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一句「哥哥讓著你」,也熨帖了柳泊簫的心,東方將白對她的疼愛毫不掩飾,讓她素來清淡無波的心都起了漣漪,有哥哥真好!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直到宴暮夕敲門進來,話題才打住了。
「哥,泊簫。」宴暮夕臉上掛著無辜而坦蕩的笑,「我可不是故意進來打擾你們『互訴衷情』,是泊簫的好朋友等的急了,才拜託我問問,咱們什麼時候去慶祝啊?」
聞言,東方將白第一反應就是問柳泊簫的意思,「破曉,你想怎麼慶祝?」
聽到是破曉二字,宴暮夕眸光閃了閃。
柳泊簫含笑道,「還不到最後的勝利呢,不用大張旗鼓,咱們一起吃個飯就好。」
東方將白一副都依著她的縱容勁兒,「好,那去東方食府好不好?我做給你吃。」話音頓了下,端起茶几上的餃子,眼神溫柔醉人,「你給我這麼驚喜的見面禮,哥哥都還沒表示一下呢。」
柳泊簫看那餃子還如數待在盤子裡,不由失笑,「你怎麼沒吃啊?」
東方將白理所當然的道,「不捨得,想珍藏起來。」
不等柳泊簫回應,宴暮夕上前一步,截了話去,「哥,你太肉麻了,餃子怎麼珍藏?珍藏起來看它如何長毛腐敗成為肥料?」
東方將白瞥他一眼,「冰箱是用來做什麼的?虧你還自詡是天才!」
宴暮夕也不覺尷尬,笑眯眯吹捧道,「在哥面前,我哪是什麼天才?當然不及哥聰慧機智了。」
東方將白似笑非笑,「再拍馬也沒用,我可以不計較你瞞著我的事兒了,但我才認回妹妹來,是絕不會把她讓給你的,別忘了答應我的話。」
宴暮夕立刻哭喪起臉,對著柳泊簫委屈巴巴的控訴抱怨,「泊簫,咱哥總是欺負我,他想棒打鴛鴦,你一定不會聽他的對吧。」
柳泊簫被倆人的視線灼灼盯著,都是一臉的期待,頓時苦笑不得,最後哪個也不偏,說了句古文,「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然後,就一身輕鬆俏皮的出門了。
倆人對視了一眼,「聽到了嗎?破曉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怎麼都不會聽你的。」
宴暮夕也不是吃虧的主,當即回道,「哥,在家從父,也跟你沒關係喔。」
「誰說的?你不知道有個詞叫長兄如父?」
「呵呵,那泊簫出嫁後我就是夫,我能行使的權利更大更長久。」
「說的好像你能娶到她一樣。」
「哥,你不能這樣,就算你再稀罕泊簫,也不能攔著不讓她出嫁啊。」
「我當然會讓泊簫出嫁,但那個人……不一定是你,一家有女百家求,你好好表現吧。」
「……」什麼是有恃無恐,他算是領教到了。
宴暮夕無比的幽怨,卻找不到機會跟柳泊簫傾訴,柳泊簫和陸雲崢走在一塊兒,旁邊還跟著喬天賜和明瀾,明瀾今天去試鏡,結束後急匆匆趕過來的。
去東方食府時,柳泊簫跟朋友們坐一輛車,詹雲熙當司機,而東方將白則拉著宴暮夕上了自己的車,邱冰開車,上了路後,他臉色一肅,再無剛才對柳泊簫那副百依百順、溫柔疼愛的好哥哥樣兒,聲音冷寒,「當年的事兒,你查到哪一步了?」
宴暮夕就知道被他拽上來是問這些,不然他能捨得不跟妹妹坐一輛車?唉,也就只有這種時候不用他搶就能分開兩人,因為將白跟自己一樣,這些陰暗沉重的話題不願當著泊簫的面提,「查到些,不過暫時都沒有石錘,等過些時候再跟你說吧。」
東方將白看向他,目光沉沉,「是不是跟東方家的人有關?」
宴暮夕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看似閒適隨意,臉色卻有幾分涼,「嗯,有些蛛絲馬跡都指向了你二叔和二嬸,還有,你爺爺。」
聞言,東方將白繞是有心理準備,也猜到幾分,但還是面色一變,五指攥起,聲音緊繃起來,「什麼蛛絲馬跡?怎麼會連爺爺都牽扯上?」
東方靖和秦玉卿有嫌疑,他不覺得太意外,因為他們有那個動機,但爺爺怎麼可能呢?他還記得,當年爺爺也是喜歡妹妹的。
宴暮夕嘲弄的勾起唇角,「你覺得不可思議是嗎?老爺子這些年不問世事,把東方家都交給東方叔叔搭理,一副完全信任的態度,我就覺得哪兒不對勁,現在倒是明白幾分了,這裡面分明就是補償的心理在作祟,他沒有參與那場慘劇,事後卻是有所察覺的,可他選擇了裝聾作啞。」
「為什麼?」東方將白臉色難看的問,「他就不想為妹妹報仇嗎?他明知道我爸、我媽有多痛苦,他居然還會選擇隱瞞真相?」
「你說還能為什麼?」宴暮夕聲音涼薄,「自然是因為他查到背後指使的人也是他的親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舍了誰都心疼。」
「那就不顧我們一家三口的痛苦了?」
「你們的痛苦已經造成,在他眼裡那就是無可挽回了,但他另一個兒子、兒媳卻還好好的,他要是選擇了公平,那他倆兒子豈不是都倒下了?」
東方將白失望的閉上眼。
宴暮夕見狀,又道,「除此外,應該還有些外部的原因,對他施壓了。」
「還有誰?」東方將白豁然睜開眼,眼底是滾滾的陰鬱。
宴暮夕一字一字道,「秦家和曲家。」
聞言,東方將白的眼底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子,滿是血紅的戾氣。
宴暮夕拍拍他的肩膀,「冷靜些,我說的這些目前都是我的猜測,還沒有確切的證據,我還在找,等找到後,我絕不會放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