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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張寬死(一更)

    嚴天昊告訴雲深,「按照輩分,司譽得叫司徒文政一聲表叔。」

    「司譽真的和司徒文政有聯繫?」

    嚴天昊點頭,翻出司譽同司徒文政同框的照片,「我打聽到,司譽去年曾去過一趟江州,據說是送東西過去。這兩張照片,是路人抓怕的,被我買了下來。司徒文政懷裡鼓囊囊的,肯定裝了東西在裡面。」

    「那你有沒有打聽到,司徒文政為什麼要隱瞞身份。」

    嚴天昊點頭,「我問過司家老一輩的人,說是徒家發生了火災,全家人都死在火災中。只有外出不在家的司徒文政逃過一劫。那場火災,據說是意外。反正徒家一大片宅院,都被燒成了灰燼。從那以後,徒家就垮掉了。司徒文政隱瞞身份,據說是不想有人提起那場火災。而且知道那場火災的人越來越少。等老人們死後,估計不會有再記得那場火災。」

    雲深聞言,皺眉。

    嚴天昊查出了司徒文政的隱姓埋名的原因,這個原因也能解釋司徒文政為什麼總是那麼嚴肅,為什麼一直沒有娶妻生子。

    但是,這不能說明司徒文政有問題。

    至於司徒文政和司家的關係,更不能說明什麼。

    

    不過很快,雲深又推翻了自己的結論。

    雲深繼續翻看照片,翻到後面,雲深看到了兩個不該同框的人同框。

    一個是司譽,一個是司易。

    兩個人都姓司,難不成這兩個人是親戚。

    雲深指著照片上的司易,問道:「這個人和司譽是什麼關係?」

    嚴天昊翻著資料,「這個人叫司易,是京州司家的人。京州司家和漢州司家同姓不同宗,不過兩家還是有來往。這個叫司易的,就在帝國大學讀書,」

    司易和司譽果然是親戚。

    雲深敲著桌面,想了想,對嚴天昊說道:「你先休息兩天,之後繼續調查司譽還有司徒文政。有新的任務,我會再通知你。」

    「我聽雲總的,這些資料我都留給雲總。」

    雲深翻著資料,心中有很多疑問。

    這些疑問,有一個人可以幫她解答,那就是司易。

    雲深將資料鎖在保險柜裡面,拿起外套,準備回學校找司易。

    雲深給司易打電話,司易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雲深直接來到男生寢室下面,請人幫忙叫人。  

    最後下樓的不是司易,而是司易同寢室的一個胖男生。

    胖男生告訴雲深,司易請了長假,出門去了。誰都不知道司易現在在哪裡。

    請長假?司易幹什麼請長假?難道是師門有事。

    雲深問胖男生,「司易是哪天開始請的長假?」

    胖男生想了想,說道:「得有十來天了吧。」

    「謝謝!」

    雲深離開男生宿舍樓。

    十天前,司易請長假。十天前有發生什麼事嗎?

    京州風平浪靜,沒有大事發生。

    目前大家都在關注漢州的局勢。真要說有大事發生,也就是漢州州長胡方知招『嫖』門一事。

    司易總不可能因為胡方知出事,就請長假吧。

    等等!

    雲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去年胡倩倩失蹤,被祝憐帶走,最後是司易從祝憐手中救回了胡倩倩。

    如今胡倩倩意外身亡,司易請長假,是不是因為胡倩倩的死。

    如果真的是因為胡倩倩的死請長假,那司易想做什麼?  

    憑一己之力找出兇手嗎?

    雲深想不通。

    雲深曾問過胡倩倩,認不認識一個叫做司易的男生。

    雲深還記得當時胡倩倩的表情,胡倩倩顯得很茫然,仔細想了想,才回答雲深,說不認識叫司易的男生。甚至連姓司的人都沒見過。

    雲深看得出來,胡倩倩沒有說謊,她真的不認識司易。

    但是司易很顯然認識胡倩倩。並且很在意胡倩倩的安危。

    司易和胡倩倩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雲深不清楚。

    現在司易請長假,手機關機,雲深只希望司易能夠平安歸來。好歹,司易也是她的師叔。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

    這一天雲深穿著牧離給她買的春裝,獨自一人在食堂吃飯。

    砰!

    誰的飯盒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緊接著,一個身穿白色外套的女生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手裡還拿著手機,斷斷續續的在說什麼。

    雲深循聲看去,白色外套女生的背影看起來怎麼那麼眼熟。  

    周圍的同學都對白色外套女生指指點點,紛紛猜測白色外套女生為什麼蹲在地上哭。總不能因為飯盒掉在地上,就嚎啕大哭吧。

    雲深吃完最後兩口,起身朝食堂外面走去。

    路過白色外套女生身邊的時候,雲深刻意多看了兩眼。

    咦!

    真的是張詩雅。

    之前看背影就覺著像張詩雅,想一想又覺著不太可能。張詩雅那麼愛面子的人,怎麼會在食堂里嚎啕大哭。

    這會確認是張詩雅,雲深倒是好奇起來,張詩雅為什麼蹲在地上哭。

    「張詩雅,你沒事吧?」

    張詩雅聞聲,一臉絕望地看著雲深,「我哥死了!」

    「什麼?」

    張詩雅站起來,撲進雲深的懷抱里,一邊哭一邊說道:「我哥死了!我哥死了!」

    雲深有點懵。

    張詩雅有一哥一姐,她說她哥死了,也就是說張寬死了。

    張寬怎麼會死。

    張寬不是在讀研究生嗎?

    

    「你確定你哥死了?」

    張詩雅舉起手機,痛哭流涕,「我哥死了!」

    雲深問道:「怎麼死的?」

    張詩雅搖頭,她不知道張寬是怎麼死的。她一接到電話就崩潰了。

    張詩雅哭著說道:「我要回家,我要趕回去見我哥。」

    雲深拍拍張詩雅的肩膀,「走,我們先回宿舍。」

    雲深將張詩雅送回宿舍,讓張詩雅同寢室的人看著張詩雅。

    張詩雅這會情緒失控,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至於張寬死亡一事,雲深心裡頭有無數疑問。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過世。

    莫非是出了車禍?

    雲深上網查新聞,沒有任何報導。張寬名不見經傳,他的死不足以上新聞。

    雲深又登錄青山縣地方論壇,論壇上安靜如雞。

    張家身為青山縣首富,兒子死了,竟然沒上本地論壇。還是說,張家封鎖了消息。

    真實情況,雲深不得而知。

    當天下午,張詩雅坐飛機趕回青山縣。  

    雲深這才知道,張寬這學期開始,就在自家公司實習。因此,張寬是在青山縣出的事。

    晚上,雲深刷手機,終於在青山縣論壇上刷出了張寬的新聞。

    據說張寬是被人殺死的,一刀斬首,屍首分離。

    兇手窮凶極惡,當地已經成立專案組調查此事。

    張家悲痛欲絕,懸賞五百萬緝拿兇手。

    論壇上還貼出了兇殺現場的照片。

    照片打了馬賽克,不過依舊看得出頭和身體是分開的。

    雲深透過照片觀察周圍的環境,張寬死在山裡面,而且還是人跡罕至的山裡面。

    張寬的死,是仇殺嗎?

    這樣殘忍的死亡方式,絕不是一般人幹得出來的。

    難怪張詩雅哭得那麼絕望,張寬死得太慘了。不知道張寬得罪了哪路人馬。

    雲深關了網頁。

    最近漢州那邊不太平,認識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出事。雲深心裡頭有些發慌,

    寧珊來找雲深。

    兩人在圖書館旁邊的咖啡廳里說話。  

    一段時間沒見,寧珊更加憔悴瘦弱,感覺一陣風吹來就能把她颳倒。

    兩人面對面落座,雲深率先說道:「請節哀!」

    寧珊嘴角微微一揚,自嘲一笑,「三個星期前,我已經和張寬分手。」

    哦!

    沒想到寧珊已經和張寬分個手。

    雲深問道:「如今他死了,你依舊難過,對嗎?」

    寧珊低著頭,輕輕地擦拭眼角,「他死了,我的確很難過。不過他也是活該。」

    此話怎講?

    雲深好奇地看著寧珊,「你是不是知道張寬被殺的真相?」

    對於雲深的問題,寧珊避而不談,「雲深,我很難受。找不到人說話。想來想去,只能來找你。」

    雲深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寧珊,「先把眼淚擦擦。」

    寧珊接過紙巾,擦了擦眼睛,接過又撲在桌子上抽泣。

    雲深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寧珊,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希望她不要那麼傷心。

    寧珊緊緊地抓住雲深的手,靠著雲深的手大哭。  

    咖啡廳里的人紛紛側目,雲深抱歉地對大家笑笑。

    傷心,實在是太傷心了,才會控制不住在公眾場合大哭起來。

    大家都能理解,不過還是希望控制一下。畢竟是公眾場合,不是私人地盤。

    雲深抱住寧珊,輕聲說道:「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想開點。」

    寧珊漸漸止住了眼淚,一雙眼睛紅通通的,已經腫了起來。

    寧珊低頭沉默,許久不曾說話。

    雲深放水杯放在她的手邊,手裡拿著一本書,安靜地陪著她。

    寧珊喝光水杯里的水,雲深又給她叫了一杯。

    寧珊似乎很渴,一個勁的喝水。

    雲深見狀,微蹙眉頭。

    寧珊的狀態很不對勁。

    雲深突然抬起頭,看著雲深,「你知道我為什麼和張寬分手嗎?」

    雲深搖頭,表示不知道。

    寧珊擦擦嘴角,說道:「因為我發現他心裡頭住著一頭惡魔。」

    雲深蹙眉,不太理解寧珊這句話。這是一句陳述句,還是單純的誇張形容?  

    寧珊望著窗外,神情淒涼,「張寬有很多優點,同時也有很多缺點。我從不嫌棄他的缺點,但是我不接受我的男朋友竟然是一個……」

    是一個什麼?

    寧珊沒有繼續往下說。

    作為聽眾,雲深有句mmp想講,說話說一半,這是極不負責的態度。要麼不說,要麼就乾脆點,一口氣說完。

    像寧珊這種吊著人的胃口,實在是欠打。

    寧珊收回目光,「張寬的死,我很意外。可是後來一想,我也釋然了。一報還一報,死得其所。」

    雲深皺眉,「寧珊,你是不是知道張寬被殺的真相?」

    寧珊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別問我。」

    雲深嘴角抽抽,「那你今天找我,就是為了哭一場。」

    寧珊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想來想去只有你最合適。」

    雲深很懵,她什麼時候變成了知心妹妹?

    寧珊接著又說道:「倩倩下葬的時候,你不在。二舅媽哭得好慘,我看著她昏過去。胡侃把房子都拆了。」

    

    雲深飽含深意地說道:「倩倩的死,只是意外。你該勸你二舅媽想開一點。」

    「雲深,你真的以為倩倩的死是意外嗎?」

    雲深搖頭,「我怎麼認為不重要。我只知道警方的結論就是意外。」

    寧珊嘲諷一笑,「倩倩的死怎麼可能是意外。我聽說,那天傍晚,你和她約好一起吃飯。她有什麼理由中途下車,進入大廈。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蹊蹺之處,只是警方沒有線索罷了。」

    雲深平靜地說道:「如果你有線索,你該告訴警方。」

    寧珊搖頭,「我哪有什麼線索。倩倩出事的那天,我就在家裡陪著爺爺。」

    說完,寧珊抓著頭,一臉煩躁。她端起水杯,一口喝光杯中水,心情卻依舊沒辦法平復下來。

    寧珊盯著雲深,「雲深,如果你發現你的男朋友還藏著另外一幅面貌,你該怎麼辦?」

    「我沒有男朋友。」雲深地回答將寧珊的問題堵了回去。

    寧珊自嘲一笑,「我都忘了你沒男朋友。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

    雲深說道:「寧珊,如果你心裡頭有事,你就說出來。你這樣子,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會造成心理上的傷害。」  

    寧珊捂著自己的心口,說道:「我已經受傷了。」

    雲深皺眉。

    寧珊再次喝光一杯水,低著頭,長久不說話,似乎是在醞釀情緒。

    雲深也沒催促。

    寧珊猛地抬起頭,盯著雲深,壓低聲音對雲深說道:「雲深,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不能告訴任何人。」

    雲深點點頭,她的信用很好,從不再外面亂說。

    寧珊抓著頭髮,略顯煩躁,「我不瞞你,我懷疑倩倩是被張寬殺死的。而張寬,則是胡家派出來的殺手殺死的。」

    雲深皺眉。

    一開始雲深就做過這方面的聯想,可是其中有幾個關鍵點說不通。

    第一,張寬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以至於要殺死胡倩倩?

    第二,張寬殺人是外行,他怎麼躲過監控,又怎麼做到不留痕跡殺死胡倩倩?

    第三,張寬應該有明確不在場的證據,否則難逃調查。張寬是用什麼辦法證明自己不在現場?

    這麼多疑問,要怎麼解釋才合理?

    雲深沒有拋出自己的疑問,而是問道:「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和張寬分手?你怎麼確定張寬殺了倩倩?」  

    寧珊說道:「倩倩出事之前,我給張寬打了個電話,張寬給我發了一個定位,當時他就在中天大廈。」

    中天大廈,就是胡倩倩跳樓那棟大廈。

    雲深說道:「警方調取大廈監控,據我所知,沒有在監控裡面看到張寬。」

    寧珊搖頭,「這個問題你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監控裡面為什麼沒有張寬。」

    雲深又問道:「你有問過張寬嗎?張寬是怎麼說的?」

    寧珊表情痛苦,「倩倩去世後第二天,我就去見了張寬。我旁敲側擊,問他倩倩出事的時候他在不在附近,他告訴我沒有。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很心虛。我拿出他發給我的定位質問他,他說發定位的時候人在中天附近,後來就離開了。我又問他為什麼去中天,他卻什麼都不肯說。我一怒之下,就和他分了手。」

    寧珊很痛苦地抱著頭,「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我茶飯不思,我不相信張寬會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倩倩。可是張寬卻瞞著我,什麼都不肯說。我不敢把自己的懷疑告訴別人,我怕冤枉了張寬。直到我聽說張寬被人殺死的消息,我就知道完蛋了。張寬一定是殺害倩倩的兇手,他被胡家追殺報仇。」

    寧珊說完,又哭了起來。  

    很顯然,寧珊這段時間飽受煎熬,內心的痛苦無人可訴。只能自我折磨,自我懲罰。

    如今張寬一死,寧珊又是自責,又是解脫。

    她急需要找個人把堆積在心裡頭的話說出來,想來想去,她找到了口風最緊的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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