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 哄人
五分鐘後,余海出門,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摸出根煙來抽。
門口只有餘江。
又過了一會兒,明秀舉著手機從裡面走出來,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只是看表情,像是在爭執,情緒也很激動,走廊都是她的聲音。
這些,都落在遠處的鏡頭下。
再之後,忽然就急匆匆奔過來一群醫生護士,表情焦灼不安的衝進了病房,餘江、余海也跑進來,臉上的表情似非常緊張慌亂。
門沒有關上,隱約看到醫生圍著病床在忙活什麼。
柳泊簫出來時,眼圈似有些紅,腳步很沉重,餘江余海跟在她後面,神色也是複雜難言。
快門不停的按,拍攝的人異常興奮,嘴裡還在跟人通話,「成了,這回可算有石錘了,絕對的猛料啊,你放心吧,倆人在裡面單獨待了好幾分鐘呢,對,醫生護士都來了,肯定是明瀾藥效發作了,就算院方三緘其口又如何?呵呵,這是事實啊,只管往這個方向寫,真要追查,丟臉的也不會是我們,而是那倆人,沒錯,就看宴暮夕的態度了,是個男人也受不了啊,倆人沒發生什麼,也能膈應到他,再說了,明瀾本來就喜歡柳泊簫,平時還能忍,有這催情藥刺激,聖人都能變禽獸,更別說他了,呵呵呵……」
……
柳泊簫上了車後,臉上的表情才恢復正常。
余海轉過頭問,「少夫人,現在去哪兒?」
「回學校吧,不是還得裝難受嗎?」柳泊簫哼笑了聲。
余海訕訕笑著,「少爺這麼做,也都是為了徹底解決此事,一了百了。」
「那去醫院之前為什麼不說?」
「那會兒,少爺還不確定是不是對方挖坑了,要是跟您說了,您不是更緊張?」
「聽著,很有道理。」
「咳咳,真相就是如此。」
余海雖說比餘江活泛點,但哄人這種事兒,他還是駕馭不了啊,尤其是少夫人這麼聰明,他那點本事,完全不夠看,還得少爺來。
他給邱冰發了信息,大體匯報了一番。
彼時,宴暮夕正跟楚長歌、宴鳴赫、何逸川三人吃飯,不過,他沒什麼胃口,還有些心不在焉,讓那三人看了面面相覷,怎麼一副失戀的樣兒?
楚長歌打趣,「暮夕,你是不是吃慣了表嫂做的,別人的手藝就咽不下去了?這要是讓將白哥知道了,得多傷心吶,你這是典型的見異思遷啊。」
宴暮夕涼涼的道,「泊簫才是我唯一的真愛,將白那是大舅哥,能比嗎?」
楚長歌嘖嘖兩聲,「又撒狗糧,有本事把表嫂喊來一起虐啊。」
聞言,宴暮夕卻不吱聲了。
見狀,宴鳴赫好奇的問,「暮夕,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何逸川緊跟一句,「你們吵架了?」
宴暮夕幽怨的嘆了聲,「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吵架。」
聽到這麼一句,楚長歌來精神了,「臥槽,到底發生了什麼?居然能讓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難道,表嫂給你戴綠帽子了?」
他就隨口這麼一說,誰知,宴暮夕眼刀子嗖的就朝他射過去,頓時嚇了他一跳,臉色都變了,結巴道,「那個,那個,不會吧?」
難道真被他說中了?
那可大條了。
何逸川不信,「我覺得表嫂不是那種人。」
宴鳴赫也點頭附和。
楚長歌乾笑,「呵呵,我是開玩笑的,我也覺得表嫂不會,普天下,還有比你更完美的男人嗎?除非是瘋了,才會丟了西瓜去撿個芝麻。」
這會兒再拍馬屁也已經晚了,宴暮夕道,「看來你講了一上午的課還沒講夠,還是沒領悟到我要讓你表達的精髓,下午繼續吧。」
「不是,暮夕,不是說好下午考試的嗎?一上午我都講的口乾舌燥了,再來半天,我還說得出話嗎?」楚長歌欲哭無淚、懊悔萬分,「我錯了還不行嗎?精髓我領悟了,禍從口出,我改,我一定改。」
「呵呵,遲了。」
「……」
宴鳴赫和何逸川幸災樂禍的一笑。
這時,邱冰敲門進來,「少爺,事情都辦妥了。」
聽到這一聲,就見宴暮夕精神一震,剛才還半死不活呢,此刻像注入了興奮劑,「盯著媒體,看網上怎麼說,不用急著應對。」
「是,那少夫人那裡?」
「我來哄。」
邱冰嘴角抽了下,他想說的是給少夫人好好解釋一番,怎麼少爺這麼自覺的就把自己坑成個罪人了?初衷還不是為了少夫人好嗎?
楚長歌聽到這一句,又沒管住嘴,八卦的追問,「暮夕,你惹表嫂生氣了?」
宴暮夕不理他,拿出手機撥電話。
車上,柳泊簫看著屏幕上的名字,遲遲不接,直到那頭鍥而不捨的打第三遍,她才接了,只是接了,也不說話,越是沉默,越是讓人七上八下。
「泊簫?」宴暮夕這一聲喊得,那叫一個盪氣迴腸。
楚長歌被刺激的差點吃不下飯,我去,要不要這麼肉麻?
何逸川也是頭皮發麻,覺得這糖分含量太高了,都齁的慌。
宴鳴赫苦笑,作為單身狗,就不能關愛一下嗎?非得這麼往死里虐?
宴暮夕才不管幾人怎麼想,人家不開口,他就一聲聲的喊,「泊簫,泊簫……」
最後,楚長歌實在受不了了,在旁邊哀求的嗷了一嗓子,「表嫂,求您吱一聲好麼?再被暮夕這麼叫魂下去,我要英年早逝了。」
那頭,柳泊簫頓時紅了臉,這個混蛋,他怎麼守著人就這麼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