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想要回女兒嗎?那就跟我結婚,一更
第299章 想要回女兒嗎?那就跟我結婚,一更
雨水擊打地面的噼啪聲中,那個人聲音清晰的傳來:「你想要回女兒嗎?那就跟我結婚!」
孟清歌的身體微微一動,僵硬的脖子轉過去,就跟一雙幽深堅毅的眼眸對視上。
簡應琛在她面前緩緩蹲了下來,撫著她冰冷的臉頰道:「孟清歌,你騙了我,你騙得我好苦……」
孟清歌眨了下眼睛,愣愣的看著他,死氣沉沉的眼睛裡才有了些活氣,微微的晃動了起來:「……」
「可我卻不能怪你……」
「孟清歌,對不起,我讓你一個人堅持了這麼多年……對不起……」
他把她擁入懷裡,恨不得將她揉到骨頭裡去。
那一刻,他的唇角有著微微的笑容,他終於找回了孟清歌,終於……把她找回來了……
*
一夢三百年,而對孟清歌來說,這一場夢,也是格外的長。
孟清歌十八歲那一年的冬天,剛過完年沒多久,孟東海因酗酒腦溢血身亡,葬禮上,大伯母焦蘭連同大伯孟慶禮,將她趕出了孟家。
理由一:她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不配跪拜。
理由二:她的母親嫁給父親沒多久就過世,帶給父親十多年的苦難,父親是被她這個小野種拖累死的。
孟清歌茫然無助的看著眼前那些長輩們,嚇得整個人都懵了,一滴眼淚沒有,腦子裡只有焦蘭的那句話在腦子裡盤旋。
「你媽那種不乾不淨的女人,嫁到我們孟家來的時候,肚子就已經有貨了,坑了我小叔子不說,還那麼短命,讓我小叔子背了這麼多年的黑鍋。我小叔子老實,把你養大了,把自己累死了,可我們老孟家,不會再養著你了!」
孟清歌被推搡著趕出門外時,一個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的女人走了過來,牽住她的手往那裡一站,那一雙明明很溫婉的眼眸向那些人一掃,那些面容猙獰的親戚長輩們便都安靜了下來,驚疑不定的看著她。
孟清歌也是驚疑的看著牽住她手的女人。
她的個子不是很高,可是背脊筆直,氣度雍容,那種高貴的氣場,是放眼整個小鎮都找不出第二個來的。
更讓孟清歌吃驚的是,這個女人跟照片上的媽媽長得好像!
孟清歌的媽媽在她六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她是爸爸一手拉拔長大的,所有對媽媽的記憶,就是那一張放在相框裡的照片。
女人感受到了她的視線,低頭看了她一眼,對她溫柔一笑,然後牽著她的手走進禮堂。之前孟清歌拼死拼活都沒有闖進去的禮堂,這時卻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攔她們。
女人拉著她對著父親的遺像拜了三拜,低聲的說道:「清歌我就帶走了,以後就由我來照顧她,你安心的走吧。」
說完,她低頭,摸了摸孟清歌的臉頰,溫柔的對她道:「清歌,我是你阿姨。」
*
後來,孟清歌知道這位阿姨叫秦韻,是她媽媽的親姐姐。
孟清歌的爸爸是個普通的老實巴交的男人,常年賣豆芽菜賺生活費,還會養信鴿,但這年頭養鴿子都是肉鴿,信鴿不賺錢,所以他們一家的生活很困苦。
可孟清歌從來都不知道她有個這麼有錢的阿姨。她站在大別墅前,張著嘴巴傻愣了好久,還是阿姨牽著她的手走進去的。
再後來,新學期開學了,她被安排進了南城最好的市一中讀書。
以孟清歌的成績,若是以中考分數的話,她是不可能進入的。那時,她知道那位阿姨不止有錢,好像還有權。
翻天覆地的生活給孟清歌帶來的是不適應,好在這位阿姨也養鴿子。在別墅的一角天台上,有一個專門的玻璃房,裡面養了十幾隻鴿子,那些鴿子每天白天被放飛出去,晚上才飛回來。
秦韻看孟清歌住進來以後一直是沉默寡言,只跟那些鴿子交往,便將那些鴿子都交給了她,她教她怎麼養鴿子,怎麼去分辨鴿子的好壞,也便漸漸的熟絡了起來。
孟清歌在學校的生活也是形單影隻,在一中里,她像是個異類,一個經常在教學樓頂跟鴿子玩的女生。
轉眼間便到了期中考試,孟清歌對著那些考題,那些字認得她,可她不認得這些字。
按照她以前學渣的做法,便是在橡皮的四個面上寫ABCD,然後拋橡皮猜題,偏在這時,有一張紙條落在了她的面前。孟清歌愣了一下,她當然知道這是有人在作弊。
趁著監考老師剛剛走過去的空擋,孟清歌輕聲手輕的打開了紙條,這不是一張答案紙條,而是問題的紙條。
孟清歌很緊張,緊緊的捏著那張紙條丟了也不是,留著也不是。這門課是數學課,她們的數學老師是教導主任。
孟清歌是轉學生,靠關係走進來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她不想再搞出個作弊的名聲來讓阿姨丟臉。
就在這時,身後有一支筆在一直的戳她的後背,孟清歌看了一眼監考老師,然後小心翼翼的扭頭看過去。
坐在她身後的是學習委員梁雨晨,跟她比劃著名,叫她把紙條丟過去。
孟清歌抿了抿唇,不想配合她,可作弊這事兒,在學生堆里要不這麼幹,就是清高到了沒朋友。
孟清歌還是選擇了後者,悄悄的把紙條傳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聲大喝。
「你在做什麼?」監考老師扶了扶眼鏡,眼鏡片上亮光一閃,像是一隻銳利的老鷹大步走來過來。
孟清歌嚇得整個人都呆住了,監考老師走過來的時候,她的呼吸都屏住了,然後眼珠子順著老師經過的身影往後轉去。
監考老師在梁雨晨的桌前站定了,拿著手裡的三角尺敲她的課桌。然後孟清歌就聽到了椅子往後推移的聲音。
梁雨晨手裡的紙條被監考老師拿了過去,老師打開看了一眼,扶了扶眼睛氣咻咻的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弊,你眼裡還有沒有老師!」
那梁雨晨嚇哭了,抽噎著道:「老師,這紙條不是我的,這是我前面的人給我的……」
孟清歌還在發蒙,待老師在她面前站定的時候,她才意識過來,她是被黑了。孟清歌倏地站了起來說道:「老師,不是我,我沒有給她遞紙條!」
「紙條明明是你給我的,十秒鐘都不到你就不承認了!」梁雨晨中氣十足的反駁了她。
孟清歌氣得要命,紙條確實是她傳遞過去的,但她只是一個中間的傳遞人,而且是她一直戳她,她才傳給她的!
好人難做,這會兒怎麼都說不清了。
孟清歌也來了一個抵賴,她拿起那塊寫了ABCD的橡皮道:「老師,我不會做的題目我都用橡皮來決定,不可能再去問別人的。」
老師看了一眼她的橡皮,再看了看梁雨晨,兩個人各執一詞,正要做同等的處罰時,旁側的一個高個男生站了起來說道:「老師,我看到的就是孟清歌同學把紙條往後傳給了梁雨晨同學。」
那老師看了一眼孟清歌,人證物證都在——
而孟清歌急的汗水都滲了出來,她狠狠瞪了一眼那個男生,急忙說道:「老師,這個紙條真的不是我寫的,您可以比對我們的筆跡啊!」
孟清歌知道這個出來「作證」的男生是誰。他叫喬南,是一中的風雲人物,剛被評為校草,他的女朋友就是梁雨晨。
孟清歌瞪過去的時候,喬南也正在瞪她,兩個人就此槓上了。
而那位耿直的老師一直查了下去,最後查出來,紙條是喬南所寫,頓時,這場考試過後,傳遍了整個校園。
喬南看孟清歌更不順眼了。
得罪校草的後果很嚴重,再加上喬南在學校的好人緣,導致了孟清歌更加的被孤立,沒有一個人跟她說話。
孟清歌站在教學樓的頂樓,把自己想說的話都寫在了紙條上,有時寫一些學校里的事情,有時寫寫不會做的題目,然後綁在鴿子的腿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隻鴿子飛回來的時候,在紙條的反面,會寫上一些別的話,如果是題目紙,就是答案。
一問一答,有來有回,孟清歌覺得有意思極了。
那一段時間,學校流行玩漂流瓶,而她卻是用最古老的「飛鴿傳書」。她不知道這個給她回信的人是誰,但看著那剛勁有力的字跡,她想一定是個男生。
都說字如其人,在這個都用手機電腦打字的年代,寫得這麼一手好字,孟清歌猜想這個男生長得應該不怎麼好看。
長得好看的都交女朋友去了,怎麼還會有空給她玩「飛信」呢,她覺得這個男生應該很無聊,每天把時間都花在練字上了吧。
孟清歌猜這個人雖然應該長得不怎麼好看,但是個很有才氣的男生。他的話每段都很有哲理,而且她那些認為慘無人道的數學題物理題,他都一一解答,比老師講得都好。這段時間,她的理科成績都上去了不少。
就在一日一日的你來我往中,時間漸漸的過去,快到期末考試。臨近考試的前一天,孟清歌沒有收到鴿子的來信,一連三天都沒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