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 跪求原諒
宴雲山豁然轉頭,就見宴暮夕不疾不徐的走過來,穿著深色的正裝,應該是從公司趕過來的,臉上的表情不見怒意,可眼神很冷淡,他無端的心裡一慌,瞪著柳蘇源,「你把暮夕搬來當救兵?」
柳蘇源沒想到宴暮夕會來,本來看他出現還有些驚訝,這會兒聽到宴雲山的話,忍不住譏諷道,「我可沒那個本事,又不是我兒子,能隨叫隨到。」
「你……」宴雲山被嗆的羞惱成怒,「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別說他倆沒成,就是成了,一日為仆,終生都是仆。」
柳蘇源冷冷的笑,剛要再懟回去,就聽宴暮夕把話接了過去,「外公的勇氣是我給的,僕人?呵呵,以後您得喊他一聲叔叔。」
「噗!」偷偷躲在樓梯間偷聽的詹雲熙使勁的捂住嘴,肩膀抖動個不停,少爺這招真狠,大爺的面子、里子都沒有了,喊叔叔?哈哈哈!
柳蘇源都難得懵住。
而宴雲山已經氣的臉色鐵青,「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宴暮夕跟他面對面站著,雲淡風輕的道,「我和泊簫結了婚後,她外公就是我外公,那您喊外公一聲叔叔不是理所當然?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你……」宴雲山指著他,切齒道,「我不會同意的,你想都不要想。」
宴暮夕呵呵一聲,「你同不同意跟我有什麼關係?是我結婚,不是你……」說道這裡,頓了下,似笑非笑的道,「要是你結婚,倒是沒辦法任性,因為我不會同意。」
也就是說,老子管不了兒子的婚事,但兒子能左右老子的婚事。
柳蘇源複雜的看著對峙的父子倆,一言不發。
宴雲山攥起拳頭,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掌摑了,「我看你是瘋了,那個女孩兒有什麼好?迷得你都忘了自己姓什麼,我是你老子!」
「那又如何?」宴暮夕依舊是輕飄飄的幾個字,可打臉的威力卻絲毫不減,「我的事兒,我自己做主,誰也沒權利干涉,爺爺都不管,你比爺爺輩分還大?」
「你……」宴雲山氣的說不出話來,心口像是燒著一把火,猛然轉向柳蘇源,「你是故意的吧?就想看我們父子翻臉?來抬高你外孫女的身價?」
柳蘇源也氣,不過,比剛才已經冷靜多了,「少爺不是我喊來的,宴總的想像力太豐富了些,還有,我家泊簫的身價不用誰來抬舉。」
「你再狡辯也沒用,你外孫女就是狐媚惑人……」
宴暮夕無語的打斷,「你能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再來鬧事嗎?泊簫從來沒對我施展什麼狐媚之術,不但沒有,她到現在都沒給我個好臉色,是我巴巴的湊上來求著她,是我對她喜歡的要死要活、非她不可,她壓根對我不屑一顧,你來找她鬧有什麼用?還妄想用錢砸?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宴雲山拔高了聲音,「我自取其辱?我這都是為了誰?」
宴暮夕毫不客氣的道,「當然是為了你自己的臉面。」
「好,好,我是為了自己的臉面,沒錯,我丟不起那個人,我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媳是個廚師,我要臉了一輩子,不能到老了,還得被人這麼作賤。」宴雲山連連冷笑,「我把話撂這兒,甭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蘇源的外孫女進晏家的門。」
宴暮夕的臉色冷下來,「我也把話撂在這裡,我的婚事我做主,你同不同意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大不了,兒媳婦的那杯茶不敬你就是。」
「你……」宴雲山見他鐵了心,捂住胸口晃了晃身子,臉色有些白,「你這是不孝,是不孝,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宴暮夕淡淡的道,「誰敢?」
宴雲山眯起眼,「你姐,你姑姑、姑父,你舅舅、舅媽,你小姨和姨夫,你二叔、二嬸,他們可都是要臉面的人,你也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嗎?」
宴暮夕挑眉,「想挑撥他們來圍攻我?」
「圍攻你又如何?」
「那就儘管試試,看我會給誰面子。」
宴雲山緊緊的盯著他,一字一字的問,「暮夕,你是真的想一條道走到黑,絕不回頭嗎?」
「是,我非她不可。」宴暮夕語氣堅定,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宴雲山點頭,「好,那你可別怪我,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底線。」
「隨你。」
宴雲山沉著臉轉身。
宴暮夕想到什麼,又喊住他,「我也有底線,那就是別對泊簫和她的家人動手,有什麼手段沖我來,因為是我死皮賴臉的纏著她,您去對她施壓沒用,她巴不得離得我遠遠的,您最好聽得進去,不然,中鼎集團很快就會易主,我再不喜,也會勉為其難的納入旗下。」
宴雲山身形僵住,「你暗中收購了集團的股份?」
「不是暗中,是明目張胆的,股票壓得那麼低,這時候不買進豈不是傻子?」
「……你買了多少?」宴雲山艱難的問,沒有回頭。
宴暮夕輕描淡寫的道,「不多,加上我原本就持有的股份,大概可以左右公司的決定了。」
宴雲山腳步沉重的離開,背影像是蒼老了十幾歲。
宴暮夕涼涼一笑,眉目清冷,轉過臉來面對柳蘇源時,立刻就換了副表情,自責、愧疚、還有討好,「外公,我替他像您賠罪,要打要罵,悉聽尊便,直到您消氣為之。」
柳蘇源面色複雜的看著他,疲憊的道,「少爺言重了,我當不起。」
聞言,宴暮夕眼眸閃了閃,正了臉色,「外公,對不起,讓您受委屈了。」說完,膝蓋一彎,就要跪下去,柳蘇源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用手拖住,「你這是幹什麼?」
宴暮夕抬眸看向他,「您這麼生氣,我只有跪求您原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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