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嫣兒,還有哪裡難受嗎?
顧西沉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被雨水淋濕了大半,深邃的眉眼輪廓,在周圍黯淡的光影下,增添了幾分神秘和漠然,將他整個人襯顯得更加的落拓不羈。
「我以為這是你想要的結果。」
陸瀟瀟咬了咬唇,濕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顧總,我還這麼年輕,不想就那麼認命,如果你覺得我太有手段和心機,想讓我嘗點苦頭,變得更悲慘……」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無比清晰,「那麼……願賭服輸,我沒有怨言。」
顧西沉那雙沉黑的眸子盯著她看了幾秒鐘,突地笑了,「我倒想聽聽,你還有什麼籌碼?」
窗外的車流已經開始緩慢的向前移動,車笛聲不時響起,卻又礙於這黑社會似的打架場景,紛紛繞行。
小白早已從揮揍的人群中抽身離去,去開那輛被顧西沉停放在路邊,開著雙閃的黑色世爵車子。
陸瀟瀟剛要回答顧西沉的問題,小白就駕駛著車子,停在了黑色的七人商務車旁邊,推開車門下車,並迅速的撐傘走過來,恭敬的說了一句,「長官,您身份特殊,先離開這裡吧。」
傅青山低低的嗯了一聲,頭也沒回的對後排座的顧西沉說了一句,「她受了驚嚇,後面的事情你處理。」
「我知道。」
傅青山沒再說話,抱著嬌小的女人就下了車,蒼勁有力的長腿邁了幾個大步,就靠近了一旁的黑色世爵車子,他先是彎腰把女人抱放進去,自己才跟著坐進去,雨滴不斷的從傘旁飄過來,將他的褲腿全部打濕,難得的狼狽。
那個樣子的傅青山,溫柔又深情,哪裡像是傳說中不近人情,手腕鐵血的將領?
幾秒以後,黑色世爵車子便消失在了重重的雨幕中。
顧西沉慢慢的收回視線,一雙長腿在狹窄的後排座的空隙中幾乎無處安放,鐵臂自然而然的搭在了椅背上,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讓陸瀟瀟一時坐立難安。
「說話,現在沒人了。」
顧西沉突然開口說話,嚇得陸瀟瀟抖了一下,「我……我從頭到腳全天然,就連指甲都會定期保養,不瞞顧總,陸家養我,就是為了讓我長大以後商政聯姻,擴大陸家在林城的影響力和地位。」
「所以,我從很小就開始用牛奶洗澡,皮膚很嫩很白,也學過很多年的舞蹈,比一般的女人身體都要柔軟……」
說到這裡,她微微停頓了一下,隔了幾秒,才像是豁出去一般說道,「聽說,男人都是視覺動物,而我柔軟的身段在床上……和男人的契合度又很高,不管跟了誰,都會欲罷不能。」
顧西沉黑沉似水的眸光斜睨著他,一隻大手突然放在她白嫩的腿上,「冬天穿露腿的短裙,你不冷?」
陸瀟瀟沒敢讓自己露怯,「你喜歡嗎?」
他答非所問,「美的東西誰都喜歡。」
「那……你想要我嗎?」
這句話幾乎脫口而出,像是在心裡醞釀了很久很久,連腦袋都沒過,而聽在別人的耳朵里,和深情的告白無異,就像她已經暗戀了他很久很久。
因為有愛,才會靠近。
不然……她嫁給誰都一樣,只有他是例外和特別。
她察覺到他徒然變得銳利的眸光,趕緊慌亂的糾正,「我是說,你……能娶我嗎?」
「娶我的那些錢我會還給你,顧太太的位置我也會還給你,只要你把我從陸家的泥潭裡拉出來,可以嗎?」
男人的大手乾燥溫熱,落在她冰涼的肌膚上,有些灼人。
他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甚至連不悅都沒有,她又實在猜不出來他的想法,一絲一毫都猜不出來,這一秒鐘,簡直是冰火兩重天的身心折磨。
顧西沉沒說話,銳利的視線稍稍偏移,落在了他大手所覆蓋的那雙白嫩腿上,「我沒有喜歡的女人,顧太太是誰都無所謂……」
說到這裡,他微微的停頓了一下,大手開始在她的腿上游移,「只是……你欲擒故縱算計我的事情……」他接著又看向她,「該怎麼算呢?」
陸瀟瀟下意識的否認,「我沒有啊……」
後面的話,她還沒有說完,尖細的下頜骨便被男人的大手攥住,那張過分英俊的臉瞬間就放大在了她的眼前,呼吸壓抑,「陸小姐千萬別天真的跟我說,你從來都沒有勾引我的想法,這世界上可沒有那麼的「巧合」。」
陸瀟瀟被迫迎視他森冷的眸光,字字句句,說得緩慢,「顧先生,我的籌碼就這麼多。」
「哦?」
男人挑了挑眉,聲音含笑,「陸小姐,你知不知道每天往我身上撲過來的女人有多少?比你嬌貴,比你身體柔軟,比你保養的好的女人,大有人在,並不是只有你。」
他朝著她白皙的臉吐出一口熱氣,「你要是這麼說,可就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可……她只剩下了這副身體,其他的,一無所有。
她還能給他什麼?什麼都給不了。
他應該比她還清楚她的現狀,會這麼說,也只不過是為了欣賞她的難堪狼狽,還有……為難,來滿足他高高在上的惡趣味。
就像他說的,她先算計了他的事情該怎麼算?
本來就是她的妄想,是這個結果,她也不算冤枉。
至少,她努力的掙扎過,這就夠了。
陸瀟瀟忍著痛,從他的大手裡抽出自己的下頜骨,眉眼滿是落寞,「好,我明白顧先生的意思了。」
她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又朝著他笑了笑,「顧總,林大千金那麼同情我的遭遇,我也不想再通過她解決這件事情,所以我們打個商量可以嗎?」
顧西沉沒說話,眸光沉黑如水,但卻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今晚……林大千金除了受到點驚嚇,算是毫髮無傷,想必顧總也會因為她對我的同情,而賣給我一個人情,從而原諒我,不與我計較。」
她微微的嘆息了一聲,感慨似的說道,「既然顧總拒絕了我,我就不掙扎了,或許從被我的親生父母以兩萬塊的價格賣給陸家開始,犧牲美貌和身體就是我的命,我現在終於認命了。」
說著,她就從旁邊的手包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嘟聲響了兩下,對方就接了起來,「瀟瀟。」
「嗯,你幫我安排吧,就今晚。」
對面的男聲有些遲疑,「你想好了嗎?」
「嗯,早就想好了,掛了。」
陸瀟瀟切斷手機通訊後,還是笑著說道,「顧總,我晚上還有個約會,就不陪你多聊了,我先走啦,拜拜啦。」
她剛要站起身,顧西沉就說了一句,「我看起來像是那麼有風度的男人?」
「那……顧總想讓我拿什麼還?」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意思明顯,用她唯一能還的東西,身體。
陸瀟瀟也沒扭捏,伸手就拉下碎花長裙的肩帶,露出了圓潤好看的肩膀,她還要繼續往下脫,男人笑了笑,「你覺得這種地方我會有興致?」
她咬了咬唇,眉間一片豫色,「那……明晚行不行,今晚我還有事。」
「說說是什麼事,我看看能不能寬容你一晚。」
陸瀟瀟沒敢撒謊,「我托我朋友在蘭調幫我拍賣初夜,一晚上換一千萬,這樣的話……他們也許會同意我嫁個家世普通點的男人,年齡不會特別大,不會女人成堆,也不會在那方面有別的不良嗜好,就是……什麼都剛剛好的那種。」
「這種條件的男人……說白了點,不就是個窩囊廢嗎?」他的臉上都是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波瀾不驚的表情,「陸小姐的喜好,還真的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陸瀟瀟的臉又白了一些,卻語氣諂媚的附和著他,「嗯,對顧總這樣的天之驕子來說,那種條件的男人確實是窩囊廢。」
話落,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安靜了大概半分鐘,最後還是陸瀟瀟沉不住氣,「顧總,一千萬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你對我沒有興趣,就只是單純的看不慣,那我的第一次給了哪個男人,也都沒所謂的,對吧?」
顧西沉沒說話,而是從褲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根後迅速的點燃,接著就湊到嘴邊深吸了一口,那雙沉黑如夜的眸子,在薄薄的一層煙霧後,幾乎看不到情緒。
「這又是一次欲擒故縱?」
陸瀟瀟舉起右手發誓,「顧總,我可以對天發誓,這次如果我再對你抱有什麼僥倖的歪念頭,就讓我永遠脫離不了陸家,不得好死。」
他隔著青白色的煙霧看向她,好幾秒後才低淡的說了一句,「行,你走吧。」
陸瀟瀟放下右手,真心實意的感謝他,「真的很感謝你,顧總,你放心,我一定會消失的很徹底。」
說完,她就從車子裡走了下去。
風雨有些大,她很快就被淋成了落湯雞,路過的計程車見她渾身被雨淋透,都不肯停車怕她弄髒座椅。
實在攔不到車,她沒有辦法,只好看準機會衝到了一輛顯示空載的計程車前,剎車聲劃破雨夜,司機打開車窗開始了難聽的咒罵。
陸瀟瀟趕緊跑過去,給了他將近十倍的車資,然後利落的用英語說了一句,「麻煩你,送我到蘭調。」
司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錢,擺了擺手,示意她上車。
她連連道謝,趕緊拉開車門坐上去,全程都沒敢往黑色商務車那邊看過去。
不過細想想也沒什麼關係,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在他的面前難堪狼狽了。
這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你怎麼努力也夠不到他。
過去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有溫熱的液體洶湧落下,她伸手抹掉臉上的淚,告訴自己,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再見了,她的青春。
再見了,顧西沉……
……
同一時間,黑色世爵車裡。
林嫣從上車以後就沒說過話,也不許他靠近,只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趴在車窗旁邊,看著道路上密集的車流,城市的霓虹燈影,和天空不斷墜落的雨滴。
傅青山的視線始終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過,忍了又忍,還是靠了過去,伸出一雙鐵臂,把她攬抱在了懷裡,聲音壓得很低,「嫣兒,還有哪裡難受嗎?」
林嫣搖了搖頭,還沒有開始掙扎,放在手包里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她低下頭,把手機從手包里拿出來,就看到了亮起的屏幕上,顯示有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簡訊。
手指觸點了一下,簡訊的內容就呈現在了眼前。
「林嫣,謝謝你今晚幫了我,我確實是故意這樣做的。因為我知道顧西沉和傅青山的私交不錯,他倆都在米蘭的情況下,肯定會經常見面,如果我能得到你的同情,那麼也算在顧西沉那裡多了一分勝算。」
「但顯然我失敗了,顧西沉他對我沒有興趣,當然也不會幫我。」
「我準備賣掉初夜。一夜換來一千萬以後,陸家會高看我一眼,至少能讓我選個稱心如意的男人嫁,家世也可以不用那麼好,你也知道的,我名聲不太好,家世好的男人也看不上我,我也不想嫁進去找罪受。」
「傅青山肯定特別生氣,你不要跟他說我是女人不容易這種話,他不會相信我了,一定認為我在演戲,你們也難免爭吵,但因為我這種人爭吵實在不值得。」
「你那麼聰明,即便對我滿心的同情,也不會再跟我交朋友,我也沒敢奢望過,剛剛太匆忙沒來得及好好說聲感謝,就想著發條長一點的簡訊,來表達我對你的謝意。」
「其實呢,我也想過死,但是我死不起,我還有外公外婆要照顧,還有生病的弟弟需要錢,人各有命,這就是我的命,不要看不起我。」
「後會無期。」
「——陸瀟瀟」
傅青山也跟著她一起看完了陸瀟瀟的簡訊,皺眉說了一句,「嫣兒,你不該管她。」
林嫣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簡訊內容,低聲問道,「傅青山,顧西沉為什麼不肯幫她?」
「一旦惹上這種女人,就會麻煩不斷,是個正常有理智的男人,都不會幫她。」
林嫣沒再抗拒他的懷抱,一雙美目繼續看向車窗外,「可顧西沉看她的眼神不一樣,我以為他會幫她。」
傅青山沉默了兩秒鐘,「嫣兒,顧西沉的商業版圖逐年擴大,雖然他不需要女方的家世背景做襯托,但如果女方的家世背景一流,可以為他的商業帝國錦上添花,他又何樂不為呢?」
「況且……他還沒有寂寞到一個陸瀟瀟,就能讓他神魂顛倒的地步。」
林嫣沒再說話,比剛剛更沉默了。
傅青山知道她在想什麼,又說了一句,「如果你想讓我出手幫她,我會幫,但你以後必須離她遠一點。」
「不用了,我能幫她一回,幫不了她第二回,就像她說的,人各有命,這也許就是她的命。」
傅青山皺了皺眉,沒再說話。
雨勢又大了一些,敲打在車頂,發出沉悶的聲音,讓人特別的心煩意亂。
……
陸瀟瀟打車來到蘭調後,迅速的和朋友秦歌會合,並換上了秦歌早就準備好的薄紗長裙。
她剛剛去洗手間順便把臉上的濃妝卸了,素顏很顯小,穿著一身白色的薄紗長裙,顯得仙氣飄飄,又清新脫俗,特別的不食人間煙火。
用秦歌的評價就是,「連我這個從來都不把你當女人來看的男人,都覺得你美得驚艷脫俗,以此判斷,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是個男人看了都移不開視線,保證一千萬順利到手。」
陸瀟瀟笑了笑,說了句,「但願如此。」
現在時間還很早,離秦歌跟對方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她怕一會緊張,就坐到吧檯前,管酒保要了兩杯烈酒。
秦歌本來不想讓她喝,但一想到她即將和陌生男人做交易,也就沒有阻止,任由她喝了。
陸瀟瀟的酒量不好,喝了兩杯就醉了,但她醉酒不愛鬧,還是安安靜靜的樣子,只是沒什麼生氣兒,見誰都是空洞的笑,根本看不到她的身上有那麼多的無奈和不幸。
秦歌給她買了醒酒藥,她喝了以後,恢復了幾分清醒,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她從吧椅上下來,擁抱了一下秦歌,「秦哥,祝福我吧,今晚以後我就能新生了。」
「瀟瀟,你……真的不惦記顧西沉了?」
陸瀟瀟鬆開她,很堅定的搖了搖頭,「顧西沉那種男人是我惦記就能惦記的上的嗎?他今晚放了我,已經算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我看起來有那麼不想活了嗎?還敢去招惹他?」
「那……你把女人最寶貴的東西都賣了,以後該怎麼辦?」
陸瀟瀟捏了捏他的臉,「我的秦哥,那可是一千萬啊,而且,一層膜一千萬隻不過是一個交易,再說,這都什麼年代了,那種事情還分什麼寶貴不寶貴?想給誰就給誰嘍!」
「可是……」
陸瀟瀟伸手打斷了他的話,「好了,我親愛的秦哥哥,你就等著我勝利的消息吧!」
說著,就踩著高跟鞋往包房的方向走了過去,剛剛走出兩步,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囑咐了他一句,「明早你來的時候,別忘了給我帶避孕藥,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當媽。」
秦歌揮了揮手,「知道了。」
陸瀟瀟拋了個飛吻過去,「愛你哦。」
而剛剛的那一切,也都被二樓的兩個男人盡收在了眼底。
傅青山把林嫣送回去以後,就和顧西沉來到蘭調,美其名曰是來笑話顧西沉的,但顧西沉怎麼可能不知道他趕來,是因為林嫣希望他能出手幫陸瀟瀟,即便她嘴上說不用幫,但她心裡一定非常希望他這麼做,他不想讓她失望。
「陸瀟瀟的私生活亂成這樣,居然還留著初夜,這跟世界十大未解之謎一樣,令人覺得神奇。」
顧西沉抽著煙,一雙沉黑的眸子,在手上明明滅滅的煙火中,顯得特別的深邃,幾乎一眼看不到盡頭,「你的語氣,好像有點幸災樂禍。」
「哦?」
傅青山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說,我還得哭天搶地的廣而告之一下,陸瀟瀟今晚打算賣掉初夜?」
顧西沉又煩躁的抽了一口手中的香菸,「少他媽在那陰陽怪調,不想幫就趕緊滾,在這廢什麼話?」
傅青山的心情很好,連他說話的語氣都不計較了,「我記得某人不是已經明確的表示對陸瀟瀟這個女人沒有興趣了麼?還拒絕了人家的請求,怎麼這會兒就成一副被人當眾戴了綠帽子的孬種樣?顧總,說好的劇情可不是這樣的。」
顧西沉瞥了他一眼,隨後揮了揮手,他縮在角落裡的私人秘書就走了過來,恭敬的說了一聲,「顧總。」
「警察局一會突擊檢查掃-黃聯繫好了嗎?」
女秘書點了點頭,「已經聯繫好了,五分鐘以後到這裡。」
顧西沉將手中的菸頭湊到嘴邊深吸了一口,「嗯,去吧。」
傅青山唇角的笑容擴的更大了,「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顧總這是演得哪一出啊?破了人家姑娘的欲擒故縱後,自己又欲擒故縱上了。」
「這樣她才能有點記性。」
傅青山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就站起身,繫上了西服的紐扣,「既然已經不需要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林嫣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顧西沉抬頭看了一眼晦暗燈影下的高大男人,不忘回諷,「賀驍庭還真是能沉得住氣,我就不相信他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看出來也好,沒看出來也罷,他不是我的對手。」
他的話,和他的人一樣,高高在上的令人畏懼,卻也讓人莫名的信服。
「哦?」顧西沉挑了挑眉,「賀驍庭出身義大利第一財閥世家,又韜光養晦了二十年,這樣的人沒點城府和野心,能走到今天?你別太高估你自己,也別太小瞧他,我還是那句話,你和他硬碰硬,勝算不是很大。」