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擁抱
宴暮夕伺候起柳泊簫來,頗有點不亦樂乎的節奏,像是無所覺人家把他當地主家傻兒子一般使喚,從頭到尾,他沒有半分不耐,直到柳泊簫說吃飽了,他才住了手。
住手時,神色間似乎還有幾分遺憾,仿佛他伺候她沒有盡興,又眨巴著眼鍥而不捨的問了句,「真的不吃了嗎?再吃一點好不好?」
柳泊簫實在搞不懂他,無語的搖搖頭。
宴暮夕嘆了聲,這才照顧起自己的胃,他吃相很優雅,跟剛才伺候柳泊簫不同,他切下肉片來後,直接用刀子叉著塞進嘴裡,有點吃西餐的既視感。
柳泊簫用餘光打量著他,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濃烈,他這般對自己到底是為何?他說,二十年前就對她一見鍾情,那時,他才多大?六歲的孩子懂什麼喜歡?至於現在,似曾相識她信,可再見傾心的戲碼恕她沒法說服自己,他一看就是個生性淡漠涼薄的人,忽然深情款款,她能認同才怪了。
她其實很討厭這樣的猜疑和揣度,在紫城時,她身邊的人都活的很簡單,無需去琢磨對方的心思,她也懶得去跟誰玩什麼心計,但到了帝都,便不一樣了,這裡的人沒一個是單純的,尤其是宴暮夕,忽然闖進她的生活,還帶給她那麼大的震驚……
真相揭開,聰明的話,她應該離得他遠遠的,然而,稀里糊塗的兩人卻是糾纏的越緊了,他似乎不打算放開她,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准媳婦兒,那麼她呢?
又該怎麼去定義他的位置?
越想越迷茫,等柳泊簫回神時,宴暮夕都吃飽了,正含笑看著她問,「泊簫,想不想去賞景?」說是問,也只是走個過場,並不是真誠的去徵求她的意見,因為他一說完,就拉起她的手走了。
柳泊簫被動的跟著他走,視線落在他的手上,皺眉掙扎了幾下,奈何他手勁也不見大,卻巧妙的控制的恰到好處,讓你就是逃不開他的五指山。
宴暮夕邊握著她軟嫩的小手走,邊沒事兒一樣的給她介紹著沿途的美景,這棵樹叫什麼名字,歷經了多少風霜,那叢花叫什麼名字,又有什麼妙處,似乎不管看到什麼,他都能信手拈來,博學多識的像一台電腦,只要輸入進自己想要了解的,他就能給出準確的答案。
柳泊簫心不在焉的聽著,直到站在一處涼亭里,刮過來的風有些大,吹的她頭髮肆意飛舞,也吹散了她眼底的迷茫,她忽然一語雙關的問,「宴少,你是不是還不打算鬆手?」
宴暮夕和她並肩而立,聞言,轉過頭來,把兩人交纏的手抬到自己胸口的位置,拇指指腹愛戀的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笑得耐人尋味,「我不是早就表明自己的態度了?」
柳泊簫正色與他對視,「所以呢?」
宴暮夕掃了邱冰和詹雲熙一眼,兩人心神領會,趕忙退得遠了點,他這才慢悠悠的道,「這份心意二十年都不曾改變,所以,不管你有什麼抗拒的小心思,都可以歇了。」
言外之意,你就安心嫁給我吧,除此外,你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柳泊簫默了下,認真嚴肅臉,再次問,「你確定對我的是……男女之情?」
宴暮夕輕笑,眼底涌動著一抹無可奈何的寵溺,「不然呢?還有其他的可能嗎?」
柳泊簫咬唇,豁出去一般,想跟他坦誠布公的談個清楚,「你也可能只是因為喜歡我的廚藝,愛屋及烏,產生了錯覺……」
聞言,宴暮夕忍不住靠近她半步,唇幾乎緊貼著她耳垂,喃喃低語,「那二十年前呢?那時候,你可不會什麼廚藝,先說好,我沒有戀童癖好,而且,也對家族聯姻沒興趣,更不會屈服大人們之間的安排。」
柳泊簫身子僵住,倒不是因為他的這番話,而是他的親密舉動,他的唇在說話間無可避免的掃過她的耳垂,而她的耳垂相當敏感,心臟幾乎不受控制的顫慄了,她下意識的抬起另一隻手,就想推開他,然而,剛一碰上他的胸口,就被他抱住了。
擁抱來的猝不及防,就是宴暮夕都有點發懵,他怎麼忽然就色慾薰心了?沒想發展的這麼快,可當她一碰上自己,他就控制不了了。
「宴暮夕!」她雖不至於尖叫,可這一聲還是有點高,也有點抖。
遠處,詹雲熙和邱冰都聽見了,也都偷偷摸摸的看見了,但誰也不敢過來,他們是少爺的人,就算少爺在『強搶民女』,他們也不能拆少爺的台啊,頂多就是良心未泯的不過來搭把手就是。
詹雲熙最糾結,不過詭異的是,還沒忘拍下這一幕,也是個人才。
宴暮夕軟玉溫香抱滿懷,第一反應,嗯,原來抱著她是這種感覺,心口一盪,接著便是酸酸甜甜的情緒蜂擁而至,再然後,胸腔那兒被什麼填的滿滿的,讓他忍不住喟嘆了聲,仿佛人生自此圓滿了一樣,他抱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很像把她嵌入到自己身體裡,聽到她的嬌呵,他也不以為意,語調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醉人,帶著一抹誘哄,「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乖……」
乖個鬼!
柳泊簫都想罵髒話了,她開始掙扎,但她根本不是宴暮夕的對手,折騰了半響,除了讓自己累的氣喘吁吁外,便是感受到了宴暮夕身體上的變化。
「別再動了,泊簫!」宴暮夕聲音暗啞,呼吸也有幾分粗重。
柳泊簫之前雖沒什麼戀愛經驗,但基本的生理常識還是懂得,自然清楚他這話背後的含義,就算不清楚,身體也清楚了,她又羞又惱,咬著牙道,「你太無恥了。」
宴暮夕小聲的抱怨,「我又不是柳下惠,哪能坐懷不亂?早就告訴你了,要乖一點,你偏亂動挑逗我,這下子好了吧,咱倆都難受……」
「你還有臉說?」柳泊簫氣的踩了他一腳。
這一腳,毫不客氣。
宴暮夕低低的嘶了聲,身體上的難受倒是緩解了些,不過還是沒鬆手,「我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牡丹花下死、做鬼都風流了。」
就如他現在,腳上針扎似的疼,但他就是不捨得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