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更 找到那個人
元旦過後,一開學,柳泊簫就忙了起來,月底放假,學業壓力驟增,每天的課程都排的滿滿的,她還得兼顧著工作室和公司,恨不得一個人劈開當兩個人用。
如此這般,自然顧不上跟宴暮夕親熱膩歪,頂多中午在一起吃個飯,他不是沒顫著她晚上一起睡,可她實在不敢應,哪怕他再三保證絕不會折騰太過,她也硬撐著不點頭。
這是她的經驗之談。
周五的時候,宴暮夕又打電話來磨她,「泊簫,明天周末,可以睡到自然醒,所以今晚上?」
柳泊簫半躺在床上,慶幸莊靜好出去晨跑了,不然,她都不知道怎麼接話好,忍著臉上的羞臊,嗔道,「你整天就沒點正經事兒做嗎?」
光惦記著吃肉喝湯。
宴暮夕幽怨的控訴道,「我都已經正經了二十多年了好麼?往後餘生,再也不想正經了,誰叫你餓了我那麼久。」
柳泊簫無言。
「泊簫,就今晚上,好不好?」宴暮夕哀求著,可憐巴巴的語氣,「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從島上回來後?」
好嗎?她沒有過別人,無從比較,只知道一身的酸痛緩了幾天才恢復,但不能否認的是。
「泊簫……」他拉長了音,聲調柔腸百轉,撩人至極。
柳泊簫咳嗽了下,羞於直接答應,於是委婉的道,「那你不准鬧的太狠,周六我還得去公司拍視頻,還有個會議要開,忙的很。」
宴暮夕喜不自勝的全部應著,「好,好,我保證不會耽誤你的正事兒。」
他不保證還好,這一保證,就讓她想起他在這種事上說的話有多不靠譜。
容不得她多想,他已轉了話題,「對了,泊簫,今晚上我在店裡定了包間請客,都是熟人,你有想請的朋友也一起叫上吧。」
「嗯?」他不是喜歡熱鬧的人,怎麼還主動招呼了?
宴暮夕聲音帶笑,甜膩膩的,「慶祝我求婚成功啊,我恨不得昭告天下,還有……」
柳泊簫忙打斷,「不准說事兒。」
「呵呵呵……」宴暮夕揶揄著,「你以為他們不會猜到嗎?我們在島上住了兩晚,要是還能忍住不碰你,除非我不是男人。」
柳泊簫紅著臉道,「那也不准說。」
宴暮夕寵溺的逗弄她,「好,我不說,我們是清白的,什麼都沒發生,就是摟著一起看星星、看月亮,順便暢談了一番人生。」
「閉嘴啦……」
宴暮夕愉悅的又笑起來。
掛了電話後,柳泊簫撫摸著手上的戒指,這不是宴暮夕送她的那個,那個實在太耀眼逼人,被她收起來了,現在的這個是她買的那對情侶戒,戴在左手的中指上,他也有,簡單的白金環,裡面刻了倆人名字的縮寫,外面鑲嵌著一顆精巧的鑽石,大方典雅。
莊靜好跑步回來,進門看到她的動作,就忍不住打趣道,「宴少送你的鴿子蛋呢?若是別的女人收到那樣的鑽戒,一定天天戴在手上秀,你倒好,藏著掖著的。」
柳泊簫但笑不語。
莊靜好又羨慕道,「宴少對你絕壁是真愛,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怕他也會想辦法給你摘下來,他啊,是恨不得把時間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怎麼突發這種感慨?」柳泊簫不解的問。
莊靜好道,「宴少送你的戒指,我拍了照片給我媽看,她這些年一直在做珠寶設計方面的工作,對鑽石也有些研究,看了照片後,你猜她說什麼?」
「說什麼?」
「我媽說,那顆鑽石當得起世界之最,顏色、淨度、切工和克拉重量,都是頂頂好的,可謂是獨一無二,當然,價格也是美麗的讓人望塵莫及,我媽都沒法給它估價,只說去年有一顆類似的鑽石拍***宴少送你的那顆還要小一點,就拍出兩億天價。」
「兩億?」柳泊簫被驚著了,她是真沒想到會這麼貴重。
莊靜好取笑她,「你是不是以為也就幾千萬的事兒?只能說,你對你家宴大少的土豪氣質還不夠了解啊,宴少出手,都是用億做單位的,我猜,實在是沒有比這顆鑽石更大更貴的戒指了,不然啊……」
後面的話沒說完,但柳泊簫懂,他求婚時就說了,想給她最好的,哪怕知道她並不心儀這種炫富似的戒指,還是義無反顧的給她買了。
「對了,宴少求婚,將白少爺知道麼?」莊靜好似隨意的問。
柳泊簫搖搖頭,「今晚上在店裡請大家吃飯,屆時暮夕會說。」
莊靜好若有所思。
「你也一起去吧。」柳泊簫邀請她。
莊靜好點頭應了聲「好」。
……
早上上了兩節課,中午吃飯時,宴暮夕沒來,發信息說有點事兒,只讓人送了飯菜,她倒是沒多想,誰知,吃完飯後,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哪位?」
「柳小姐,您好,我是程謙,我們之前見過面的,我是大爺的司機。」
柳泊簫想起此人來,相較之前,他這回的語氣更加的恭敬客氣,甚至帶著一絲討好,她琢磨著,莫非是宴雲山知道了求婚的事兒來興師問罪了?「你找我有事兒?」
「是大爺想跟您說幾句話,您現在方便嗎?大爺在您學校附近的那家清雲茶室。」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她沒有猶豫就去了。
餘江余海在暗中跟著保護,第一時間給邱冰報告了聲。
邱冰看到信息後,倒是沒什麼緊張,因為他能猜到宴雲山找柳泊簫的用意,沒什麼危險,便只吩咐了一句『別去打擾、見機行事』。
宴暮夕在忙,暫時顧不上其他。
今中午,封墨終於把十六年前在帝都當值的經察信息都搜集到手了,尤其是在馬南路那一片區工作的人作為重點,一張張照片放給林深看。
林深看的非常認真。
封墨陪在一邊,身子緊繃如弦。
宴暮夕還是在隔壁,時刻關注著事態進展。
五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過去,林深除了搖頭就是皺眉,顯然,沒發現當年的人。
封墨不是個有耐心的人,這會兒難免焦躁。
「沉住氣,那麼多人,你得給林深時間去找。」
封墨深呼吸幾下,起身走到窗戶那兒,摸出根煙來點上,狠狠吸了幾口。
又半個小時過去……
封墨轉身走回來,聲音硬邦邦的,「還是沒找到嗎?」
林深搖頭,泄氣的道,「會不會那人不是經察?故意穿上那身衣服來嚇唬我?」
封墨聞言,也有些不確定了,這時就聽宴暮夕道,「不會,那人一定是經察,當時鄭開發的車出現在那裡實屬意外,不在他們的計劃里,他們哪會未雨綢繆的找人假扮經察去嚇人?所以,那人一定是,且還參與了不少,否則,那段路的監控會忽然壞掉?」
封墨定下心來,「那人一定是經察,辛苦你繼續再找找。」
林深嘆了聲,「好吧,如果沒有,我也……」
封墨抿唇,「一定會有。」
林深不再言語,低頭又看起照片,精神頭已經不復剛才。
封墨抱著胳膊,站在旁邊,眉眼沉沉。
房間裡,空氣安靜又沉悶。
過了十幾分鐘後,林深忽然盯著一張照片不動了,整個人不自覺地輕微顫抖,見狀,封墨精神一震,立刻傾身過來,視線也落在那張照片上。
照片上的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穿著制服,帶著帽子,膚色很深,眉峰凌厲,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眼窩有些深,鼻樑很高,嘴唇上有顆明細的痣,一雙招風耳。
這人長得倒是很有特點。
「是他嗎?」封墨按捺著激動問。
林深氣息不穩,聲音微抖,「是,應該就是他了。」
噩夢甦醒,那滋味著實不好受。
封墨按住他的肩膀,「別緊張,他不會再有機會傷你。」
林深深吸幾口氣,僵硬的問,「我能離開帝都了嗎?」
「可以,我讓人送你回t國。」
「謝謝!」
「是我該謝你。」封墨鄭重道。
林深擠出一抹笑,站起來想走了,封墨剛打算開口喊人進來送他,就聽宴暮夕說了一句「問他願意出庭作證嗎?」,他一愣了下,儘管心裡不贊同,還是問了,「林先生,如果有一天,我抓到此人,你願意出庭指證他嗎?」
林深聞言,不由訝異,「我以為你會想私下解決。」
若是別人,手裡沒有力量只能藉助司法程序,但封墨不該啊,他是黑道大佬,有的是本事去處決一個人,完全沒必要擺到明面上去。
封墨也不知道宴暮夕的打算,只能道,「我就是想問問。」
林深沉默了片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你能護住我姐和外甥女嗎?」
封墨點頭,「能。」
一個字,重若千鈞。
林深有了決定,「好,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出庭,我會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