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心暖暖的(二更)
雲深拔了針,開始給秦潛敷藥。
藥很燙,敷在腿上,很刺激。
秦潛的腿往後縮了縮。
雲深一巴掌拍在秦潛的腿上,「不准動。給你治病,你也不老實。」
秦潛很冤枉,那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好吧,他沒控制本能反應,差評。
雲深板著臉,顯得很嚴肅。
秦潛盯著雲深的眉眼,看得入迷。
雲深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
秦潛微微一笑,笑容傾城。可惜雲深沒有見到。
「你還在生氣。」
這是一句陳述句。秦潛肯定,雲深還在生氣。
雲深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胡倩倩找到了,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胡倩倩和胡先生都被人下了蠱,我沒辦法,好在別人有辦法。」
「下蠱的人清楚嗎?」秦潛問道。
雲深點頭,「下蠱的人是個女人,叫祝憐,你身體的蠱也是她下的。祝憐和胡州長是大學同學,還談過戀愛。不過大學的時候就分了。
算年齡,祝憐已經五十幾歲,不知道她用了什麼辦法,硬生生變成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我手機里有她的畫像,一會我傳給你。
以後遇到這個人,你要小心。她害你一次不成,估計還會有第二次。她恨胡方知,給胡家人下蠱我能理解。可是她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給你下蠱?我仔細想了想,或許她是被誰收買了。總而言之,你萬事當心。」|
雲深將祝憐的畫像傳給了秦潛。
秦潛看著手機的畫像,微蹙眉頭。
雲深好奇地問道:「你見過她?」
秦潛搖頭,「沒見過。不過我聽人形容過。」
秦潛沒有多說,雲深也不方便問。秦潛的事情,很多都涉及到機密,雲深懂規矩,不會亂問。
雲深又打來一盆熱水,灑上藥粉,讓秦潛泡腳。
接著,雲深又在茶水間開始煎藥。
見雲深為他忙忙碌碌,秦潛心裡頭暖洋洋的。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久不曾出現過。
「煎藥麻煩嗎?」秦潛問道。
雲深搖頭,「你不用管我。這個藥很快就能煎好。」
秦潛看著雲深忙碌的背影,忍不住用手機拍了下來。
看著定格在手機里的畫面,秦潛伸手輕輕撫摸。他喜歡這樣寧靜的夜,也喜歡這樣氣氛。
雲深突然回頭,盯著秦潛,「你是不是在偷偷罵我?」
秦潛搖頭,他怎麼可能偷偷罵她。就算要罵,也是光明正大的罵。
雲深捏捏耳朵,耳朵詭異的發熱。難道是別人在偷偷說她?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其實雲深和秦潛都不是話多的人。
很多時候,能不說話,就儘量不說話。
比如現在,雲深在忙,不想說話,於是就不說話。
而秦潛喜歡這樣的氣氛,所以他不願意開口打破。
雲深煎藥很快,三碗水煎到一碗水,過濾了藥渣後,將湯藥盛在碗裡,給秦潛端了過來。
「趁熱喝了吧。」
瞬間,一切都回到了現實世界。
秦潛端起藥碗,先嘗試喝了一口。很苦,應該趕得上黃連。
不過秦潛不怕苦,他悶頭一口氣喝完。
雲深將藥碗放在廚房,回到治療室,給腳盆里添了熱水。
忙完這些,雲深就坐在牆邊的沙發上發呆。
雲深盯著秦潛,在心裡頭描繪著秦潛的眉眼,鼻樑,嘴唇,臉頰。
一張完美無缺的臉,黃金比例,讓人嫉妒。
出身高貴,可是偏偏是個工作狂。為了工作,真的是命都不要了。
雲深突然開口問道:「余家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余家明天會發訃告。」秦潛言簡意賅。
雲深遲疑了一下,問道:「余家知道車禍真相嗎?」
秦潛搖頭,「視頻被毀了。」
雲深訝異,「誰毀的?」
秦潛指著自己,「我!」
雲深皺眉。
秦潛解釋道:「有些真相,余家不知道好一些。」
頓了頓,秦潛又說道:「老爺子不希望余家繼續死人。」
雲深倒吸一口涼氣。局勢有這麼嚴峻嗎?余家知道真相,余家就會繼續死人?
秦潛沒有多做解釋。
雲深皺眉問道:「這麼說,余家都以為余心然是車禍意外過世?」
「對。」
「余心然開的車查清楚了嗎?」
秦潛點頭,「一輛報廢車,還沒來得及處理。」
雲深捂著臉,心情有些沉重。
「你說,余心然恨我恨到想要和我同歸於盡,她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在她的心裡,性命,家庭,父母,都比不上同歸於盡?」
雲深望著秦潛,希望能從秦潛這裡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秦潛斟酌了一下,說道:「在我們這樣的人家,親情關係和普通人不同。大是大非面前,我們會以家族為重。但是私下裡,我們更自我,更在意自己的感受。」
言下之意,在余心然心裡,弄死雲深比什麼都重要。重要到可以放棄一切。
雲深自嘲一笑,這個問題她不該問的。
上輩子她也出身世家,世家做事方式,她一清二楚。
雲深揉揉眉心,「這件事到此為止?」
秦潛說道:「你放心,這件事到此為止。目前,不會有人再來找你麻煩,至少京州這邊沒有。」
雲深咬咬牙,問道:「秦少,我們兩個是不是八字相剋?」
秦潛皺眉,不解。
雲深繼續說道:「每一次見你,似乎都沒有好事情發生。不是八字相剋,又是什麼?」
秦潛低頭一笑,「你應該說,這是緣分。」
「有緣無分。」
雲深擲地有聲,給她和秦潛的關係,畫上了一個句號。
秦潛卻微微搖頭,這件事雲深一個人說了不算。
鬧鐘響起,驚醒了沉默的雲深。
雲深對秦潛說道:「可以了。」
「今天結束了嗎?」秦潛有些遺憾。時間過得太快。
雲深對秦潛說道:「你的腿現在還沒有完全消腫,所以今天不能做力量訓練。今天到此為止。我給你配了藥,你等著,我拿給你。」
雲深去拿藥。秦潛換下病號服,穿回自己的衣服。
等秦潛收拾好了後,雲深才進來,將兩盒藥膏交給秦潛,「白色包裝每天口服一次,飯後。紅色包裝,外敷。每天晚上睡覺之前,敷在左腿上。這兩個藥包,給你用來綁腿。白天出門的時候,你把藥包綁在腿上,會讓你輕鬆一些。」
看著準備得這麼齊全的藥,秦潛鄭重說道:「謝謝。」
「不用謝。好好保重身體,爭取早日康復。」
秦潛嗯了一聲,提著袋子,拄著拐杖朝外走。
秦潛其實並不想走,可是時間到了,不容許他繼續留下來。
走到大門口,秦潛回頭看著雲深,「之前的事,欠你一個道歉。還有,謝謝!」
雲深突然有些難過,「對你自己好一點。」
秦潛笑了起來,難得動情,「有你在,我很好。」
雲深咬著牙,沒說話。
秦潛拄著拐杖走出安和堂。
外面已經停了三輛車,蘇助理就站在車門口,等著秦潛上車。
雲深站在安和堂大門口,看著秦潛上了緩步跨上越野車。
秦潛上了車,蘇助理並沒有急著關門。
秦潛沖雲深揮揮手,示意雲深早點休息。
雲深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回應。
秦潛又沖雲深笑了笑。
雲深突然有種衝動,她拿出手機,拍下了秦潛笑著的模樣。
「不能拍照。」蘇助理出面提醒雲深,「雲大夫,請你把秦少的照片刪了。」
雲深沒有動,她盯著秦潛。
秦潛輕笑,「刪了吧。規矩如此,我在位置上一天,就一天不能拍照。」
雲深皺眉,當著蘇助理的面刪掉了秦潛的照片。
秦潛笑著對雲深說道:「你要是想看,等我回來,我天天給你看。」
雲深搖頭,「我不看。」
「為什麼?」
雲深說道:「你腿瘸著。」
這話真打擊人。這麼多年,也只有雲深敢這麼對秦潛說話。
就連蘇助理都緊張起來,雲深戳了秦潛的痛腳,秦潛說不定會發飆。
蘇助理白擔心了。
秦潛並沒有發飆,反而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想督促我復健,早日恢復健康。」
真夠自戀啊。
雲深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是希望你能早日付清欠我的診金。」
「你放心,診金不給你,我把我自己給你。」
誰稀罕啊!
雲深又在嫌棄他。秦潛低頭一笑。
笑過之後,秦潛說道:「我走了,你保重。」
雲深揮揮手,「走吧。你們杵在這裡,路過的人都害怕。」
秦潛微微點頭,蘇助理當即關上車門,跟著上了車。
三輛車一起發動。
秦潛透過車窗看著雲深,像是要將雲深刻在腦海里。
雲深咬咬唇,秦潛的側臉更好看。
當然,秦潛360度全方位無死角的好看,不過側臉最好看。
三輛車子陸續開上公路。
雲深貌似在第三輛車裡面看到一張熟臉。不過雲深不確定,一閃而過,不足以讓她看清楚。
雲深關好安和堂。然後坐地鐵回學校。
回到寢室的時候,鄧芳芳還在埋頭苦讀。見雲深回來,就打了聲招呼,然後繼續埋在《藥材大全》這本大部頭裡面。
鍾璐在做護膚,臉上貼著面膜,躺在床上看書。許文靜用手機看視頻,笑得前仰後和。
「這麼晚,你們都沒睡?」
雲深還意外。明天是星期一要上課,大家這麼晚都沒睡,難道都是夜貓子。
鍾璐沒搭理雲深,鄧芳芳在看書,沒留意雲深的問題。許文靜取下耳機,對雲深說道:「大學生活剛剛開始,不用那麼緊張。雲深,你認識景學文嗎?」
雲深詫異。許文靜怎麼知道她認識景學文。
許文靜興奮地說道:「雲深,你昨天走帝國名人之夜的紅毯,真是太漂亮了。你和景學文,真的配一臉。哎呀,我一想起來,就羨慕死了。」
「你在現場?」雲深很驚訝。
「當然沒有。我在網上看到了你的照片。不過照片已經被刪了,動作好快。雲深,你是不是不能曝光?」
許文靜一臉八卦。
雲深嗯了一聲。
拿起電話給喬士誠發消息,詢問此事。
喬士誠乾脆給雲深打過來,將事情經過都說了。
照片傳上網絡,不到兩個小時,公關部就讓發帖人刪了照片。這麼短的時間,又是早上,照片應該沒有擴散。
雲深知道了原委,對許文靜說道:「能把你收藏的兩張照片給我看看嗎?」
許文靜一臉興奮翻出照片,給雲深看。
雲深看著照片裡的自己,感覺有點怪怪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這個樣子。
至於景學文,只要出現在鏡頭下,永遠都是一張完美的臉。
雲深把手機還給許文靜,說道:「照片你自己留著可以。不過不能傳出去。」
「我知道。我保證不傳出去。雲深,你能不能替我要一張景學文的簽名照片?」許文靜眼睛發亮,景學文儼然成為了她的男神。
雲深點頭,「可以。改天遇到我會替你要一張。」
「雲深,你真的太好了。能和你同寢室,我真是幸運。我要去群裡面顯擺,哈哈……」
「膚淺!」
鍾璐小聲罵了一句。
雲深沒理會,許文靜沒聽到。
雲深端著臉盆去洗手間洗漱。
鍾璐做完面膜,要用洗手間,就一個勁的敲門催促雲深。
雲深一身濕漉漉地推門出來。
「你怎麼這麼慢。」鍾璐抱怨。
雲深這說道:「我已經儘快出來。你要是再抱怨,那我下次慢一點。」
鍾璐哼了聲,「你那麼有錢,幹什麼擠宿舍,住外面去啊!」
雲深挑眉,「你也不差錢,你媽還給你買了房,你怎麼不住外面去?」
「你管我。」
「同樣的話還給你。」
雲深推開擋在門口的鐘璐。
鍾璐氣的發顫,卻又拿雲深沒辦法。想到臉上快要幹掉的面膜,鍾璐又一口氣衝進洗手間。
許文靜一臉興奮,「雲深,你沒事吧。你別理鍾璐,她就是公主病。她以為自己家裡有錢,長得又漂亮,就可以壓我們所有人一頭,結果卻被你壓了下去,她心裡頭正嫉妒你。」
「沒所謂。」
雲深的態度很明確,她不搞小團體,不搞對立。自然也不會受許文靜的挑撥。
雲深擦擦頭髮,吹到八分干,然後上床睡覺。
明天早上要出早操,還能睡不到七個小時,她得抓緊了。
許文靜見雲深沒接她的話,覺著很沒意思。乾脆戴上耳機,繼續看視頻。
鍾璐在洗手間裡浪了半個小時才出來。
寢室里已經熄燈,大家都已經上床睡覺。
鍾璐心裡頭有氣,將洗臉盆重重地放在地上。洗臉盆在地上連滾了十幾圈,發出劇烈的響動。
「鍾璐,你有病吧。你不睡我們還要睡。」許文靜大叫起來。
鍾璐說道:「你又沒睡著。再說,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許文靜大吵。
「行了,大家都少說兩句,明天還要早起。」鄧芳芳出言安撫兩邊。
許文靜扭頭,不說話了。
鍾璐朝雲深的床鋪看了眼,雲深一直沒動靜,難道睡著了?
雲深本來睡著了,結果又被吵醒。她不想參與這種紛爭中,乾脆閉口不言。
沒人和鍾璐爭吵,鍾璐自己也覺著沒勁,乾脆消停下來。
早上六點,雲深準時醒來。
和雲深一起起來的還有鄧芳芳。
鄧芳芳很刻苦,除了吃飯睡覺,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看書,背書,勢要在星期五拿下藥房的工作。
雲深見鄧芳芳這麼努力,也不打擾她。
鍾璐和許文靜隨後醒來,兩人昨晚都沒睡好,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許文靜看到鍾璐,就想起昨晚鐘璐摔洗臉盆的事情。許文靜想藉機和鍾璐吵一覺,結果鍾璐根本不理她,刷了牙洗了臉帶上書就走了。
許文靜指著門口,「你們看到了吧,鍾璐她是什麼態度。昨晚上要不是她,我也不至於到半夜才睡著。鍾璐就是寢室里的禍害。」
鄧芳芳和雲深都沒有接許文靜的話。
許文靜跺腳,「你們脾氣好,不和她計較,反倒是我成了惡人,是吧。」
雲深面無表情地看著許文靜。
對上雲深的目光,許文靜突然有些心虛。
「雲深,你也覺著我沒理嗎?」
雲深說道:「晚上等大家都在的時候,我們商量一個章程出來。比如晚上幾點鐘之後,就不能發出噪音影響到其他人休息。」
鄧芳芳點頭,「我贊同雲深的。大家住在一個寢室里,吵來吵去肯定不是辦法。還是坐下來,大家一起商量出一個方案。」
許文靜覺著沒意思,「算了,都聽你們的。反正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支持我。」
事情說完,雲深背著書包出了寢室。
今天星期一,課程很繁忙。
對於醫學院的學生來說,沒有所謂的適應期。從今天開始,就要進入緊張的學習中。
臨床兩個班,加起來不到七十個學生,總共五個女生。雲深則屬於最引人注目的哪一個。
基礎課,兩個班一起上課。雲深直接坐在中間一排。
書本攤開,趁著教授沒來之前,雲深開啟了瘋狂的背書模式,對於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全部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一切阻礙她學習的,都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