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祝憐殺了過來(二更)
劉老給雲深打來電話。
「雲小友,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柴湖川那裡,我曾和你說過,我買藥材是為了救人性命。」
「記得。」
劉老在電話那頭喘氣,「雲小友,我現在沒辦法啦,想來想去,只能求到你跟前。」
雲深問道:「劉老遇到什麼麻煩,請說。是不是藥材不夠?」
「不是藥材不夠好,是藥不對症。眼看人都快要死了,雲小友,你能不能來一趟東州?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是人命關天,我只能厚著臉皮求你。」
劉老的語氣透著小心翼翼,他是真的怕雲深拒絕。
雲深說道:「劉老,很抱歉,我現在沒辦法前往東州。」
「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雲深說道:「不瞞劉老,我手上現在也有兩個病人,性命危在旦夕。我一步都走不開,所以沒辦法前往東州。」
劉老滿腹失望,「可是……」
「劉老,我真的沒辦法前往東州。如果你們肯把病人送到京州來,我願意出手醫治。」
「真的?」劉老於絕望中見到了希望。
「我的承諾隨時有效。」雲深鄭重說道。
劉老很高興,不過緊接著劉老又擔心起來,「雲小友,有件事我沒告訴你。你聽了後,千萬不要生氣。」
雲深微蹙眉頭,「劉老請說。」
劉老猶豫了一下,才張口說道:「病人是夏起。」
夏起?去年拍賣會上,同她叫板的那個年輕人?東州首富的兒子?
劉老小心翼翼地說道:「雲小友,我知道你和夏起之間有點過節。可是人命關天,夏起的病請你務必出手相助。你放心,事成之後,夏家會有重謝。」
雲深沒有作聲,她在考慮。
夏起是個吊炸天的紈絝子,給他治病,雲深有點不情願。
雲深乾脆問道:「劉老,你先告訴我,夏起得了什麼病。」
劉老說道:「關老黑說,夏起中了『百斬骨』。」
「你說什麼?」
雲深猛地從椅子上坐起來,一臉不敢置信。
夏起中了『百斬骨』怎麼可能。老宋配製的『百斬骨』已經好幾年沒有動過,更別說賣出去。
夏起中的『百斬骨』是從哪裡來的?
雲深心中翻起驚濤駭浪,「劉老,你剛才說關老黑告訴你,夏起中了『百斬骨』。那關老黑現在在你身邊嗎?」
劉老點頭,「在的,在的。關先生在我這裡。雲小友,你要和關先生通話嗎?」
「請劉老叫關老黑接電話。」
劉老將電話交給關老黑。
「喂,雲大夫,真是難得。」關老黑還調侃了雲深一句。
雲深沒空理會關老黑的調侃,直接問道:「你憑什麼判斷夏起中了『百斬骨』。」
「因為他現在的症狀,同我當初一模一樣。雲大夫,你有什麼高見。」
雲深冷漠地說道:「我師父配製的『百斬骨』,這些年一直沒有動過。除非有人偷盜了我師父的藥方,偷偷配了『百斬骨』,否則我不相信夏起會中『百斬骨』的毒。」
關老黑無所謂地態度說道:「雲大夫,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夏起中了『百斬骨』,你要是不救他,他就要死了。」
雲深皺眉,「你們把夏起送到京州來,我會盡力救他。不過我手頭上還有兩個病人,被人下了蠱蟲……」
「等等,你說什麼?被人下了蠱蟲?」關老黑很驚訝,甚至有些凝重。
雲深從關老黑的語氣里,聽出一點深意,「關先生懂蠱?」
關老黑嘿嘿一笑,「雲深,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雲深問道:「什麼交易?」
「你先告訴我,你那兩個病人中的什麼蠱。」
雲深挑眉一笑,「告訴你也無妨,他們中了同生共死蠱。」
「哈哈哈……」
關老黑大笑起來,「雲深,如果你想讓你的病人活命,那你就必須和我做這個交易。因為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同生共死蠱。哈哈……」
雲深面色不動,冷靜地問道:「交易內容是什麼?」
關老黑說道:「我幫你解蠱,你幫我治病。這個條件怎麼樣?」
雲深嘴角微微揚起,嘲諷一笑,說道:「條件不夠。」
關老黑臉色發黑,「雲深,你什麼意思?」
雲深鎮定自若地說道:「我的意思很簡單,你開的條件不夠。你要弄清楚,是我的病人中蠱,不是我本人中蠱。我的病人死了就死了,對我來說皮毛不損。你僅僅是幫我病人解蠱,卻讓我給你治病,關老黑,生意不是這麼談的。」
「那你想怎樣?」關老黑都快氣死了。他差點忘了,雲深不僅是個大夫,還是個小奸商。
雲深挑眉一笑,關老黑跳坑了,「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姓黑。」
巫州四大家族,巫,祝,黑,龍。據云深了解,黑家就是玩蠱蟲的。不過極少見到有黑家人才外面走動。
大家一聽姓黑,就會聯想到蠱蟲。這給黑家人也帶來了不少麻煩。
雲深懷疑關老黑故意隱姓埋名,就是為了方便在外行走。如果關老黑不姓黑,那他怎麼能解同生共死蠱。
關老黑沉默。
雲深不著急,她有得是耐心。
真正著急的人應該是劉老,關老黑。
過了將近一分鐘,關老黑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是,我姓黑。我本名黑老關,在外就用關老黑這個名字。」
還真是簡單省事。
雲深對關老黑說道,「我還是叫你關先生。關先生,你想讓我給你治病,可以。先送兩樣三品以上的藥材給我,我滿意了,就給你治。如果我不滿意,那你就想辦法拿更好的藥材,直到我滿意為止。」
關老黑咬牙切齒,小奸商,他果然沒看錯雲深。大大的奸商。
關老黑咬牙應下,「好,我答應你。我會和劉老一起前往京州。你做好準備。要是不能根治我的病,我和你沒完。」
「關先生,我給你一個建議,以後別隨便說出威脅人的話。我不樂意聽。我要是不高興,手上一抖,扎在哪根經脈上,壞了關先生的修為,那可就大大不妙。」
「你威脅我?」
雲深嗤笑一聲,「就許你威脅我,不許我威脅你。關先生,你未免太霸道了點。」
關老黑咬了咬牙,「行,我們扯平了。我和劉老會儘快趕到京州。」
劉老從關老黑手上搶過電話,對雲深說道:「雲小友,關先生的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關先生有口無心,他就是一個直腸子。」
雲深笑道:「劉老,關先生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你不用費心解釋。你們準備準備,趕緊來京州吧。夏起的病拖不起。」
「好好好!」
掛了電話,劉老就開始數落關老黑。
「關先生啊,雲深是有大本事的人。你的病還要指望她,你和她說話的時候就不知道客氣一點嗎?都說得罪誰也別得罪醫生,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
關老黑臭著一張臉,「劉老,你別光數落我。雲深就是個奸商。她先後敲詐了我很多珍稀藥材,而且我身上中的毒,和她師父也有關係。」
劉老語重心長地說道:「雲深的師父只是配製毒藥,又沒對你下毒。你對雲深那樣,完全是遷怒。關先生,到了京州後,你多少克制一下,別對雲深太兇。小心她一不高興,就不給你治病。到時候你去求她,又得花更多的代價。」
關老黑哼了一聲,「等到了京州,先看雲深那個小奸商的態度,再做決定。」
劉老暗自搖頭,這個關老黑,脾氣真臭。
劉老都希望,雲深能夠藉機狠狠教訓教訓關老黑。
……
雲深趕到醫院。
見蔣韻愁眉苦臉地坐在病床前,胡侃陪在蔣韻的身邊。
雲深走上前,對兩人說道:「現在有個好消息。有一個人,有辦法破解胡先生,胡倩倩身上的蠱蟲。他正在趕來的路上,順利的話,或許晚上能到。最遲明早也能到京州。」
「真的?我家老胡和倩倩有救了?」
蔣韻喜極而泣。
雲深點點頭,「沒有意外,他們都能好起來。你們都放寬心,一切都會好的。」
蔣韻激動地說道:「謝謝雲大夫。多虧了你,才能這麼快找到幫手。上次胡家就欠了你一個大人情,這次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雲深說道:「夫人不必如此。上一次,胡州長已經支付了酬金。這一次,我也會盡力而為。」
蔣韻緊握住雲深的手,「謝謝,謝謝。」
雲深又客氣了幾句,這才走出病房。
胡侃追了出來,「雲大夫,你沒騙我們?如果你只是想安慰我們,謝謝,但是我們不需要。」
雲深回頭看著胡侃,嚴肅地說道:「我不會拿病人的身體開玩笑。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是在安慰你們。」
胡侃愣住,「這麼說,我爸和我姐真的有救?」
雲深點頭,「對,他們有救。你陪著你媽媽,她都哭成了淚人,我擔心你爸和你姐沒好起來,她又到下。」
「謝謝雲大夫提醒,我會一直陪著我媽。」
胡侃回了病房。
李思行來到雲深身邊,「師姐,你剛才說有人能解同生共死蠱,這個人我認識嗎?」
「你認識,關老黑。」
李思行瞪大眼睛,「他?他怎麼會解蠱。」
雲深說道:「關老黑不姓關,這只是他在外面行走時候用的化名。他本名黑老關。」
「黑家的人?」
雲深點頭。
李思行感慨,沒想到隨隨便便碰到一個人,竟然會是巫州四大家族之一的人。而且還擅長使蠱。
不過李思行有個疑問,「當初關老黑同我們翻臉,他怎麼不用蠱蟲對付我們?」
雲深挑眉一笑,「我猜有兩個原因,一是當時他身上沒有蠱蟲。而是他不敢暴露身份。」
「第一個理由我能理解。第二個理由,我不明白。」
雲深斟酌了一下,說道:「在江湖上,比起巫家,祝家,黑家的名聲更臭,更爛,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當時,關老黑如果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為了以絕後患,我可能會殺了他。而且,就算關老黑使蠱,在我們的地盤上,他也沒有必贏的把握。不用蠱,有活下去的機會。用蠱,必死無疑。任何一個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李思行明白了。
雲深四下看看,確定沒人,然後悄聲對李思行說道:「我已經確定,下蠱的人就是祝憐。秦少身體裡的蠱蟲,應該也是祝憐下的。據我所知,祝憐已經改變了容貌,現在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你身邊要是出現陌生的年輕女人,要多加留心。」
「謝謝師姐提醒。」
……
中午的時候,司易傳了一張畫像給雲深。畫像畫的就是祝憐現在的樣子。
雲深拿著司易的畫像,同祝憐年輕時候的照片比較,這真是一個人?
五官都變了,以前是瓜子臉,現在是鵝蛋臉,這能是一個人?
畫像里的祝憐,其貌不揚,五官外表沒有任何特點。扔到人群里,轉眼就能忘記。
雲深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這個年輕女人,真的是五十幾歲的祝憐?
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祝憐,反正這個女人是下蠱害人的兇手。
雲深將畫像發給所有人,提醒大家,見到這個人都要小心一點。
雲深還給胡方知打電話,讓胡方知循著這個女人找下去。說不定,能有收穫。
李思行打算回一趟學校。路過販售機的時候,投幣買了一罐飲料。
李思行邊喝飲料,邊打量周圍的人。
醫院裡的人,形形色色,不過都有一個共同點,愁容。
這個時候,雲深的消息到了。
李思行打開手機,看到畫像。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李思行抬起頭,搜尋周圍的人群。他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是他有印象,剛才買完飲料,有個女人和他錯身而過。似乎就是畫像上的人。
李思行在人群里搜尋,同時給雲深打電話,「師姐,祝憐很可能就在醫院,你要當心。我現在正在找她。沒碰上就算了,既然碰上了,這次就不能放她走。」
李思行掛了電話,在人群中穿梭。
他還記得,那個女人穿了一件碎花襯衣,顯得很鄉土。醫院裡各種人都有,但是年輕女人打扮得如此鄉土,那就等於是鶴立雞群。
李思行樓上樓下的搜尋,碎花襯衣見了好幾個,可全都不是祝憐。
難道他看錯了?
李思行不死心,他覺著自己看錯的可能不大。更大的可能是,祝憐躲起來了。
「有人暈倒,快來人幫忙。」
李思行一開始沒在意。
等人都朝那邊涌去的時候,李思行突然回過神來。
李思行跑過去,昏倒的是個保潔員,保潔員口吐白沫,嘴唇發紫,看上去病情很嚴重。
大家七手八腳的將保潔員抬到病床上,趕緊送往搶救室。
李思行沒有去搶救室,他在檢查衛生車。
醫院的保潔員都會推著一個大大的推車,上面放著各種工具,最顯眼的就是一個大大的塑料桶。
李思行翻看了一遍,並沒有找到人。
難道他判斷失誤,這真的是一次意外,不是人為?
「蛇,蛇,醫院裡怎麼會有蛇?」
「啊,救命啊!有蛇!」
聽到有蛇,李思行眼前一亮,他確定祝憐就在醫院裡。
無論是之前保潔員暈倒,還是突然出來的蛇,全是祝憐的手筆。
祝憐在製造騷亂,在挑釁他。
李思行沒去管蛇,那些蛇,自有醫院保安處理。
李思行四下搜尋著祝憐。
玻璃電梯裡,祝憐在玻璃電梯裡。她戴著口罩,可是從她的眼神,李思行就確定她是祝憐。
李思行給雲深打電話,「師姐,祝憐上樓了。你要當心。」
掛了電話,李思行走樓梯追趕。
李思行一口氣跑到頂樓,見頂樓依舊安安靜靜,雲深就站在走廊上,李思行鬆了一口氣。
「師姐,你們沒事吧。我見到她了。她在挑釁我。」
「李道長,現在才是真正的挑釁。」
祝憐一身白大褂,從雲深的背後走了出來。
原來,祝憐早就上了頂樓。之前電梯裡的人,不過是祝憐的障眼法。
「師姐?」李思行齜目欲裂。
雲深不敢動,有蠱蟲在她耳背後面。雲深張嘴說道:「我沒事。」
「放開我師姐。有什麼你衝著我來。」
李思行沖祝憐怒吼。
祝憐戴著口罩,沒有露出真面目。她手裡把玩著一隻蠱蟲,「李道長,你害了我的寶貝,你說這筆帳怎麼算?要不要用你師姐的命來償還。」
「你敢!」
「哈哈……我有什麼不敢的。我隨時都能要了你師姐的性命。哈哈……」
祝憐很張狂。當然,她也有張狂的本事。
雲深卻只能對李思行報以苦笑。
祝憐打扮成醫生上樓,沒能瞞過雲深。可是雲深的速度還是慢了半拍,讓祝憐搶了先機。然後就變成了現在的局面。
至於其他人,全部昏迷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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