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嫌棄我,是麼?
林悅兒按照紙條說的,很快到了湖心亭,裴景程還沒有來,她微微有些失望,而且一路走得急,她現在很渴。
這麼巧,就看到湖心亭里有兩杯西瓜汁。
舔了舔乾澀的唇,她也不覺得夏家會出什麼么蛾子。
看了看發現,果汁沒動過,她就喝掉了一杯。
其實,還想喝的,但這杯,她想留給裴景程,她總是想著他的,照顧他都成為了一種習慣。
可她坐了一會兒,裴景程依然沒來,林悅兒心裡隱隱不安起來。
她坐立難安,想起身走,可萬一景程真的趕來了呢?
胡亂扯開衣領,想到一會兒能見到景程,景程長得那麼好,身體----那麼健壯,身體忽然渴望他的觸碰。
迷迷糊糊,林悅兒似乎看到「景程」遠遠朝著她走過來----
裴景程準備去接夏薇,這時候,富明月捂著紅腫的臉從他旁邊經過,生氣地道:「那個夏薇太過分了,竟然還要偏心那個老妖婆,她是不是往湖心亭去了。我得去找她!!」
旁邊的女伴勸說道:「快別去了,都私了了,還折騰什麼啊!!」
裴景程的腳步一頓,轉身往湖心亭而去。
富明月目送裴景程的背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旁邊的女伴還在勸說,富明月哼了一聲,笑容飛揚:「不找就不找唄,我看那位裴首長都出來了,應該我哥也準備走,走,我們找我哥去。」
女伴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心裡煩死了,如果不是看在富家有錢,誰願意伺候這位大小姐,聽說夏薇難搞,可她看著溫柔睿智,反而這位富家的大小姐卻驕橫跋扈,不敢恭維。
……
裴景程看著路越走越僻靜,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夏薇不像是個喜歡折騰的,這邊的路陷入很久沒人走,都有些野了。
腳步不由得加快,面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窸窸窣窣,身後似乎隱約有聲音,裴景程不動聲色,只是越發加快腳步。
快到湖心亭的時候,當他看到落在地上那條粉色的裙子,深邃的重瞳驀然一沉,目光落在女人盤在男人健腰間的光裸白皙的腿上。
裴景程站住,看著那男人在女人身上放肆的模樣。
「夏薇!!」身後一聲驚怒的吼叫,一條黑影越過裴景程朝著夏薇沖了過去。
裴景程目光微眯,依然站立德氣定神閒,似乎拿湖心亭里貌似夏薇的女人,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富明看到「夏薇」被人欺負,簡直心膽俱裂。憤怒幾乎迷糊了他的雙眼,衝過去抓起那男人狠狠一拳,血水迸射,滿眼的血光讓他只看到一片猩紅。
作為一個黑道世家的繼承人,卻暈血,這就是屬於富明的悲哀。
他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湧,整個人都仿佛要窒息,卻還是狠狠踹在那男人的襠部,剛剛為非作歹的男人悶哼一聲,褲襠也被血染紅。
富明這才收斂了心裡的戾氣,撲過去一把抱住「夏薇」。
心疼無以復加,為什麼,為什麼他寵在掌心裡的明珠會被這麼齷蹉的男人玷辱!!
富明小心翼翼環著心裡唯一的愛慕,柔情似水:「夏薇,別怕,都過去了。我替你報仇,別怕,我在。」
「夏薇」嗚咽一聲,滾燙而柔軟的身體,蛇一般纏住了他,輕聲呢喃道:「景,景程!」
短短三個字,卻讓富明如遭雷劈一般,他不敢相信地推開懷中的女人。
一張還有些陌生的花容月貌,展露在他的眼前。
富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擦了擦,再定睛看去,他認得她,這不是林雙明的妹妹,那個總是和夏薇過不去的林悅兒嗎?
怎麼會?!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猛然轉身看向身後。
裴景程靜靜地站立在遠處。目光幽深而冰冷,讓人不寒而慄。
絕望憤怒仇恨,在富明的心裡激盪:上當了!!
「悅兒,我的悅兒!!」不知道何時,富明月招來了所有的女眷。
當秦霜看到林悅兒渾身赤裸地被富明抱著,而旁邊還躺著一個男人,疑似3人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林雙明簡直氣急敗壞,忙扶著秦霜往夏薇手裡一送,沉聲道:「拜託了。」
說完,他走過去,一拳再次將富明打倒在地,用外套緊緊裹著自己的妹妹,抱了起來。
秦霜怨毒地瞪了夏薇一眼,推開她也搖搖擺擺朝著林雙明走去。
夏薇皺眉。走到裴景程身邊,低聲問道:「景程,這是----」
裴景程皺眉:「我也不知道,好像林大小姐被人設計了。」
夏薇看到剛剛抱著林悅兒的人竟然是富明,也失聲驚呼了起來。
富明看著完好的,美麗的夏薇,更是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染上了惡意的純黑。
他慢慢看了裴景程一眼,滿臉死氣。
他似乎恢復了那個富家的隱郁少爺的少東家角色,慢慢站起來,看著林雙明道:「剛剛我在遠處看到你妹妹被----」
他指著地上的人解釋道:「被他欺負,所以我打了他,沒想到----」
最後他頓了頓道:「不過我會負責的,如果可以,我想娶林小姐為妻。」
「哥哥,你幹嘛娶這個女人,明明你是救她而已,是她不要臉,脫成這樣死死抱著你。」富曉月真想不到情況會變成這樣,怎麼變成自己的三哥抱著這個賤女人了?不應該是裴景程嗎?!
她就是痛恨夏薇不幫助自己對付秦霜,又想順便搞臭林悅兒,才想出這麼一個一石二鳥的妙計,卻沒想到,最後算計了自己的哥哥。
啪!!
富曉月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一天之類竟然被這個老妖婆打了兩個耳光,而且是打在同一個地方,那處都痛到麻木了,高高腫起。
她捂著臉尖叫道:「你打我,你又敢打我!!三哥幫我打她,這老妖婆故意讓女兒勾引你,不要臉,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閉嘴!!」林雙明和富明幾乎異口同聲地怒呵。
富曉月呆住,然後被富明一把抓住手,仿佛拖拽什麼東西一般,拖著就往外走。
而林雙明也看著秦霜冷冷地道:「媽,如果你還不嫌棄今天丟人,大可以繼續鬧。」
秦霜吶吶,只好跟著林雙明也倉皇離開。
臨走過夏老夫人身邊的時候,她不無惡毒地道:「我女兒在夏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夏老夫人到底年紀大了,又看到出來這樣的齷蹉事情,不由得一個踉蹌,幾乎不支。
夏薇眼底含著怒意,忙扶著夏老夫人,低聲道:「奶奶,這事情你別管,我會處理的。」
夏老夫人不無擔心:「你是夏家嫁出去的姑娘,你管什麼,別理這件事情。」
夏薇卻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夏家被這件醜事波及。
忽然,有人驚呼道:「大少夫人,你怎麼了?」
夏薇的大嫂,懷著四個月的身孕,忽然碰到這樣的事情,竟然暈倒了。
一時間,夏家也是打亂,忙匆匆去找醫生。
從出事後,夏薇就沒說過一句話,一直陪著奶奶坐著,裴景程看了她一眼,低聲和醫生交談了幾句,然後告訴夏家的幾個女人道:「說是動了點胎氣,沒關係,王醫生是有名的婦科聖手,問題不大。」
那位被裴景程特地請來的王醫生笑眯眯點頭道:「是個很健康的小男孩。恭喜夏老夫人了。」
聽說是男孩,眾人都露出開心的表情,夏念祖更是喜不自勝。
夏老夫人看了裴景程一眼,柔聲道:「景程啊,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面子,王醫生的預約都排到下半年去了,哪裡會來這麼一趟。」
裴景程卻很平常地道:「沒關係的奶奶,我給家裡出力是應該的。」
夏老夫人滿意地笑笑。
夏薇卻有些笑不出來,如果不是那個秦霜惡毒,奶奶不會氣到,大嫂更不會動胎氣,可是這個秦阿姨是林雙明的親媽,林雙明是誰?是裴景程生死與共的兄弟。
而且聽說,裴景程這幾年落魄的時候,經常在秦家。秦霜對於他肯定是很重要的人,林悅兒更是和他朝夕相處,若不是為了爭口氣,裴景程肯定娶的是林悅兒而不是自己。
她想,自己不能靠裴景程,可是,如果裴景程和秦霜要欺負自己的家人,她也絕對不會妥協的,大不了拼得一死!!
「時間不早,你們先回裴家。」夏老夫人是見過世面的,倒是擔心夏薇多一些。
夏薇卻有些不想走:「我今天想陪著您,畢竟您今天收了驚嚇。」
這麼說,心裡更是有了埋怨裴景程,如果他的兄弟不來,什麼事情都沒有。
裴景程聞言,也是皺眉。似乎不大方便。
他希望她更多的注意力在他身上,可她總是眼底只有家人,甚至朋友,最後才是他。
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是他的妻子?!
雖然這麼想,可他還是覺得身為丈夫需要體諒她。
「好,你先留在家裡陪著奶奶,我----還有點公事。」他說完想去拉她的手,可夏薇卻忙離開他身邊,抱住了奶奶。
裴景程的手底一空,心裡忽然不大爽快。
夏薇這才想起什麼,回頭對他道:「那你自已多注意身體,我明天就回。」
「嗯。」他眼眸沉了沉,還是很有禮貌地和夏老太太告辭。
夏老太太卻推了下夏薇道:「你去送送自己的老公。」
夏薇就是一百個不願意,也沒辦法,只好去送他。
裴景程在前面走,她就跟在後面。兩個人一時都沒說哈。
夏薇忽然想起上上次他來,還是殺氣騰騰,對她頤指氣使,如今,他似乎已經是夏家的常客。
忽然,裴景程站住,她差點又撲進她的懷裡。
這個男人實在生得高大,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她又隨了母親特別嬌小,這樣子,他的身形好像徹底將她罩住。
他原本想好好教訓她,沒想到這麼一低頭,先看到她隆起的胸脯,他的小腹驀然緊繃。
裴景程有些無奈地換了個話題道:「秦阿姨的事情你處理不合適,有什麼事情,打電話給我。雙明這人比較通情達理,不會對夏家如何。」
夏薇心裡冷笑,當然,在你看來林家都是好的,就我們夏家喜歡多想,喜歡無理取鬧。
她雖然嘴裡答應得很好,可是完全沒想過要告訴裴景程,有裴景程幫忙林家,那夏家才真的要慘了呢。
送走了裴景程,夏薇剛剛要回去,就看到大門口,富明的親信找了過來。
那人平常總跟著富明的,這時候大步走過來塞給夏薇一張信就走了。
信封里還有什麼東西。
夏薇沉默了一下,收進手包里,先去陪著奶奶和大嫂王芳。
等晚上四處無人,這才匆匆拆開了富明給的信,一袋藍色小藥丸從裡面掉出來。夏薇拿著看了看,先展開了那封信。
在信裡面,富明說了白天自己看到和聽到的。他原本只是想跟著裴景程,看看夏薇好不好,結果去看到他來到湖邊,看到那一幕卻無動於衷。
那林悅兒被人使壞,換了一身粉色的衣服,和夏薇的裙子很像,更何況,當時那麼緊張殘忍的畫面,連富明這麼熟悉夏薇的人,都沒看出不是她。
所以,他甚至來不及思考就沖了過去,卻沒先到,會是被人下藥,失去理智的林悅兒。
富明在信里說:「不要為我難過,其實結婚就那麼回事,我無所謂,如果林悅兒安分,我會對她好。我不後悔衝過去,因為萬一如果是你呢。夏薇我看到不是你的時候,其實我很慶幸。」
夏薇看到這裡,眼眶紅了,不知道要怎麼回報富明才好。
他為了她,2千萬說借就借了。
現在這樣被林悅兒賴上,也是因為她。
夏薇鬱悶了好久,這才透了口氣往後面看。
富明說到後面似乎有些為難,從他筆畫的遲疑就看得出來,他寫道:「信封里我放了些避孕藥,我只是想,若白天的時候,裴景程要是認為那個人是你呢?那他的無動於衷就太可怕了,所以,夏薇,你要不要先避孕?畢竟,有了孩子,你這輩子大概就無法離開他了,是嗎?」
夏薇握著那藥丸沉思,順手燒掉了富明的信。
她明白他,可能不想和她用電話說,這些話,是無法當面和自己說出來的。
其實,她也很怕有裴景程的孩子。
她很怕!!
「小姐,我的天,你手裡是什麼?」林媽媽不知道何時,站在她身後,看到她手裡的藥丸,倒吸了一口涼氣。
夏薇還想敷衍:「打蟲的藥。」
「小姐,別騙我,避孕藥我能認出來好嗎?」林媽媽不贊同地瞪了一眼,然後嚴肅地道,「小姐,我勸你馬上將這東西扔了。」
夏薇聞言眉心微蹙:「為什麼?」
「你想過,如果裴少爺知道了,他會怎麼樣嘛?他讓你避孕了嗎?」林媽媽聲音有些尖銳。
夏薇想,是的,他沒讓她避孕,不但沒讓她避孕,甚至他不打算用套套,那很明顯,他先要她給他生小孩。
可是,她和他----不太合適。
這種不合適,裴景程自己應該也能感覺出來吧?
萬一兩個人要分開,那傷害只會加在無辜的孩子身上,她不願意,她不想。
曾經她多麼慶幸,離開顧潛修的時候,他們沒有小孩,不然,她恐怕寧願繼續在顧家受盡折磨,也無法離婚吧?
「林媽媽,我害怕,我怕這個孩子會讓我動搖。」夏薇眼底都是淚水。
林媽媽嚇了一跳,顫抖著將她抱在懷裡:「可是,你想過他知道的後果嗎?你、夏家都承受不起,你以為能祈禱的就是自己沒那麼容易受孕。比如,比如我們可以算算你的生理期,只要注意同房的日子,肯定不會那麼容易懷孕。」
夏薇心裡腹誹,裴景程那麼精明的人。連她的生理期都摸得一清二楚,哪裡能任她想。
再說,那樣的避孕,也只是機率問題而已。
可她卻沒有再忤逆林媽媽的話,只是笑笑道:「我還沒決定呢,你容我想想。」
等林媽媽不注意,她偷偷將避孕藥放進包里的隔層,其實裴景程是專制,但是對她也給予了最大的信任,比如他從來不會去翻動她的東西。
這也是夏薇敢將避孕藥藏起來的原因。
晚上睡覺的時候,夏薇卻輾轉難眠,腦海里一遍遍回想的是富明信里的內容。
如果裴景程真以為林悅兒是她,卻還是袖手旁觀呢?
她決定渾身一陣陣發冷,腦海里竟然閃過類似的那件事情,她嗚咽了一聲,將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輕輕抽泣了起來,慢慢的,枕頭變得濕冷,而她迷迷糊糊似乎墜入一個又冷又濕的地獄。
……
而對於林家,這晚上也差不多是一個不眠之夜。
林悅兒用力洗了十遍澡,似乎將那個噁心男人的觸碰給洗掉了,她剛剛坐在椅子上,就疼得一個哆嗦,洗澡將皮都洗破了,此時,火辣辣地疼。
她看了眼秦霜風雨欲來的臉色,只覺得莫名一陣悲哀。
自己出來這種事情,別的母親安慰都來不及,而自己的媽,大概只會朝著她發脾氣罵她沒用。
「你個沒用的豬東西!!」果然,秦霜第一句就是。
林雙明忙勸說道:「媽,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你好好同悅兒說。」
秦霜扯著脖子叫道:「還有什麼好說的?!!她這樣,以後誰還要她,只能將她嫁給富家了,真是,那麼多好人家,富二代,你怎麼就碰到了富明,哼,明天你去和富明說,彩禮我們要一個億。」
林悅兒驚恐抬頭道:「我不去,我不去,富明那個妹妹那麼討厭我,我嫁過去能好嗎?再說----」
再說,她一顆心都在裴景程身上,根本不喜歡富明。
富明連裴景程的腳趾都比不上。
這次連林雙明也不幫她:「你這樣,以後除了富明嫁不了更好的,還是你要嫁給那個給你下藥侮辱你的人?我打聽過了,那個人是夏家的一個遠方親戚,叫做夏樂。他從十四歲就睡了他的家教老師,外號金槍小霸王,如果你不嫁給富明,我就只那個將你嫁給夏樂!!」
林雙明一邊說,林悅兒就回憶起那個夏樂怎麼摸她,怎麼在她耳邊說些黃色的噁心話。
完全沒用教養畜生一樣。
那時候,她竟然還當時裴景程,心中清醒了就知道,裴景程怎麼會那麼下流!!
她捂著臉,大哭了起來。
隱約聽到媽再和大哥說,要多找富家要彩禮,以後給哥哥娶妻的時候用。
她只覺得絕望,這個世界上,連至親的親人也當她貨物一樣出賣,唯有裴景程是她生命里唯一的顏色啊。
她被秦霜精疲力竭地折騰了一陣,回去房間後,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欲望給裴景程打了電話,可那邊卻一直在占線。
到底是誰一直和景程通話,是夏薇嗎?
她總是這麼理直氣壯,不給人留一點喘息的機會。
林悅兒慘叫一聲,將電話狠狠砸在地上。
其實,她真的誤會了,這時候和裴景程通電話的是林雙明。
林雙明大概說了家裡的情況和打算,裴景程只是靜靜聽著。
林雙明忍不住道:「景程,你倒是說句話啊,你覺得呢。」
裴景程淡淡地道:「你家的事情,我不好插手,不過,富明喜歡的是夏薇。」
林雙明頭疼地道:「這個我也知道,可富明也是個負責的人,如果他說娶悅兒,肯定會對她負責。」
裴景程道:「嗯。」
「景程,你不是故意的吧?那會我都以為是夏薇,你卻沒動,你是不是早看出來不是夏薇。哎,幸好你沒過去,如果悅兒抱住的是你,這個事情就大了。」林雙明心裡恐懼。
裴景程冷冷地道:「如果是那樣,到時候不會有任何人能多嘴。」
包括那個幕後的黑手,若不是因為她黑了富明,裴景程絕對不會放過她。
林雙明被好友那種冰冷無情的語調也生生嚇出一身冷汗,嘆了口氣道:「算了,我知道大概是那個叫做富曉月的小姑娘做的,我會自己給她點教訓。」
畢竟這種小伎倆也只能瞞住林悅兒那種傻姑娘,林雙明和裴景程這樣的,稍微查查想想就明白。
裴景程頓了頓道:「我是不是要去感謝下她?」
林雙明無語:「我知道,富明從此GAMEOVER,他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覬覦你的女人。」
裴景程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沒有否認。
……
夏薇帶著許多草莓回來的時候,王副官告訴她:「裴首長在接見下屬,可能晚點我會去通報。」
夏薇看了眼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草莓,安靜地坐在外面道:「沒事的,我等等就是了。」
從這個方向可以看到裴景程在訓斥人,那兩個比他年紀還大了一截的男人,都低著頭在挨訓。
夏薇覺得坐這麼遠,她也是膽戰心驚的,難怪林媽媽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惹他生氣。
夏薇慢慢垂下眼睫,其實她是很軟弱的,所以即便富明和她說了那些話,她心裡有疙瘩,卻不敢去問他,就是怕他真面目暴露後,會不會越發凶暴。
手無意識地摳著裙子上的花,她膽小怕死,沒骨氣,她想好好活下去。
熬過這半年,離開裴景程,她還有大好的時光呢。
王副官看到這位少夫人的樣子,有些不敢直視,因為在陽光下她太美了,可他還是注意到她看著裴首長的時候,哆嗦了一下。
那麼楚楚可憐,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越矩,低聲告訴夏薇:「裴首長面冷心熱,但凡真心對他好的人,他都會十倍百倍報答,少夫人,你以後日子長了就知道了。」
夏薇有些感激地抬眸看了王副官一眼:「謝謝你。我----」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邊已經散會,那兩個中年的下屬垂頭喪氣地出來,正好迎面看到美麗的首長夫人。
年輕的女孩兒,穿著精緻的服裝,面容卻被華美的衣服好耀眼。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到驚艷。
真是對裴首長又怕,又羨慕啊。
兩個人對夏薇行禮,這才匆匆離開。
夏薇微微笑了下,這就是嫁給裴景程的好處吧,現在大部分的人,都對她畢恭畢敬,都是沾了他的光。
其中一個人帶了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小男孩一直傻傻看著夏薇,走遠了還和自己的父親說:「爸爸,剛剛那個是芭芭拉小魔仙嗎?」
他爸說不是。
他就固執地道:「那就是芭比公主。」
夏薇就彎著嘴角笑了。其實她很喜歡小孩子的,可是,她不能要。
還在想著什麼忽然就被一股大力拉到男人的懷裡,裴景程抱著她有些緊,用力吸了一口她身體的馨香,難得柔和地問:「怎麼自己回來了,我正準備去接你。」
夏薇小心護著自己懷裡的籃子,籃子裡是滿滿的草莓,每一顆都經過她精心挑選,飽滿嫣紅。
她伸手拿了顆餵給他:「親戚自己種的草莓,我吃過了很甜。」
裴景程低頭看這她白皙的手指捏著晶瑩的草莓,看起來真的很甜,就囫圇咬住吞了。
不知道是有意無意,他含了下她的指尖,夏薇已經不是未經人事了,感覺到那滾燙後,心也跟著一顫。
他就看著她笑了,做出娶她的決定時,就想著要對她好,但是也絕對不會馬上什麼都依著她,讓她恃寵生驕。
所以,他原本是想讓她空等的今天,沒想到她自己回來了。
她在外面等的事情,他也知道,但並沒打算為了她就不管正事。
不過,現在,她對他關懷的樣子,讓裴景程很高興。
或許----
他攬著她的腰往裡走,低聲問道:「你很喜歡吃草莓?嗯?」
「嗯,喜歡,你喜歡吃嗎?」她回答完,想了想,還問了問他的喜好,這樣也方便以後她討好他。
既然想清楚了,和他在一起的半年,討好他讓他消氣,以便半年後,他能心平氣和放過她,夏薇就決定自己要好好做人家的妻子。
裴景程被問得有些意外,笑著道:「喜歡。」
他抱著她依然好像孩子那樣,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開始吃麵前的草莓,他自己吃一顆,就會餵她吃一些,遠遠看起來,他的溫柔讓她總有種他真的很喜好她,喜歡得不知道怎麼好了的錯覺。
她迅速收起了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
打量了下他眉眼,夏薇想了想小心翼翼問道:「我奶奶病了。今天回來就是想和你說說,能不能讓我回去住一兩個星期,我實在擔心她老人家。」
裴景程忽然一愣,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臉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他剛剛還拿著草莓笑嘻嘻地逗她,忽然翻臉,讓夏薇有些害怕,但是她還是強自鎮定,省得他發現自己的真正意圖,到時候狠狠懲罰她。
她故意一臉為難地道:「你生氣了?那我住幾天好嗎?我擔心奶奶。」
她現在實在沒心情在這裡,被一個對她冷酷的男人,在每天晚上各種玩弄,總得給她點時間緩和一下,她已經儘量不和他吵,準備默默忍受了啊。
裴景程看著她的表情,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他的一雙重瞳裡帶上了銳利的鋒芒:「是嗎?你是嫌棄我,不想和我上床,所以才找理由躲回夏家,是----還是不是?!」
他,他怎麼會知道?
而且,他用的雖然是問句,卻全是肯定的語氣,夏薇一時嚇得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林媽媽說讓她千萬不要用避孕藥,不然,無法承受裴景程的雷霆之怒,她忽然能懂那種感受了。
夏薇動了動唇,想要為自己的辯白,但是看到他冰冷的眼神後,卻覺得渾身一震緊縮,甚至動都動不了,更別說為自己辯白幾句。
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卻不知道該如何彌補。
可,他何必說得這麼委屈?他自己也未必真心啊,嫁過來種種,他雖然對她好,卻也讓她受了不少委屈,若他真的如此聰明,不可能看不到。
他不是也沒解釋過嗎?
她的胸口忽然被狠狠捏住,她痛得倒抽一口涼氣,卻一點都不敢動,也不敢喊疼。
她只是忍著,雖然眼淚都已經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