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3番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主持人的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貝聿銘身上。
貝七夕沒想到貝聿銘還真的在這裡。她以為剛才那個社長是為了忽悠人才這麼說的。
不過她有點擔心貝聿銘會拂袖離開,以她對貝聿銘的了解,他是不愛干出風頭的事的。
「還好還好,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不然要錯過貝聿銘朗誦了。自從小學那次朗誦課之後,我就再也沒聽貝聿銘朗誦過了。」岳瓣激動地抓著貝七夕的手,貓著身子把貝七夕從門口拉到就近的座位上。
「他願不願意還不一定呢,你瞎激動個什麼勁兒!」貝七夕皺了皺眉抱怨了一句。就因為岳瓣,她跟輪滑社和動漫社,徹底無緣了!
不過小學的那次朗誦課,貝聿銘朗誦了一首什麼詩來著?她怎麼記不得了。
「你看你看,貝聿銘走上去了。」岳瓣兩隻手交疊著捂著胸口,好似心臟超出負荷要跳出來似的。
貝七夕有點意外,定睛往主席台瞧了瞧,貝聿銘還真的上去了!即興朗誦嗎?
耳邊卻充斥著姑娘們的屏吸聲。貝七夕用餘光掃了掃,女生們的情態皆跟岳瓣無異。
不過就是聽他朗誦,就這麼一副痴迷不悟的樣子,若是她們看到貝聿銘精壯的身材,那豈不是要流著鼻血,心臟驟停叫救護車?貝七夕小聲嘀咕了一句。
結果就被耳尖的岳瓣給聽到了,她一臉凶神惡煞地看向貝七夕,「你什麼時候見過貝聿銘的果體?」
岳瓣的問題太露骨,貝七夕直接被嗆得咳出聲來,「我什麼時候說我見過他的……果體了?」貝七夕漲紅了臉。
岳瓣撅了撅嘴,顯然是不信,「那你臉紅什麼!」
「我熱不行麼!我就是隨便那麼一說。就算有也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岳瓣八卦的神態立刻蔫了下去,下一秒她又鄭重其事地盯著貝七夕,色眯眯地笑了笑,「如果下次還有機會看到,拍給我看看哈。有福同享,有美男同欣賞。」
貝七夕一個手掌糊在她臉上,「你變態啊!」
岳瓣「哈哈哈」隱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不跟你鬧了,貝聿銘要開始朗誦了,請讓我安安靜靜地欣賞。」
她們的小吵小鬧招來了不少白眼,那些眼神像一把把明晃晃地刀子對準了貝七夕,貝七夕也不得不安安分分地聽貝聿銘的朗誦。
「還是剛才那首,《我愛你,與你無關》,不需要配樂。」
「哇哦。大家準備好耳朵了嗎?」主持人沒想到貝聿銘這麼給面子,很是驚喜,她連忙拿來了朗誦的本子遞給貝聿銘。
貝聿銘卻拒絕了,「不需要。」
光聽到他零星的幾個字眼,台下的一眾女生都悸動不已,一個個面若桃紅,仿佛在這一瞬間,她們集體戀愛了。
主持人示意她們安靜之後便把舞台交給了貝聿銘。
貝聿銘烏黑深邃的眼眸輕輕淺淺地掃過整個報告廳,而後那泛著迷人色澤的目光淡淡地漂浮在某個角度。
隨即他低沉磁性又滿懷深情的嗓音慢慢地從四周包圍而來——
「我愛你,與你無關
即使是夜晚無盡的思念
也只屬於我自己
不會帶到天明
也許它只能存在於黑暗
……
我愛你,與你無關
思念熬不到天明
所以我選擇睡去
在夢中再一次與你相見
我愛你,與你無關
渴望藏不住眼光
於是我躲開
不要你看見我心慌
我愛你,與你無關
真的啊
它只屬於我的心
只要你能幸福
我的悲傷
你不需要管」
生性淡漠的貝聿銘,不愛說話。在老師同學心中,大概他也只留存了隻言片語。
但此刻,這一字一句從他那堅毅剛柔的薄唇之間吐出來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免不了要為之一驚。
之前朗誦這首詩的女生,傳遞出了一種痴情,感情真摯,但也渲染出了一種無奈的愁苦,更像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論調。
但貝聿銘的理解顯然不在這個層面上。深情也是有的,但是主旨並不是在表達愛情,而是在宣揚人格獨立。
他音色低啞,氣息沉穩,渾身的氣質有有種說不出的魅惑。
即使他已經結束了朗誦,你仍然感覺那聲音環繞在耳畔,揮之不去,仿佛已經深深種植在心底。
即使貝聿銘已經從詩的情緒里走了出來,但聽得人卻深深走入了那種意境,所有人都感覺自己被貝聿銘告了白,她們遲遲走不出來。
貝七夕以為剛才那位姑娘朗誦得已經夠好了,已經讓她見識大增。
然而貝聿銘的朗誦卻又狠狠地給她上了一課。
她從來都不知道,貝聿銘在朗誦方面也頗有建樹。
剛才手握著話筒朗誦的貝聿銘,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矜貴優雅,深情款款,一片冰心,筋骨暗藏。
他的每一個聲音仿佛都落在她的心尖上,仿佛有一道光突然衝進她的生命里,那一刻時間靜止,她忘記呼吸,可是她卻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穩有力,分外明顯,共鳴著貝聿銘的每一個發聲。
貝七夕感覺自己的內心深處正醞釀著一場海嘯,前所未有的慌亂感侵襲而來。
但是她裝作不動聲色,她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驀然抬頭間,貝聿銘竟也看過來,眼神交匯的瞬間,貝七夕心裡一滯,頭頂似乎噼里啪啦地炸開一簇簇煙花,熱烈又燦爛。
貝七夕略帶慌亂地趕忙抽回目光。
「天哪,貝聿銘居然還有這方面的才華!這樣我喜歡他的地方便又多了一分了。簡直叫人無法自拔啊。完了,一遇貝聿銘誤終生,得之我幸,失之不幸。你一定得幫我!」岳瓣痴痴望著向貝七夕撒嬌道。
卻半天沒得到貝七夕的任何反應。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
「啊?你說什麼?」貝七夕有點心不在焉。
「呀,貝聿銘走過來了。你看我的樣子還OK嗎?我頭髮亂不亂?我臉上有髒東西嗎?」岳瓣緊張到手忙腳亂。
貝七夕卻無暇顧及她,因為看著貝聿銘一點點走近,她自己也沒來由地有點……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