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9番一:失去他的感覺
貝七夕是看著貝聿銘被東方無瓊叫進去談話的。
他們母子具體談了什麼內容,貝七夕不得而知。
貝七夕只知道,他們談了許久。
因為她都快把一袋瓜子嗑完了,貝聿銘才面無表情地走出來。
貝七夕一邊將最後幾顆瓜子加速吃完,一邊哼著小曲。
「很高興?」貝聿銘走到貝七夕面前,兩手插著口袋,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貝七夕的心情當然是美麗的。
受了這麼久的氣,今天總算還以一擊。想必貝聿銘現在也已經嘗到了堵心的滋味了。
貝七夕一把扔了手裡的瓜子殼,拍了拍手上的瓜子渣,心曠神怡地道:「還不錯。」
她不懷好意地抬頭瞧著貝聿銘,一本正經地問他,「大伯母找你什麼事啊?」
聽她這麼問,貝聿銘的眼神筆直地盯著貝七夕瞧了數秒,目光灼灼而又深沉,仿佛能穿透人心似的,貝七夕陡然心虛了一下。
「明知故問。」貝聿銘冷笑了一聲。
貝七夕眼神閃爍了著,再不敢與貝聿銘直直對視,她心虛地撥了撥劉海,把齊整的劉海弄成了五五分,顯得十分搞笑。
「我……我怎麼知道你們談了什麼?我又不是神算子。」貝七夕說完吧唧著小嘴,而後低下頭來玩弄著自己的指甲,將做賊心虛的狀態表現得淋漓盡致。
「既然這樣,那談了什麼跟你又有什麼關係?」貝聿銘聳了聳肩,轉身欲離開。
貝七夕見狀連忙拉住了他,「哎呀,別那么小氣嘛!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嘛!」
貝聿銘被她逗樂了,薄唇輕輕一扯。
貝七夕「切」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心痛地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呢!沒想到你還笑得出來,你們也沒有多麼死心塌地嘛!」
貝聿銘眯了眯眼,一個凌厲的眼神掃了過來。
貝七夕這才意識到自己言多必失,暴露了。
「好吧,就是我告的密,你能拿我怎麼樣?」貝七夕趾高氣昂。
貝聿銘的反應倒是有點出乎貝七夕的預料,他並沒有勃然大怒,而是心平氣和地坐了下來,神色淡然地從薄唇間吐出了幾個字,「為什麼?」
貝聿銘這樣不氣不罵,讓貝七夕很有負罪感。告密這種事,本來就有點上不得台面。她做得不厚道。
不過一想到貝聿銘和赫嘉拉乾的那些事,對她的那副態度,貝七夕又理直氣壯了許多,她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沒心沒肺地回答,「能為什麼,就是不爽唄。」然後她又問了個扎心的問題,「大伯母是不是氣炸了?你打算怎麼做?」
不過貝七夕並沒能從貝聿銘的表情里看到糾結和痛苦,貝聿銘反問道:「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貝七夕被問得猝不及防,她避之不及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我又不是你,我怎麼知道該怎麼做?跟我有毛線關係。」
其實,貝七夕想到赫嘉拉被東方無瓊嫌棄時,內心竟然有幾分小竊喜。
怕自己的這點暗黑心思會被貝聿銘瞧出來,也怕貝聿銘再問她類似的問題,貝七夕連夜離開了貝瓦蘭廷。
「今晚不住下麼?」貝七夕的行為過於反常,所以貝聿銘問了一句。
貝七夕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剛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怕你夜裡偷襲報復。」
看著貝七夕逃之夭夭,貝聿銘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而後眸子裡的光芒在陰影處聚斂,變得幽深莫測。
寂靜的夜裡,隱約能聽到一聲嘆息。
貝七夕並沒有要拆散貝聿銘和赫嘉拉的意思,她純屬是想給他們找點不痛快而已。
但是沒想到她的搞破壞卻反而讓他們高調了許多。
赫嘉拉對貝聿銘表現得越發殷勤起來。
噓寒問暖就不說了。每天她都會將貝聿銘的書桌整理地有條不紊,貝聿銘渴了,她會立刻送上茶水,每天定時定量地奉上各種水果點心。
貝聿銘的值日,赫嘉拉也會積極地替他做了。
就連貝聿銘的文具,赫嘉拉也替他置辦地一應齊全。兩人用的全都是情侶款。
她把自己變成了二十四孝女友。
搞得全校的人都在議論紛紛。
「赫嘉拉不僅人美聲甜,還溫柔體貼,蘭心蕙質。」
「以前我們都說赫嘉拉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地球才能跟貝聿銘在一起,現在看來,是貝聿銘上輩子積了德,才能找到赫嘉拉這樣的女朋友吧。」
「難怪要說得成比目何辭死,只羨鴛鴦不羨仙。他們倆夫唱婦隨,簡直羨煞吃瓜群眾。」
貝七夕都被赫嘉拉感動了,私下裡建議貝聿銘,「我覺得你應該送一面『最佳女友』的錦旗給赫女神。」
貝聿銘神色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我……」貝七夕傲嬌的表情有點繃不住了,她知道貝聿銘在暗指之前送他生日錦旗的事情,「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天空海闊,要做最堅強的泡沫,我喜歡我,讓薔薇開出一種結果,孤獨的沙漠裡,一樣盛放的赤裸裸……」
貝七夕的尾音直接接上了張國榮的歌,一邊哼著一邊若無其事地飄走了。
貝聿銘看著她吊兒郎當的樣子,唇角的笑窩若隱若現。
放學的前一分鐘,突然下起了雨。
貝七夕沒帶傘,想讓貝聿銘帶她到校門口。
然而當她收拾完書包,卻看到貝聿銘和赫嘉拉已經走出了教室。
貝聿銘打著傘,兩人一同走入雨中。
她站在窗口的位置,清楚地看到赫嘉拉挨著貝聿銘。
不知道赫嘉拉是不是滑了一下,貝聿銘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後來,赫嘉拉便挽住了貝聿銘的胳膊,跟電視上熱戀中的情侶一樣。
這樣親密的姿勢,與擁抱無異。
貝七夕看得整個人都怔住了,直到他們從視線里消失,貝七夕都未能晃過神來。
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動作親密得超出了校園尺度,而是因為在那一瞬的時間裡,貝七夕心裡忽然湧起一股強烈地要失去貝聿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