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更 愛妻傘
聽了詹雲熙的吐槽,柳泊簫都快同情他了,身邊有這樣的牛人,擱誰身上都扛不住啊,她不由看向宴暮夕,眼神有那麼一點……不甘心的崇拜。
宴暮夕眨巴下眼,帶著幾分感慨道,「泊簫,如果當年你在,我絕對不會捨得甩同齡人那麼多條街的,畢竟無敵太寂寞了,我願意留級等著你。」
柳泊簫扯了下唇角,「呵呵,可我不願意,你若留級等我,至少六年,你好意思以十幾歲的高齡混在一群小學生中間?」
詹雲熙想想那畫面,忍不住笑出聲來。
宴暮夕卻一本正經的道,「好意思,泊簫,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麼丟臉的事兒我都樂意做,所以,等你開學後,我打算送你個驚喜。」
「什麼?」柳泊簫沒跟上他話里的跳脫,不明白怎麼轉到開學上了。
宴暮夕高深莫測的道,「現在先不告訴你,反正開學你就知道了。」
柳泊簫若有所思。
宴暮夕已然重拾剛才的話題,衝著詹雲熙道,「說道哪兒了?我用智商碾壓你,就讓你成為哲學家、生出那麼多感悟了?」
詹雲熙乾笑著道,「差不多吧,總之呢,您那會兒實在太強大、太完美,我怎麼追趕都望塵莫及,我但凡脆弱點兒,就崩潰了好麼?我之所以能堅強的活下來,完全是憑著一股信念,那就是想著等我們都長大畢業就好了,不用再讀書考試,也就沒有學霸和學渣的對比傷害了唄,所以,畢業那天,我著實興奮的不行,狠狠的高興得意了些時候,想著可算是解放了,可是呢?沒過幾天,我發現那種巨大的歡喜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失落、茫然,還有更深的沮喪,簡直都活的沒追求了……」
宴暮夕還真不太理解這種感受,聽著不免有些質疑。
但柳泊簫懂,順著他的話問,「那後來呢?你是怎麼調整心態的?」
詹雲熙嘆道,「我還能怎麼調整?我就告訴自己,不要跟天才一般見識唄,且讓他聰明無雙、且讓他睥睨天下,我就不嫉妒,我就不嫉妒,多默念幾遍就治癒了。」
柳泊簫失笑,「辛苦你了。」
活在天才的陰影里,永遠被比的黯然無光,是挺不容易的。
被理解了,詹雲熙差點熱淚盈眶,「知己啊,少夫人,也就您懂我的難處了,別人都跟睜眼瞎似的,完全看不到我這些年活的有多麼煎熬,被少爺智商碾壓我也想開了,畢竟百年才出這麼一個天才,卻叫我攤上了,這也是我的光榮不是?但偏偏少爺還是處女座,處女座啊,吹毛求疵的完美主義者,你說,他一個人追求完美也沒什麼,可我們得陪著一起被動完美著,就我這性子,那簡直就是活受罪,我天天都在水深火熱中掙扎啊,我能堅持到現在,全憑一口仙氣吊著,嗚嗚……」
這番話,吐槽的成分少,耍寶的目的多,柳泊簫很捧場,笑得開懷。
宴暮夕也配合著演,「我竟不知道,原來你內心有這麼多悲傷呢?」
詹雲熙假模假式的抹了把眼角的淚,「少爺,您現在明白也不算晚啊,以後能對我好一點嗎?」
宴暮夕笑得十分溫柔,「可以,要不我放你的假?讓你在沒有我的天空下享受幾天?或者,徹底給你自由,讓你翻身農奴把歌唱?」
詹雲熙抖了抖,感覺危險在靠近,「呵呵呵,也不用這麼大恩。」
「這恩大麼?」宴暮夕睨著他,慢悠悠的道,「我還想著,你若是不滿意,我就給你找處地方,讓你從頭開始,找回碾壓別人智商的快感呢。」
詹雲熙猛搖頭,確定了,是危險沒錯,他要是回答不好,就會被充軍發配到山旮旯角去歷練了,「不,不用了,少爺,我對現在的生活狀態很滿意,啊?快看,鴻盛老街到了,哈哈哈,果然韻味悠長啊……」
感謝鴻盛老街,他成功躲過一劫。
宴暮夕輕哼了聲,果然不再理他,指著不遠處對柳泊簫道,「那個牌坊有一千多年了,厲害吧?經歷了三朝的更迭交替,是當地有名的王姓家族掙來的,這個王姓家族裡出過幾十個進士,官拜內閣大臣的也有不少,當地人都贊王家人得文曲星庇護,現在很多家長在高考前都來這裡拜一拜,為自己孩子祈福呢,再往裡走,還有王家的老宅子在,保存的還算完整,等下我們也去看看。」
「好……」柳泊簫應著,有些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走下去,這會兒十一點了,太陽正烈,街道上的人很少,倒是正合她的心意。
就是有點熱。
剛這麼覺得呢,頭頂上的灼熱就消失了,宴暮夕打著傘站在她身邊,笑意盈盈,「這是我發明的遮陽傘,防曬降溫指數均到了航空專用的標準,如何?有沒有很涼快?」
柳泊簫點點頭,有些訝異的仰頭看著那把傘,黑色的,只覺的質地精良,其他的,她就看不出什麼特別了,「果然很不錯。」
比她以前用的那些強大多了。
宴暮夕得了誇獎,笑得更燦爛,「還是獨一無二的喔,專門為你打造,我給它取名愛妻傘,是不是既浪漫又動聽?」
「……」有種糟蹋了這把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