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醉酒(二更)
鍾璐皺了皺眉頭,「可是我媽的脾氣有點暴躁,尤其是這件事對她打擊很大。」
雲深回憶鍾璐媽媽的長相,那是一個滿臉寫著精明算計的女人,貌不驚人,一雙眼睛卻格外的亮。
雲深說道:「任何女人,為了子女都會學會忍耐。如果你媽媽打算離婚,之前和你說的那些,得去掉一部分。如果你媽媽沒打算離婚,那你就要和你媽媽好好溝通。你們都不想家產便宜了外人,對吧。那就聯合起來,爭取架空你爸爸。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就強行逼宮。」
鍾璐張大嘴巴,卻沒發出聲音。
從這番話當中,鍾璐感受到了雲深殺伐果斷的一面。
雲深做事很乾脆,絕不拖泥帶水。像鄧芳芳那種猶猶豫豫,半天都下不定決心的事情,在雲深這裡根本不可能發生。
雲深喝了一口酒,看著鍾璐,「這只是我的想法,你不用當真。」
「不不不,你說的很對。這種事情不能猶豫,必須得果斷。」
鍾璐眼神變幻,臉色晦暗不明。
雲深沒有問鍾璐,她爸爸是不是真的在外面養了私生子。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問比較好。鍾璐願意說,她就聽著。鍾璐要是不願意說,那她就當做是個故事。過了今晚,就忘掉。
許文靜嘶吼累了,坐下來休息。
鍾璐拿起話筒,繼續高歌。
鍾璐唱歌挺好聽的,雲深願意聽鍾璐唱歌。
許文靜的災禍現場,還是少唱點比教好。
「啊,酒只剩下最後一點點了。我全都喝了。」
「喝吧。」雲深笑了笑。
接著又說道:「要是不夠的話,我讓經理再送幾瓶酒過來。」
「不用了。之前叫的酒水還沒喝完,就別浪費了。」
許文靜端起酒杯,「雲深,芳芳,我們碰一杯。」
鄧芳芳一直很沉默,聽到許文靜叫她的名字,她還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鄧芳芳扶了扶眼鏡,趕緊端起酒杯和大家一起碰杯。
喝了酒,許文靜就癱在沙發上。
雲深八卦地問道:「許文靜,你和你高中校友發展得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還不一定能成。」許文靜說起這件事,情緒有點低沉。
雲深好奇地問道:「是你看不上他,還是他看不上你?還是你們兩個合不來。」
許文靜想了想,說道:「也不是誰看不上誰。他說他畢業後想出國,我肯定不會出國。他要是出國,我們就成了異國戀。這年頭,異地戀都成不了,異國戀又怎麼可能成。
我現在很矛盾,我是有那麼點喜歡他,可是他出國的決心很堅定。到時候畢業他一走,誰知道他在國外會不會另外找個人。萬一等我年齡大了,他一個電話打來,提出分手,那我豈不是很被動。」
這個問題,雲深無解。
鄧芳芳順耳聽了幾句,就說道:「要是你們兩個彼此相愛,你讓他留下來,未必沒可能啊!」
許文靜擺手,「我才不要。萬一他為了我留下來,過個幾年後悔了,到時候他豈不是要恨死我。這種事關前途的事情,我絕不插手。」
許文靜這個做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對的。
沒有人能為另外一個人的前程負責。
男生下定主意出國,肯定對這件事已經深思熟慮。如果真的為了愛情留下來,未來的某一天難保不會後悔。
要是許文靜和男生結婚生子,一輩子幸福美滿,那也罷了。萬一兩人沒走到最後,中途散夥,那決定是一場大戰。
兩個人都會為此精疲力竭,傷筋動骨。只怕連愛的能力也會喪失。
鄧芳芳扶著眼鏡,說道:「可是兩個相愛的人,難道不應該為對方著想嗎?」
許文靜嗤笑一聲,「照著你的說法,我要為他著想,我就該跟著他一起出國。而他為我著想,就該留在國內。亂彈琴。」
鄧芳芳漲紅了臉,「話不是這麼說。愛情中,最要有個人做出一點犧牲。」
許文靜看著鄧芳芳,「那我問你,誰敢犧牲?是我做出犧牲,還是他做出犧牲?皇家醫學院是全球最好的醫學院,國外那麼多人擠破頭都想擠進來,我還巴巴的跑出去,豈不是有病。
所以,我不可能出去。而他,未必肯為我留下來。對於異國戀,說實話,我對自己也沒信心。
今年我們都大二,下學期大三。他讀四年,我讀五年。順利的話,明年他就要出國。滿打滿算,就算現在開始談戀愛,我們也只有一年多一點的時間。這麼點時間,能有多深厚的感情?」
是啊!許文靜考慮的都是非常現實的問題。
鄧芳芳問道:「那你要放棄嗎?豈不是很可惜。」
「是啊,所以我現在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先就這麼拖著吧。」
許文靜靠在雲深身上,「還是雲深你最幸福,你和秦少雖然見面機會少,可是你們至少是在一個城市。真要見面,開車一個小時就能見到。以後你們結婚了,白天各忙各的,晚上一起回家吃飯,給小孩子洗澡。放假的時候,一起出去遊玩。真讓人羨慕。」
雲深拍拍許文靜的手,說道:「你也會過上這種夢想的生活。」
之所以說是夢想中的生活,以雲深和秦潛忙碌程度看,即便結婚住在一個房子裡,一起吃晚飯的機會也不會太多。
「雲深,借你的肩膀靠靠,還是在你身邊最有安全感。」
許文靜靠在雲深身上。
鄧芳芳也靠在雲深身上。
雲深左右看看,哭笑不得,「你們兩個至於嗎?」
許文靜和鄧芳芳齊齊點頭,真的至於。
雲深有一種能讓人安心的力量。和雲深在一起,仿佛一切困難都能克服,未來無限美好。
許文靜挽著雲深的手臂,「雲深,你要是沒和秦少在一起,我一定追你。」
「去你的,我又不想和你談戀愛。」雲深笑罵道。
許文靜拉著雲深的手臂,故意做出委屈的模樣,「我不好嗎?你不喜歡我嗎?我那麼愛你,你就從了我吧。」
嘔!
雲深嫌棄地看了眼許文靜。
許文靜哈哈大笑起來,「雲深,原來你不是雙性戀啊。」
雲深一臉懵,什麼時候她竟然成了雙性戀。
許文靜大笑說道:「以前你對所有男生都不假辭色,男生那邊有人說你性冷淡,還有人說你是百合,只喜歡女生。現在我知道啦,那些人都是胡說八道。」
雲深問道:「誰說我性冷淡?還造謠說我是百合?」
許文靜擺手,「我不知道啊!我也是順耳聽了兩句。具體是誰傳出來的,我是一點都不清楚。」
雲深饒許文靜的痒痒。
許文靜咯咯咯的笑起來,「我不行了,我快喘不過氣來,我求饒。雲深大人,你快饒了我吧。」
這還差不多。
鄧芳芳在旁邊看著很羨慕。
她也希望自己能和大家這樣隨意的相處。可是她放不開,沒辦法主動。
鍾璐唱累了,一屁股坐下來,將話筒一丟,說道:「唱累了,不唱了。許文靜,你上。」
許文靜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我吼了一晚上,已經盡力了。」
雲深笑道:「要不走人?」
「我看看現在幾點鐘。」
鍾璐拿出手機看了眼,「已經十二點了。」
鄧芳芳叫道:「宿舍樓關了。」
許文靜隨意地說道:「今晚就別回去了唄。」
雲深說道:「走吧,酒店房間已經開好了,大套間,住我們四個人綽綽有餘。」
雲深率先湛起來,其他三個人都跟在雲深身後。
鄧芳芳有點擔心,「我們寢室四個人都不在,萬一遇到查寢,那怎麼辦。」
許文靜說道:「查寢都是查大一的,誰會查大二。再說了,我們是混合寢,沒理由查我們。」
鄧芳芳鬆了一口氣,不查寢就好。她可不想在外面住一晚,就被學校通報批評。
走到外面,樓下大廳氣氛真熱烈。音樂震耳欲聾,男男女女都在舞池裡狂歡。
經理見到雲深,趕緊迎上去,「雲小姐和幾位小姐是要走了嗎?」
雲深點頭,「不早了,我們準備回去休息。你幫我們叫輛車。」
「好好好,馬上就給雲小姐安排車。雲小姐這麼走,直接坐電梯下去。」
經理畢恭畢敬地將雲深四人送到一樓,又親自送上車。
車子是夜店的,專門用來接送客人。
雲深報了酒店名字,司機開車前往。
許文靜偷偷哇了一聲。
鄧芳芳悄聲問道:「怎麼啦?」
許文靜悄悄同鄧芳芳說道:「雲深定的是五星級酒店,超豪華。聽說那裡的早餐很好吃。不過我一直沒有機會去那裡吃早餐。」
鄧芳芳一聽五星級,急忙問道:「很貴嗎?」
許文靜點點頭,當然貴。
雲深定的還是套房,那就更貴。
不知道一晚上是幾千還是幾萬。
司機將四人送到酒店。
雲深四人剛下車,大堂經理就出現了,後面還跟著四個工作人員。
經理說道:「大小姐,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我領你們上去。」
雲深點點頭,「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替大小姐做事,是我的榮幸。」
經理帶著工作人員殷勤的將雲深送入電梯,又親自送上20樓。
鍾璐,許文靜,鄧芳芳三個人看到這個架勢,都不敢說話。
鍾璐家裡是暴發戶,許文靜家裡不差錢,可是兩家出門住個酒店也沒有這陣仗。
鄧芳芳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和這裡格格不入。
出了電梯,套房就在走廊盡頭。
套房門打開,許文靜哇的叫了起來,這也太豪華,太奢侈了吧。
光是一個客廳,就有一兩百平米。一整面落地窗,能夠清楚地看到城市夜景。
左右兩邊都是房間,還配了廚房,還有娛樂室,還有兒童間。
總之,該有的都有。
經理問道:「大小姐,有什麼需要的嗎?要不要送點夜宵上來?廚房的大師傅還沒下班,隨時可以這供應餐點。」
雲深看著其他三人,然後點點頭:「送點夜宵吧。就做點常見的夜宵就行。再來一瓶酒。」
經理領命,「大小姐稍候,我這就吩咐下去,夜宵很快會送來。」
接著經理又指了指身後的四名工作人員,「他們就在20層待命。大小姐有任何吩咐,按這個鈴,吩咐他們去做就行了。」
雲深笑笑,「辛苦你們了,都先下去休息吧。」
「大小姐也早點休息。」
經理帶著四名工作人員離開。
大門一關上,許文靜就哇哇大叫起來。
「雲深,你太了不起了。今天我跟著你沾光。」
雲深笑了笑,「也沒什麼。反正今天出來,就是要吃好,喝好,住好。」
許文靜靠在雲深的肩膀上,「你要是男的,我一定對你死纏爛打。」
雲深哭笑不得。
鍾璐好奇地問道:「雲深,那個經理幹什麼叫你大小姐。」
雲深笑了笑,說道:「這家連鎖酒店,雲家是大股東。我爸爸以前常來這裡,我去年也跟著我爸爸來過。沒想到他們都記住了我。」
「哇!」
又是一聲驚呼。自然是許文靜。
許文靜一臉羨慕,「這家酒店是你們家的啊?難怪了。雲深,你們家一定堆滿了金山銀山,對吧。」
雲深抿唇一笑,「你說的是銀行。雲家可沒有金山銀山。」
鍾璐問道:「我們今天吃飯的酒樓,還有唱歌的夜店,雲家也有股份嗎?」
雲深搖頭,「雲家沒有股份。不過雲諍和兩家的老闆都很熟。你們以後要是去消費,報雲諍的名字,會有折扣。」
「這麼好。雲少的名字,就是招牌啊。」
許文靜一臉星星眼。
鍾璐癱坐在沙發上,感慨道:「以前我總覺著自己家裡很有錢,很牛逼。到了京州後才知道自己目光短淺。京州有錢人太多。今天和雲深你混一天,又開了眼界。我家那點錢,在你們雲家眼裡,怕是連零頭都不夠。」
雲深擺手,「你們就別瞎想了。雲家到底有錢沒錢,我不知道。說不定雲家只是表面光鮮,內里只是一個空殼子。」
「雲深,你可是雲家人誒。你這麼說雲家,真的好嗎?」許文靜一臉好笑的表情。
雲深輕聲一笑,「沒關係吧。雲家又不在乎這個。」
鍾璐說道:「暴發戶就特別在乎這個。暴發戶最怕別人說他沒錢,所以暴發戶總喜歡在人前顯擺自己很有錢。有錢就有面子嘛。」
許文靜哈哈大笑起來。
鍾璐也笑了起來,「我沒亂說。我小時候見過太多有錢燒得慌的人。」
許文靜好奇地問道:「鍾璐,你怎麼跟你家裡人一點都不一樣。你看你,名牌大學,有思想有深度,和你口中的暴發戶,富二代完全不一樣。」
鍾璐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初中的時候,我和其他富二代沒什麼區別。囂張跋扈,仗著有錢胡作非為。然後到了高中,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開竅了。就開始覺著和豬朋狗友們混在一起沒意思,還沒有讀書來得好玩。然後我就撿起書本開始上進,最後就考上了帝國大學。」
徐文靜很驚奇,感覺聽了一個最不可思議的故事。富二代逆襲還能這樣操作。
雲深說道:「那是因為鍾璐你很聰明,智商遠遠高於你的豬朋狗友。智商高的人,喜歡思考。思考得多,自然就和身邊的人不一樣。與其說是開竅,不如說過去的生活和你增長的智商不匹配。唯有讀書,才能讓你找到快感。」
鍾璐琢磨了一下,「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初三升高一那年暑假,我就特別空虛。就感覺以前玩的那些花樣特幼稚,特侮辱智商。然後我就買了好多書回家讀。就像雲深你說的那樣,讀書讓我重新找到了快感。」
說完,鍾璐又笑了起來,「那些豬朋狗友,當初看我的目光就跟看一個傻子。如今,輪到他們被人當做傻子。你們知道嗎,在我們暴發戶圈子裡,我已經榮升為別人家的孩子。那些大人教訓孩子,第一句就是你看看鐘璐,吧啦吧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