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 如何懲罰
父子倆已經心頭大震,尤其秦長風,腦子裡亂成一團,他當然想相信自己的女兒,但宴暮夕是什麼人?整個帝都都知道他不屑撒謊,但凡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就是事實,他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羞辱女兒,那一定是明月真做了什麼不齒的事,這麼想著,他只覺的有冷意從腳底竄上來。
秦觀潮稍理智些,沒回應秦明月的話,看著宴暮夕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宴暮夕冷笑著道,「今晚上,晚會結束後,喬天賜被他室友拉著去會所玩,四人都喝了酒,但有人給喬天賜下了藥,他去洗手間時,碰上你妹妹,然後被你妹妹扶著去開了個房間,喬天賜的藥性發作,卻不願碰你妹妹,於是,打破了個玻璃杯子,扎傷了自己,渾身上下,有十幾處傷口。」
「什麼?」秦觀潮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向秦明月,聲音都在抖,「明月,是真的嗎?」
秦明月無助的搖著頭,「不,不是這樣……」
「那是哪樣?」秦觀潮壓抑著憤怒,一字一字的問,明明他早上來送她時,她還跟他以後會好好學習,再也不招惹這些是非了,可現在……
秦明月哭著道,「我根本不知道喬天賜被人下藥了,我只是碰巧看到他,以為他喝醉了,根本不是我拉著他去開房,我只是問了一句,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他是同意的,我好心送他去,誰知道,他,他會突然變成那個樣子,我也被嚇著了,還被他用玻璃扎傷。」
「天賜為什麼要扎傷你?」這話是柳泊簫問的,她眼神冰冷,出聲毫不留情面,「是你趁他藥性發作,神志不清時,想給他做解藥是不是?」
「不,不是,我只是想幫他,我根本不知道他被下藥了,我以為他只是喝醉了……」秦明月如今只能咬死這一點,不然,她在劫難逃。
柳泊簫冷笑,「如果別人這麼說,我或許還能信上三分,但是你,我半點不信,你是秦家人,難道分辨不出來醉酒和被下藥的區別?」
「我就是沒分辨出來。」秦明月斬釘截鐵。
「好,姑且當你醫術不精,分辨不出來,但他不對勁,你總歸能看出來吧?這時候,你多的是辦法制止,去找他的室友也好,找會所的服務生也行,再不濟,還能報警,可你卻選了最蠢的,你去幫他,你怎麼幫?一個被下了藥、被欲望折磨的失去理智的男人,你要怎麼幫?」柳泊簫譏誚的看著她,這一刻,對秦明月厭憎到極點,喜歡一個男人是沒有錯,追求也沒錯,但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是她最憎惡的。
「我,我那時候嚇壞了,腦子根本不清楚,忘了去找別人幫忙……」秦明月喃喃著,「你們都該知道,我喜歡他,那種時候,我怎麼可能拋下他不管?」
「所以呢?你就想趁虛而入?」
「我沒有,我只是想幫他……」
柳泊簫冷著臉打斷。「夠了,你口口聲聲說只是想幫他,可你想過天賜的意願嗎?他若是想讓你幫,就不會用玻璃碎片把自己扎了十幾下,他為什麼那麼做?因為他不想讓你碰,他寧願自殘來保持清醒,秦明月,那時候,你都看不清事實嗎,他不喜歡你,在他扎自己第一下的時候,你就該清醒了,可你沒有,你放縱自己的無恥,這才逼他一直傷害自己,直到暮夕派人闖進去!」
「不是,我沒有……」秦明月面色慘白,一個勁的道,「我沒有想趁人之危,更沒有逼他,是他自己醉了,意識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才會自殘,跟我無關,我被他劃傷,是因為我不忍看他那樣,想上前制止,我根本不是想對他如何,我沒有那麼賤!」
柳泊簫呵了聲,「真相到底如何,你心裡最清楚,我們也清楚,天賜明天醒過來,可以再對峙,你真以為你們做的天衣無縫嗎?」
「我沒有,我沒有……」她激動的喊了幾聲,忽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明月!」秦長風趕忙給她把脈,片刻後鬆了手,幫她蓋了下被子,頹然的站起來,直視著倆人,沉痛的問,「證據確鑿對嗎?」
柳泊簫沒說話。
宴暮夕不答,嘲弄的反問,「您覺得呢?您女兒的表現,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秦長風身子晃了下,「這麼說,喬天賜的藥,是她下的?」
「那倒不是,下藥的另有其人,不過,她是知情者,且參與配合了。」
「你確定?」
「不然呢?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偶然,秦叔叔,您要學會面對現實,當然,想要石錘也不是沒有,會所的錄像我已經拿到手,還有那個送酒的服務生,雖然在逃,但抓住他是遲早的事兒,其實,證據不證據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我不會再輕易揭過這事了,我已經給過機會。」
秦長風面色一變,脫口問,「你想如何?」
宴暮夕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償還,她讓喬天賜挨了十幾下,身體和精神都遭受了創傷,這筆帳,我會跟她算的。」
「暮夕……」秦長風嗓子沙啞,說不出來了,他的確沒臉求情。
秦觀潮攥著拳,「你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宴暮夕輕飄飄的道,「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