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錢對他已經沒有吸引力(二更)
劉老爺笑了起來,「原來是雲小友。雲小友今年沒參加拍賣會,真是可惜。」
「拍賣會的時候,我正好有事情要忙。」雲深笑著說道。
七月拍賣會,雲深正在胡家替胡老爺子延命。那個時候,雲深無論如何都脫不開身,自然也就錯過了今年的奇珍拍賣會。
「原來你們認識。認識就好,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柴湖川拍著大腿,一臉高興。
劉老指著柴湖川,又指著雲深,「雲小友,和我搶藥材的人不會就是你吧?」
雲深淡漠一笑,「可能真的是我。」
「那不行。去年的拍賣會,讓你搶了三品紅蛛木。這一回,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和我搶。」
接著劉老又對柴湖川說道:「柴老闆,做生意要講究信用。是我先來,也是我先看中你手裡的藥材,無論如何你也要賣給我。我不差錢。」
柴湖川一臉為難,「劉老,我知道你不差錢,可是我也不差錢啊。雲大夫願意用丹藥同我換藥材,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換做是劉老,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對不對?」
「你,你簡直是無恥。」
劉老氣死了。
劉老又盯著雲深,「雲小友,這回你真不能和我搶。我這次過來買藥材,也是為了救人性命。」
雲深笑了笑,說道:「劉老別著急。有什麼事我們坐下說。我相信凡事都能談。」
「雲大夫說的對,凡事都能談。」柴湖川連聲附和。
劉老瞪了眼柴湖川,奸商。然後對雲深說道:「雲小友,我信你。你是講信用的人,不像柴老闆見錢眼開。」
柴湖川感覺自己特冤枉。他可不是見錢眼開,錢已經對他沒什麼吸引力。他現在就想買兩粒頂級丹藥放在家裡。
丹藥就在眼前,觸手可得。這麼好的機會,他自然不能錯過。
劉老跟著雲深進了東邊會客室,見到桌上擺著的藥瓶,劉老又狠狠瞪了眼柴湖川。
柴湖川剛跨進門口,被劉老這麼一瞪,他也很尷尬。
雲深反客為主,招呼大家坐下。
「柴老闆,先將你的藥材拿出來,我先看看。或許我有辦法同劉老達成雙贏。」
柴湖川趕緊將三個木盒子擺在桌面上,然後一一打開。
雲深一一看過去,看到最後一個盒子的時候,雲深吃了一驚,「柴老闆,這是三品青骨木?」
柴湖川一臉傲然,點頭說道:「雲大夫沒看錯,這的確是三品上階青骨木。是我偶然得到的。」
雲深徵求了柴湖川的同意,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三品青骨木,仔細打量。
沒想到她竟然能見到傳聞中的三品青骨木。這可是至寶啊。
雲深說道:「聽聞青骨木只產於狂藍大陸,而且沒有人能從狂藍大陸帶走一片青骨木。我以為這一切都是傳說,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在柴老闆這裡見到實物。」
雲深很興奮,很激動。
柴湖川果然有門道。單就一個青骨木,已經足以傲視整個藥材批發市場。
柴湖川哈哈一笑,故作矜持地說道:「僥倖,僥倖得到。我也是信任劉老還有雲大夫的人品,才肯將青骨木拿出來。不管二位買不買,希望兩位都能替我保守秘密。」
劉老輕哼一聲,眼神輕蔑,對柴湖川極為不屑。
柴湖川分明是嫌青骨木燙手,怕被人惦記,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手青骨木。
柴湖川對劉老拱拱手,請劉老手下留情。有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千萬別說出來。
劉老端起茶杯喝茶,不理會柴湖川。
柴湖川同劉老之間暗潮湧動,完全沒有影響到雲深。
雲深一寸一寸的檢查青骨木,品相如此完美,世所罕見。
雲深見之心喜,真想將青骨木抱在懷裡,再也不放手。
青骨木稀少,罕見,珍貴,而且有劇毒。但是對於古醫來說,青骨木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寶。
雲深眼睛發亮地盯著柴湖川,「柴老闆,青骨木賣嗎?」
柴湖川哈哈一笑,「雲大夫別急。你再看看另外兩樣。」
雲深瞭然一笑。
另外兩樣,一個是三品下階夜不收,一個是三品中階石長生。
夜不收是一種藥性非常溫和的藥材。品相到達三品的夜不收,用來溫養身體,最好不過。
至於石長生,劇毒,但並不罕見。雲深給鄭老闆下的訂單裡面,就有石長生。不過那都是普通的石長生,只能作為一般的藥用藥材。
柴湖川這裡的石長生,品相達到了三品,用來煉藥,極為合適。
雲深笑了笑,對柴湖川說道:「三品夜不收,三品石長生,品相都很不錯。柴老闆果然勢力不俗。」
柴湖川藏著自己的小得意,哈哈一笑,「雲大夫這麼年輕,眼力驚人,了不起。」
雲深將青骨木放回盒子裡,然後取下手套,說道:「柴老闆開個價吧。」
「你全要?」柴湖川問道。
劉老頓時急了,「雲小友,你可得給我留一點啊。」
「劉老別急。這次我肯定不跟你搶。」雲深含擲地有聲地說道。
這回換柴湖川著急。
柴湖川急著說道:「雲大夫,你要是全要,我給你一個優惠。」
「柴老闆,你當我是空氣嗎?」劉老怒拍桌子。
雲深低頭一笑。
柴湖川很尷尬,「劉老,你息怒。你和雲大夫認識,你可以和雲大夫商量著一起買啊。」
劉老哼了一聲。
劉老對雲深說道:「小雲,你將三樣藥材全都買下,讓姓柴的奸商給你打個折。然後我再從你手上買,你看行嗎?」
雲深沒說行,也沒說不行,而是問道,「劉老剛才說買藥用來救命。莫非劉老看中了夜不收?」
劉老點點頭,他看中的是夜不收。用來溫養身體極好。正是他所需要的藥材。
雲深提議,「夜不收我也挺喜歡的,不如我們一人一半?」
劉老微蹙眉頭,「一半,我怕不夠。」
雲深笑了笑,「既然劉老有急用,那我就不和劉老搶夜不收。不過石長生和青骨木,劉老也不能和我搶。」
劉老心疼,可是看看現在的局勢,柴湖川對雲深手頭上的丹藥勢在必得,肯定會先滿足雲深的需求。而雲深對三樣藥材也都是見獵心喜,肯讓出夜不收,已經是給了大面子。
劉老無奈,點頭,「好吧。就按照雲小友說的辦。」
雲深對柴湖川說道:「柴老闆,我和劉老商量好了。你開價吧。」
柴湖川盯著桌子上的藥瓶,「只要雲大夫肯讓出這裡面的丹藥,價錢好說。」
雲深笑了笑,將藥瓶往柴湖川面前推了推,「這是我的定金。請柴老闆開價。」
柴湖川心裡美得冒泡,笑得見牙不見眼。恨不得馬上將丹藥抱在懷裡珍藏起來。
好在,柴湖川還算矜持。
柴湖川拿出紙筆,在白紙上寫下一個數字,交給雲深。又寫了另外一個數字交給劉老。
劉老看了眼白紙上的金額,微蹙眉頭,提筆還了一個價。
雲深也在還價。
柴湖川漫天要價,雲深和劉老落地還錢,這都是生意規矩。
柴湖川看了價格,連連搖頭。
三個人你來我往,討價還價,最後終於達成了一致。
劉老一千八百萬買夜不收。
雲深兩粒丹藥加上四千五百萬,買下石長生和青骨木。
雲深和劉老都是手機轉帳。幾秒鐘後,柴湖川收到了到帳信息。
柴湖川站起來,笑呵呵的,「劉老,雲大夫,大家合作愉快。」
劉老呵呵兩聲,明著嘲諷柴湖川。幸虧今天他遇上的是雲深,雲深講道理好說話。換做別的人,就以柴湖川這個奸商的德行,十有八九他什麼都得不到。
柴湖川有些尷尬。
雲深說道:「柴老闆,合作愉快。以後有什麼好東西,請直接給我電話。只要東西夠好,我就能吃下。價錢不是問題。」
雲深遞了一張安和堂的名片給柴湖川。
柴湖川收了名片,鄭重地放起來。
「雲大夫放心,我這裡一旦收了好東西,肯定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
雲深含笑點頭,「柴老闆,我們先告辭一步。」
「兩位慢走,有空再過來。」
雲深和劉老一起走出天材地寶藥材鋪。
劉老語重心長地提點雲深:「雲小友,這個柴湖川人品一般,算是奸商中相對有良心的那一類人。不過他路子廣,以後雲小友需要什麼名貴藥材,都可以來找柴湖川。基本上都能滿足。」
雲深笑道:「謝謝劉老提點。我以為劉老會提醒我小心柴湖川。」
劉老笑了起來,「今天的事,我雖然對柴湖川很不滿。不過實事求是,柴湖川這個人做事還算有底線。坑蒙拐騙的事情,沒他的份。最多就是獅子大開口,做生意缺乏誠信。所以以後雲小友想在柴湖川這裡買點什麼東西,最好先下點定金。只要下了定金,柴湖川就不敢反悔。否則就跟我今天的遭遇一樣,來個新客戶,他就能翻臉不認人。」
雲深笑了笑,「謝謝劉老。今天能在這裡遇見劉老,真是一件幸事。劉老,我們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聊。」
「好。雲小友的提議正和我意。」
三人在市場外面找了一家茶樓落座,要了三杯鐵觀音。
雲深開口問道:「劉老,今年的拍賣會,一定有很多奇珍異寶吧?」
劉老搖頭,「別提了。今年的拍賣會,還比不上去年。去年還有個關老黑,三品紅蛛木一出手,頓時成了拍賣會的熱點。今年的拍賣會,看來看去,都是些普通貨色,沒有一件能比得上去年的紅蛛木。」
「劉老還心心念念紅蛛木?」雲深好笑地說道。
劉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不念不行。三品紅蛛木,可遇不可求。雲小友,紅蛛木還有嗎?能不能勻一點給我,價錢好商量。」
雲深輕聲一笑,說道:「劉老,你應該不會配藥吧。光要紅蛛木,可沒什麼用處。」
「話不能這麼說。我雖然不會配藥,可是我有認識的配藥師。雲小友,能不能勻一點給我?」
劉老眼巴巴地看著雲深。
雲深緩緩搖頭,「實在是抱歉,我手中幾個藥方都需要紅蛛木做藥引,實在是勻不出來。請劉老見諒。」
劉老很失望,不過他還是笑著說道:「沒關係。我的要求本身就有點過分,雲小友沒和我計較,已經是格外大度。」
「幾位,要加水嗎?要不要再上點瓜子花生小吃?」
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女孩子,手裡提著茶壺站在桌邊,詢問雲深三人。
劉老將茶杯放下,說道:「加點水。」
「好的。」
茶水小妹給劉老添了水,見李思行的杯子裡茶水已經不多,也給添上。
添了水,茶水小妹又說道:「我們這裡還有瓜子花生小吃出售,你們要的話,我給你們端來。」
劉老點點頭,「都端來吧。」
「那你稍等。」
年輕女孩子轉身離去。
雲深和劉老繼續聊天。
茶水小妹回頭,沒看三人當中最耀眼的雲深,也沒看一臉仙風道骨的劉老,而是專注於安靜內斂的李思行。
這位茶水小妹,正是種了易容蠱的祝憐。
祝憐一路跟蹤雲深李思行來到藥材市場。之前一直沒現身,後來見雲深三人上了茶樓,祝憐也跟著混了進來。並且搖身一變,成了茶樓的茶水小妹。
祝憐想找機會試試李思行的深淺。不過祝憐心機深沉,經驗老道,自然不會貿貿然的動手。
她就像最優秀的獵人,安靜的潛伏在獵物身邊。
祝憐端著瓜子花生小吃,來到茶桌,就站在李思行身邊。趁著李思行看過來的時候,祝憐沖李思行羞澀一笑。
李思行也傻乎乎的笑了笑。
祝憐放下零食,說道:「有什麼需要,叫我一聲就行。」
祝憐又沖李思行羞澀一笑,然後才離開。
李思行心裡頭莫名好奇,這個茶水小妹難不成是看他長得帥,所以特意沖他笑。
李思行忍不住轉頭,朝茶水小妹多看了兩眼。很普通的長相,什麼都看不出來。
李思行一邊剝瓜子,一邊聽雲深同劉老閒聊。
劉老喝了一口茶水,問道:「雲小友,你還記得關老黑嗎?」
提起關老黑,雲深頓時笑了起來。
「我自然記得關老黑。劉老最近有見過關老黑?」
劉老搖頭,「今年開拍賣會的時候,我和關老黑在金山市見了一面。不過關老黑沒有參加拍賣會。柴湖川就是關老黑介紹給我認識的。關老黑說,我想要什麼藥材找柴湖川就行。雲小友,你知不知道,關老黑以前在這個市場也有一個鋪子。」
聽說關老黑在這個市場開了一間鋪子,雲深頓時來了興趣,「關老黑開的鋪子,那我一定要去看看。」
劉老擺手,「看不成囉。柴湖川說,幾年前關老黑的確在市場上開了家鋪子,不過關老黑脾氣不好,又不喜歡天天待在鋪子裡,後來乾脆關了鋪子四處遊蕩。不過關老黑同柴湖川一直有聯絡。據我所知,柴湖川那裡很多藥材,都是關老黑供的貨。」
雲深挑眉一笑,暗嘆這個世界真小。兜兜轉轉,竟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
雲深說道:「關老黑的脾氣的確不好,不適合開鋪子。」
關老黑的臭脾氣,雲深現在想起來也感覺牙痛。
就因為一個『百斬骨』,關老黑不顧身體沒有痊癒,就敢和她翻臉。關老黑就不怕死在半路上。
「雲小友說的不錯。和氣生財,關老黑一看就是脾氣不好的人。他開鋪子,客人都能被他得罪光。」
劉老喝了口茶,接著又是一聲感慨,「不過關老黑這人還是非常仗義的。聽說我在找藥材,就主動給我推薦了柴湖川。柴湖川人不怎麼樣,但是手上的藥材沒得說。」
說著,劉老就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稱讚柴湖川手上的藥材品質好。
雲深笑了起來,有關老黑給柴湖川供貨,藥材品質自然不在話下。
此時,祝憐正在蠢蠢欲動。
放在衣服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一聲消息提示音。
祝憐鬆開右手,拿出手機。有一封郵件。
祝憐打開郵件,郵件內容是關於李思行的調查。
從李思行出生開始,從小到大的事情,事無巨細,全在這封郵件里。
祝憐一頁一頁的翻看,當看到李思行父母出車禍,雙雙身亡的時候,祝憐停頓了一下。
旁邊還附帶了肇事司機的資料。
祝憐翻開肇事司機的資料,看到肇事司機一家人的照片時,祝憐突然笑了起來。
祝憐的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奇妙又大膽的想法。
祝憐看著遠處的李思行,嘴角微微一動。今天暫時放過李思行。接下來,她要導演一出大戲,李思行是這齣大戲當仁不讓的男主。至於女主,當然不是雲深,而是另有其人。
祝憐指著手機里肇事司機一家人的照片,輕聲說道:「你才是當仁不讓的女主。」
祝憐收起手機,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茶樓。
自始至終,李思行都沒有察覺到異樣。不知道他防備已久的敵人已經主動找上門,並且兩人已經見過面。
李思行更不知道,更大的危機正在前面等著他。
李思行吃著瓜子,喝著茶水。茶水喝完了,叫茶水小妹添水,才發現之前那個茶水小妹不見了。
李思行還記得之前那個茶水小妹沖他笑的樣子,好奇地問正在添水的二號茶水小妹,「之前那位茶水小妹不在嗎?」
「這裡一直只有我,沒別人。」二號茶水小妹沒多少耐心地說道。
「不對啊,之前明明是另外一個人,比你個子要高,挺愛笑的。還推薦我們買這些零食。」李思行指著桌上的零食,證明自己沒瞎說。
二號茶水小妹不耐煩地看著李思行,「帥哥,我都說了,二樓只有我一個人當班。你說什麼另外一個服務員,對不起,我就沒見過。我家老闆也不可能花錢再請一個人來添茶倒水。」
二號茶水小妹添了水,提著水壺轉身離開。不管李思行說什麼,她都只留給李思行一道背影。
李思行一臉不滿,「這服務員什麼服務態度啊。說幾句話就這麼不耐煩。」
劉老笑著說道:「李小友,別生氣。在這種地方當服務員,工資低,時間長,活又多,指望她們有多好的服務態度,不太現實。我們也是趕巧了在這裡喝個茶,不會天天來,不用和她們計較。」
李思行不好意思地說道:「劉老放心,我沒打算和剛才的服務員計較。我就是挺意外的,之前明明是另外一個服務員當班,偏偏剛才那個服務員說沒這個人。」
劉老笑著說道:「之前那個服務員有可能是來面試,結果被老闆當免費勞工使喚,所以服務態度才那麼好。不過看樣子,這家店的老闆有點小氣,捨不得花錢多請人。之前那個服務員,這會應該是離開了。」
李思行點點頭,之前那個茶水小妹難怪服務態度那麼好,原來是來面試的。
這件小事過去就過去了,李思行也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