能聽聽錦西的想法。他雖然年紀小，卻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他有想法，有主見，並不一味的天真任性。請不要因為他年紀小，就以為他不懂事，沒有判斷能力。很多事情，他講的很有道理，他的判斷力也不差。」
林初說完，低頭看莫錦西，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有話就好好地跟奶奶說，不要學離家出走那套壞毛病，我們先走了。」
莫錦西點頭，看林初跟燕北城上了車。
透過車窗，林初看見梁秀林跟莫錦西，一大一小就那麼站著對視，誰也沒說話，也不知道梁秀林會不會耐下心來聽莫錦西說完。
……
晚上，林初接到了莫錦西的電話，莫錦西在電話里很是欣喜，「初初，奶奶認真聽了我的話，她說會好好考慮。」
「那就好。」林初笑著說道，卻覺得梁秀林不會這麼簡單就答應，卻沒有跟莫錦西多說。
第二天是周六，已經有陣子沒去過孤兒院了，林初便讓燕北城陪她去孤兒院看看，順便把莫錦西的情況說給老院長聽。
到了孤兒院，石頭和恬恬正在房間裡寫作業，知道她要過來，才出來等著。跟林初和燕北城問了好，便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