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 複雜心境
「你不答應?」
宴暮夕沒接著回應,而是哀怨道,「哥,我發現你自從知道泊簫是你親妹妹後,就變得不講理了呢。」
聞言,東方將白笑得有些悲涼,「曾經以為失去的親人在你痛苦了二十年後忽然回來了,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讓我還怎麼講理?你也該懂,不然,也不會見她一面就粘著她不撒手,多少人都覺得你是拿婚姻當兒戲,那時候,你跟別人講理了嗎?」
宴暮夕沒話說了。
東方將白又拔高聲音問了一遍,「到底答不答應?」
聽這語氣,馬上就翻臉的節奏,宴暮夕怎麼會不識相呢?忙不迭的點頭,笑得誠摯極了,「答應,我怎麼會不答應呢?我都聽哥的。」
先把眼前的這一篇翻過去,再徐徐圖之。
東方將白見他知趣,輕哼了聲,「你最好說道做到。」
宴暮夕就差舉手發誓了,「必須做到,呵呵呵,哥,那個,你跟泊簫相認後,都會做些什麼呢?古人說,兄妹七歲為了避嫌可就不同席了……」
面對他的暗示,東方將白似笑非笑的道,「我不是古人,沒那麼多封建殘留,泊簫是我妹妹,兄妹之間怎麼親近都不過分。」
宴暮夕眼眸閃了閃,他最吃味的就在這裡啊,於是故作苦惱的道,「哥,外人可不知道你們是兄妹,你們要是過於親密了,讓別人怎麼看?」
東方將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能怎麼看?就以為泊簫把你踹了而選擇我了唄,說我橫刀奪愛我都認了,只要能跟泊簫多些時間相處,什麼黑鍋我都願意背。」
聽聽這話說的,輕描淡寫的多麼無恥,都快要超越自己了,宴暮夕不敢置信的盯著他,「當哥哥,當到你這種份上,是不是太……」
「太什麼?」
「太令人感動了。」宴暮夕不敢得罪,只能委曲求全,「可是哥,你們的關係遲早要公開啊,那時候,您背的這些鍋,很可能被人利用來做文章,說出些不好聽的話,您可以無所謂,但對泊簫名聲有損吧。」
果然,柳泊簫不止是他的弱點,也是他的。
東方將白遲疑了。
宴暮夕趁機道,「我覺得,我還是不能完全退出,免得給人留下什麼話柄,將來攻擊泊簫,你覺得呢?哥……」
東方將白冷笑了聲,「你摻和進來對她名聲就好了?兩男爭一女,泊簫成什麼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封墨不是也想摻和?而且,這次比賽後,你覺得憑泊簫的魅力會沒有人追求?你太天真了。」宴暮夕心裡想說的是,你有這個本事,還是拿來去防備其他的爛桃花吧。
聞言,東方將白頓時皺起眉來。
宴暮夕見好就收,沒有逼他現在就作決定,漫不經心的轉了話題,「哥,我已經把真相都告訴你了,至於東方叔叔和江姨那兒,你去說吧。」
東方將白面色微變,盯著他問,「你的意思,是不想告訴他們?」
宴暮夕搖頭,「我的意思是把選擇權交給你,自私一點講,在我心裡,泊簫的安危最重要,在我還沒抓到幕後兇手的情況下,我是真的很擔心泊簫的身份被發現,東方叔叔還好些,至於江姨,你最清楚,她若知道,怕是怎麼都掩飾不了的。」
東方將白表情凝重起來,糾結道,「可我怎麼捨得瞞他們呢?」
宴暮夕想了想,眼神堅定下來,「那你就說吧,我覺得,或許是我們想的太多了,為母則剛,江姨對泊簫的感情是最深的,她肯定不會讓她陷入危險中。」
聞言,東方將白點了點頭,像是作出了決定,「好,那我今晚找個機會說。」
「不著急。」
「怎麼了?你又後悔了?」
宴暮夕搖頭,嘆道,「我們商量了沒用,還是等問過泊簫吧。」
聽到這話,東方將白繃起了心弦,近乎迫切的問,「什麼意思?難道泊簫不願跟我們相認?」
「不是。」宴暮夕提醒,「你是不是忘了,泊簫還有外公和母親的,她要跟東方家相認,總要顧及他們的感受,生恩大於天,可養恩也重於山。」
東方將白像是被冷水激了下,清醒了過來,「對,對,這是應該的,我們不能太自私了,只考慮自己的感受,泊簫的外公和母親,把她從小養大,肯定感情深厚、視如己出……」
他忽然說不不下去了,心裡的滋味很難描述。
宴暮夕瞭然,意味深長的說了聲「血濃於水。」
東方將白就苦笑起來,「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沒錯,我剛才只顧著驚喜激動,卻忽略了這個,泊簫在柳家生活了二十年,在她心裡,東方家是陌生的,她的親人是她喊了二十年的外公和母親,我理智上明白,我應該把人家當恩人對待,沒有他們,就沒有泊簫,可在情感上,我又忍不住想嫉妒,就算血濃於水,可在她的心裡,一定也是柳家更親吧……」
宴暮夕幽幽的道,「將來只會是跟我最親。」
東方將白看著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堵的,一時無言。
宴暮夕繼續道,「泊簫的外公和母親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世,也贊同她跟你們相認,他們的心情定然也很複雜,但這種事兒呢,既然遇上了,也就只能想開些,對泊簫而言,有兩家親人疼她,這是好事兒,其實最鬱悶的還是我,別家女婿搞定一家就夠了,我還得討好兩家。」
東方將白呵呵了聲,「你也可以不用這麼辛苦。」
分手就行了。
宴暮夕立刻神色一正,「我就喜歡吃苦,不對,是為了泊簫,再大的苦,我也甘之如飴。」
東方將白沒心情跟他貧嘴,皺眉道,「那這事兒就先等問過泊簫再說吧,反正已經等了二十年了,也不差再等幾天,且不能傷了柳家人的心,讓泊簫為難,我們都尊重她的意思。」
「嗯,哥說的對,我們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泊簫好。」宴暮夕逮住機會,就表明心跡。
「呵,說的再好聽,我也不會現在就把泊簫交給你,你就死了那個心吧。」東方將白一副看穿他的樣子,眼神卻盯著門,有些焦灼不安起來。
等會兒見了泊簫,他要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